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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余家做主啊!温凌萱先毒害驸马,后竟不知悔改当着您与八殿下的面要害我,最后还放毒蜘蛛害死了我亲弟弟!公主殿下,臣女这下该如何向父亲交代啊……”
温凌萱失控的尖叫道:“余辛夷,你胡说!我没有想害俊儿,你这贱人满口胡言,我要杀了你!”说着竟然又要扑过去,这次确是被京兆尹身边的捕头一把拉住,绑了起来。
余辛夷擦着泪水,扶着一旁晕厥的温氏,道:“若你无害人之心,为何会随身携带这样的毒物!公主殿下,八皇子殿下,臣女虽人微言轻,但也要为我惨死的弟弟求个公道!”余辛夷连磕三个头,竟是让永和公主心生震撼。
景夙言冷冷看了发疯的温凌萱一眼,道:“既然如此,此事全权交由公孙大人审判吧,或杀或流放,切忌定要秉公,否则便是欺君之罪!”
温凌萱像刹那间被打入了地狱,脚下便是刀山火海,地狱烈火,即将要将她烧死,她猛的跪下,哀嚎道:“这只毒蜘蛛不是我的,是俊儿交给我的,我跟他商量好要一起陷害余辛夷,再用毒蜘蛛害死余老夫人,可是没想到……害死俊儿是她,是余辛夷这个贱人!”
“萱儿!”温老夫人出声阻拦,但是温凌萱已经将所有该说的不该说的,在震惊之中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迟了,原本还能借用俊儿的死来让余辛夷陪葬,但是温凌萱这一交代,一切都太迟了……余子俊,白死了!
什么?!这毒蜘蛛……老夫人原来眼中的火焰刹那间熄灭了,心止不住的发寒,原来她的好孙儿,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物,不仅要害死亲姐姐,还要害死她!那么……便是死有余辜了!
余辛夷却突然道:“萱表妹!我弟弟已经死了,你何苦还要污蔑我弟弟的名声!阖府中谁不知晓,我弟弟最是良善、孝顺的人,我与俊儿姐弟感情甚笃,且俊儿待老夫人最是恭敬,怎么会害老夫人?你已经铸成大错,却还要在我弟弟尸体面前,栽赃诽谤,你到底是多狠毒的心肠!非要让我弟弟死不瞑目吗?”
余辛夷这样义正言辞的维护余子俊,让老夫人目光突然闪了闪,却并未阻止。
温凌萱突然发现,她说不清了,什么都说不清了,似乎这全天下的罪人都是她一个人,温凌萱痴痴的望向温老夫人,嗓子早就喊哑掉,几乎神经的说:“祖母,母亲,你们替我说句话啊,跟姑姑解释一下……我没想害表弟,我真的没想……八殿下,你该信我的,你要信我的,我没想害我表弟,我没想!”
她满是泪涕,不停的重复着“不是故意的”,原本美丽高贵的发髻松开,发里最硕大珍贵的蓝宝石掉在地上,此刻的温凌萱,就像市井里最卑贱的疯妇,双眼都是呆滞的,哪里有半分温家大小姐的姿态可言?温老夫人跟温大夫人紧紧皱着眉,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但是没人再愿意听她疯癫之言了,京兆尹立刻带人将温凌萱嘴巴堵了起来,带回衙门。温大夫人深深望着女儿被强行带走的背影,掌心一道鲜血流出,却什么都不能做。
“信我啊!你们都要信我!”
温凌萱发出那声尖叫的时候,温氏的眼睛突然睁开,第一眼便对上余辛夷的眸子。只见余辛夷悲悲哭泣了一声道:“母亲,您千万节哀啊……”
温氏梗着喉咙,双眼突兀的瞪出,死死的瞪着余辛夷,死死的瞪住,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晕厥了过去!太医立刻诊脉,惊道:“不好!余大夫人危矣!”
