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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里猛地一跳,忙把眼睛转回来,摆手道:“什么一手好菜啊,我会做的菜没几个的。”
幸而林婶端着饭菜进来了,柳玉瑾忙着去帮她拿碗筷,躲了出去。
窗边一直没有说话的林俊彦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写坏了的一张纸揉成了一团。刚才听到陈婆婆说提亲的话,突然就心里一紧,手上的笔就不听使唤了。虽然明知道柳玉瑾不可能嫁给陈婆婆的孙子陈安福,可心里就是静不下来。
这次是没问题,可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柳玉瑾已经十八岁了,不可能在他家里呆一辈子。这姑娘长相也好,脾气也好,又聪明,还做得一手好菜。现在她才来了没多久,就有人开玩笑地说要提亲了。再等一段时间,提亲的人还不得踏破家里的门槛!
林俊彦的心乱了。读进去的圣贤书此时都变成了纷飞的文字,在他的心里乱哄哄地飞来飞去,却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放下了笔,跟陈婆婆和林婶打了个招呼,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陈婆婆闻到红烧肉的香味便已经觉得这道菜一定会相当美味了。现在看到晶莹剔透的深红色肉块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不由得胃口大开。她拿起筷子,跟林婶道了声谢,便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连里面放的土豆都很好吃,又软又面。是你家种的土豆么?怎么吃起来这么好呢!”陈婆婆疑惑地道。她家里也种着土豆啊,而且田地跟林婶家的就挨在一起,没道理他家的土豆跟林婶家的土豆的味道差得这么远啊!
看着一向挑剔的陈婆婆都露出这样满足的表情,柳玉瑾不禁笑了起来。果然,空间里的作物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就连最普通的土豆,味道都比外面的好上不知多少倍。
陈婆婆硬是在吃完午饭没多久的情况下又吃了一碗饭,直摸着肚子说吃不下了。又帮着林婶将碗筷收下去,这才重新坐下来,说明了来意。
原来陈婆婆是想给林俊彦做媒来的。对方的姑娘也是这个村里的人,长相也不错。陈婆婆对那个姑娘印象很好,见男未婚女未嫁,就想撮合撮合这两家,做个喜事。
林婶也知道这个姑娘,但是她没有直接答应陈婆婆,只说是还要问问林俊彦的意见。陈婆婆也知道林俊彦自己有主意,又是个秀才,怕是眼光高着,便也没再多说,只是说有了回复就告诉她。
又说了些闲话,陈婆婆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对林婶道:“你家玉瑾做菜啊,这是绝了。我刚才听她说的做那个红烧肉的方法,我活了六十来年,怎么就从来都没想过!”
林婶笑着答:“我也没想过。这丫头鬼主意可多着呢。”
陈婆婆走了之后,林婶便来到了林俊彦的房间里,将陈婆婆的话说给林俊彦听了,末了又加上一句:“娘知道你是有主意的人,这件事又是你的终身大事,所以娘来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喜欢,那咱们就想办法凑点聘礼。你要是不喜欢,咱们也跟陈婆婆说一声。她好心给咱们说媒,也是看得起咱们。”
林俊彦觉得头都大了。他一向敬重陈婆婆一家,尤其是记得以前陈家的恩情,这还是第一次,他有些埋怨陈婆婆的多事。
“娘,我这要考进士呢,哪有功夫娶妻啊!”林俊彦转过身,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表情。
“你这孩子,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娶!等你高中进士,双喜临门,那不是更好么?”林婶不知道林俊彦在想什么,为什么觉得考进士就没空娶妻生子了。
林俊彦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母亲的这句话。本来他说“没空娶妻”就是一句敷衍,没想到母亲的这个理由更噎得他回答不上来,只好胡乱地摆了摆手说道:“那就先考上进士再说吧,这还有大半年呢,没的耽误了人家姑娘。”
既然没有好的理由反驳,那就只好能拖一时算一时吧,林俊彦的心里这样想着。
其实他也是成年人了,无论是想法还是身体,都已经相当成熟,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娶妻的事情。可是就在前几天,他突然发现,他梦见了柳玉瑾。
那不是个普通的梦。他在一片茫然中醒来,手上拿着已经湿了一片的亵裤,心里的茫然、恐慌和失措像潮水一样蔓延上来,几乎将他淹没了。
第四十四章 误会
直到偷偷地洗干净了亵裤,林俊彦的脸还是红的。他不明白的事,他这样一个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人,为什么现在会有这样的反应。
吃饭的时候他也不敢抬头看柳玉瑾,好像生怕她会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似的。他那躲躲闪闪的表情被林婶看在眼里,很是疑惑,几次要问,都被林俊彦用别的话题岔了开去。好在林婶忙于做手套,一会儿也就将这件事丢到脑后去了,终于让林俊彦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怎样让来他家说媒的人放弃这个打算。这次是陈婆婆,还算是比较好回绝的。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他早晚有一天有回绝不了的理由。
不知道玉瑾的想法是怎样的,这件事让林俊彦的心更加的混乱。如果她对自己有情,那真是太好了。可是到底有没有呢?
