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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的对手,远不止明里的那些。还有更多藏在眼皮底 下,我们竟不知道的。”
“那,萧云成现在也在医院抢救,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更洗脱不了嫌疑?”
“唉。我千算完算,没算到还有另一帮人,会如此心狠手辣,非得把我逼进套子里。少 事发,本就是有人蓄意用来钳制我,好容易压下去,不想这次竟更毒,真是防不胜防!这中国人的关门斗,何时才是个头啊!”康肇卿长叹,心生怅然。
如果一生都活在阴谋与争斗中,得益的永远不会是其中任何一方。而最可怕的,便是那冷眼旁观,伺机伏击的第三人。
(添加了几句,痛恨‘的地’系统的自动转换,还有我明明逗号变成句号!!)
春江花月夜(下)
您早些歇息吧。明日的西式婚宴我会如常举行,反正 友,您就不必到场了。”康少霆瞥见母亲端着莲子羹进来,便退了出 去。
他回到房中,见怀璧坐在床上,一脸的沉郁。走近才发觉,她面上已是泪痕斑斑,涂抹的脂粉也被化得红一道,白一道,犹如唇瓣上咬出的牙印,突兀得令人心悸。
康少霆拾起遗落在地上的喜帕,掸净尘灰,坐到她身边。一摸她手凉凉的,便小心搓热。但见她毫无反应,只呆滞的望着即将融尽的红 烛,那飘摇不定的光芒像块巨大的阴影,投射进了彼此的心里。他叹口气,打了盆温水进来,拿毛巾一点点擦去她面上的残妆。总算,她肯正眼瞧他,只是才抹干的脸,又湿了一片。
“怀璧,我知道你难过。可你别这个样子,我会更担心。”他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哄劝道:“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明日我们去神父面前宣誓,神就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要举行婚宴吗?如果神真能保佑世人,为何独让我一生仅一次的婚礼变成死神的欢乐场?我不信神,什么都不 信!”杜怀璧只要一想起那几张连五官都分辨不出的脸孔,她任何萌生的兴致,都会被打回原形。尽管她不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至少她曾经崇敬过,然而神却在她最重要的日子离弃了她,让本该喜气洋洋的日子变得一场血的诅咒。她疲惫地将脑袋搭在康少霆肩上,犹如虚脱般,迫切需要从他怀里求得一丝暖意。
康少霆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极尽温柔:“怀璧。你为何不这么 想:或许,这是上帝赐予我们的一份特殊礼物,它让我们在痛苦与磨难中,学会把握眼前。也让我们领悟,一时的虚荣与富贵永远抵不住平日里的相濡以沫。所以怀璧啊,我们是幸福的。至少,我和你一起经历 了,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的‘奇遇’。”
“你又在胡扯,这哪能叫奇遇。只是……”杜怀璧回拥着他,总算破涕而笑。心里那块阴霾终于被此刻的甜蜜感击溃。她嗅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唇瓣不经意的在他颈项来回摩擦。这种亲密地接触,撩起康少霆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情,血脉喷张的感觉灌注全身,让他脑子开始不清醒起来。他端凝着眼前同样迷乱的脸庞,从她朦胧的眸子中。似乎看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那耳垂下微晃地耳坠,仿佛在向他招手。煽动得他连呼吸也急促起来。