“女儿!”温老夫人当下再忍不住想看看温氏,却被老夫人拦住,老夫人的面色极为难看,不留半分情面的说道,“她是我余家的媳妇,我刚刚惨死的外孙的娘亲!”
只这一句,就让温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但没有一点办法,毕竟,温凌萱刚才亲手害死余子俊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定国公府现在,实在无法向余府交代!可,那是她的亲女儿,亲女儿!
温老夫人目光如刀,猛地朝余辛夷劈过去,额头崩起的青筋似乎在说:即日起,我温家与你势、不、两、立!
观看了一连串这样腌臜又匪夷所思的惨剧,各府贵胄都既有眼色的无声散了,但是心知肚明的是,恐怕明日一早,今天所发生的事便会传遍大街小巷。
温氏被抬进公主府内厢紧急救治,至于温家人,来的时候无比风光,走的时候却折了一个女儿进牢笼,温老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这次是真的犯了心疾。
余辛夷看着温家奴仆慌忙的将温老夫人抬进马车,立刻驾车回府,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今天的收获,似乎看起来颇丰呢:余子俊一死,温氏最后一条腿也跟着废了,之后还会掀起什么风浪呢?
而趾高气昂的温凌萱,若是她沉得住气在大牢里待上几天,定国公府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出来,但是怪就怪温凌萱实在沉不住气,竟然当着公主的面放出毒蜘蛛咬她,最后咬了余子俊,定国公府怕是要头疼了吧,温凌萱死,心疼;温凌萱不死,又如何向公主交代?向余府交代?向痛失爱子的温氏交代?
对了,她还要多谢温凌萱呢,将余子俊与她共谋,陷害她跟老夫人的实情说出来,不然她还真有些头疼,如何应对老夫人,毕竟她在整个余家里,最在乎的唯有六姨娘跟老夫人。现下这样,她倒是松了口气呢。
今日一役,定国公府已经向她宣战,她还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余辛夷目光一闪,忽然见到一道愤怒的身影风尘仆仆的向自己走来,那张中年却丝毫不显苍老的脸上,写满了阴沉,以及压抑着要爆发的怒意,正是她的父亲,余怀远!
只见余怀远三两步朝着余辛夷走来,然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便猛地抬起手,朝着余辛夷一个巴掌狠狠的刮下来:“你这个孽畜!我打死你!”
当接到余子俊死讯的那一刹那,余怀远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滚滚惊雷般的暴怒之中。余子俊死了,他的嫡长子,竟然死了!余怀远先入为主的认为,余子俊的死绝对跟余辛夷脱不了干系!哪怕他知道若没人招惹她,余辛夷绝不会下这样的狠手,但是他仍然止不住痛恨埋怨,余子俊是他的嫡长子,更是长房唯一的继承人,如今余子俊一死,他长房难道要绝了后?!余辛夷千不该万不该,最要紧的一条便是不该害了余子俊的性命!
这一刻他甚至想,如果死的是余辛夷这个孽畜该多好!该死的是她!
只见余怀远三两步朝着余辛夷走来,然后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便猛地抬起手,朝着余辛夷一个巴掌狠狠的刮下来:“你这个孽畜!我打死你!”
余辛夷看着余怀远那种发红的眼,当即意识到,她的亲生父亲,竟对她下了杀意!
白芷见状,猛地冲上前,替余辛夷挨了那巴掌,当即头昏眼花,吐出一口血来,却还从地上爬起来,扑通跪在地上挡住余怀远道:“老爷!求您别打小姐!”
“滚开!今天我不打死这孽畜,何以当这余家家主!”余怀远一脚踹翻白芷,赤红着双目凶狠的望向余辛夷,那再次挥起的巴掌带着凌厉的掌风,如刀子般割来!
“住手!”就在余怀远一巴掌要狠狠掀下来的时候,老夫人突然一声呵斥,赶来阻拦了余怀远狠心的行为,“怀远,你这是要打死辛夷吗?你才失去一个儿子,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女儿?”
