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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这一阵气,赵恒锡略好了点,抬手解开披风的系带脱了下来甩给勤务兵,转头对张郭二人道:“我是气他妈的德国人张口闭口咱们中国人如何如何,好像咱们占了他们天大的便宜,嬲他先人的,要不是咱们王帅冯帅,他们神气个鸡巴!”
读书人说脏话,引得张郭二人笑了起来,郭松龄接话道:“嘿,他们怕是觉着都后给了咱们不少好处,这些年来也是他们帮着咱们挡着英国人,咱们才能起来,觉着咱们该是报恩的时候了吧,所以有些怨言也是该的。”
“嬲!”赵恒锡不解气的又说了一句脏话道:“他们以为咱们就该天天讲仁讲义,帮点小忙就该把命送给他们。他们扣咱们留在这里搞得算个什么事?老赵我憋了他娘的一年了!”
张作霖嘿嘿一笑,此时一行人已经跨出军营的大门登上集团军司令部安排的汽车前往火车站,他们将在那里登上西去的列车回到他们的驻地,张作霖看着赵恒锡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座椅上,又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赵恒锡冷冰冰的朝司机方向命令开车,随后叹了口气道:“咱们是帝国军人,老张你年纪大,恒锡本是没有资格说你,但话在咽喉不吐不快,说的不中听雨亭你多包涵。”说着冷冷地看着张作霖道:“那个勋章你不应该收的,除了吾皇万岁,你不宜接受外国的颁赐,这于礼不合。”
张作霖还没有表态,郭松龄己经接过了话头,他是与赵恒锡坐在后排的,与前排的张作霖正对着后背,没有看见张作霖的脸色,加上汽车颠簸,他便拉着扶手道:“这有个什么嘛,不过一块破铁而已,咱们在外边也没见咱们万岁如何如何,老赵你太敏感了吧。”看了看赵恒锡道:“说到这个,我倒以为你今天跟德国人斗的这份心气,其实该咱们万岁爷来斗才对。”
“你——”赵恒锡脸上怒意顿起,作势要从腰间拔枪,一边吼道:“你敢对皇上不敬!你大逆不道!老子毙了你!”
“夷午茂宸!干什么呢!”张作霖转过头来喝道:“给人看笑话么?还不把枪放下!”
已经把枪顶到了郭松龄太阳穴的赵恒锡快快地看了张作霖一眼,松了松紧紧握住侧方把手的手,慢慢收了枪对郭松龄道:“你最好把话说的清楚了好听了,不然看我不收给你!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想,将来迟早是个白眼狼!”
“玩笑话罢了,夷午太认真啦,茂宸也是想劝劝你罢了。”张作霖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似的,见到赵恒锡已经收了枪,便转了头去将后脑勺留给两人,从后面看去看不到他的表情,这句话也说的缓缓的,两个人都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郭松龄气势被挫,快快的环抱起手臂仰头道:“老赵你到底是个读书人,我是把你当兄弟才跟你说这掏心窝子的话的,嘿,我郭松龄今天把话撂在这了,要说德国人今天让你老赵生这么大气,难道不是咱们的万岁万万岁他的决策的缘故?今天德国明天英国的,还儿女亲家呢。德国人本就心高气傲,这么着下来谁还把你当兄弟当掏心窝子的朋友!你要写密折,你要办我郭松龄,我也不怕你,我就是这么个直人,有啥说啥,不像读书人玩心计的玩阴谋的玩的眼里就只看得到自己!”
赵恒锡哼了一声,没有接话。气氛一时尴尬到极点,空气中只有德制奔驰汽车的发动机声音和呼啸的风声。
“好了——”许久之后,张作霖才叹了口气道:“茂宸你太年轻了不懂,夷午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夷午啊,我们过去讲仁讲义讲了几千年,这年头这天下,你还真以为仁者无敌?英国人德国人法国人,他们都干净的像这鸟雪?”嘿嘿笑了一声之后道:“我敢说没有吾皇陛下这十几年的经营,他老人家龙驭宾天后,咱们还是给人欺负的命!”
