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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回去吧。多在家里呆几天,没事的。”于掌柜温言说道。柳玉瑾却是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于掌柜的竟然会真的放她回家,而且还让她多呆几天。要知道,这张老爷办的是流水席,要办上三天呢!
“于叔,这……行么?”柳玉瑾觉得还是应该尽职尽责地做好厨娘的本分,于是小声说道。“要不,我让小桃过来帮忙吧?”
于掌柜的已经知道了小桃和杏儿的事情,因此便也没有反对。
“行,让小桃来吧,你带着杏儿回去,还能帮上你的忙。对了,你跟我来一下。”于掌柜的说着,带着柳玉瑾来到了后院。那是他住的地方。
柳玉瑾安静地站在院子里,目送着于掌柜的进到了房间里,心里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难道是……要解雇了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柳玉瑾不由得不安了起来。这个工作太过于来之不易。如果于掌柜的解雇了她,那么再找到这样的一份工作,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而且,她其实是抱着买下欣香馆这个想法的。如果一直在这里当厨娘,那么也许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是,一旦被解雇的话……
柳玉瑾的心里十分的混乱。欣香馆对她来说固然很重要,这是她看上了很久才看中的地方,而且,这是她的厨娘梦想开始的地方。可是,林婶是她来到这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对她最好的人,现在她生了病,自己怎么能为了考虑自己而不管她呢?
心里实在是乱得不行,各种想法一窝蜂地涌到了脑海中,闹得她不得安宁,忍不住地,她开始揉起了额头。
“玉瑾,这个给你。”于掌柜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了她,一只手伸到了她的眼前,手上是两个十两重的银元宝。
“你先回家去看你婶婶,这些银子你先拿着,要是不够的话,你就告诉我。”于掌柜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十分的温柔,带着安抚的感觉。
柳玉瑾下意识地拒绝,将两只手背在身后,连连说道:“于叔,这银子我不能要!我的银子还够的……您能让我回家,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说到后来,她的眼眶渐渐地红了,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林婶生病这个消息太过于打击她了,也不知道林婶的病有多严重。虽然陈安福说没什么事儿,但是以林婶的性格,既然都已经派人来找她,那么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中暑。
于掌柜的拉起她的手,硬是把那两个元宝塞在她的手心里。“拿着吧,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月钱了。替我给你婶婶带好,快回家吧,你邻居该等急了。”
柳玉瑾的眼眶有些泛红,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于叔,谢谢你……”
“好孩子,快回去吧。”于大江带着柳玉瑾走出了院子,一边嘱咐着事情。柳玉瑾一边点头,一边收拾好了东西,往家里走去。
一路心急火燎地回到了双水村,柳玉瑾是一路小跑从院子里来到屋子里的,还差点在门槛上绊了一跤。
林婶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见柳玉瑾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十分惊讶地想要坐起身来:“玉瑾,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啊……林婶,你怎么了?是在田里被晒到了么?”柳玉瑾扑到窗边,不禁又红了眼眶。林婶就是这个脾气,什么事情都愿意自己一个人扛着,从来都不愿意让他们一起分担她的压力。
“没事……玉瑾,这个姑娘是……?”林婶一眼看到了跟在柳玉瑾身后怯怯的杏儿,便出声问道。
“哦,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杏儿。杏儿,这是我婶子,你也叫她林婶就好了。”柳玉瑾忙着给两人介绍。
“哦,杏儿啊,好可爱的小姑娘!”林婶看到乖巧的杏儿十分开心,笑着招呼她坐下。
“林婶,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安福在路上说,你是因为白天里生了气,所以才会中暑晕倒在田地里……”柳玉瑾拉着林婶的手,还不忘追问她生病的原因。林婶的身体在她的调养之下已经很好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晕倒呢?
“哦,没什么,都过去了。只是个意外而已。”林婶别过脸去,显然是不愿意多说。
柳玉瑾看着林婶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林婶……”她拖长了声音,半是撒娇地道。她就知道,她这个样子,林婶最是招架不住了。
“唉。”林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还是那个讨厌的刘婶一家惹出来的乱子。
话说由于过年的时候刘大齐赌钱将自家的房子和地都输掉了之后,为了筹钱,他们将女儿刘小玉嫁给了镇上的一户很是有钱的人家当了填房。那家的老爷已经快要五十岁了,说起来,比刘大齐还大上几岁。他的夫人刚刚去世,所以,娶了刘小玉当了二房太太。
说是太太,其实也就是小妾一样的存在,而且,甚至可能连妾都算不上。这个老爷家里不止她一房姨太太,而且,都是比她大的,家里有钱有势的也不是没有。
刘小玉在这家呆的很是压抑。老爷有个姨太太是青楼女子,嘴皮子很是利索,常常刁难刘小玉。而老爷对于刘小玉也不是十分的重视,毕竟,她长得也不是多么的好看,只是一般的庄户人家的女孩子。唯一算得上是可取之处的,也只有身世清白这一项了。
第一百零七章 浪费
