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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吧,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很有勇气的女人。”汤湟笑了。
“我想你大概还不太了解感情的事。”汤渝摇了摇头。
“怎么说?”
“有些感情是需要一点冲动的。”
“婚姻是冲动下的产物?”
“不见得。”汤渝神秘的说“爱情才是。”
※※※
要不是为了看汤湟一眼,她才不会连衣服都没换就在餐厅里等着看他,一回到自己的窝,小箴将皮包往小客厅的沙发上一扔,拿了换洗的衣物就到浴室冲凉去了。
她洗澡一向讲究速度,她不是那种一进浴室就会窝上半天的女人,她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今天为了要看汤湟,她已浪费了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积了一星期没洗的衣服今天得清洗完毕,家里也有一阵子没打扫了,她打算今晚将所有的事完成后,沏一壶香浓的茉香奶茶,坐在阳台吹着凉凉的风,持续睡前的习惯,静静的等着那辆黑色的BMW回来。
洗完澡后,只觉得一身轻松与适然,换上了她最喜欢的牛仔裤,套上了轻便的休闲上衣,褪去了白天那张防御性十足的脸,看着镜子里不施脂粉的自己,她心头不由得想起了圈圈的话。
“你觉得你会是他喜欢的那一型的吗?”
汤湟喜欢的女人个个都与他年纪相仿,非三十岁上下的他不要。而二十六岁的她,似乎比汤湟喜欢的女人小了一点,但……那不是重点。
而是她不该有这个念头的!
她只是喜欢汤湟而已,她跟汤湟之间所依附的只是一份喜欢的感觉,不能有再多的情绪,她更不许自己跟那些与汤湟在一起的女人做比较,属性不同,她们是汤湟的爱人,而她……她只是喜欢着汤湟这个人的人,这中间的差别就在于属性,她是属于只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她可以喜欢汤湟所存在的世界,但是,那是她无法介入,也是她不愿进入的世界,她不适合汤湟的属性。
“你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会这么疯狂的人。”圈圈老是这么说她。
也许吧?她本来就不是个随心所欲的人,过着平凡的日子,每天对着人们头上的发丝奋战,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爱情可以让女人得到滋润,但是失去爱情却也会使女人枯萎憔悴,她不需要爱情,她只想把自己的喜欢摆在一个值得她去喜欢的人身上,这样对她来说就够了。她可以从她孤独的喜欢里得到喜悦和满足,而她的喜欢也不会幻化成利刃反过来伤害自己。
她的喜欢是无害的,所以她并不认为喜欢汤湟这是件疯狂的事,因为疯狂这两个字在某程度上被解析出来的意义必是带着些许的过度。
“喜欢不是一种错误,但是这么默默付出不求回报,就有点像白痴了!”圈圈是这么对她说着。
也许是平日精明过度,小箴倒是觉得偶尔笨一下并无伤大雅,她一向就没有收集东西的习惯,总不能将所有看上眼的东西全都带回家吧?
她喜欢汤湟,纯粹就是喜欢他的人,他的外貌,他的品味,还有他看人时那坏坏的眼神,“纯欣赏”罢了!如果真把他带回家,那就太占位置了,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就一个人过日子。
喜欢汤湟让她觉得安全,至少她不过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偶尔注意他,让自己的生活有一点点的重心罢了!如果真的靠近他了!让他进驻心房,从喜欢变成了爱。
才不要……小箴皱了一下眉。
爱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还是这样比较无牵无挂。
可是……为什么心里老是有种像是在无波的水面下蠢动着的前兆呢?
不行!她得完全把这不该有的感觉斩去!
小箴换完装后便快速的整理起家务。对她而言,整理的意思就是将不要的东西扔掉,她并没有保存物品的习惯,所以八坪大的空间里,并没有堆放什么物品,除了一张床、一张双人沙发、一张小桌、一台电视,和一个衣柜以外,这屋子里就再也没别的东西了。屋里没有任何的装饰,简单,她就是喜欢这空间里没有复杂。
屋子里会乱,是因为有不少东西被她随意的扔在地上,所以只要她拿着大大的垃圾袋将地上所有的东西都丢奇。сom书掉,那屋子就会马上再恢复清洁整齐了。而今天正是她预定整理屋子的日子,很快的大垃圾袋里就被她装满了废弃物,时间也刚好是垃圾车来的时候,随手抬起小钱包和钥匙,小箴提着垃圾袋就下了楼。
她从不曾期望自己会在倒垃圾时遇到汤湟,想必以他的经济情况,他一定会请佣人,当然不用他亲自出来倒垃圾。
有钱的确能有某些方面享受便利。
丢去那一袋垃圾,她慢慢的走到街角那间便利超商,翻开掌心,看着上头刚刚自己用原子笔写在手掌上头的购物单。
她看着入神时,一辆疾驶而来的车子朝她冲了过来。
当刺眼的车光照得她两眼发花,黑亮的车头也已经驶到她面前了!
车子煞车不及,撞上她了!
她被撞得离开原地,趴在路旁,只听见车子的门开了又关,急促的脚步声朝她走来。
“对不起,我开得太快了,你还好吗?”
等小箴忍着疼睁开眼皮时,竟发现……
来人是他!汤湟!
小箴摇摇头,在他的扶持下勉强的站了起来,温暖的液体流下她的膝盖,大概是摔倒时,跌在路旁的砖头上,牛仔裤不但破了,还沾着血迹。
“我的脚受伤了。”她的声音因惊吓而发着抖,不过她很明白自己不是因为被撞倒而恐慌,而是为了汤湟的靠近。
“我送你去医院。”汤湟的从容神情中,带着肇祸的忐忑。
“不需要,小伤而已。”擦伤罢了,只会让她疼上个几天,如果这样就送到医院去就有点小题大作了。
“真的不需要吗?”汤湟忧心的问。
“我很好,还能走就是了。”只是走路会有些疼,但她还不至于脆弱到被这么一撞就动弹不得了。
“你确定没有伤到其他的部位吗?”