窗外呼啸的风吹过,几粒雪花从车窗的缝隙漂了进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显得那么的纯洁,无暇。只可惜它飘啊飘,飘到人的手里,心上,很快就化了,消失不见。
第314章 红色的五月
“读书人当知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亚圣他老人家是怎么答的?”上了西向而去的列车的车厢,张作霖劝了一番后,对稍稍消了气的赵恒锡道:“夷午你还记得么?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大学生记得有些不清不楚了。嘿嘿,毕竟不如你们读书人啊。”
“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赵恒锡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
张作霖在前排大笑道:“正是,正是,夷午兄果然好记性,梁惠王后来如何?”
赵恒锡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张作霖将这番话的意思,摇头无言不答。
“梁惠王便是魏惠王,把他租上的家当败光了,桂陵马陵两战,把老底全输光了。你说,他是因为不讲仁义才得到如此下场的么?或者说,他如果听了亚圣的话,讲仁义就不会有后来的下场了么?”张作霖回过头来扔了两支烟到后排的两人笑着问道。
“齐有田忌,秦有商鞅,他又焉能不败。”赵恒锡缓了一阵劲后,缓缓答道。望了望给他点烟的郭松龄,低头啪嗒对上了火,抽了一口道:“老哥你要说什么我明白了,不过亚圣公的意思,也不是完全不要仁义,只是仁义第一,利可稍次之而已。”
张作霖哈哈一笑,望了望天色跳开话题道:“明天中午怕是能到了。”转过头来接着说道:“如今照我看,这德意志便像是魏国,正行着魏惠王的老路,只是看他什么时候败而已。如今乱世啊夷午,乱世岂可仁义为先?我中华国民天性纯朴,若是继续如此下去的话。这国家一旦没了明君,便是三十年前之局,这层见识夷午想必是不会少的。”说着脸上便转而严厉地望向郭松龄道:“茂宸你以为只有你有那见识。你那点花花肠子万岁爷就不知道?你当真是自作聪明的可以!万岁爷早年间就开始大改儒家,崇儒而不盲崇,庙谟独运国家大事,这才有了这二十年的发展期,更重要的是万岁爷给咱们留下了一狄像狮虎一样的国民,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是一头头羊!你说羊是王道,还是狮虎是王道?亏你还是个帝国军人,年纪轻轻就是上校师长,皇上待你薄了?你那番话是你该说的,是你该想的?活腻歪了你自个吃颗枪子儿,何必连累家人亲族?”
郭松龄岂能不知道张作霖这是给他台阶下,虽然听上去句句是诛心的话,他还是诚惶诚恐的点头认错。转眼一看,赵恒锡的气已经算是消了。
“雨亭说得好啊。”赵恒锡扔了已经烧到屁股的烟头,怅然点头道:“雨亭你带兵有一套,没想到做起教化工作来也是一把好手,呵呵。初时我以为你是对我说的,现在看来你是明着说我,暗着说茂宸老弟啊。嘿嘿,我们两这回是真长见识了。好啦,照我看雨亭这番话可以让我们那批秀才修修改改,发到中华时报上去,也让咱们驻训师在国内露露脸!”
