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明琪!”余辛夷死死捏住明琪的手,朝着太医斥道,“还不快救她,无论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救她!”
那太医年纪不大,刚获得入太医院的资格,这时候噗通跪在地上,将刚熬好的参汤奉到她面前:“微臣无能……”
余辛夷看着这碗参汤,面容更加寒冷,这时候送来参汤是什么意思?只有无法救治的病人,才用参汤吊命。不想尽办法为明琪止血,只用参汤是什么意思!太医院数十位一等太医都去哪里了!为什么只请这个资历最浅的来!
余辛夷冷笑一声,呵斥道:“滚开!寒紫,立即去请太医院孙医判来!还有赵太医,徐太医,能请的全都给我请过来!”
就在此时,原本低头闷不吭声的一众丫鬟婆子都站起身来,无声的挡在门前。而门外也响起一阵落锁的声音,俨然要把她们困在里面,不得踏出半步。
余辛夷如寒锋般冰冷的目光在她们身上环视了一圈,冷笑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困住我么!”
景北楼!好一个景北楼啊!竟然打的这样的主意,利用明琪病危将她引诱而来,再囚住她。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甚至连明琪母子的性命都丝毫不在乎!她为什么总是低估景北楼的无耻程度!现在的明琪就像是前世的她一样,在景北楼眼里,只有可不可以利用,根本没有什么夫妻之情,骨肉血脉!恶心,这样的男人真是恶心得让她作呕!
余辛夷指尖银针毫不客气的射出,三名挡在面前的丫鬟立刻倒下,寒紫腰上佩剑应声而出。
那些原本看似柔弱的丫鬟婆子,忽然转变了一副模样,表情冷凝伸手迅速,冰冷道:“光华郡主,我们殿下吩咐了,明琪夫人难产危急,您还是在这里陪明琪夫人好好叙旧的好,兴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余辛夷目似寒星:“给我滚开!”无论景北楼想做什么,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明琪身上,害得她命在旦夕,既然如此,她不建议将这里变成一座修罗场!
余明琪苍白的手颤抖的伸出来,抓在余辛夷的手上:“大姐姐,你别白费心力了,咳咳……就算请了别的太医来,也是没用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行了……”
余辛夷道:“别说傻话!只要我在,你就不会死!”她不会让明琪死的,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最疼爱的小妹妹步她上辈子的后尘。
“大姐姐,我就知道你待我好……无论我做错什么事,你总是待我好的,不会真跟我生气,我就知道。”余明琪笑起来,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只要得一点点甜头便能让她心满意足。
她看着头顶纱帐的双眸逐渐迷蒙起来,似乎穿过纱帐、屋檐,缓缓看向那苍天。她徐徐说道:“大姐姐,我后悔了,我后悔不听你的劝告,结果真的嫁错了人,你看,我怎么总是这么愚蠢,拖你的后腿,根本不配做你的妹妹嘛……”
她边说,苍白的唇角就边涌出鲜红的,无比刺目的血丝来,而目光那么的迷茫,像是一头迷了路的小动物,找不到正确的路:“我明知道,他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的,明知道他从来没有真心实意,只想拿我来做对付你的工具……我明知道这些的,我怎么就这么傻呢,傻乎乎的跳进他的陷阱里……现在还连累你……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傻……姐姐,你绝顶聪明,能告诉我为什么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余辛夷死死咬住嘴唇,紧握住余明琪的手:“你别说了,你很好,你是府里最善良的,连路边乞丐你都对他们好,整个府里只有你最配做我的妹妹,别人一概不配!”
“真的么?”余明琪艰难的转过头望向余辛夷的方向,又重新笑起来,嘴里流出的血滴落在榻上,如同开得最灿烂的花,“那就好,那就好……大姐姐,我有一件事求你……你别急着说话,也别拒绝,因为啊……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明琪!”
八皇子府。
布置喜庆的礼堂里,文帝满脸愤怒,目光狠狠的瞪着景夙言:“岂有此理!好一个余辛夷,竟然敢戏弄于朕,来人,立刻将大逆不道的余辛夷给朕绑回来,押进天牢待罪!”文帝特意摆驾出宫在礼堂等候多时,却等到余辛夷逃婚的消息,当即整个暴怒起来。一个小小臣女,只不过得了皇家的垂青才能飞黄腾达,竟然敢藐视龙颜,简直罪该万死!
景夙言脚边一只茶杯砸得七零八碎,立即上前道:“父皇,辛夷有急事不得不走,是从紧急,绝不是藐视您的皇威,请父皇息怒!”
文帝怒笑起来:“是从紧急?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朕更要紧的人么?如此胆大妄为的女子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老八,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想包庇她!若是如此,朕连同你一起降罪!”
一旁,皇后立即皱眉起身道:“陛下!”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忽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声音嘶哑而郑重,像是有天大的事般。
“父皇!父皇!”
这道声音极为熟悉,让人不得不侧过头去看。只见那礼堂外人群中被锦衣卫阻拦的人,可不就是在朝堂消失了五个月的四皇子景北楼?
礼堂之上,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四皇子景北楼不是被下令闭门思过,无召唤不得出么?怎么现下擅自出来了,这不是欺君之罪么?原本就因余辛夷之事震怒的皇帝,此刻几乎是恼怒到了极点:“反了,反了!都当朕的圣旨是儿戏吗?锦衣卫,怎么看管四皇子的?是不是也要朕判你们渎职之罪!”
