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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金堂的财路,也是某些权势官员的财路啊!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康肇卿最后一次劝告儿子:“人生百态,只有你自己去体会。为父说得再多,你也未必能了悟。这样吧,别再留学了。我安排你进黄埔军校。”“可我的学业……”康少霆刚想争辩,父亲已摆手不愿再谈。无奈之下,他只有闷头走到沙发边坐下,反复回想父亲说过的话。或许他也在思考,坚持,还是妥协。
这时康夫人敲门进来,见两父子已经休战,笑着数落丈夫的不是:“你一回来就不得安宁,非要逮着一个人撒气不可。向来你教训儿子我从不插言,但这次你火气也未免太盛了些。”她搁下托盘,将一盅乌鸡参汤送至康肇卿手旁,柔声道:“先喝点参汤,让少霆回屋自己想明白。终归是年轻人,做事难免少些分寸。但他敢作敢当的气概,倒也没辱没你。你也是,舟车劳顿不知道休养,还以为是当年呢。”闻得这番话,康肇卿总算露出一丝笑容,对妻子的关怀大感欣慰:“唉!你总是看着柔弱,其实老将我的军。那……少霆啊,你就先回房吧。”
康夫人一使颜色,康少霆终于得以脱身。望着儿子修长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眼底,康肇卿没由来地叹言:“如果少霆多几分少骐的匪劲,他往后的成就估计会更高。可惜啊……他为人太正气。而军人,有时就需这几分虎狼之胆啊!只盼他在黄埔军校里可以得到磨练。”“为什么不送去河北的陆军军官学校呢?”黄埔军校成立不过三年,名气实力远不及河北的军官学校。康夫人纳闷也并无道理,只是康肇卿看得更长远。“任何事情,都别只顾眼前。虽然黄埔军校资历尚浅,可学的东西未必就比陆军军官学校少。我自有道理。”
他啜饮了一口参汤,忽然又问:“少骐呢?这混小子比起他哥哥,没一样让我顺心的地方!”“你就别问了,喝完参汤再说吧!”康夫人怕丈夫又动气,好言相哄,总算是劝住了。
躲在走廊角落的康少骐见哥哥下了楼,才敢现身。从康少霆进去到现在,他一直在偷听书房里的动静。本意是想知道父亲如何训斥哥哥,他乐得落井下石,好再奚落哥哥一番。但现在他有了更妙的点子——混进小金堂!能令哥哥栽跟头的地方,他都有兴趣去探访。但要清楚小金堂的底细,就得向行家取经了。好在他打架闹事时也没白混,知道但凡有江湖问题找一个人就对了!李记茶铺的伙计——葫芦。
葫芦不是江湖人,但每天都能听到一些江湖消息。他曾和康少骐有过数面之缘。那时并不知道康少骐的身份,还以为是一般的小混混。有次差点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和他打起来。事后见他出手阔绰,便猜想是有钱人家的子弟,也就有意巴结。这次康少骐自动找上他,于情于理,他都不敢托词。而老板只要客人挑雅座,少不得暗示伙计们多卖点嘴上功夫。葫芦得了理由,便殷勤地请康少骐进入雅座。几样果盘小点一摆齐,上等龙井也端上,他方得闲细诉起小金堂:“这小金堂说来可话长了!话说……”康少骐不耐烦地一筷子打在他嘴上,骂了一句:“少嘴贱!说正题!”“是……是……”葫芦委屈的摸下嘴巴,赶紧说重点。
“小金堂现今的堂主是龙老大,当面对人热心肠,背后放一枪。帮里很多兄弟不服他,结果第二天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几个月前二当家和三当家都死了,现在上位的是他们生前……”瞥见康少骐筷子一举,葫芦慌忙道:“小金堂的兄弟胳膊上都有玄鸟的纹身!如果等级高的,还有特属的纹身!”“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非得跟我绕圈子。”康少骐放低手,夹了块凉拌黄瓜丢进口中。一边咀嚼一边追问:“知道图案什么样吗?他们新丁都怎么进堂子?说全了可有赏钱。”这话合了葫芦的心思,他卖乖的踱到康少骐跟前,躬着身子忙不迭回答:“有有!我见过好几回了呢!”他可不管康少骐为何要知道这些,肯给钱他就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巷口有一处摆地摊的小贩,什么胭脂水粉,手镯链子,吃的穿的,应有尽有。有个中年汉在豆腐块大的地方摆了张台,代人写信写吊唁之类。康少骐走上前,几张票子重压在他砚台边。中年汉诧异的抬眼一望,客气地问道:“这位小哥是要写信?可不要这么多钱。”
“给我画副图。我满意了,钱全给你!”
