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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前天那场火吗?”康少霆低头扭靶,说得极其平淡,“那场火烧的并不全是死于瘟疫的难民尸体,还有没断气地。虽说防治瘟疫确实需要这等手段,可并不意味着人性尽丧。讽刺的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束手无措。为了这个,我和父亲大吵一架,所以出去喝酒解 闷。”
“那你解闷了吗?”她望着他。
康少霆苦笑,摇了摇头,“无济于事。”
颜开晨停住手,起身收走他未完成地靶子,“回去吧。你家人一定很担心。”
“你当我是孩子吗?”他扬起脸,笑着问。
颜开晨凝视着他,语气坚决:“没错。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个孩子。只因为想法得不到父亲的认同,干脆一走了之。但其实在你心里,你早就后悔了。也或许你太敬重你父亲,所以才会迫不及待需要他来认同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很多人都不认同你,真是问题出自他们吗?我欣赏你的坦率,你的爱国热忱。但我更希望你能自立自强,那时你不需要寻求任何人的肯定,因为他们无法忽视。”
康少霆愣住,如此一针见血地直言,竟出自相处不过月余地女子之口。
这股不住翻涌的心绪里,似乎有种莫名的触动,让他开始胆怯。
也更让他,自惭形秽。
(扭靶就是把稻草或者其它碎草别成8形,方便存放;二来靶子烧火时也比较聚火。挑子就是扭靶地工具,有点像弓。)
花非花?雾非雾(下)
查看花非花雾非雾(中)
回家的路上,康少霆一眼就瞧见几名警卫员急匆匆的跑过来,忙不迭请他回去。想到一时意气,还连带这些人不得安生,更加惭愧。他一径回家,打算向父亲请罪,不巧父亲才出了门。
康夫人乍见儿子回来,又惊又喜,赶紧命下人给他预备早饭。但闻到他浑身酒气,生怕丈夫回来又是一顿责骂,忙劝他先去洗澡,休息一下。
康少霆应从,上楼回房。
他倒进床里,觉得全身酥软,一夜的疲劳终得舒缓。这时他想到颜开晨的木床,硬邦邦的,坐重了屁股还会撞疼。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笑,不知为何。
见佣人放好了水,他也起身开始脱衣裳。本来还有心情哼着小调,陡然间却面色发白,被衬衫后面一块血迹给吓住。
他慌忙负手去摸后腰,可是毫无痛感,说明不是受伤留下的。如果是在外面不小心沾到的,又怎能鬼使神差的绕过外衣,染到衬衫的后 摆!
康少霆忽然头痛欲裂,迫使他一屁股跌坐回床。
联想起颜开晨早上的古怪行径,和一反常态的神色,这让他心底升腾出最可怕的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难怪她会表现得那般不自在。这对于未嫁的女子而言,是多大的耻辱,又怎能启齿说个明白?
她是硬逼着咽下这记哑巴亏啊!
康少霆丧气的闭上眼,脑子一片茫然,不知所措。连有人进来,他竟也没察觉。直到来人喊了几声。他才缓过神。竟是父亲!
“爸……”他尴尬的站起身,心里乱糟糟的。
康肇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移步到靠窗地位置坐下。沉默了许久,长叹道:
“我昨天想了你说地话。确实是我太急进,总以为我的儿子必须处处像我。可是我却忘了,未来的路得靠你自己走,我总会有撒手的一 天。”
“爸,对不起。”康少霆大感意外,印象中父亲不是个会说知心话的人。正因为料不到。这股温情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感动。
“或许你是对的。在如今这种乱世之下,可能真需要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以往我总觉得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现下一想,也 好,总归在你们身上。能看到新的希望。罢了,你依旧按照自己的路子走吧。以后。你会明白地。”
“爸,对不起!是我太固执,总一心图改革,以为仗着这股热情就能扭转乾坤。其实我懂得太少,学得不够。就因为我太想得到您的肯 定。所以……我以后不会再这般莽撞了!不会再让您失望!”康少霆保证。
康肇卿欣慰的点头。这也是他的寄托,便笑道:“这才像我康肇卿的儿子!你先洗澡,记得换上军装。待会我带你去见委员长。你系黄埔出身。算是委员长的子弟兵。委员长在武汉地这几天,安全可就靠你保护了。这也算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可别叫我失望。”
“您放心!保护校长是我应当做地!”
“那就好,我先下去了。”
康肇卿一走,康少霆高涨的壮志豪情忽然间回落。他盯着那件白色衬衫,上面斑斑血迹犹如一根根铁锤,时刻敲打着他的良知。他发狠的抓过衬衫,往浴缸里一泡,眼见着一丝丝淡红色的血液从衣服中逃逸出来。那一霎,他有股解脱地罪恶感。可是很快他意识到,自此以后,他无法再坦然面对两位女子。心
烦乱,干脆将头扎进水里——
“少霆,快下来!怀璧来了。”康夫人正和杜怀璧闲话家常,见儿子慢悠悠下楼,赶紧催他。可她越催,康少霆反而走得更慢。
杜怀璧抬头望着他,他却突然移转视线,靠近了才重新对上她地目光。
他脸上挂起一丝笑,却是那般狼狈。
“怀璧,你怎么来了?”
杜怀璧心头一惊,反问道:“诶,难道你不记得今天约我了?不过你要忘记也不打紧,反正我今天来也是想看看伯母,顺便让伯母鉴赏一下。”
她笑盈盈的拉住康夫人的手臂,有意冷落杵一旁地康少霆。
康夫人知是他们小两口在拌嘴,便笑着拍拍杜怀璧的手,也埋怨 道:“少霆,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还兴失约的?若不是今日你有公务缠身,我可必要替怀璧出口气,好好罚你一顿!”
