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军师,这些天的那点子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老高可没信不你。咱们一起起事的兄弟还信不过?”高彦发瞅见姚洪的脸色不好看,上来说话道:“黄英他那也是直肠子,都不是坏心的人,咱们先得齐心,还有十二个时辰,凑合着对付过去再说。”
还再说?刚刚说就去枣园铺,一会儿工夫又是再等十二个时辰,你信得过我?姚洪心里苦笑,面上却改了容色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赶紧离开这支没几天日子好过的队伍。
“大哥这么说我也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姚洪冲高彦发一笑道:“黄三爷疑我我不是不知道,但是咱们既是一起起事,如今这时候也不是闹家务的时候,闹腾下去没个好的,三爷,咱们往后谁也不提这茬,这事就当这么过去了,您看行不?”
在高彦发的眼神示意下,黄英尴尬地点了点头。
姚洪继续道:“这么样子最好,这么着吧,咱们得歇息,明天不管如何,官军只怕还要咬上来厮杀,咱们轮流守夜,你们先歇着吧,我先守。”
楚玉道:“我跟军师一道,大哥你先歇着。”高彦发原本有些疑心,但楚玉如此一说,刚刚又说过不闹家务,无奈之下也只好点了点头。这么折腾了半夜,很快一群疲兵便合上了眼。
姚洪还是脱了身,楚玉是个直肠子人,稍稍几句话这汉子便放心的睡去了,姚洪离了红瓦铺,便直投城固县而去了。赵秉钧连夜亲审,姚洪又是铁了心反水,一下子什么事情都清楚了,赵秉钧真是感慨天助我也,不仅仅是剿灭黄老爷山土匪这么一份泼天大功,而且钱玉洋的前程也是捏在了自己手里。如此重大一份人情,他钱玉洋总得还吧?
废话不说,赵秉钧点了陕西新军,连夜出发,连锅端了匪兵残部,轰动陕西一省的洋县高彦发匪案,便这么就了结了。天一放亮,赵秉钧的战报折子就连夜派人送往西安醇亲王钦差行辕,同时通知了山西锡良新军,全副武装、即刻南下汉水。
重庆镇入陕助剿大军的中军帐内,钱玉洋听赵秉钧说起麾下的异谋之后,勃然大怒之余也是感激的五体投地,别的不说,赵秉钧带来的两万四千人新军殄灭自己的这一万多人绿营那是绰绰有余,他完全可以等自己的军中乱起再行屠杀,那样又是大功一件。但是他钱玉洋别说那四川提督的新顶子,就是脑袋还在不在还是另说呢。
明查暗访了副将赵长发的几个亲兵,坐实了赵长发以及麾下几个参将的不轨图谋,为了防着袍哥势力已经渗透到中军帐,钱玉洋将提督行在搬到了赵秉钧军中,发号施令抓捕袍哥会众,杨维为首的袍哥们,赵长发为首的军中有染将官,一体被捕拿至赵秉钧军中,其余袍哥兵丁,全部缴械在押,赵秉钧也不贪功,做了个顺水人情,将这些人把全部交给钱玉洋发落。自己见事态已经完全控制,便笑眯眯的率军北返,以王师姿态进城固。洋县,西乡,后勤部的军粮和户部的赈济也交给以张鹏翼和李春勃为新县令的地方去分发给百姓,陕南之乱就这么定了下来。只是论起功劳来,赵秉钧自然是坐收大头,几乎跑断腿的张鹏翼和李春勃以举人拔县令也算是有所收获,只是关键人物姚洪下场不佳,收监之后很快被恨他入骨的犯人打死在狱中,报了刑部瘐死,地方连个处分都没有。
钱玉洋吃了袍哥这么一个大亏,险些连命都搭进去,日后自然是恨之入骨,回到四川之后,重拾道光年间四川臬司刘喜海的酷刑,对绿营中的袍哥会势力进行了一番大的整肃,同时上奏天听,请旨定性袍哥会为反党严酷镇压,这之后又引起一场风波来这是后话不提。
平定了陕南之乱之后,内忧之中,就是一个十万回民大暴动最为令人头疼了。正在董福祥和曹克忠的两省绿营全力镇压的时候,朝廷派来的助剿钦差徐世昌带着天下第一军龙旗军的一部以及大批新式武器来了。
甫一到来,钦命就随后而至:“务以一年为期,即行殄灭。并着当地流官妥为思索其因,具本奏呈,今后如何治河湟,地方流官当细思量之,钦此。”