而刘小玉能在这个姓唐的老爷家呆了这大半年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的心理的原因就是,这个唐老爷是个没什么心计的人,所以,她能够从唐老爷的手里弄来很多的银子,至少,能还上一部分她爹刘大齐欠下来的赌债。
她是唐老爷的四夫人。大夫人是唐老爷的正室,现在已经去世了。二夫人是个官家小姐,很早就跟了唐老爷,据说是唐老爷当官时候的靠山,家里权势很大,所以,唐老爷也很尊重她。
三太太是见过世面的人,据说曾经是京城最大最出名的青楼里出来的,人长得漂亮,嘴又甜,唐老爷对她一见钟情,不顾大太太和二太太的强烈反对,硬是将她娶了回来。为此,大太太和二太太很是闹了一番。不过,这个三太太一直没有儿女,所以,已经有了儿子的大太太和二太太也不太把她放在眼里,只是见面的时候,总爱讽刺她一番。
刘小玉呢?自从大太太去世之后,三太太大概是发现了自己没有子女作为靠山这件事,也惶惶然起来。毕竟唐老爷年事已高,如果哪一天不幸去世,大太太的子女和二太太这一房必然是饶不了她的。
思及此事,三太太自然是极力要求唐老爷再纳一房小妾的。人选么,她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一定要家世简单,最好是乡下人家,没什么权势和靠山的,最好还能拿住他们什么把柄。娶进来之后,尽快让小妾怀孕。这样,生下的孩子,就可以过继到她的名下,她也就不算后继无人了。
不过。刘小玉的肚子却不争气。嫁过来已经快有三个月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等着孩子的三太太和刘家人都失望不已。
刘小玉自己却没什么感觉。她很讨厌这个年龄比自己的父亲还大的唐老爷,讨厌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
不过她又没办法总是躲着唐老爷。毕竟,只要把他哄得开心了,总是能拿到不少的“奖赏”。有时候是布料,有时候是一些珠宝首饰,有时候干脆就是现成的银子和银票。这些奖赏,正经让他们刘家的日子好过了不少。每次刘婶和刘大齐来看她的时候,也都少了责骂,多了笑脸。
想起过年时候一家人的愁云惨雾。再对比现在父母的小脸。刘小玉虽然知道。他们只是看在银子和各种好东西的面子上。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父母谄媚的笑脸总是在她的眼前摇晃。她也没办法出声赶人就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刘小玉躺在床上,总是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难受。她想象中的出嫁之后的生活根本不是这样子的。她梦想着能跟丈夫两个人风花雪月,花前月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要么就独守空房,要么就是旁边躺着一个呼噜打得像是惊雷一样响的老头子,还散发出一阵一阵的腐朽的味道,让她一直恶心作呕。
放下刘小玉的郁闷不谈,刘婶一家倒是春风得意的样子。每天都在村子里耀武扬威地走过,那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自家的姑娘嫁给了一个有钱的乡绅,这件事,让刘婶和刘大齐很是扬眉吐气了一段时间。再看见林婶的时候,便免不了要冷嘲热讽一把。想想以前提亲被拒绝的尴尬,借钱被拒绝的惨状,刘婶的心啊,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一定要狠狠地羞辱一下林婶,方才能解了心头之气。
刘家的农活是早就不干了。有个在有钱人家当姨太太的女儿,干嘛还要做农活呢?没粮食?买啊!什么?你说没钱?这个简单,找女儿要啊!
在这样的心理作用之下,田地很快就荒了。刘家也没有想过将天卖出去或者租出去收回来几个钱。用刘大齐的话说,“那才能租几个钱啊,还不够费劲的呢!”
刘家这两口子每天的生活很简单,就是吃喝玩乐。小小的双水村根本没什么好的娱乐,两人很快就玩腻了。不过,这个简单,镇上离得不远啊,走路也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到了。再说了,女儿还在镇上,买点什么东西的话,真是太方便了。
听说镇上最近有一家名叫欣香馆的馆子特别有名,新厨娘就是林家捡回来的那个小姑娘。难怪最近林家都没什么人出来了,原来是因为家里人都不在家了。刘婶很想抓住这个机会给林婶好好地修理一顿,毕竟,她曾经给过自己那么多的难堪。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哪里有那个胆子啊!就算是林俊彦和柳玉瑾都不在家,可是陈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看林婶和陈婆婆的关系,还有陈婆婆那个强壮的儿子和孙子,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啊!
这天,刘婶正在村子里无所事事地闲逛。镇上那个戏班子今天不唱戏,逛街也没什么好逛的,大热的天,谁也不爱出门,所以她也只能在村子里到处走走,趁邻居们都不注意到她的时候,偷根黄瓜或者摘个柿子什么的吃一吃,解解暑气。
林婶正挎着个竹编的篮子走过去。她是去陈婆婆家送一些鸡蛋回来的。正好,走到了自家的田地跟前,一抬起头,却看到了刘婶正在自家的田地里面摘黄瓜吃。
本来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谁摘个黄瓜也摘了。毕竟这东西,地里有的是。不过,刘婶还真是太过分了。只见她两只手各自拿了一根刚从地里摘下来的黄瓜,然后张开嘴,在每根黄瓜上面都咬了一小口,然后,将左手里拿的那根直接扔掉了,三两口吃掉了右手里的那根黄瓜上最鲜嫩的部分,又将还剩下一半的黄瓜也扔掉了。就在她走动的过程中,还踩倒了好几根黄瓜的秧苗。
然后,她又在地里寻寻觅觅的,如法炮制,又浪费了几根黄瓜。
林婶一下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乡下的庄稼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浪费粮食了。尤其是这个浪费粮食的人,还是让她极其讨厌的人。
“喂,你要吃黄瓜就好好吃,别糟蹋东西行么!”林婶快走了几步,朝着田地里的刘婶喊道。“你把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