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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脸色一白,立马跪下来,委屈道:“老爷、老夫人,奴才什么都没做,更事先不认识这王贵,以及这妇人,奴才是冤枉的。大小姐,就算您看不上奴才,也不能收买个妇人来栽赃奴才啊……”
孙妈妈这动情动心的一番委屈哭叫,立刻让一半人心思动起来。难不成这个妇人真是大小姐为了洗刷自己,所以收买了来栽赃到孙妈妈身上的?否则,这时机怎么如此之巧!
然而还没轮到余辛夷为自己辩解,那妇人已经三两步冲过来,十根脏污的指甲直往孙妈妈身上脸上招呼,一边恶狠狠叫道:“就是你!就是你这老东西带着银子来收买了王贵,让王贵陪着你们演这出戏,说是只要陷害了尚书府的六姨娘跟大小姐,便可以拿到一千两银子!就是你这个老王八蛋啊!不然,那畜生也不会拿到那么多钱,就见钱眼开,并且翻脸不认人,要休了老娘,娶那个腌臜的青楼女进门啊……就怪你这个老王八蛋啊……”
怎么会上演到这一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王贵诧异道:“谁说我会休了你,娶青楼女?你在胡说什么!”
那妇人狠狠呸了一口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翠红楼的那个小翠红眉来眼去那么多日子,一有钱就花在她身上。你这番有了钱便要休了我,去跟那小翠红过。呸!老娘跟了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绝不便宜你这忘八羔子,就算亲手送你去死,老娘也决不让你好过!”
那王贵却是猛地皱起脸,哭丧起来道:“我没有啊,我半点没有休了你的意思啊,你真是……哎!这次真要被你害死了!”
那妇人脸色一变,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啊?这……这位姑娘,你可不是这么给我说的,你不是说你是翠红楼的,王贵已经拿了银子去给小翠红赎了身么……怎么……”那妇人终于想清楚须尾,登时脸色白了,再说不出一个字。
寒紫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安分的站在余辛夷身后。余辛夷却是浅浅一笑,目光不轻不重的落在面无人色的孙妈妈身上,道:“孙妈妈,你现在还有何话要说的么?”
孙妈妈嘴唇颤了颤,喉咙却是被梗住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她还有什么说的吗?什么都没有!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都是大小姐的计谋!利用这莫须有的“小翠红”,离间王贵夫妇的感情,挑起王贵妻子的愤怒状告自己的夫君,最后便是现下的真相大白!大小姐简直聪慧到,令人敬佩又敬畏!
这下真是真相大白了,孙妈妈收买王贵陷害六姨娘跟大小姐,后又趁着走火人多之时,将男子的布鞋藏在六姨娘床底下,又妆模作样的拿出来,做六姨娘红杏出墙的证据。恐怕,这场火都是事先有预谋的!
连余怀远脸色都铁青了,眼中蓄满了暴怒,只是这一次不是对着余辛夷的,而是孙妈妈!
余惜月脸色瞬间变了,像是被一棍子从天灵盖上狠狠打下!打得她浑身怒得发抖,而那挥动棍子的,竟然还是余辛夷!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完美的计划,从那场引人来的大火,再到各种收买栽,可即便这样还是棋差一招!竟然还但没弄死余辛夷,反过来让余辛夷使诡计咬出了孙妈妈!孙妈妈的身后,站着的便是她呀!
怎么办!若是再往下挖,她会死的呀!
看着余惜月脚步虚晃,一时间差点站不稳,余辛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呢!她再添一把火道:“孙妈妈!你蓄意陷害六姨娘,更是差点害得六姨娘小产,你这老东西到底居心何在,难道是想害得父亲真正断子绝孙不成!”
孙妈妈倒抽一口气:“奴才没……”
她才开口几个字,余怀远已经亲自上前,一脚踹在她心窝上:“你这狗奴才!来人,现在就打!把这用心险恶的老东西,现在就打死给我看!”刚才余辛夷那句“害得父亲真正断子绝孙”真的触怒到他了!刚才他对余辛夷有多厌恶,现在便对孙妈妈有多痛恨数倍!
这老东西竟然害得他刚才差点弄死了六姨娘!更差点让未出世的孩子流掉!简直其心可诛啊!他心里其实还有一层,便是对刚才那般呵斥余辛夷的歉疚,但是这一点他绝不会表现出来,因为他是余家的家主,堂堂当朝户部尚书,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儿低头!所以,他只能加倍的表现出,对孙妈妈的憎恨!
余辛夷看着自己父亲的表情,心底一阵嘲讽。她的父亲,说得好听是中庸之道,在朝堂上的那些明哲保身,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胆小自私罢了,连承认自己的错误都不敢,其实他骨子里便是缩头乌龟!
这次老夫人也怒得不行,再次呵斥道:“还不快动棍子!就用刚才那铁棍!”阖府闹得乌烟瘴气,还差点害得六姨娘流产,就为了这么个从中作梗的老东西,简直打死都便宜了她!
主子们都发怒了,护院们再不迟疑,立刻将孙妈妈绑起来一脚踹在地上。
孙妈妈看着那些个凶狠的铁棍子招呼在自己身上,登时胆子已经被吓破了,眼泪鼻涕一齐流满了脸,朝着余惜月哀求道:“二小姐,求您替奴才说句话啊……二小姐……二小姐,奴才求您了,怎么说奴才也是大夫人跟您的人啊……”再不求,那便真的难逃一死啊!
“住口!”余惜月脸色猛地阴沉,生怕孙妈妈再把她牵扯出来,哪怕现下恨极了,也不得不腆着脸,朝着余怀远求情道,“父亲……孙妈妈是一时老糊涂了,痰迷了心窍,还请父亲……”
余辛夷却不容许她说下去,似笑非笑道:“怎么,二妹难道还想替差点害死父亲亲骨肉的人求情么?”