第188章 治国之难
杨昌浚的幸运并没有持续几天,由于他任总督的陕甘两省都出现大规模匪乱,而起因均是与他的处理不当有着极大的关系,在陕西一省的军改渐入正轨之后,对匪患之中的官员处理也提上了议事日程,杨昌浚首当其冲。
他自己心中是有数的,陕南的黄老爷山高彦发匪乱,他坐失战机,导致匪势做大,委员不当,汉中一镇糜烂。载沣的劾章一到北京,京里就有人给他透消息这次怕是躲不过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李鸿章的淮军系统出来的,如今李鸿章身为内阁枢相,想指望朝中有人说话怕是不可能了,所以没等部议,他的请罪乞归折子已经呈送到了北京。
折子是密折,梁启超一经接到拆看后便写了节略呈进,大意是自知罪愆,请严旨惩处,以儆效尤。但是言辞中也隐隐透出朝中如今均为淮军系把持,政出一门国家之忧云云。
李鸿章的淮军系窜升是我定下国策之后就想得到的结果,这是一定的,原因无他,适应这个时代的中国官僚阶层,一定是湘淮军一系下来的人。其他的要么是清流,要么是满洲螨蚶之辈,满洲人里面的开明派也是奕忻下来的洋务派,与李鸿章的淮军系早就是行的一码事了。
“卓如。”我按下心头不快,看着梁启超约略说了这杨昌浚的牢骚,末了问道:“这杨昌浚出身如何,你可知道的?”
梁启起略一思索,转头答道:“回皇上话,杨乃是当年楚军左文襄公幕中的僚属,左文襄公虽有大功于国。然惜乎为人乖张,虽是功可比曾文正公,然后继无人。公既身死后楚军一系既是后继乏人,以臣观之,杨督与其麾下陕西提督雷正绾似是楚军系中最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其余几乎就没什么听说了。以这方面来想,杨督上折言淮系排挤,似乎也可以谅解。然依微臣之见,此风不可涨。皇上莫若严词批驳之,然其情可诉。加之陕西军改,其西的回人暴乱尚未荏平,陕南又是新乱待治,陕西一省吏治,似乎不宜大动干戈。”
我背手踱着步子,边想着这西边的局势,俄国人在背后捣鬼,这回人十数万的动乱,令人难以放心。若是一旦有心人在这背后挑起宗教或是民族冲突,这后面的局势就难收拾了。稳定还是有必要的,杨昌浚平日操守风评都属上佳,而且早年也是左宗棠幕中的好谋臣,照理来说回疆的民变他的处理怕也是没有什么大错,只是没想到有境外干涉而已。
回思杨昌浚有关回疆民变的奏折,也是说历年积变,官府介入伊斯兰教新老教派冲突不当,加之处理不公引起的,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猫腻,还得谨慎考虑才是。当下让人调来了杨昌浚从光绪十七年开始的有回疆教派冲突的历份折子——细看,又招来李鸿章等人一同参祥,以便对平叛之后的民政举措有帮助的效用。
也不仅仅是为了定一个对杨昌浚的处罚结果,这背后老毛子怎么动手,通过什么人,什么手段,力度如何,这种管道一定要连根挖起,而且对边防的部队也要加强这方面的教育,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再度发生。中国有那么多少数民族,若是这方面不把好关,今后头疼的日子还多着呢,有心让中国乱起来的人还少吗?不仅仅是洋人,甚至还有些口口声声爱国的那些中国人呢。回疆这地方屡次叛乱,不仅仅是地方官处理不当的缘故,怕是也有外部势力的引诱或者窜掇的缘故吧。
当然,还有个因素就是冷热不一,有的地方官用狠的手段来压制这些人的异动图谋,也有的地方官是哄着怕着,就怕这些回民闹事影响自己的顶子,越哄这些人的戾气就越重,哄来哄去倒觉着把他们供着是天经地义的,一旦政策稍稍有些不如意,立马就造反。这样的人,一味的怀柔那是没有用的。该镇压的就要镇压,派徐世昌携最精锐的龙旗军两个协去就是这么个意思,动不动就聚众十余万作反,那还得了?