林俊彦是喜欢柳玉瑾的,这件事,他自己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柳玉瑾的想法呢?他确定不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靠时间来验证。只有先推掉现在的说亲,再慢慢来吧。
林俊彦下定了决心,心里轻松了不少。甩着手上的水,他走到窗边,拿起昨天晚上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着。他无论如何要先金榜题名。他想给柳玉瑾一个完美的家。所以,他首先要有能够娶柳玉瑾的资本。
柳玉瑾这几天都忙着帮林婶做手套和帮家里做饭做家务,此时她还在睡梦之中。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就十分喜欢赖床,每天早上妈妈叫她起来去上学的时候,她都十分的不情愿,为此还得到了一个“万年睡不醒星人”的外号。
林婶正在厨房里做着早饭。她很疑惑,为什么同样的食材,她做起来就是没有柳玉瑾做出来的菜好吃。而且她很奇怪的是,明明这段时间家里人的饭量都大了不少,可是家里的粮食却还剩下了很多,一点也不像多吃了很多的样子。
掂量着米袋子的重量,林婶还是挺疑惑的。柳玉瑾做菜很好吃,所以她和林俊彦常常是比平时还能多吃一碗饭或者一块馍。可是看米袋子里剩下的那大半袋子,感觉又像是没多吃一样。
想来是玉瑾用了其他的方法做菜,剩下了粮食吧。林婶这么想着。柳玉瑾常常会将萝卜、土豆一类的蔬菜加入到玉米面中,做出他们从未见过更未吃过的土豆丝饼和萝卜丝饼,让他们大开眼界。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抗饿又好吃的做法。
林婶现在已经很少下厨房了,因为柳玉瑾已经几乎包揽了厨房的大部分工作,尤其是每天的三餐。她只需要一门心思地做手套就好了。这让她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心情也随之好了不少。
林俊彦去参加乡试的事儿,一直是林婶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自己的儿子她清楚,上进又好强,只是自己的身体和家庭的状况拖累着他,让他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其实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完全可以去参加乡试了,但是那时候她的丈夫刚刚去世没几年,家里的债还没还完。
那时候林俊彦也还小,做不来太重的活儿,只能在村里教教小孩子启蒙,自然也赚不了几个钱。
想起以前的苦日子,又想想现在,林婶的脸上漾出一个幸福的微笑。现在家里的情况依然困难,但是已经比那时候好了太多,最起码,已经没有外债了。又有柳玉瑾想出来的名为“手套”的小东西,让他们赚了不少钱。
这姑娘真是家里的福星啊!林婶想着,往一个大碗里打了两个鸡蛋,抽了一双筷子,用力地搅拌了起来。
筷子磕着碗沿,发出清脆的有节奏的撞击声。林婶端着碗,又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昨天陈婆婆来的时候说的事情。
林俊彦说先不想考虑娶妻的事,倒是在林婶的意料之中的。毕竟家里的这种情况,他们都是知道的。要说拿出娶亲的钱,那真是太勉强了。
叹了一口气,林婶往鸡蛋里加了点盐和胡椒粉。林俊彦这孩子的心性很高,她都知道。现在拒绝了也好,林婶想着。林俊彦是要考进士考状元的,想必不会愿意跟一个村姑过一辈子的。
锅里的油已经噼噼啪啪地响起来了。林婶将手里搅拌均匀了的鸡蛋液倒进锅里。热油和鸡蛋碰到一起,发出“嘶啦”一声响。
炒鸡蛋的香味立刻飘散出来,飘满了小小的厨房。林婶闻着炒鸡蛋的香味,不由得心情大好。自从玉瑾来了之后,就连母鸡都爱多下蛋似的。现在厨房角落放着的小篓子里,已经积攒了好几十个鸡蛋了。味道也格外的好,让人忍不住就能多吃一碗饭似的。
其实林婶不知道,厨房里的鸡蛋有一大半都被柳玉瑾换成了空间里的鸡蛋,味道当然跟外面不一样了。
炒好了鸡蛋,又拌了个小菜,林婶便端着盘子回到了房间里。柳玉瑾已经洗漱完了,看到林婶端着饭菜进来,就走去帮忙。
“我来就好了,玉瑾,你去叫俊彦也来吃饭吧。”林婶道。
柳玉瑾答应了一声便出门去了。她走到林俊彦的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林俊彦在门里应了一声,柳玉瑾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林俊彦背对着她坐在窗口,手里正在翻着一本书。他没有回头,大概以为是林婶进来了,很是严肃地说道:“娘,我昨天跟你说的话是真的,我现在不想娶妻。我还得好好温习功课,来年考了进士再说。而且我……我有心上人了。”
柳玉瑾吃了一惊。她从来没听林俊彦说过他的感情问题,见他平时也是一个人来去,从来没见过他跟那个姑娘多说过一句话,所以也一直默认他是没有心上人的。现在突然听到他这么说,一下子没有应对的话了。
林俊彦听到后面半天没有声音,很是疑惑地回过头来,却正看到呆滞了的柳玉瑾站在门口。他立刻慌神了,没想到这会儿进来的会是玉瑾,便将心里话全都说了出去。看玉瑾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玉瑾一定是误会了。
第四十五章 试探
“心上人”三个字听在柳玉瑾的耳朵里,仿佛是一个魔咒,在脑中盘旋不去。林俊彦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看着柳玉瑾突然苍白起来的脸色,林俊彦突然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他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预感,也许刚才的那句话,是一个打开新天地的开关。
“娘,咱们先去吃饭吧。”林俊彦看着林婶,微微一笑,也没有再说下去。林婶有些莫名其妙的,因为她感觉到,本来心情非常沮丧的儿子,看到柳玉瑾出现的一瞬间,身体都绷紧了,明显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可是他现在突然又放松了下来,并且神色如常。
十分了解儿子的林婶知道,这是儿子又有了什么胸有成竹的想法时才会有的表现。可是她不知道儿子到底想通了什么,只好一头雾水地跟在儿子身后,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三人闷声不响地低头吃着饭。平时活泼爱说笑的柳玉瑾就像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