余辛夷话音刚落,余怀远阴森的目光便已经向余惜月扫过来。他现在最不能触怒的一点,便是刚才差点听信谗言,害死了他自己的亲儿子!所以,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孙妈妈身上,现下谁多嘴一个字,便是同等论处!
余惜月脸色青了又青,死死攥着手帕,心里搅动得一塌糊涂,却是咬着唇瓣一个字说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办?若是待会儿孙妈妈把她供出来,她该怎么办!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当即把孙妈妈毒死,最起码能保全自己才好!
她刚起了毒死孙妈妈灭口的心,却猛地抬头发现余辛夷那个武功高强的丫鬟,竟然就站在她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孙妈妈见余惜月果真不开口,而板子已经一下一下落在她身上,她终于明白过来,余惜月要舍弃她了!真要让她一个人顶罪受死了!
板子一下一下的落下来,余辛夷似笑非笑的看着,心里默默计算着,一下,两下……她可期待着,待会儿更加精彩的好戏!
果然不出她所料!
直到挨了二十下棍子,孙妈妈终于忍受不住,哀嚎出来:“我招!我招啊!不是我设计的,真的不是我设计陷害的六姨娘……求老爷饶了我一命吧,奴才全招了啊……”
余惜月猛地撑大眼睛,下意识的就想上前堵住孙妈妈的嘴!但是余辛夷却事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温和笑道:“二妹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
余惜月恨恨的瞪着她,恨得连牙齿都在颤抖,发出“磕磕”的声响!内心凄厉的嘶喊着:贱人——贱人!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孙妈妈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闷棍,一棍棍的将她打入地狱!
“二小姐,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孙妈妈的哀嚎声,整个院子每个人都能听到,“老爷,是二小姐……是二小姐让我去收买王贵,陷害六姨娘跟大……大小姐的……奴才什么都招了,求您饶了奴才一命吧……”
霎那间,所有人,包括余怀远以及老夫人,目光都不可置信的望向脸色发白的余惜月!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质疑,余惜月瞳孔缩得针眼一般小,几乎是失控的尖叫道:“不!我没有!孙妈妈你撒谎!来人,把她打死!现在就打死!”
护院正在犹豫,却听老夫人猛地呵斥道:“慢!让她说清楚再罚!”然而此刻老夫人目光已经狠狠的望向余惜月,几乎已经在心里定了她的罪!
第59章 恶行暴露
若是从前的余惜月,或许不会怕,但是现在的她,怕得要命!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再不是从前众星捧月,寄托了父亲所有期望的余府二小姐!而是一个被半废弃,甚至刚侥幸从柴房里出来的女儿!若是这次陷害六姨娘的罪过证实了……她恐怕……这一次真的会死……
不!不要!她不要死!余惜月不停的摇着头,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夫人面前,眼泪刷刷横流,只是这一次,却是真正的泪水了:“老夫人,您千万别信这老家伙,她就是……就是蓄意的!之前陷害姐姐,现下陷害我,她就是为了扰乱咱们余府的安宁!父亲,你别信,别信啊!父亲!”
只是,她这一次的泪水似乎真的不管用了,余怀远的声音硬邦邦的,不带一点情感,有的,只有愤怒:“说!孙妈妈你继续说下去!”
一记响雷在头顶砸下,余惜月感觉她被余辛夷推波助澜拉到了悬崖边上!
“是二小姐说,她想参加皇后娘娘的寿宴……所以,她要陷害大小姐……她还派了奴才去找定国……定国公府,然后安排了这一切……奴才若有半句谎言,管叫天打雷劈!”孙妈妈惨痛的哭喊着,低着头,没有胆子去看余惜月恶毒的脸色。
余辛夷轻叹一声,上前道:“孙妈妈,还有其他的你似乎还没说吧,若你,从头到尾的老实交代清楚,兴许父亲还能饶你一命,你可,掂量清楚吧。”
孙妈妈一边哭,一边想着,她是从定国公府出来的,定国公府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现下她已经出卖了二小姐,就算守着这张嘴,最后左右也会被定国公府弄死,若是这样,不若拼了一回!兴许还能保住自己一条老命!
孙妈妈咬紧了牙关,豁出去似的全盘托出:“奴才还有东西要招!其实,二小姐之前还做了很多陷害大小姐的事,比如之前香附的死,就是二小姐跟夫人联手害死,然后栽赃大小姐的;还有大小姐之前在庄子里险些遇险的事儿,其实也是设计好的,目的就是想毁掉大小姐的名声!还有许许多多,包括几年前那位去了的二少爷,表面上是病死的,实际上是被二小姐派人推进冰窟里……奴才只知道一些,还有很多是周瑞家的做的……求老爷给奴才一条生路吧!”
又是一记响雷劈下,余惜月这次觉得,自己已经被余辛夷亲手推下了悬崖之下!
暴露了!曾经她做过的一切,都被狠狠撕下遮掩的纱,像无法启齿的毒瘤一般,生生暴露在众人面前!怎么办?她现在该去求谁保住她!
若说刚才余怀远是怒不可遏,现下已经是怒发冲冠!几乎是自齿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余惜月,你这个,你这个——”那目光已经不像在看一个人,而像在看一个鬼!最丑陋的恶鬼!似乎最恶毒的字眼,也无法形容他这个柔弱二女儿的真面目!
老夫人捂着心口,深深喘了几口气,才克制自己别晕过去,伸出手狠狠的指着孙妈妈道:“还有什么,你给我说出来!关于二少爷的死,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孙妈妈还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