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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家按顺序一个一个来领,若有人不安分想闹事,机关枪随时为他而开!如果还有个别弟兄担心跟我萧云成没混头,大可现在就离开,我绝不阻拦!但是走之前,你们照样可以拿这里的东西,因为这是你们应得的。”
“团长对我们这么好,谁走就真不是个东西!”
“没错!我们相信跟着团长一定能讨到老婆!”队伍里拥护萧云成的声音此起彼伏,因为大家得到了作为一个小兵,从前绝不可能获得的尊重与优待。这种感恩之情,足以抵上一切。萧云成要的,就是他们的情义。不过仍然有几个人拿了东西,却不愿留下的。萧云成信守诺言,让他们走,并且下令其他人不准拦住和威吓。在大伙虎视眈眈的逼视下,这几个人犹如过街老鼠落荒而逃。但是没过多久,有两个人便惊惶失措的折了回来。他们一回来就跪在萧云成跟前认错,死乞白赖的要求再次入伍。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碰到了当地的土匪,这些土匪正好要抓人组织队伍。除了他们两个逃了出来,其他几人不是被抓走,就是被杀了。思前想后,他们只能回来投靠萧云成。
见他们肯回来,萧云成还是很欢迎的。在得知他们逃命时不小心丢了财物,萧云成立即命人将自己的分给他们一份。这种难能可贵的仁义,莫不使一众士兵心悦诚服。纵使先前还有些不服他管治的官兵,这次再也无话可说,一条心归顺了。王参谋目睹这一切,对于萧云成更是器重,拉着他喝了一夜的酒。
第二天,李旅长被安排下葬。萧云成因为想多凭吊一下舅舅,坚持要留下来。王参谋知他想清静,略为宽慰几句,便率兵回到营地。这时一名黄脸的士兵走过来,他就是昨天回心转意的逃兵之一。只见他将元宝纸钱搁在坟头,替萧云成点三炷香,恭敬地伸过去。“团长,香我点好了,您是不是得多打赏一点?”一听到这话,萧云成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娘的!钱比我多还找我擂肥,你存心逼老子卖身!”“如果有人肯要的话,团长不妨考虑下。”黄脸士兵浅笑,很是赞成。“妈的!你一天不跟老子抬杠,你心里不快活是吧!狗日的!”萧云成嘴上骂骂咧咧,但并不生气。谁让他摊上的死党是这个得理不饶人的薛云烬呢!
事情已顺利办妥,薛云烬没必要继续乔装。他就在李旅长的坟前换过一身行头,和先前平平无奇的兵喽啰判若两人:“你去四川的事情我单独跟老师解释,毕竟川军和我们并非同盟,他们是桂系的小老弟。你如果能潜伏在他们的地盘,从中挑拨他们和康肇卿的矛盾,那蒋委员长可就省事多了。这桂系和汪精卫,可都是蒋委员长的心腹大患。”
“没错。虽然汪精卫现在已退出武汉政府,但康肇卿和他交情颇深。即便康肇卿现在的态度是既不投靠桂系,又不跟着汪精卫,难保他没有别的企图。别说蒋委员长最不喜欢这种墙头草,我也一样不待见。不过你也知道我是个不爱算计的人,若不是全靠你设计,恐怕我不会有这个好机会。不如你同我一起去四川吧。”萧云成的提议很快遭到否决,薛云烬说:“联盟书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落,总得留个人受老头子唠叨。”“都是我连累的。