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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辛夷点点头,早在前一日晚上发现那只死在院中的黑猫,她便察觉出异样,立刻派白芷以及香附去偷偷调查,这两个都是她信任的人,果然没让她失望!偷看到余明珠带人布下死猫局,再顺藤摸瓜,跟踪到余明珠身边的芍药带着钱去收买青云道长。她要做的不多,只需收买青云道长身边的一名小道士,换了那张八字,便能轻易扭转乾坤!大夫人,今晚的戏唱得如何?你可还满意!
白芷跟在余辛夷身后,颇为可惜道:“只是这次实在太可惜了,没能扳倒大夫人跟二小姐。”
余辛夷却目视前方,唇边带着浅浅微笑,目光却灼热得耀眼:“可惜吗?不,白芷你错了,一点不可惜。你以为老夫人、父亲他们眼睛是瞎的?余惜月亲口逼死芍药,所有人都看着的,我要的就是如此!”
若温氏自己站出来认了罪,倒保全了余惜月。但是现在,余惜月一时鲁莽当面逼死芍药,这事做得实在太过明显。父亲恐怕现在已经对她余惜月失望了吧,他最看重的知书达理的二女儿,没想到竟是这般可怕面目,让他如何不失望,不惋惜呢?并且别忘了她最后那句话!
此次编造她亥时阴命的言论,与之前断言她身带煞气克母克家之言何其相似。今天这一遭完完全全落在众人眼里,谁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今日的青云道长是为人收买,那么两年前那一个未尝不是如此!
那么两年前那一番算计到底出自谁人之手,那不是显而易见了么?
当余怀远质疑的目光投在温氏母女身上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一句点睛之言,奏效了!大夫人,恐怕这次你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就是要逼!逼得余惜月慢慢显出原形,逼得父亲逐渐对她失望,直到达到那个临界点,最后不得不放弃余惜月!
那一天很快会到来的,曾经受过的所有的痛苦与折磨,她一定会完完整整的还给这对母女!
余明珠被老夫人罚禁闭,半年内不准踏出房门半步,现下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对一个女儿家而言,名声便是一切,经此一事,余明珠将来的路算是定了!
第二日,余辛夷照常去向老夫人请安,刚踏入房内便发现,余惜月殷勤的给老夫人敬茶,然而老夫人并没接,只让竹心接了搁在一边。
所有人都知道,自此,这位风光的二小姐,在老夫人这里被厌弃了!
余惜月站在一旁,承受所有戏谑的目光,脸色难看到极点。
余辛夷浅浅一扫,甜甜笑着向老夫人请安。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柳氏加快脚步跟了过来。
余辛夷眨了眨眼睛道:“二婶,有什么事吗?”
柳氏拉着余辛夷的袖子,避到旁边的竹林里,翘起嘴角道:“大姑娘何必跟我装傻呢。”
余辛夷似笑非笑道:“二婶在说什么,辛夷倒是不懂呢。”
因着余明珠的事儿,柳氏恐是一夜没睡,眼下尽是疲惫的青影,开门见山道:“我只说一句:以前是明珠不懂事,多有得罪,以后若是大姑娘有吩咐,我自是站在大姑娘这边的,明珠那儿还要我,我先回了。”
余辛夷屈膝福礼道:“多谢二婶,二婶慢走。”
看着柳氏离去的背影,余辛夷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旁边儿,白芷狐疑道:“大小姐,您觉得二夫人可信么?”柳氏一向站在温氏那边,现下突然倒戈,让人不得不怀疑。
余辛夷自信一笑:“八分可信。”这柳氏虽看起来低调温和,但其实是最圆滑的人物!此番余明珠被陷害,大夫人能许她再多荣华做补偿,也于事无补。因为对一个母亲来说,什么能比得过她的亲生孩子呢?柳氏子嗣稀疏,只有余明珠一个嫡亲女儿,现下余明珠被人借刀,做了替死鬼,作为母亲,现在想到的只有报复!
说起来,这招反间之计,多亏了大夫人提点!
余辛夷眸光一转,问道:“白芷,我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好没有?”
白芷想起那茬,立刻道:“打探好了,明日正午便是金玉堂半年一次的拍卖盛会,届时四国商贾达官贵人都会参加,只是……”
白芷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您准备去干什么?”若说买东西,她家小姐手里根本没什么银钱,就连先夫人的嫁妆也早在多年前被温氏夺了去。若说卖东西,就更说不通。在金玉堂拍卖的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得价值万金,小姐根本没东西可卖啊。
余辛夷不紧不慢的拂去身侧的竹叶,嘴角弯起,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放心,明日我定会让你大吃一惊!”
第30章 精彩绝伦
想要绊倒温氏,光是计谋还不够,她还需要钱!很多的钱!足以砸死温氏身后的温家以及淑贵妃的钱!
金玉堂,乃四国第一巨富苏幕遮所创,富丽堂皇,光那扇红色大门便是举世闻名的沉香木所铸,价值万金,而红色大门上墨色的牌匾上龙飞舞阳的写着“金玉堂”三个大字,笔笔苍劲有力,又从中透着一股清雅细致,每一笔都带着写意风流,勾戈之间颇有大家风范!仅凭这三个字,金玉堂便当得起这响当当的名号!
余辛夷戴着面纱,拂袖踏入,便被人拦住:“这位小姐,今日乃我们金玉堂半年一次的拍卖盛会,邀请的都是四国内响当当的人物,不欢迎闲杂人等。”
那名伙计眼睛在余辛夷半旧的衣衫上扫了一圈,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视小看。
白芷先气得跳出来,大骂道:“大胆,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人!”
伙计气势嚣张,分明一点不把她们看在眼里:“我管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在金玉堂,就算你是公主,也得按照咱们的规矩来!身家无千两者,不得入内!”
