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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这小子狂妄的程度,只怕麟国之内除了南宫傲月,就找不到第三个人了!”但是他的狂妄是有资本的,更是毫不隐瞒的。
百晓心中也明白,元烨最多是个有能力的官员,而沈天辰,才是那个知人善任的领导者,所幸此人本性正直,否则让他做了丞相,只怕朝野会更加的动荡。
百晓的脸上带着笑容,“倘若丞相的一手中了毒,有药可解,可是却要以损害全身为代价,可能还会减少寿命,那么这手,是留还是不留呢?”
沈天辰思索了一会,轻轻落下白子。“断章之痛,确实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但是留着这有毒的手掌要以减少寿命为代价,实在是不值,况且还有可能影响到另一只手。”
“丞相的意思是,留不得。”
“痛是一时的,而留下那手掌的痛,就是一辈子。”
“老夫明白了。”
“其实百晓先生早就明白了,只是狠不下这个心而已。”
百晓的笑容渐渐的收敛,眼中带着几分惆怅。
“今日百晓先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看,这一片的黑子,下官就毫不客气的收了。”沈天辰一颗一颗的将黑子收入掌心,似乎漫不经心的提起,“放才那颗黑子本不应该放的,否则也不会失去这么多了。”
对方一阵沉默,许久之后百晓竟是拍案而起,“不算,方才那局不算!”
“哈哈,这棋局可以悔,可是这后半辈子,就没有机会悔了。”
“你这小家伙,居然还教训起老夫来了!”
亭子里一片欢乐的笑声。
……
乐安候的府上,一抹落寞的身影在庭院中徘徊着。
迎面走来一名婢女,柳香立刻拦住了他,“侯爷还没有出来吗?”
“柳公子,侯爷还在书房里呢。”
“那静风呢?”
“静风公子也在书房里。”丫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个府邸都知道柳香的身份,如今的他无非是担心侯爷有了新的相好,只是静风公子的模样,倒是让别人不相信会变成那样的情况,柳公子太多虑了。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在书房里,他们在做些什么呢?不过是个账房先生,真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吗?
柳香张望着,这几日来他都吃不好睡不着,侯爷更是没有在他的屋子里留宿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次静风在的时候,侯爷好像都尽量避免与他说话。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柳香心中一喜,立刻迎了上去,可是出来的却是静风。他当下仔细的看了看对方的衣着,还好,是整齐的。
“柳公子可是在等侯爷?”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从静风的身旁擦肩而过。
回到账房里,一只白鸽落在了他的窗台上,小心翼翼的取出上面的纸条,而后迅速放在烛台上燃掉,突然一声怒喝,“你在做什么?!”
静风一惊,就看见柳香一脸愤怒的看着自己。
“我就知道你是奸细,说,是谁派来的!”
静风的心中快速盘算着,最后笑了笑耸了耸肩肩膀,“柳公子的话,静风不太明白。”
“哼,休得隐瞒,这就跟我去见侯爷!”
柳香不由分说便拉着静风的手往外走,还不忘抓住那只鸽子。
正在书房里的乐安侯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抬起头来就看见柳香阴沉着表情,“侯爷,这个人果真是奸细,侯爷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什么,奸细?
可是静风的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柳香将那只信鸽丢在桌上,乐安候皱着眉头,“静风,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静风也不知道柳公子为何会这么说。”
“你还敢狡辩!如果你不是奸细,为何要与外面飞鸽传书?”柳香气的整张脸有些扭曲,乐安侯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中带着几分反感,“静风,这是真的吗?”
他不愿意相信柳香的话,可是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必柳香也不会服气。
“静风只是与家乡的兄弟保持着联系,远在京都才能时刻清楚家乡发生了何事,而且不久之后,静风也要回去了。”
“什么?你要走!”乐安侯紧张的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柳香没有想到侯爷居然没有质问如此拙劣的谎言,反而担心他是不是要离开。
“是啊,在这里承蒙侯爷关照多日,可是既然找不到京都这边的亲人,便只好回家乡了。”
“你在这里难道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要回去?”乐安侯心中不舍,柳香看着他眼中的紧张,当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侯爷,难道你相信他的谎言?!”
啪!一声脆响让柳香与静风皆是一愣,乐安侯高举着手,“柳香,你这一次太失礼了!太让本侯失望了!”
“侯爷……柳香说的真的,他真的是奸细……”
“住口!”乐安候发现静风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在自己和柳香的身上徘徊着,糟糕,难道他怀疑些什么。在还没有获得他好感的时候,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柳香的事情,更不能让他离开。
两行热泪从眼眶涌出,柳香委屈的看着那一脸愤怒的男子,他从来都没有打过自己,现在居然为了这个奸细……
“来人,将他带下去。”
立刻有侍卫从外头进来,将柳香带了出来,乐安侯立刻换上一副歉意的笑脸,“静风,这一次可能柳香误会了,还请你见谅,至于回去……你再考虑考虑,毕竟京都繁华,在这里也比在你的家乡有前途啊。”
静风谦虚的点了点头,“侯爷对静风如此器重,静风会再考虑一下。”
“好好好,回去休息吧……”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乐安侯长叹了口气,瞬间眼中浮上愤怒,这个柳香,看来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夜深人静。
一抹黑衣无声的在屋顶上穿梭着,那一队队巡视的士兵却是无人发现屋顶上的异样。
今日在书房里,静风注意到乐安侯似乎习惯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文案之中,他揭开了几片屋瓦,偷偷的潜了进去。
公主信中所说,近日来乐安侯等人一定会有所动作,只要找到有力的证据自己就可以全身而退。
他快速的在那些书籍中翻找起来,外面风声作响,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呵呵,这一次,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这个声音?!静风当下一惊,只见角落里缓缓的站起一个虚弱的身影,“柳香?”