中年汉困惑的接过他递来的图纸,一见图案更加费解:“这不是玄鸟嘛!你这是要画哪儿啊?我现在可没那么多颜料。”“不必麻烦!”康少骐撩起袖子,大刺刺地将胳膊伸过去:“就在这上面画!”霎时,中年汉一脸愕然。
不过这汉子笔下功夫确实了得,没多久便完成了玄鸟图案。任谁瞧,都会误以为是纹上去的。康少骐自然十分得意,支起胳膊瞄了几遍,走前再多给他几张钞票。如今万事具备,就差葫芦说的最后一风了。虽然这风困难点,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小小的门子?他勾起唇,胸有成竹。
康少骐听从朋友的建议换了一套黑色短打,学着帮派人士的习惯,外层永远是不扣的。又刻意歪着脖子,叼上便宜的烟卷,大摇大摆在大街上行走。路人一见他过来,立刻埋起头哧溜一下绕开。他暗爽,心想这角色演的有板有眼。过于投入,竟连呼啸驰来的老爷车也不放在眼内,照样不疾不徐过马路。对方一个急刹车,轮胎都快擦出火花,司机气急败坏的按着喇叭,伸出脑袋就是一串难听的咒骂。康少骐起初不在意,由得背后骂声阵阵。可突然眉一拧,凶狠地将烟卷一甩,转身冲向老爷车,猛力大拍车门。“出来!听见没有?出来--”“哎呀!我没找你麻烦,你还找上门来了!”开车的也恶言回敬,下来和他对质。
康少骐见他一身专职司机的打扮,后座还载着一个年轻妇人,更加放开胆。攥起他的前襟便骂:“刚才你骂我贱骨头,爹娘早死啊?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言罢一拳砸到司机的面门,痛得对方踉跄倒地。后座年轻妇人再也沉不住气,一下车将康少骐推开,“这天底下没王法了?由得你一个小混混在这里耀武扬威起来?”鄙夷的白了一眼,翘起尾指扒他领口,冷笑道:“我当什么牛鬼蛇神,做我杜府的佣人都不够格!”
康少骐也冷笑,倏地手一拽,生生将妇人旗袍领上盘扣扯落,露出内里小衣。“我当什么风情少妇,原来胸前空无一物!”“你个小混球骂我家少奶奶?敢欺负女人!”司机见主人受辱,一个箭步便冲上前要揍他。谁知那少妇拦住司机,反手一巴掌掴向这个不知好歹的市井流氓。康少骐也不甘示弱,大力一拽将她的旗袍扯得更开了。见她惊惶失措的狼狈样,他一乐,像看耍猴戏的。
“做女人,别太凶!不就件破麻布嘛,赔你就是!”他掏出几张票子,轻狂地丢在她急于掩盖的胸前。司机见状赶紧脱下外套给少妇披上,再想问他寻仇,人已不知所踪。平白受了侮辱的丁淑芳哪遭过这罪,恼得将司机痛斥一番。而这个不要脸的混混她日后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
阖眼还没多久,便有人将正躺太师椅上酣睡的龙老大摇醒。猛一睁目,原来是几日未见的天蟾。“你每次真会撞点,总在老子最不得空的时候。怎么样了?这些时日在哪个窑姐被窝里躲着,面都不露了。”放下搁窗架的双腿,他扫兴地抱怨。“怕龙老大见多了我这张脸,会觉得腻味。”天蟾接过他递来的雪茄,优哉地躺在靠窗的长椅上。头一偏,望向窗外码头正在搬运货物的手下。“四川那边的货到了?成色怎么样?”