“我是一时糊涂。”康少霆忙坐到杜怀璧旁边,悄悄拽她袖子,满是愧疚,“怀璧,都怪我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否则康夫人可饶不了我!她现在可把你看成我们康家最宝贝的儿媳妇,我哪里还敢欺负 你?今天我也确实有事,否则一定陪你。”
杜怀璧一回头,暗地里偷偷拧他胳膊,面上却笑着说:“伯母都知道疼我,你难道还要欺负我?算了,我赖着伯母就好,反正她疼我。”见他干笑,知道拧疼了,忙又用手轻揉,正经道:“其实伯母都跟我说了。你公事要紧,不用在意我。上次伯母见我画的油画不错,所以想我也替她画幅像。正好我今天带了工具,你先忙去吧。”
杜怀璧的体贴,更让康少霆觉得负疚。碍于母亲在场,许多话他也只好憋回去,答应忙完一定陪她。杜怀璧不理他,只催他快去办事,自己则陪着康夫人说话。
聊了一会儿,杜怀璧开始替康夫人画像。
她先请康夫人移步到花园,寻了个风景最好的位置,让她坐下。调好颜料,杜怀璧这就动笔。
画画用时长,免不了靠闲聊打发时间。
康夫人坐久了,觉得有些燥热,便拿起佣人一早准备好的檀香扇,自顾扇起来。
她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牢骚:“这年头,总是不乏挑拨是非 的。这不,前些时日不知谁向委员长透了风,少 那件事被抖了出来。虽说委员长一直搁置着,但终归因为人在武汉,多少有几分顾忌。想必他一回南京,这事可就重点办了!唉,还以为能风平浪静一些时日,如今只怕又要闹一场。只是难为了少霆,平白连带了他,他才仕途刚起 步!唉,要说对不起,更加对不住你们杜家啊!只怪少 太不成器 了!”
杜怀璧压住伤悲,强笑道:“伯母您别太忧心了。搬弄是非的人本意就在此,想让我们自乱阵脚。况且政党之争,即便你一生光明磊落,照样能挑出你的错。这不过是弄权者好发难对方的借口。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是相信伯父和少霆的。我也相信,没人能害少霆。”
她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
如果真有人为少 的事情而迁怒康家父子,她作为最大的受害者,自然会维护夫婿。
唯一的隐患,便是同样遭了罪的丁府。
但是她说过,没人能害少霆。无论要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一定不会让人有机可趁。
花非花?雾非雾(下)
回家的路上,康少霆一眼就瞧见几名警卫员急匆匆的跑过来,忙不迭请他回去。想到一时意气,还连带这些人不得安生,更加惭愧。他一径回家,打算向父亲请罪,不巧父亲才出了门。
康夫人乍见儿子回来,又惊又喜,赶紧命下人给他预备早饭。但闻到他浑身酒气,生怕丈夫回来又是一顿责骂,忙劝他先去洗澡,休息一下。
康少霆应从,上楼回房。
他倒进床里,觉得全身酥软,一夜的疲劳终得舒缓。这时他想到颜开晨的木床,硬邦邦的,坐重了屁股还会撞疼。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笑,不知为何。
见佣人放好了水,他也起身开始脱衣裳。本来还有心情哼着小调,陡然间却面色发白,被衬衫后面一块血迹给吓住。
他慌忙负手去摸后腰,可是毫无痛感,说明不是受伤留下的。如果是在外面不小心沾到的,又怎能鬼使神差的绕过外衣,染到衬衫的后 摆!
康少霆忽然头痛欲裂,迫使他一屁股跌坐回床。
联想起颜开晨早上的古怪行径,和一反常态的神色,这让他心底升腾出最可怕的结果!
如果真是这样,难怪她会表现得那般不自在。这对于未嫁的女子而言,是多大的耻辱,又怎能启齿说个明白?
她是硬逼着咽下这记哑巴亏啊!
康少霆丧气的闭上眼,脑子一片茫然,不知所措。连有人进来,他竟也没察觉。直到来人喊了几声。他才缓过神。竟是父亲!
“爸……”他尴尬的站起身,心里乱糟糟的。
康肇卿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自己移步到靠窗地位置坐下。沉默了许久,长叹道:
“我昨天想了你说地话。确实是我太急进,总以为我的儿子必须处处像我。可是我却忘了,未来的路得靠你自己走,我总会有撒手的一 天。”
“爸,对不起。”康少霆大感意外,印象中父亲不是个会说知心话的人。正因为料不到。这股温情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让他感动。
“或许你是对的。在如今这种乱世之下,可能真需要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以往我总觉得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现下一想,也 好,总归在你们身上。能看到新的希望。罢了,你依旧按照自己的路子走吧。以后。你会明白地。”
“爸,对不起!是我太固执,总一心图改革,以为仗着这股热情就能扭转乾坤。其实我懂得太少,学得不够。就因为我太想得到您的肯 定。所以……我以后不会再这般莽撞了!不会再让您失望!”康少霆保证。
康肇卿欣慰的点头。这也是他的寄托,便笑道:“这才像我康肇卿的儿子!你先洗澡,记得换上军装。待会我带你去见委员长。你系黄埔出身。算是委员长的子弟兵。委员长在武汉地这几天,安全可就靠你保护了。这也算是你立功的好机会,可别叫我失望。”
“您放心!保护校长是我应当做地!”
“那就好,我先下去了。”
康肇卿一走,康少霆高涨的壮志豪情忽然间回落。他盯着那件白色衬衫,上面斑斑血迹犹如一根根铁锤,时刻敲打着他的良知。他发狠的抓过衬衫,往浴缸里一泡,眼见着一丝丝淡红色的血液从衣服中逃逸出来。那一霎,他有股解脱地罪恶感。可是很快他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