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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罗见苏慕轩又快步向春华馆走去,便也不再追问。
苏睿轩说道:“姐,我先去春华馆,等会在冬逸馆等你。”
“好。”绮罗应道,便进了夏花馆中,没见到楼翼然,又去了冬逸馆,看着院子门开了,就走进去,疑心是楼翼然未关门。
到了院子里,却见着一人背对着她站在芍药花边,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看向绮罗,笑道:“苏绮罗,你来了。”
绮罗一怔,抬头望去,分辨出楼燕然的眉眼,笑道:“楼燕然,你回来了。”
“是。”楼燕然说道,又伸手掐掉一个花苞,抬头见绮罗看他,又将花苞给绮罗看,说道:“里面生虫子了。”
“那是该掐掉。”绮罗笑道,又问:“楼翼然怎没过来?听睿轩说他有好几日没来学堂了。”
楼燕然将花苞扔掉,然后说道:“大哥他被爹爹打了,在家歇着呐。”
“楼伯父怎会下这么重的手?”绮罗惊讶道。
楼燕然闻言,心知绮罗是大约知道楼翼然做了什么的,说道:“我与大哥一起去寻了独孤老爷麻烦,只是我们联手也不是独孤老爷的对手,八姐知道了,便赶过来护住我们,也与独孤老爷动了手。”
绮罗点头,若是寻独孤少爷的麻烦,指不定楼八娘与独孤少爷动手的时候被独孤少爷碰到了身子,又或者两人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起来;与独孤老爷动手,未过门的媳妇先将公公教训了,独孤家怎么说也不会再乐意要楼八娘嫁过去。想到这里,绮罗忽想楼翼然未必会想这么多,便问:“是你提议挑衅独孤老爷的?”
楼燕然一笑,算是默认了,随后道:“说来惭愧,许是见我刚回家,爹爹没有教训我,将大哥打了一顿,后来大哥又将自己的银子都给了八姐,叫八姐无声无息的走了,爹爹心中气愤,便又打了他,娘亲因担心八姐,便也没拦着。”
“八姐她带的银子可够?”绮罗急忙问道,又想打了两次也未必有多重,怕是楼翼然成心装病,拦着楼老爷去寻楼八娘。
“既然是要出去闯荡,哪里还会去管银子够不够。便是此时够了,以后也未必够。若要走,便不须计较这么多。”楼燕然垂下眸子说道。
“是我糊涂了,银子哪有够或不够的。”绮罗笑道,心想大概便是自己计较这么多,才步步艰难,若是能像楼八娘那样心无牵挂,虽是在庭院中也能活的自在。
“开门吧,许久不见你练鞭子了,也叫我看看你练的怎么样。”楼燕然说道。
绮罗应了,一边去开锁,一边说道:“说来还要多谢你,不然我当初也不能跟七姐学鞭子了。”
“客气了。”楼燕然说道,因听闻楼七娘的名字脸上神色又有些惨淡,随后道:“这间屋子怎还由着你用?先生们没要收回去?”
“楼伯父跟周先生说这间屋子留着给楼翼然练功用的,等下我弟弟苏睿轩也过来,楼翼然不在,你就教我弟弟练剑如何?”绮罗问道。
楼燕然笑道:“好。”
绮罗从罩衫里面抽出鞭子,楼燕然见状别过脸去。
绮罗本没觉得不对,见楼燕然转过脸去,脸上一红,说道:“鞭子我是要藏在身上的。”
“我知道了。”楼燕然说道,又到他原先坐着的角落里坐着。
绮罗活动了一下,便唰的一声将鞭子甩出去。
楼燕然看着那鞭子在绮罗手中犹如游龙一般四处游弋,心中却想起了旁的事。
一盏茶功夫,苏睿轩才带着剑过来,见了楼燕然便是一愣。
停下动作,绮罗问苏睿轩:“怎么这么久才来?”