她跌得一点都不轻,甚至飞出了三步远,如果连这都不要紧,就是这女孩的忍痛力惊人了。
“只是擦伤吧,没事。”
不知道那是什么社会惯性造成的误解,汤湟八成以为跌倒受伤女人就得哇哇大叫哭天喊地,也许是她比较奇怪吧?虽然汤湟已经是她视线里常有的人物了,但在本质上他之于她依然是个陌生人。她就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露情绪或疼痛。
“脸呢?女人的脸可不能受伤。”他试图解开尴尬,半开玩笑的说。
不愧是女性杀手,汤湟在面对所有雌性动物总是这么的轻松,反倒是她紧张得手心出汗。也许他是害怕着会有发泼的雌性动物会对他尖酸的使辣,所以才故意说些话让僵凝的气氛解开,但她可没那么大的兴致跟他来段兴师问罪。
汤湟当真出现在她眼前,她唯一的念头只想跑开,她连跟他对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小箴努力的将眼神移到他脸以外的部位,伸手摸摸脸,脸大概也撞着了,右脸颊明显的肿了起来。
“有点肿,过几天应该会好的。”她只想离开他,喜欢他是一回事,这么近的跟他靠在一起,她只觉得安全尽失。
“我看看。”汤湟拉开她的手,“肿得不小,可能会淤青。”
“没关系。”她别过脸,不想让他看清她的脸,还好路灯并不太亮,他应该明天就不会记得她了。
“真是抱歉,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她回答得有点快。“我没事,我自己也没有看路,本来应该可以躲得掉,我自己也有不对。”她只想赶快跟他保持以往那远远的安全距离。
“真的不用吗?”汤湟觉得有点奇怪,也许是这个女孩一直不看着他的眼睛的关系吧?
“嗯,我真的没事,你可以离开了。”她推开他,活动一下疼痛的膝关节,发现疼痛比她预期的还严重了许多。
“真的吗?这样好了。”汤湟从口袋里翻出名片递给她。“如果你回去发现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有需要就医,医药费我会负责。”
小箴摇了摇头,并没有接过名片。“不需要,真的。”
汤湟的名片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需要,她对他这个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有没有那张名片对她来说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她很明白身上的伤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她还没娇弱到被这么一撞就得进医院的程度,她是不可能会上医院的。
汤湟的手停在半空中一秒,然后又收了回去,自尊心微微受创。这还是头一次有女人拒绝拿他的名片,但他也只能耸耸肩装出不置可否的模样。
“那我先走了。”既然对方一点都不领情,又说没什么大恙,那他就没什么必要留在这儿了。
“嗯。”小箴终于在他要离开时,抬头望了他一眼。
正巧对着了他深幽且带着思索的眸子,小箴心头一惊,不顾脚传来的疼痛,一步一跛头也不回的走开。
幻想是不可能会实现的,她也不容许这个幻想有任何实现的可能。
走进吹风机叽唆作响的发型屋,小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箴!”圈圈惊呼着。“你的脸怎么了?”
原本大家都忙着手边的事,一听到圈圈的叫声,全都往她们这儿瞧来了。
“车祸。”小箴简单的说。
“怎么伤成这样啊?”圈圈忧心的在她身上看啊看的。“你昨晚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倒垃圾时被车撞到。”
她也没想到一觉醒来,脸上的淤青会变得这么严重,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以为她是被恶夫殴打的可怜妻子。
她跟汤湟不是夫妻,甚至谈不上有任何关系,他们之间的联系除了那二十公尺远以上的距离以外,就是这一场车祸了。不过车祸结束,伤痕留着,过几天等伤痕都消褪了,就什么都不剩了,一切又会回到那远远的观望距离。
“糟糕,青丝之花今天脸受伤了,店里男设计师一定心痛万分吧?”圈圈三八的说。
被这么多人活像赏猴般的欣赏,小箴不禁要担心起自己的脸颊是不是真的肿得太离谱了?虽然在出门前就看过了自己受伤的脸蛋,但心中还是忐忑的,每个女人都该对自己的脸有些注意的不是吗?就算再装著有多不在意,还是多少会有芥蒂的。
“少胡说了!”小箴故意装出严肃的脸孔,她一向不跟同圈子的人有感情牵扯。
“是是是,我知道你是不吃窝边草型的。”
“对了,方先生找你,等等记得去跟他报到啊!”圈圈说着。
“好。”小箴应着。
一路上大伙传来的关心眼神,真让她有点吃不消,她这才明白眼神有多可怕,尤其是这么多人一直看着你脸上的伤时,目光中所透露出来的怀疑和猜测,真是让人觉得全身发毛。
希望接下来这几天大家习惯了她脸上的伤以后,或者是她习惯了别人看她的目光以后,就能撇开这些奇怪的心情。
小箴踩着高跟鞋,迈着大步,膝盖传来刺骨的疼痛。
唉!她实在不应该穿高跟鞋的,即使鞋跟还不到三吋,可是这对她受伤的腿来说还是有些负担的。没办法了,抬起胸,她决意不去理会伤后的情绪,就算一跛一跛的,她也要走得有尊严。
青丝位在繁华的商业区之中,这栋大楼的三楼整个都是青丝的地盘,而方先生的办公室则是位在四楼。小箴带着腿伤,一跛一跛的走到方先生的办公室,她礼貌性的举起手敲门。
“进来。”
里头有两个人,除了方先生以外,还有一位穿着入时的陌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