白芷赤红了脸还想分辨,余辛夷抬手轻轻示意,跟狗对吠不说明你也是狗?她袖中一滑,一枚羊脂玉配已经出现在手中:“这件东西够不够?”
伙计还没认出来,旁边的掌柜眼睛一亮,倒抽一口气,立刻一巴掌扇开伙计,谄媚道:“这……小姐请,您请进,来人,给这位小姐准备雅座!”
被一名伙计点头哈腰的送入雅座,余辛夷握着这枚玉佩,暗暗思忖:景夙言给她的这枚玉佩,果然不是俗物!不过,这枚玉佩到底有什么用处?
余辛夷清冷淡然的墨眸流转,已经将金玉堂内状况收入眼底。不愧是半年一次的盛世,来参加的具是名门巨贾,西面的是西伯侯的嫡子,长着一副好皮囊,可惜腹内具是杂草;东面的是武威将军的二子,弃武从商,凭着非凡眼界成为鎏国第一皇商;再来南面……嗬!
当余辛夷看清南面坐着的人时,她瞳孔微微缩起。不是怕,而是恨!景北楼怎么也在?他旁边坐着的那位贵公子一看便气度不凡,会是何人?她眸中光华四起,看来今日的金玉堂,真是精彩绝伦!
南面雅间之中坐着三人,一是身穿蓝袍,一派笑语端方的景北楼;二是面容清冷,周身散发着一股清雅傲岸之气的贵公子;第三名红衣女子,一身火红长裙,鲜红的唇,艳丽得近乎咄咄逼人!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金玉堂?”红衣女子道,声音带着股子倨傲。
景北楼温润道:“正是。”
“也不过耳耳,”红衣女子撇了撇嘴,品了一口茶后突然呸呸的吐出来,不喜道,“来人,给我重新去沏,这茶是人喝的吗?”
对面,贵公子冰冷如玉的容颜并未动一分,只淡淡的吐了两个字:“公主,请注意分寸。”
红衣女子猛地咬唇,手拍在桌子上想动怒,最终还是忍下去。
对面,景北楼将之收入眼中,眼底闪过一丝轻嘲,目光随意的落到台上,当余辛夷出现的刹那,景北楼的眸子本能的缩了缩。
她怎么来了?虽然蒙着面纱,但是这个女子,就算只看背影,他也认得出她——余辛夷!
红衣女子见他出神,似有些不喜,道:“四皇子,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景北楼掩饰的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然而目光却依旧落在余辛夷身上。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只见台上,余辛夷聘婷而立,薄薄的面纱下面容如影似幻,若春之白梨,夏之青莲,秋之海棠,冬之红梅,红唇轻轻而启:“我要卖一句话。”
管事没想到竟有人上来要卖一句话,诧异的问道:“那您定价多少呢?”
余辛夷面上不带半点表情:“万两黄金。”
全场人都倒抽一口气,一句话就卖万两黄金,这个女子未免也太狂妄了吧!简直就是自不量力!就连当今皇后一句话,也值不了万两黄金啊。
连管事都带上质疑的目光,道:“这位小姐,您没有开玩笑吧?那您准备卖哪句话呢?”管事已经朝周围伙计递了一眼,准备随时把这位“砸场子”的小姐请出去。
余辛夷无视周围所有人的质疑,目光直直扫上三楼立于东面的那道颀长身影,轻轻勾唇:“苏老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没错,她瞄准的正是金玉堂的大老板苏幕遮,作为天下首富,除了皇家还有谁会比他更有钱?
众人都未发现,金玉堂的老板苏幕遮竟然在,一时所有目光都投上去,果然是他!
正是那个传说中戴着面具,却谁也不知长相如何的苏幕遮!余辛夷声音刚落,那道穿着玄色暗云锦袍的颀长身影,便缓缓走出,手中一柄金扇上笔走龙蛇,端的是富贵无双,又器宇轩昂!脸上罩着一面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眸,然而仅凭这双眼眸,便让人为之惊艳,这必是个惊采绝艳的男子!
苏幕遮似乎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识破他的身份,垂下的目光落在余辛夷身上,微微一眯,随即发出一声浅笑:“这位小姐,你怎知你的这句话,我会买?”
狂傲,不在于声音,而在于骨子里的那段风华!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在他面前退缩了,但绝不包括她余辛夷!
余辛夷抬起下巴,隔着面纱露出毫不逊色的一抹容笑,道:“凭这四个字!”
她手指轻拨了一下,瞬间,一根银针绑着一张字条飞出,深深刺进苏幕遮身旁的那根木柱之中!
当苏幕遮看到上面的四个字时,猛地缩起瞳孔,所有人都在好奇,到底是什么字,让天下第一首富都为之惊讶。但越好奇,就越是不得。
只见苏幕遮看完那张字条后,立刻用内力将之震碎,随即扬起玄色长袖朗声道:“来人,准备万两黄金送给这位小姐。”
一时间,整栋金玉楼皆哗然。
只有余辛夷毫不惊讶,仿佛早已笃定。
苏幕遮是个优秀的商人,而商人最看重的莫过于利这一字。她写的那四个字,正是“西藏茶马”,看起来简单的四个字,其实蕴藏着无限商机。上一世她随景北楼东征西战,偶然发现作为边陲高原的西藏,盛产马匹,却因地势,缺少中原盛产的茶、盐、瓷器等生活必需之品。最下等的十斤茶叶在那里,竟能换到一匹中等马,而随随便便一件三五文钱的粗陶碗在那里也能卖到二十倍的高价。她给他提了一个可赚千万两黄金的主意,他回报千分之一已是无比划算!
忽然,她感觉道有人的目光凝在自己的身上,那绝不是善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