老夫人的话像一声惊雷,猛地将余怀远定住。
老夫人疾步上前,将余辛夷护在怀里,而同老夫人一起赶来的,还有八皇子景夙言:“余尚书这是要在我皇姐府中杀人不成!”
景夙言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明显的冷怒,他这话问得极重,若是平时余怀远必定要顾及再三,但是此刻他沉浸在痛失嫡子的悲愤当众,毫不客气的回道:“八殿下,臣这是在管教不孝之女,恕臣无礼了!”
景夙言眼睛微微眯了下,手中折扇不知何时重重收起,冷笑一声道:“贵公子的死虽极为惋惜,但与余大小姐没有半点干系,甚至余大小姐也险险受害,这点小王与皇姐都是亲眼所见,难道余尚书是对本王与皇姐有所怀疑吗?”
八殿下竟然公然维护她?!余怀远见多了这位八殿下温文尔雅,容与风流的模样,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虽是笑着的,不错,那嘴角的弧度与往日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看他的眼睛,那么冷,冷得如同千年冰魄,如同苍穹之外猛然冲俯而下的鹰,不,不是鹰,而是咆哮而下的蛟龙!让人冷不丁心生畏惧,继而跪下伏身膜拜。
余怀远几乎是震惊的望向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这丫头竟然跟八皇子有了瓜葛!余怀远感到阵阵心惊,他几乎一刹那间觉得余辛夷不是他的女儿。从前那个沉默温顺,逆来顺受的女儿,何曾变得这样深沉可怕?他震惊,是因为他陡然发现,他现在竟掌控不了他亲生的女儿!
第53章 恶鬼之名
此时,余辛夷忽然出声道:“八殿下,此乃臣女家事,请殿下容许余家自行处理。”
景夙言的眉心隐隐皱起,辛夷想把他支开,就不怕……
余辛夷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重复一遍道:“请殿下成全。”
景夙言懂了她的心思,今天他插手虽然能保住辛夷,但有利也有弊,余怀远恐怕会因此更加介怀,也更加忌惮辛夷,所以,他必须避嫌。他知道,辛夷既然这样决断,必定是有把握的,他该相信她!
景夙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这一刻,他突然生出一种立刻,立刻将余辛夷带走的冲动,将她远远的带走,远离余府!让她免于任何的诘难与陷害,但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余辛夷并不是那温室里需要呵护的娇花,她是莲!风雨吹打中仍然坚强绽放的莲!她是梅,暴雪中仍然傲然枝头的梅!她甚至是竹,清秀笔挺,永远坚忍不拔的竹,看着温婉,下一秒便能化成一把利剑,刺向一切敌人!
这样的余辛夷,是骄傲无匹的,金屋藏娇只能是对她的轻视与侮辱!而他所能做的,只是站在她的身旁,立于她的背后,在她需要的时候,给予她帮助。其余时候,就算难以割舍,也要放她去尽情南征北战!
景夙言一离开,余怀远以为余辛夷又要打什么主意,却没想余辛夷忽然弯下膝盖,扑通一下跪在余怀远面前,连磕三个头:“若父亲执意不信女儿未害弟弟,那么,便请父亲杀了女儿为弟弟报仇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余怀远看着猛地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儿,震怒的撑大眼睛,纠结的眉心深深凝望着面前跪着的挺起的脊背。她在干什么?她想干什么!真的求死?不,不是!她分明是在逼他!
“女儿向父亲认罪!”余辛夷抬起那双清澈的眸,一字一句,却字字如雷,“俊儿之死,虽不能女儿亲手为之,但是女儿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被毒蜘蛛所咬,却没尽到身为嫡姐的责任,保护俊儿,女儿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老夫人,女儿难辞其咎!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对女儿或打或杀,女儿绝没有半句怨言!但若父亲执意认为,是女儿谋害了弟弟,女儿虽死,也必不会认!”
余怀远怒了,怒得不可救药!她以为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