那日我好容易有了联盟书的线索,结果还是晚到一步,被别人捷足先登。幸亏这联盟书一直没听闻落入汪精卫那些人手里,不然老头子可是要寻我来磨刀呢。这次你私自作主调我去四川,老头子那里可不好下台。干脆,我们一起在战场上拼条道来!”“放心,我们如今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他也不会做得太过火,总归还得靠着我们。再说今天这场戏也是你努力换来的,哪怕计划再好没人配合一样不顶事。况且换作我来演这场戏,也未必能让人信服。”薛云烬推辞。
“娘的!兄弟间还扯什么牛皮!老子有时候不愿意和文化人打交道,就是嫌这些人婆婆妈妈,不爽快。你可别学这些酸不拉唧的玩意!老子受不了!”萧云成很不习惯说客套话。他是个典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耿直汉子,实在不愿意多占人一丝一毫的便宜。薛云烬正是清楚他的脾性,所以在得知李旅长来汉寻亲的消息,便设计了这个局,让萧云成冒名顶替认了舅舅。当然这里也含有他的私心,毕竟他也需要自己的人马。前不久他收到风,龙江帮有人混入凉山正和猛爷的大儿子联手对付段祈樊。只要萧云成能在四川立足,这些土匪之流也闹不出名堂。但若换作别人,就不见得有萧云成靠得住了。
“你这脾气在情报部门是混不出名堂的,带兵打战才合你的个性。我不行。说实话,我欠缺的就是你这份冲动。况且你好不容易稳住军心,如果再推举并无军功的亲信势必会兵不服将,这可是军中大忌。你啊,就老老实实去四川吧,以后有了大成就,别翻脸不认人就行!”“娘的!我是那种王八羔子吗!不过就算你愿意去,老头子也不会放人!”萧云成知道苦劝无用,本来他能去四川都靠薛云烬担当。如果再教唆下去,老头子不恨他入骨才怪,便改口:“孙副官和李旅长的外甥你都办妥了吗?”薛云烬做个抹脖子的手势:“我难道会留下活口自找麻烦吗?连那几个逃兵我都做得干干净净,保准尸首一年半载都别想搜出来。至于那个女人倒是出了点岔子。我本意是让乙组的曾玖雅参与任务,等我寻到人却是丙组的女学员,看到老邝的暗号才知道他临时换了个替死鬼。幸亏是我领头搜索,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也就你和我。如今你说死的那个是酒楼的女人,还有人会怀疑你?不过恐防有变,我让这次参加任务的几个同志继续留在军队支援你。那个和我一起假扮逃兵回来的是这些人里最能干的,你大可多派派他。”
萧云成对此深信不疑,因为薛云烬从来就是个办事最干净利落的人。以前出任务组织其他人都愿意同他搭档,就是看重这一点。可今天薛云烬的利索,却令他有些说不出的难受。眼前这座孤零零的新坟,与死者生前显赫的身份相比实在太过简陋。毕竟黄土里掩埋的尸骨,曾经真的当萧云成是亲外甥一般尽心照顾。可惜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冒牌货不但设计谋害了他,还将陪他打拼半辈子的子弟兵一并骗走,甚至连他唯一的外甥也无辜株连。现在他们这对舅侄在阴间得以最终的团聚,极端点想,未尝不是一桩圆满。好在他萧云成以后都不用靠出卖人来过活,他有了新的开端。念及此,他由衷感激薛云烬:“狗日的,日后你有任何需要只管招呼一声。就算老子只剩一条腿,也一定会赶回来!”
“如果连那条腿也没了呢?”
“那就爬回来!”
