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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帐篷也没有羊群,没有驱赶牲畜吃草的牧人,也没有追踪仇家足迹的贝都因人,只有静谧的天空陪伴着凄凉的旷野。
白天,他们持续不断的赶路,除了用餐之外几乎没有停过。
「我们到底要到哪里去找?」
「拉夫哈。」(拉夫哈: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北方)
「你怎么知道要到拉夫哈找?」
「那群强盗提过他们要赶到拉夫哈参加婚礼,」卡布斯扯动缰绳绕过一个大窟窿。「倘若真如妳所说,他们打不开那个箱子的话,那种东西也卖不掉,他们一定会把它当作贺礼送出去。」
收到礼物的人不气死才怪。
「如果收到礼物的人也打不开呢?」
「脾气好一点的就把它扔掉,脾气不好的就拿刀砍它。」
「……」白痴!
「妳不担心他们弄坏妳的箱子吗?」
「放心,他们弄不坏的。」欧阳萱莎满不在乎地用衣袖搧风。「好热喔!」
「再下去的路都不是沙漠,应该还好,不过雨季快过去了,一定会愈来愈热,妳最好忍耐一点。」
停下搧风,欧阳萱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说你干嘛老这么认真啊?这种真主才能决定的事根本由不得我们,我也很清楚啊!只不过随口说一下嘛!又不是真的在抱怨什么,也不用理会,听过就算了,拜托你别把我当那种弱不禁风的女人好不好?」
卡布斯深沉的眼神毫不稍瞬地定在她脸上。
「我知道,当我们设法要离开寂静之地时,我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在那种艰苦的状况下,还能够保持像妳那样平静理智,不会无理取闹,也不会做任性要求,而且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反过来还担心我冷不冷、渴不渴、累不累,最后还告诉我丢下妳没关系,妳不会怪我……」眸中忽地掠过一抹异样光芒。
「妳真是个坚强勇敢的女人。」
女人?
欧阳萱莎开心的笑出声来,还拂开面纱对他俏皮地做了一下鬼脸。
「谢谢你的夸奖!」他不是说女孩,而是说女人,这才是对她最大的称赞。
眼中异采再闪,「也很迷人。」卡布斯喃喃道,突然掀起她的面纱,俯唇深深吻住她,片刻后,他离开她的唇瓣,表情有点懊恼,彷佛为自己这种冲动不合宜的举动而感到困扰。
「妳……呃,要是累了,可以睡一下。」
「累是不累,我根本没干嘛,无聊倒是真的……」蓦而啊的一声。「对了,一直想问你,穆斯林的成年男人几乎都蓄了一把大胡子,你怎么没有呢?」
「几乎,并不是全都有。」卡布斯淡淡道:「不过原来我也有蓄,但跟商船出去后,我才发现其它国家的人几乎不蓄这种大胡子,因为……」
「很像强盗!」欧阳萱莎咯咯笑道。
卡布斯颔首。「为了旅行方便,更为了避免被人家当强盗抓去吊死,我只好剃掉胡子。几年过去,我也习惯了,回来后也没想到再蓄。」
欧阳萱莎皱皱鼻子,「我也不喜欢男人留那种大胡子,看上去不但像强盗,而且男人不觉得怎么样,但被那种大胡子扎的感觉可不太舒服。」说到这里,忽地双眼一亮。「啊!对了,说说那四年里你到哪些国家去过好不好?」
卡布斯想了一下。「除了妳的国家之外,还有大英帝国、法国和罗马……」
至于晚上,原本只要搭一座帐篷给两个女人睡就够了,但沙勒米担心乌苏妲会「不小心」杀了欧阳萱莎,坚持要搭两座帐篷,一座给乌苏妲,一座给卡布斯与欧阳萱莎,其它人则直接沉睡在熠熠星空下。
「卡布斯。」
娇小的个子依偎在高大的身躯上,名副其实地符合了小鸟依人那句成语。
「嗯?」
「我们……」纤纤玉指在结实的胸膛上画小鸟。「不来吗?」既然「同居」了,不多享受一下多可惜。