当他被这股热情完全征服,顺着她的唇一路滑向领口,陡然间,他停下解开盘扣地冲动,脑子里蹿出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或许那夜他就是这样占有了她。然而杜怀璧还在等着。她一心想摆脱充满戾气的婚宴,只将所有的期待留在此刻。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他是爱她。于是重新解开领子。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翌日在武汉最上流地旋宫饭店举办西式婚宴,好友们纷纷到场,大家并没有因昨天地败兴事件,而有所顾忌。大家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见一身燕尾服的康少霆挽着雍容华贵的新娘子出场,大家更是说了许多祝福地话。又是撒花,又是闹他们。比起昨日,今天才像是他们正式的婚礼。
只是欢乐不过才几日,婚宴血案被那些好事的报馆大肆报道,虽然并不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瞧便知是影射康府的事情。而‘小顺喜’掌柜的遗孀也拖着不过八九岁的子女,举着丈夫的遗像跪在警察厅门口,遇人便喊冤。这事被个别记者当作专题来写,暗讽在康府施压下,警察厅连有人伸冤都不予理会。本来老百姓对于官官相护的恶习,早就深恶痛绝,此刻见孤儿寡母这般惨况,不但丈夫平白没了,连酒楼也被人低价收了,顿时引起许多人的愤慨。只要谁在别人家里死了,就算这家并非真凶,都会让人觉得脱不了干系。而康府的不回应,更是惹来外界铺天盖地的指责与批判,都说警察厅护短,可见必有内情。
这康司令倒是真没功夫理会,他原意想派专人将故交的尸首送回湖南,可谁知对方家属不领情,只说有诚意必要亲自护送。更有甚者扬言说:若武汉官方不交出真凶,定要亲自替军长讨回血债!康司令往日并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内,可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只得央托另外几名湖南的故交帮忙解释,联盟之事也就此搁浅。如今他为了稳住湘军,好几日都没有回过官邸。康少霆因要忙于军中和警察厅来回奔波,这些事情也顾不得。新婚才几日,都没能好好和杜怀璧聚上一会儿,总是早出晚 归,回来倒头便睡。即便杜怀璧想同他商量,也不得空。若不是吴妈一早告诉康夫人,门口守了许多记者,杜怀璧还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
康夫人和人有约,想出门都成了难题。这些记者虽不敢拦路,却一路穷追不舍的问东问西,让人不厌其烦。康夫人几次想叫勤务兵将这些人赶走,可这节骨眼不好生事,只能由着他们。杜怀璧见康夫人整日愁眉不展,总是打发人问那群记者的情况,便留心将那些不利康家的报纸都收起来,同时吩咐吴妈凡是有新报纸,都务必要将不好的章页抽走。
杜怀璧接过吴妈端来的托盘,打发人都下去,亲自将茶点送到康夫人的卧室。这几日的折腾,康夫人总吵头疼,人也烦躁,中午都不下来用饭。杜怀璧叩门进来,将盘子搁在床头桌上,笑着说:“妈,吃点东西吧。您最近总说不安神,我特意托人寻了些上等的北海南珠磨成粉,混着茶水每日只喝一勺,或者几日喝一次。最是镇惊安神。还能养 颜。”
“以前也听人说过,只是我吃惯了燕窝,珍珠粉那味道我因不喜 欢,所以不肯内服。难为你有心想着。”康夫人宽慰的拍拍她手背,又觉得乏了些,便歪在床头看着杜怀璧调珍珠粉。也不知她加了些什么,闻起来和以往不同,细啜了一口,虽有点咸味到底被蜜糖的甜给压住,倒不难入口。便喝下一勺。
杜怀璧见康夫人肯喝下,又叉了一块陈皮,送至她嘴边:“含在嘴里,生津又清甜。珍珠粉总归带着海气,难免有些腥,需这陈皮冲一 冲。”康夫人点头浅笑。含
果真舒服一些。
“妈,现在那帮记者还守着。出出入入不方便不说,更是引人非 议。趁现在时日尚早,应该早点有个对策才是。以防夜长梦多。”