“妈的!等你爬回来,坟头都长草了!”薛云烬笑着打趣他,其实是不适应这种离别的场景。即便他们再难过,也只能付诸一笑。
因为男人比不得女人,委屈时可以哭,恼了可以喊,怄气可以打闹撒泼。他们只能憋在心里,故作潇洒。所以男人们通常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只言片语,但情谊却比女人常挂在嘴边的友情牢固得多。
或许世间再绚丽的承诺,都抵不过兄弟间的一记握手。
№训练营内(六)
邝教官刚从利川逃回武汉,薛云烬就派人请他过去。他当然知道所谓何事,果然薛云烬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便问:“你临时改变原定计划,理由是什么?”“第一:十一号各方面表现都优于其他学员,这次做替死鬼确实大材小用;第二:如果众学员得知十一号初次参与任务便遇难,一定程度下会打击她们的积极性。所以我偷偷用丙组学员替换她,既可以保证计划如期实施,也能达到安抚人心的作用。”邝教官有备而来,他自认这个解释无懈可击。
“我有没有罚过你?”薛云烬突然一句,让他有些意外。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话音刚落,薛云烬已一掌狠掴在他面上:“既然是部署好的计划,就容不得半点差池。”这是薛云烬第一次警告他,当然也不会有下次。“出去!”邝教官捏着拳头,扭头就往外走。没迈出几步就被叫了回来。薛云烬有意将手上的文件抛在地上,让他像狗一样去一张张拾起来。他要邝教官感同身受,金字塔顶端的决策者究竟是谁:“明天开始女学员每晚再增加一项特殊课程。你照着上面的要求,务必一日内完成。现在你可以开始准备了。”“是!我立刻去办!”邝教官机械化的应声,离开了总教务处。
薛云烬取过衣架上的便装,也准备动身。如今萧云成一走,他愈发觉得时间是越来越难得打发。晚上又去赌场摸了一把,没想到手气居然顺到盘盘都小胜,这令他索然无味。上赌场要么就大输,要么就大赢,不痛快就不为赌。所以他很早就离开赌场,经过一条摆满夜宵摊的小巷子时,香气四溢的食物留住了他的肠胃。想来他已经很久不曾光顾路边摊,刚要点一份糊汤米粉,身后一声吆喝唤住了他。薛云烬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卖豆浆的。
“您家不认得我了?以前还到我这里喝过豆浆,还说蛮好喝的!么样?再来一碗咧?”薛云烬这才认出豆浆老板,不过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板你记性很好嘛!过了一年的事情还记得。”他挑个还算干净的位置坐下,怎知隔壁有个车夫的脚都快架到他腿上。并且一边喝豆浆一边搓脚趾头,因为跑腿的关系,脚后跟都磨出一层厚厚的老茧。仔细看那些老茧还是黑色的,干燥得起了皮,一抓犹如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全掉了下来。豆浆老板机灵的赶紧擦干净另外一张桌,殷勤的请薛云烬上座:“这边靠墙坐冒得风吹!您家还是要点一碗咸豆浆?还要不要点其他的小吃咧?”“你看着办。豆浆里多放点葱花。”薛云烬确实饿极了,否则他一定宁可继续饿肚子。
不一会儿,豆浆老板就从隔壁摊端来一碗锅贴,先给薛云烬摆上。然后舀了一碗热乎乎的咸豆浆,特意多抓了把翠绿的葱花。薛云烬抿了一口豆浆,嚼了嚼上面浮着的葱花,那股子香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地道:“一年之后再来喝,味道还是那么好,没掺水。”他一夸奖,豆浆老板乐呵呵地说:“小本生意,靠的就是个把熟人撑场,哪里还敢搞假。您家要觉得好喝,以后常来喝啊!”“一定。”他一笑,余光不由自主瞄向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忽然说:“再给我一碗甜的吧。”其实他并不爱喝,却不知和谁赌气一般硬是强灌了一碗。抹着嘴边残余的豆汁,他难得笑的开怀:“果然还是咸豆浆更对味。不过说真的,这里每天都不少客人,您怎么独记得我?”“呵呵……在我这里喝豆浆砸了碗还肯赔钱的人少撒,还一次陪那么多钱的,您家是第一个!莫说过一年,就是再隔一年也还记得撒!”
原来是这个原故,薛云烬恍然大悟,更觉得好笑。没想到他都已忘记的事情,居然会有不相干的人记着。
“今天么样一个人出来咧?那个……”豆浆老板其实是想问那个姑娘怎么不在,但又不好明着说。薛云烬敛住笑,很干脆的答他:“你如果是问以前陪我的那个姑娘,她去年就已经过世了。”随即埋下头,继续品味着他间隔了一年的豆浆。无论老板后来说了多少的惋惜话,他都没听进耳朵里。就好比他无意走近那条洋溢着夜合花的街口,最终却是转身而去,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哪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