“可比那些杂毛给的货色好多了,你安插在凉山的人倒是挺管用的。”
“不然找这些人干吗。鸦片比不得一般买卖,你不要,别人争着抢。只有怕卖的,就没有怕买的。与其总被人牵鼻子走,不如咱们自己另辟捷径。”“正是这话!妈的,暴利谁不想插一手!就是货不多,你那小兄弟还得卖力些!”龙老大盘算着如何暴富,天蟾则思考如何多生财路。一个钱字,搅得人挖空心思。
“这事急不得。他第一次运货就被四川一些土军阀扣了,不是脑子机灵,命都难保!现在好不容易混出人样给咱们牵下猛爷的线,开头别太要求,往后自然会更顺通。记得多留意龙江帮的动静,自从万三思死了,他们一直想着重振雄风呢。我怕他们已经在想招争夺凉山。”猫总是闻不得腥气,龙江帮那群人一刻不提防都不成。想得有些烦闷,天蟾愣将没抽几口的雪茄掐灭。龙老大同样费心琢磨,额头都挤出几层皱纹。
“堂里有谁是最没混出名堂,但吃喝嫖毒却是行家的?”天蟾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龙老大甚为不解,反问:“怎么问起这个?”略一想,“那应该是小刀,以前跟老三混的一个小流氓。”
“进码头时我看见一个冒充小金堂的毛孩子。不过没识破,让他在门口候着。”
“妈的!敢冒充我的人?那你还不找人把他砍了喂狗!”龙老大性子暴躁,听到有人在地盘挑事,哪里还坐得住。“听我说完,这小子可碰不得。”天蟾自有道理,“等会咱们做一场戏,让人将他打一顿,可得仔细地方打,别破相。然后让小刀仗义救他谎称是龙江帮的内线,想尽办法一定得和他套上关系。出去和那小子玩耍开销的钱,帮里暗地支付。这事可得做的不露痕迹,做得漂亮!会有大好处!”能令天蟾着紧的角色,恐怕不是小人物。龙老大似乎有些预感。“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来头?难道他家里是……”
“康肇卿的二公子--康少骐!你说这个宝,值不值得押?”
“康肇卿的儿子?”龙老大除了震惊,便是十万分的意外,“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宝太他妈的值得押了!”一时兴奋,差点将茶盅拍碎。自动送上门的肥羊,他怎能错失。天蟾自是得意,他也很想知道往后的局势会演化成何许模样。估计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天蟾现形——是祸难避
段思绮绝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有这个胆量。那晚的大火不仅烧毁了房屋,也烧去了她应有的矜持与分寸。如果初夜是她对于年轻的放纵,那么此时此刻,她很清楚,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子。纵使他远不如杜怀融纯厚。
窗外华灯初上,房间内渗进几缕鹅黄,但她仍蜷缩在被子里,赤裸着身体羞于见光。翻转着身子,简陋狭小的旅店唯独一张床还算大。薛云烬摸进被窝,用同样赤裸的胸膛环抱住她。情人之间的亲昵,始终比不过身体互相的慰藉。
“还怕丑呢?现在不冷了吧。”他故意撩拨她,咬住她的耳垂不放。她避开他的眼眸,悄悄伸过手,不自然地一点点抱住他。下意识的仍有几分心虚。第一次的蜕变着实太快,以至于她都没仔细考虑过,将来又该如何。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还在回味?”他绝不认为她在后悔。可这种自负难免会让她更羞怯。依旧沉默不语,但心里却期待他的反应。“要不,我送个漂亮的灯笼给你?”他笑了笑,黑玉的眸中跳跃着一份俏皮。可眼下哪里有灯笼呢?段思绮疑惑地望向他。疏忽一眨,他已如狡黠的灵蛇滑入被中,宽厚的手掌沿着她身体曲线,一路直达腰间。还来不及惊呼,胸前一点樱红已被一片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