杜怀璧这一问,康夫人顿觉头疼,满腹牢骚:“这话我如何不知?可眼下你公公和少霆忙得不可开交。我这身份又如何好出面?这些人存心想看我们笑话。故意刁难。若不是想少些事,早把他们撵得远远 地。”
“他们无非是拿‘小顺喜’李掌柜地遗孀告状做文章,我们越是没动静。他们越是得意。所以当务之急,是得堵住这些人的嘴。即便再 闹,也是他们无理取闹,我们可谓仁至义尽了。”杜怀璧一挑眉,似有了对策。康夫人便问:“那你有什么法子?”杜怀璧忙倾身到康夫人耳边,说出她的道理。康夫人犹豫了好一会儿,又在心底琢磨了大半天,最后一点头,把这事交给她去办了。
杜怀璧此时只想为少霆分忧,况且整件事上康府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无处诉。这些不怀好意,惟恐天下不乱的小人们借题发挥,硬是将被害者判为饱受谴责的罪人。她虽同情李掌柜的遗孀以及一双儿女,可不代表就能混淆视听,颠倒黑白。她叫上司机,一个人前往灵堂,这些记者见她出来了,纷纷在后面追,一段路下来,只有少数骑自由车的记者跟了上来。杜怀璧命司机留在车内,不准他陪同,只身走进李掌柜的 家。
因钱财有限,李掌柜的灵堂设置得十分简陋,来吊 的宾客只零星数人。昔日地风光随着死人一并入土,活着的人也只能苦苦支撑。杜怀璧知今天是头七最后一天,他遗孀必然会在,果见有位中年妇人正跪在堂前,哭哭啼啼的将冥纸投入火盆,口里反复念着几句往生咒。一双儿女同跪在旁边,帮忙丢元宝进去。她上前跟死者鞠躬,点了三炷香,回身时有记者在李氏耳边吹了风,只见李氏怒目圆睁,冲上前便将她插上去的香丢到地上,指住她的鼻子破口大骂:“孩子们!记住这个女人!就是她家人害死了你爹!亏你还有颜面来,莫非还怕他会诈尸,跳出来揭穿你们这帮黑心肠子的无耻勾当!我丈夫死不瞑目——化作厉鬼定是不会饶过你们!你给我滚——滚——”
李氏推搡她之际,周围地记者拼命拍照,他们都希望闹剧继续下 去,越大越好。杜怀璧见司机要冲过来帮忙,立即喝止他,同时反手将李氏拉至李掌柜的灵前,振振有词:“举头三尺自有神明,若李掌柜泉下有知,我倒要大胆问一句:康府数年来帮衬你多少生意,令你平添了多少客源?连喜宴这么大地事情,只因信赖你平日本分可靠,才特意赏给你操办。若你真有怨气难平,哪怕现在诈尸起来披露,日后报应上 来,我也敢说——康家何曾亏欠你半分!”她回望向无从辩驳的李氏,继续道:“李夫人觉得我在扯谎,大可痛斥一番。”
“你——”李氏憋得脸通红,结结巴巴争道:“你少强词夺理! 谁,谁不知道是你婆家,婆家使了手段,找我丈夫当了替死鬼!”
“替死鬼?!”杜怀璧一甩手,冷笑起来:“天底下有谁会在自己喜宴上酿出数条人命,难道要以血来增添喜气么?!你一口咬定我夫家谋害了你丈夫的性命,又是何凭证?我们同为女人,倘若在你生平第一次婚宴上,看见的不是亲友的祝福,而是一具具面目全非地尸首,请问你又作何敢想?觉得婚宴为虚,杀人为实?为了除掉你丈夫请来地厨 子,所以便要拿婚事做幌子?!夫人,你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为何受了那些小人的唆摆,是非不分呢?我婆婆素来信赖李掌柜,平日待你们如何,莫非你就真不知情?若不是她见李掌柜最近周转不济,何必还在 ‘小顺喜’原来大厨辞工后,仍请他来帮忙?倘若不是他信誓旦旦,保证菜肴口味一如从前,我夫家肯让众位宾客品尝?人命关天啊!难道我们就真当人命贱如蝼蚁,任意践踏不成?若你还要追究责任,那我倒要问你:那四名大厨可是李掌柜找来,在我婆婆面前担保过的?如今出了命案,非但无人同情康家喜宴变丧礼,反而还怪责我们存心毒杀宾客,坑害了好人?且不论李掌柜是否如外界所说,是被人冤枉或因畏罪,他难道就不该为我地亲事付上责任么!一个被女子视为大如天的日子,却如此凄惨收场,莫非竟是我的错?李夫人,你真的不明白?”这番肺腑之言,句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