“方才遇到周先生了,与他说了几句话。”苏睿轩回道,依旧看楼燕然。
“他是你师父的弟弟楼燕然,算是你师叔,你今日跟着他练习吧。”绮罗说道。
苏睿轩应了,又对楼燕然一礼,叫道:“师叔。”
“不敢当,叫我楼二哥吧。”楼燕然笑道,先叫苏睿轩练了一遍,随后又细细地将他的错处一一指正。
见楼燕然教的比楼翼然更细致,绮罗笑道:“你果然比楼翼然仔细,楼翼然自己都是个半吊子,更别提教旁人了。”
“姐,不许说我师父。”苏睿轩不满道。
“好,我不说了。”绮罗笑着应了。
楼燕然叫苏睿轩集中注意力,又对绮罗说道:“大哥他性子本就如此,不拘小节。”
“未必是不拘小节,我看着你就比他厉害许多。”绮罗笑道。
“大概是我学的早吧。”楼燕然说道。
绮罗闻言,问道:“你比他小还比他学的早?你是跟谁学的?”
楼燕然放在苏睿轩肩上的手一紧,随后笑道:“跟家中的师父学的,我家里刀枪剑戟什么师父都有,都是以前跟着爷爷爹爹的老部下。”
“那定是楼翼然他偷懒才学迟了。”绮罗笑道。
楼燕然站到一边,看了眼苏睿轩,点头道:“你弟弟资质不错,只是练习太少。”
“是我奶奶不乐意我多练。”苏睿轩叫道。
“那也就情有可原了。”楼燕然说道,随后歉疚道:“我还差了些功课未作,不能再指点你弟弟了,我先回去了。”
“好,多谢你了。”绮罗说道,看着楼燕然开门走出去。
苏睿轩见楼燕然走了,抱怨道:“我师父怎还不回来?”
“他生病了,在家养着呢,你跟着楼燕然学也一样。”绮罗说道,又督促苏睿轩接着练剑。
回到教室,绮罗见楼燕然就坐在楼翼然身边的位置,与他打了下招呼便坐到自己位置上,随后看了眼教室,石妍初果然没来,看样子以后也不会来了。那叫杨致之打何羡之的事也不会成真。
正想着白便宜了何羡之,就听着面前的琴噌的一声响起,绮罗一惊,抬头便见着何羡之站在她面前,手中摆弄着她的琴。
“在想怎么对付我吗?”何羡之眯着眼说道。
“是又如何?”绮罗反问道。
何羡之看着她一笑,随后说道:“你弟弟方才跟着人出了学堂,你不去寻他?”
“我弟弟刚去了春华馆,我看着他进去的。”绮罗说道,伸手将何羡之的手拂去,又拿了帕子细细的擦琴。
“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罢了。”何羡之说道,又向教室后面走去。
绮罗见楼燕然看她,便向楼燕然一笑,示意他自己没事,又慢慢的抹向琴弦。
忽听到后面铮地一声,绮罗心猛地一跳,手一滑,手上的血珠便落了下来,回头看过去,就见何羡之得意的一笑。
握紧拳头,绮罗想到何羡之不会无缘无故说那话,便站起来向春华馆跑去。
跑到春华馆窗前,看着苏睿轩安好的坐在位置上,正摇头晃脑的读书,绮罗的心才安定下来,正要回去,又见苏慕轩的位置空了。
“这回你可信我了吧?”何羡之在绮罗背后说道。
绮罗回头见何羡之正站在她背后,怒道:“是你引他出去的?”
何羡之嘘了一声,指着教室里看出来的学童,转身向外走。
绮罗见教室里苏睿轩也向她看来,便向他一笑,示意他安心读书。
出了春华馆,绮罗又截住何羡之,问道:“你把慕轩领到哪去了?”
何羡之笑道:“你怎知是我领的?你弟弟你自己不看好,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我可是热心的提醒过你了。”
“你!”绮罗叫道,伸手指向何羡之。
见着绮罗手指上的血迹,何羡之浅笑着拿了帕子递给她,说道:“别急,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绮罗瞪了他一眼,推开帕子,说道:“慕轩除了何觅之就听你的话,不是你还能有谁?”