一旁追过来的锦衣卫只能跪地道:“陛下,四殿下以命相逼,奴才等实在——”
只见景北楼噗通一声,当着所有人得面跪在地上,仰头望着文帝,满眼通红,声嘶力竭道:“启禀父皇,儿臣府里侧妃此刻正难产,危在旦夕,儿臣原本应该在府里陪伴她,只是有一件事儿臣不得已为之,儿臣来此可能负了她母子二人,但若是不禀告,儿臣便会负了整个大鎏国亿万子民,请父皇容儿臣禀告啊!”
他声音真挚而诚恳,额头用力的砸在地上,每一下都使了狠劲,额头上很快青肿起来,渗出血丝。众人纷纷开始猜测,四皇子究竟想禀告什么事,如此郑重,敢冒着生命危险?
一旁,看着景北楼如此勤恳严肃,景夙言的目光疏忽变得凌厉起来,景北楼突然闯进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原本愤怒的皇帝,看了景北楼这副样子,怒火也暂时压了压,不悦道:“若不是要紧之事,仔细你的脑袋!”
景北楼目中含泪,顶着额头不断渗出的血丝,忧声嘶哑道:“十五日前黄河决堤,西北大水泛滥,死者枕籍。当地叛军趁乱纠结流民造反,已经在西北聚集了十万之众,并且与犬戎联合,节度使刘伟通惧怕父皇降罪隐瞒不报。现在预计有二十万大军正在向京城杀来,再迟十日,父皇,怕是整个大鎏国不保啊!”
景北楼短短一番话像是一枚炸药般,将礼堂上下炸了个通透。发生这样大的事,却没有半点动静,这怎么可能?!
在场谁都不相信,皇帝更是登时就虎目圆瞪,用力拂袖道:“信口胡言!”他并不是不记得,这个好儿子曾经做过哪些好事!
景北楼一步步膝行到皇帝面前,指天发誓道:“今日本是八弟大喜之日,儿臣本该来恭贺新喜,只是国难当头,大鎏危在旦夕,儿臣不得已才擅闯礼堂。儿臣若是有半句信口胡言,便让儿臣即可死在当场!儿臣绝无半点怨言!”
若是余辛夷在此,定然要止不住大笑出来,这景北楼说得多冠冕堂皇啊,什么侧妃难产危在旦夕,为了不负天下便负她母子二人,花都要被他说出来,实际上根本就是他一手为之,宁愿牺牲自己的亲骨肉,也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狠手辣,无脸无皮,简直是景北楼的写照!
可惜在场其他人却看不透他的真面目,四皇子敢如此信誓旦旦,连自己即将临盆的侧妃都不顾,甚至不惜用性命担保,若非真有什么泼天大事,否则怎敢冒欺君之罪到此呢?而西北联合犬戎叛乱,绝非小事,若四皇子真敢信口开河,那真是提着脑袋不要的蠢事!
景夙言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景北楼竟然打的这个主意!
文帝颜色一瞬间变了几变,登时勃然大怒,朝着内阁大臣劈面吼道:“什么?!李相、余怀远、公孙瓒、冯远……你们这些人都在哪里?你们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帝国里,竟然发生如此大的事,却没有一个人汇报给他,简直岂有此理!
余怀远等人当场被点名,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五体投地:“臣等无能……”
每年干旱、洪涝之灾全国并不少见,这次黄河决堤节度使刘伟通原以为只是小灾小祸,很快就能平息。再加上黄河修堤一事上,他从中捞了不少油水,祸事一出他立刻想到的就是该怎样把事情压下去,所以上奏的折子上将事情寥寥一笔带过。谁知道情势会愈演愈烈,竟然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又搀和上犬戎人,当他知道事情压不下去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大喊三遍完了、完了、完了,从城楼上跃了下去,摔成烂泥。
而叛军跟犬戎人像是蓄谋已久似的,里应外合,西北距离京城何止千里?还未等信使将讯息传到朝廷,短短几日间便联合破了腾龙关!直朝着京城训练有序的杀了过来!
余怀远等人,谁都没想到他们在京城歌舞升平之时,边境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更没想到一场小小涝灾会引发这样大的后果,十万叛军还纠结了犬戎人,分明是大军压境啊!而他们身为内阁大臣却丝毫不知,难辞其咎!
景北楼满脸焦急与担忧道:“父皇,现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西北现下动荡不堪,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犬戎人向来虎视眈眈,此次更是蓄谋已久,一路攻城略地气势汹汹,绝不会善罢甘休!叛军无比凶悍,再加上犬戎人向来残忍血腥,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原州、灵州、西会等地数日无消息上报,怕是危矣!求父皇允儿臣为我大鎏肝脑涂地,诛杀叛军首领,将犬戎人赶出关外,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
皇帝的面色一瞬间骤变了好几回,眼睛深深的眯起望着因忧国忧民而双目赤红的景北楼,像是惊讶,又似乎怀疑。
景北楼丝毫不惧怕的迎上皇帝审视的目光,铎铎朗声道:“父皇!儿臣自知所犯错失甚多,半年来一直面壁思过,希望能改过自新给父皇您看。儿臣更知晓自己此生与皇位无缘,唯有以八皇弟马首是瞻。只是儿臣只要活在这世上一日,便是大鎏的子民,更是父皇您的儿子!儿臣愿以我血换我大鎏太平!百姓安泰!即便战死沙场,也是景家儿孙的荣耀,求父皇成全!”
听完这番话,景夙言立马冷冷一笑,景北楼啊景北楼,你还真是应了那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总会在关键时刻出来闹腾。皇帝明明已经彻底对他充满戒心,将他排除在宫门之外,此刻他却丝毫不避讳的将皇位一事拿出来谈论,如此不藏不掖反倒给人一种光明磊落的假象,似乎真的对皇位放弃了奢望。
而刚才有意无意的那句——儿臣更知晓自己此生与皇位无缘,唯有以八皇弟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