一番大笑声中,郭松龄头上那一场泼天大祸便消弭于无形。两个人也真切的体会到了张作霖毕竟是长他们几岁,见事之明,确实不是一般人物可比。
于是在五月出头的时候,5月6日出版的中华帝国宣传部机关刊物《先圣斯言》全文刊载了署名为旅德驻训师联络处上校处长张作霖的《孟子心语》,对隈子首章的孟子见梁惠王一篇的新见解和看法,中心思想便是认为无论在当年的圣人时代,还是如今的新战国争雄时代,都不可片面强调仁义与利益,仁义加于内,利益加于外也不是灵丹妙药,至于如何去协调仁义和利益的先后关系,这就要看本国与天下诸国之间的关系和对象而言,仁义与利益兼顾,方是王道。而但顾仁义不顾利益,那是妇人之仁;但顾利益而不顾仁义,彼为霸道。
在文章中,张作霖也建设性地提出了新战国时代的见解,文章指出,如今世界中国与美利坚合众国分处东西,正如当年齐秦东西二帝。而欧洲大陆几个主要强国颇类当年中原诸国,俄为楚,自怀王后一蹶不振矣,德似魏,法国如韩,英国像赵,奥匈为燕。当然他也声明这与当年的情况大有不同,只是取一个意思,而不是就实指如何如何,外交部和总参谋部属下合办的国际关系学院应当有高手能够有更为正确的譬喻,张某人只是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而已,至于中美之间孰为齐,孰为秦,还是一个未知之数。就眼下看来,中国很像是齐国,但尚空言清谈的老毛病还在,崇尚实干的作风还没有建立起来,往往你实干了,还有一帮人自己不做事,要在一旁嘲笑你追逐利益而忘了仁义。这是一个不好的倾向,希望能够引起国内警惕。在当个的乱世,如果帝国不能够沿着吾皇万岁奠基的道路良性发展下去,那么将来历史上发生的那些秦灭六国的殷鉴,也是不远的。
这篇洋洋洒洒长达数万言的文章在《先圣斯言》月刊上发表后,在北京的思想界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我也在宫中看到了这篇观点很是独特,立意点也非常契合当今实际的文章,并深感张作霖这小子在德国呆了数年后,尽是一改我以往印象中那个大老粗的张作霖形象了。
特别是新战国的考虑,是在国内刚刚迎来已经卸任的罗斯福总统的访华行程所带来的美国热还没退的时候,国内过去对美国的研究不多,总体上美国是一个友好的形象,尽管有着一些少量的利益冲突,但是合作的程度依然足以让国人不再注意这些,也没有人会认为美国将来会对中国发动战争。如今张作霖这一提中美如春秋战国时齐秦东西二帝,这种竞争的关系就明朗化了。
在思考了两天后,我正式在我手头的这一本《先圣斯言》月刊上,朱笔批示了批语:“先圣已往,今贤宜应为帝国为中华为天下立万世言,雨亭之语朕深悦之。转外交咨议会、外交部、各省、总参谋部陆军部及军队各部,各大学院校阅之,春秋战国时诸子百家争鸣,汉武帝以儒为尊为一统,朕何其幸哉,可于今世再现先贤之世之古风。着该刊应允诸臣工,大中小学学生乃至女学生就此文辩之,朕深喜见之。”
这算是号召思想界开始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这对于继普及教育后更进一步的开放民智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中国人习惯了只有一个声音说话,而且通常都是上传下达,上面说要注意时间观念,下面就要统一购买手表,全然不知道上面要求注意时间的意义何在。上面说要尊儒尊孔,下面就大肆兴建仿古建筑,到处弄古代不知道长得像辕猴还是像大象的古人的标准画像,全然不知道这种东西做出去纯粹是一场场闹剧,也完全背离了上面的本意。长此以往,这个民族会丧失思考的能力,如果他们夫去一个睿智的领导层,这个民族的未来也许并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近来纷纷听说有各地腐儒公开征集画师提供诸如姜子牙,管仲等等七七八八的人的标准像,往往还找一些所谓的大儒来评选等等,一时之间成为笑谈。我在与几个亲贵说起时就说过,哪天也许咱们就有王母娘娘裹脚布标准制式,后羿标准用弓等等莫名其妙,全然没有实际意义的东西了。
在下旨给驻京内阁系统各部、军队系统、宣传教化系侥、教背系统等单位号召他们就张作霖文发起讨论后,北京的思想界开始活跃起来了,一时之间各种报刊上就张作霖提出的仁义与利益的关系问题,新战国定位问题等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