借着月光,柳香蹒跚着脚步朝着他靠近,“咳咳……你,你把我害得好惨……”
静风皱着眉头,那张青肿的面容渐渐清晰,原本清秀的男子仿佛被狠狠的蹂躏过一般,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血迹,“侯爷说,要把我赶出去,不过现在好了,你是奸细,我不但没有错,还有功……咳咳……”
难怪方才自己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此刻的柳香已经没有了半条命,他的呼吸如此的微弱,连站都站不稳。
“乐安侯这般对你,你居然还想留在他身边。”
“住口!咳咳……如果不是你,侯爷对我,不知道有多好……你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侯爷,不过不要紧,你死期将近了……来人,来……呜呜……”
静风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巴,“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可惜了……”
柳香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乐安侯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个砚台上,怀中的男子彻底没有了气息,静风心中有些烦躁,他将柳香放在了地上,很快便找到了他要的东西,看着地上了无生气的尸身,微微收敛了神色。
次日,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跳湖了!”
当乐安侯赶来的时候,只见湖边围满了人,静风一脸凝重的望着湖里。
“发生了何事?”
静风转过头来,看向乐安侯的眼神带着几分深意,“静,静风,怎么了?”
“柳香他,死了。”
什么?!难道是昨晚自己下手太重?
湖面上浮着一具身体,下人们将他打捞了起来,被浸泡着的脸面已经分不清模样,乐安侯皱着眉头,心中却有些庆幸,还好,这样看不出他之前被自己暴打过一次,否则静风这边就不好解释了。
“哎,看来他是对昨天误会你的事情感到愧疚,于是投湖自尽了。”乐安侯惋惜着,静风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侯爷,都是静风的错。”
“怎么会是你的错,是他想不开……”
乐安侯对着下人们吩咐道,“将柳香好好安葬!”没有人注意到,静风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意。
……
平安宫内,云清歌看着静风送来的信件,脸上没有过多的反应。
这时,一名宫女慌张的冲了进来,“皇妃,快,救救娘娘啊……”
云清歌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一张哭泣着的小脸,她一眼便认出这是丽妃宫中的宫女。
“发生了何事?”
“方才娘娘在御花园里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便血流不止,太医说要早产啊……”
早产?!离丽妃临盆还有些日子,云清歌当下严肃了表情,“带我过去!”
丽妃的宫外,皇上被宫人们拦着,他焦急的来回徘徊,听着里面一阵一阵的惊叫声,整个人烦躁无比。
“怎么样了?!”太医满头大汗的出来,那难看的脸色让麟国皇心中一沉。
“皇上,丽妃如何了?”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靠了过来,里面的惊叫一点都没有减小,“哎呀,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一旁的宫女瑟瑟发抖着,太后当下冷声喝道,“当时谁在丽妃的身旁?!哀家要摘了她的脑袋!”
“太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奴婢……”宫女跪了下来不断的磕着头,太后心中的愤怒无法因此平息,“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没有伺候好丽妃,让她撞了桌角?”
“不,不是奴婢,是……是……”这宫女似乎想要说什么,麟国皇站了过来,“是谁?!”
“是皇后……”
“大胆!何人在此处胡言乱语?!”一个威仪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那一身凤裙的尊贵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皇后,方才你可在御花园里?”麟国皇严肃着表情,皇后的眼中立刻浮现几分委屈,“皇上,妾身方才确实在御花园与丽妃畅谈,可是众人都看见了,是丽妃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踩了自己的裙摆才会撞到桌角上的。”
“哦?是吗?”太后满脸狐疑,“你说呢?”
那宫女紧紧皱着眉头,皇后冷冷一笑,“是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在本宫和皇上面前大声说出来!”
“皇后,你这是在威胁吗?”
“太后娘娘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只是不希望某些有心人坏了臣妾母仪天下的声誉。”皇后一脸的悲愤。
“啊——清歌!清歌——”里面传来丽妃凄厉的叫喊,麟国皇的心紧紧的揪着,“快,叫璃皇妃过来!”
不等皇上的人过去,云清歌已经匆匆赶来,事态紧急,她顾不上与皇上皇后行礼便冲了进去。
“这个璃皇妃,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皇后一声冷哼,太后却是横了她一眼,“没想到皇后在这种时候,还打算让清歌给我们一一行礼?”
“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璃皇妃仗着有璃殿下的疼爱,就目无尊长了。”皇后看向那紧闭的屋门,嘴角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空气中带着一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