「……只要妳不出声。」
「你可以捂住我的嘴嘛!」
卡布斯没有捂住欧阳萱莎的嘴,他用唇堵住她的声音,把她的辗转娇吟全都关在她自己的嘴巴里,其实这样也不太麻烦,苦只苦了卡布斯的背,她无法尽情叫出声来,只好发泄在他的背上,把他的背当画布一样挥洒出一幅悲惨壮烈的印象派画什么。
而乌苏妲,她果然没有机会接近卡布斯,也没有机会「杀」了欧阳萱莎,又见欧阳萱莎老是舒舒服服地窝在卡布斯怀里,两人话讲个不停,亲昵得教人咬牙切齿,满心妒火的她坏脾气忍不住又爆发了。
「热得要死,到底什么时候才要休息嘛?」
沙勒米瞟她一眼。「怕热就不应该跟我们来。」他向来就不太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父亲始终不愿意放弃和卡布斯联姻以巩固双方关系的念头,他也莫可奈何。
「我是女人啊!」
「这里的女人又不只妳一个,卡布斯的老婆都没吭声,妳叫什么叫?」
「她当然不能吭声,」乌苏妲恨恨地瞪去一眼。「是为了替她办事啊!」
「好,如果妳真的受不了的话,我叫卡林送妳回去!」沙勒米不耐烦地招手要卡林过来。「卡林,你……」
「我不回去!」乌苏妲怒叫。
「那妳就给我闭嘴!」
「我才不……」狂吼一半的咆哮突然中断,与其它人一样,乌苏妲狐疑地把视线往后投向最后一骑,因为……
「最好的女人是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会觉得喜悦,当你指引她的时候,她会服从的女人。」好似不觉众人的注目,欧阳萱莎正经八百的仰望卡布斯,话说得出奇大声,好象在跟谁吵架似的,所以大家才会转过头来看她。「丈夫大人,这是穆圣说的吧?」
卡布斯扫视前方数骑一眼,再看回怀里的妻子。「对。」
「换句话说,最烂的女人是当你看到她的时候,你会觉得厌恶;当你指引她的时候,她会反抗的女人啰?」
「……对。」
「原来如此。」欧阳萱莎严肃地点点头。「那我一定要记得,绝不可反抗男人的指引,这样你就不会一见到我就厌恶吧?」
「……对。」
「太好了。」欧阳萱莎彷佛得到最好的答案而心满意足地不再说话。
好一阵子都没有人出声,连一脸不甘心的乌苏妲都闭紧了嘴,然后,沙勒米突然爆笑出来,其它男人也接二连三地笑出声,乌苏妲涨红了脸,满肚子火无法发泄,只能狂飙自己。
该死的女人,她一定要让那女人知道她的厉害!
但是她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他们,没有办法亲近卡布斯,也没有办法让欧阳萱莎好看,直至这日--
他们发现前进路线上有一批约两百五十名的武装骆驼骑士,卡布斯便带着两名奴隶前去探查对方是友或敌,回来时赫然发现那两个黑袍女人竟然面对面站在一起,隐隐可见火花四射、雷电交鸣,卡布斯立刻跳下马要去阻止她们掀起中东战火,一旁看热闹的沙勒米及时抓住他。
「别紧张,仔细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虽然两个女人一模一样的穿著,黑得谁也看不出谁是谁,但乌苏妲高了欧阳萱莎将近一个头,还是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谁是谁。
只见乌苏妲气势汹汹地对欧阳萱莎说了几句话,欧阳萱莎却不当一回事地耸耸肩,耸得乌苏妲鼻孔生烟、头顶冒火,咆哮的声音可媲美母老虎,但欧阳萱莎始终不为所动,最后,可能是不耐烦了,她才举起手来阻止乌苏妲继续浪费口水。
然后,她慢吞吞地说了几句话,乌苏妲立刻冻结成一尊石膏像,欧阳萱莎径自走开,乌苏妲依然僵在原处,看得男人们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赞美阿拉,她到底对乌苏妲说了些什么?」沙勒米赞叹道。
然后,每个男人不约而同望住卡布斯,脸上都写着:赶快去问,问了来告诉我们!