还有一层就是要教化,康有为那边的中华民族理论也弄得七七八八了,待这次叛乱得以平定之后,即刻就要在这些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展开教育,平等是你跟别人都一样、而不是你就该比别人高一等,国家没有义务哄着你,把你当神敬。这说到底,也是为了这些民族自身好,总把自己当个宝,稍微有点委屈就造反,还不是死路一条?
触类旁通,用在满洲人身上也是一样,另个时空的历史里,民国成立后满街跟蚂蛛似的破落旗户命运虽是可哀,但这苦果子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种下的?
当然,话说回头,陕甘地方的回民,自乾隆年间苏四十三造反以来,大乱小乱几乎就没一天安生日子过,光绪四年出逃俄国,十七年死在俄国的白彦虎,当年也是趁着长毛作乱,在陕甘扯起反旗,十八大营,何其威风?一朝兵败,叛逃别国,这都是什么人?匪!现在回思起来,这背后何尝没有俄国人的手脚?
所以,宗旨就这么定了下来,叛乱的依大清律严惩,但是平叛后的民生和教育要跟上,地方官要汲取教训,如何治理回地,今后要弄出一个合理的章程出来,以前事为师,使后事有鉴。
杨昌浚的处理意见,我还是征询了李鸿章的意思,李鸿章近来像是收到什么风声,恭敬有之,然胆魄不足,听我问起杨昌浚,竟然身子一颤,有些发抖地道:“皇上宽宥,杨昌浚非臣之门下,又是方面大员,臣不敢妄议,还是请皇上定夺。”
“自然还是朕定夺。”我心中有些感叹,又有些不悦,冷冷地说道:“是要你议嘛,你是内阁总理大臣,枢相之责,位在伯爵,议一议又当什么紧?你是听到了什么了?梁启超!”
听我没有叫他的字,梁启超赶忙跪下道:“臣在。”
“你……”我本是要问他,想了想还是不好当着李鸿章的面问,于是挥了挥手道:“你给李爵相说说,你常在朕躬之侧,朕可有半点疑过李爵相?”
“回皇上话,皇上前非猜雄之主、我们臣下是有目共睹。”梁启超应对也是极快,抹了抹汗就回奏道:“臣以为李爵相亦非揣测之臣,只是近来传言日剧,李爵相怕是有些忧讥畏馋……”
“好了——”我挥了挥手,让梁启超起身,转身对李鸿章道:“少荃公如今是越老越生畏惧之心了?年轻时不是这样嘛。杨昌浚不过位在总督而已,就算身列机枢,你李鸿章就议不得了?你位在元相,自是议得天下臣工嘛,有些流言,朕也是知道的,起因在哪里,朕也知道,你要容得。朕是信得及你的,过往劳绩就不说了,单说这天下军改,朕从旁观之,你李鸿章没有什么私心嘛。再说有人要说你李鸿章有二心,朕是一个字也不信的,要有二心你早就有了。当年长毛乱定,淮军北定捻匪之时,若是你李鸿章那时有异心,焉有我爱新觉罗家今日,焉有朕今日垂拱而治天下?朕都几年跟你说朕不喜臣下以门户之见因而废政,今天还是这个意思,有时候畏馋而不能持忠直之语以进九重,也是门户之见呢。”
李鸿章听我说到敏感的事情,早已长身跪地,我说完这一大通,走近将他扶起道:“就是这么个意思,少荃公还是要持身秉国,大清幸甚,朕躬幸甚。好了,说说这个杨昌浚吧。”
“臣诚惶诚恐。”李鸿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