“你是他亲姐姐,你都不知还有谁,我怎么能够知道?”何羡之笑道。
绮罗不欲在与他纠缠,心中唯恐是苏华严将苏慕轩劫去了,便向学堂门口走去。
见着绮罗走了,何羡之低头拿着帕子擦自己的手,抬头见楼燕然向他走来,便笑着迎上去。
绮罗到了门口,寻到了禄儿和苏慕轩的小厮阿缘,一一问过,都说没见着苏慕轩出来。
“许是还在学堂里没有出去吧。”禄儿说道。
绮罗思量一番,对禄儿阿缘说道:“禄儿,你叫人看看那个瘸子还在不在,阿缘,你在这等着,若是我在学堂里还没找到,你就回家去报信。”
“是。”禄儿阿缘应道。
绮罗心中忐忑,虽平日里对苏慕轩接触不多,又因绫罗苏慕轩与她也不亲近,但叫人绑架了苏慕轩的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叫它发生的。
绮罗先去了秋实馆,见没有苏睿轩,便到了秋实馆后面的桃林,见着韦寓在,便问:“你可见着我弟弟苏慕轩了?”
韦寓指着桃林后面的小楼,说道:“我看着他上楼了。”
绮罗闻言心中一松,笑道:“多谢了。”说完,又别过韦寓向小楼走去。一层层楼看着,依旧未寻到苏慕轩,正要下楼再去春华馆看看,便见着韦寓站在她身后。
“韦寓,你当真见着我弟弟了?”绮罗问道。
韦寓嘿嘿笑了一声,向外面看了一眼,随后又向绮罗走去。
见着韦寓神色不对,绮罗后退一步,又问:“你没见到?”
“苏绮罗,苏大小姐,这可不是我愿意的,你别怪我。”韦寓笑着说道,又向绮罗逼近。
隐隐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绮罗疑心自己中计了,向韦寓一笑,便要他身边走过,韦寓见绮罗要下楼,就伸手去抓她。
绮罗一脚将韦寓踹开,快步下楼,到了楼下,就见着楼燕然与四五个人一同过来。
“苏绮罗,我还说不如在这小楼里练琴,没想到你先来了。”楼燕然说道,又回头到其他几人道:“我瞧着前面的桃林也不错,不如咱们劝了先生就在这桃林里练琴吧,也免得关在教室里,没了那意境。”
何觅之闻言,说道:“我也不喜那教室,这里虽是假山假水,但看着也有趣。”说完,又看了眼绮罗,“苏绮罗,你该不是先来抢地方的吧?”
“不是,快走吧,这小楼都没打扫的。”绮罗说道。
听着上面韦寓的叫声,楼燕然笑道:“看着是没打扫,有人都摔了。”说完,又领着其他人一起出去。
绮罗夹在几人之中,回头看了眼,心想韦寓说他不是自愿的,他是吃着何家饭的,定然是何羡之叫他过来的,然后再带人过来捉住他们孤男寡女在一处。
刚出了小楼,顶头见着何羡之与授琴的先生并其他人一起过来。
何羡之见着楼燕然等人都在,脸上的诧异不悦一闪而过,随后笑道:“我劝了先生半日,才叫他同意看看这桃林里的景色,不想你们都先过来了。”
“是啊,我与羡之果然是心有灵犀啊。”楼燕然说道,又向先生拱手道:“先生,不如就在桃林里授课吧,虽没有桃花,那桃叶嫩绿,看着也有趣。”
“即是如此,你们便去抱琴吧。”
听先生如此说,众人便去夏花馆抱琴,走进巷子,绮罗低声道:“多谢,是我太笨了。”
“这不是你的错,若是大哥不见了,我也会心急。”楼燕然笑道,见何羡之看他,又向何羡之一笑。
绮罗快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