卡布斯没理会他们,兀自迎向欧阳萱莎,但当他们上马之后,他也忍不住问:「妳对乌苏妲说什么?」
欧阳萱莎仰眸,眼底笑嘻嘻的。「我问她知不知道你最讨厌什么?」
见她好象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卡布斯只好又问:「然后?」
「她说她不知道嘛!所以我就告诉她……」欧阳萱莎绽开一抹顽童般的调皮笑容。「你最讨厌三种人,一种是凶巴巴的女人,另一种是爱吵架的女人,最后一种是打架的女人。」
而乌苏妲正好全包了,所以她才会不知所措地愣成一尊石膏像。
卡布斯眸底掠过一丝笑意。「妳很聪明。」
「普普而已啦!」欧阳萱莎谦虚地道:「我只是不喜欢跟女人吵架,太没有风度了。」
「的确,女人吵架很难看。」
「要吵不如一枪毙了她更干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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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都因人出了名的勇猛善战,但相对的,他们也非常热情好客,只要不是仇敌,他们都会掏出至诚的心来招待所有的陌生人,就算他们自己快饿死了,也会把最后的食物拿出来款待客人。
所以卡布斯一得知那批武装骆驼骑士是和阿拉威族没有任何怨隙的部落,当即决定在他们停下来进食时去「拜访」他们,因为他们同路,避免不了碰头。
「是谁在那里?」一瞧见有人接近,守卫立刻大喊过来。
「朋友。」沙勒米喊回去。「我们是阿拉威人,愿真主赐福予您!」
「谁跟你在一起?」
「只有真主。」
守卫放松警戒状态,咧出赤诚的笑容。
「愿阿拉保佑您,赐您平安。」
「招待我们的主人,他的帐篷在哪里?」
「真主在上,慷慨的人就住在那里!」
守卫亲切地带领他们到营地里见他们的酋长,一个威风庄严的中年人,满脸落腮胡,很有男子气概,一听说有客人来,马上命人搭起待客帐篷,并热诚的和客人相互拥抱问候。
「不管你们来自哪里,陌生人,此地欢迎你们。」
「哦!保护者,愿真主赐您长寿,心胸最为宽大的阿拉伯人!」
一段简短的恶心对白之后,酋长即引领他们进入帐篷内,男人们依序围着火堆盘腿坐在地上;女人们则默默坐到自己的男人背后角落处,而后,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盯着奴隶把一块骆驼粪丢进火里燃烧,再将一只很大的尖嘴罐放到火上煮。
直到咖啡煮好,煮咖啡的奴隶先在一只看上去就像鸟巢里的蛋般的瓷杯里吐一口口水,再用袍子袖口将杯子擦干净,这样重复三次后才把咖啡倒进去,看得欧阳萱莎差点吐出来,暗自庆幸她不是男人,不用喝那杯咖啡。
酋长以最严肃的表情把咖啡端给沙勒米。
「希望你会喜欢这杯咖啡。」
这种咖啡谁会喜欢,除了那位煮咖啡的奴隶?
欧阳萱莎在面纱后做了一个鬼脸,看着那杯咖啡在每位客人手上传递了一圈,沙漠礼节到此终告一段落。
男人们开始热烈地闲聊起来,讲一些男人的无聊事--连骆驼都不爱听,或者互相炫耀一些只有男人自己才会觉得骄傲的事;而那两个可怜的女人只能低头呆坐在角落里忍受噪音穿脑。
那天晚上,卡布斯他们的帐篷是搭在那群人的营地里的。
「我们要跟他们一起走吗?」欧阳萱莎卸下头巾,脱掉黑袍,只穿著一件轻薄的无袖直筒长衣趴到卡布斯身上去。「他们也要到拉夫哈吗?」拿他的身躯当床铺比睡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舒适多了。
卡布斯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环住她。「不,我们只跟他们走一段路,然后分开,不过他会派一个族人陪我们到拉夫哈。」
「为什么?」
「拉夫哈也是他们族人的放牧地之一,他们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