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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师兄你不也选择了抛妻弃女,远渡重洋去深造了吗?”
一句话说得方师兄脸色通红,蓝岭钗低下头,让人瞧不见神色。
邱白露又说道:“邱衡生在我们邱家,她有爸爸妈妈,有爷爷,还有两位叔叔,她长得像她妈妈,性格像我,有点小聪明,关键是对他人真心实意,懂得责任才是立人之根本,在她身上,除了基因里的那点因素外,没有一个地方与你有关,方师兄,你真的觉得,这孩子,会是你的女儿吗?”
方师兄被邱白露明讽暗贬得说不出话来。
“换一百句话来说,既然当年方师兄懂得为长远打算,宁可追求前途也不愿意为自己的荒唐负责,那么如今不是也该为邱衡的未来做好打算吗?别忘记了,邱衡姓邱,这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邱白露一口一个邱衡,一口一个方师兄,弄得方师兄全无还口之地,只能干坐在位置上,一张脸胀得通红。
等到小饭馆的服务员上了菜,方师兄已经气呼呼地离开了。
小小的包厢里只剩下蓝岭钗和邱白露,以及赵清持。
邱白露说道:“方师兄下午就会被送回英国,短期之内不会再回国,即使回国,他也不能再来x市了。”
赵清持心想,难怪你刚才晚来了,原来是去琢磨这些事了。
邱白露看向蓝岭钗,安慰道:“今晚就先回家吧。”
蓝岭钗的到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女儿邱衡,邱老爷子对这位前长媳也是以礼相待,所有人最担心的便是赵清持。
前妻毕竟是前妻,身份摆在那,不尴尬是难免的。
赵清持笑得温和,主动给蓝岭钗夹菜。
吃过晚饭,蓝岭钗提出想和赵清持去海边走走,赵清持瞥了眼邱白露,见他只是笑,便答应下来。
“邱衡总是说起你,”蓝岭钗和赵清持并肩走在沙滩上,她们身后蜿蜒出的两条脚印,一条浅平,一条深短,分别是赵清持的夹脚拖鞋和蓝岭钗的高跟鞋,“刚认识你的第一年,她总是把你挂在嘴边,后来她便不说你了,那孩子把你当成了一个深沉的秘密,可是这几个月,她又开始谈起你,但是这种提起和以前不一样,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你成为了她的朋友,而不是那个谁也不能触及的秘密。”
“说实话,我很吃惊,尽管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可是我却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蓝岭钗将颊边的乱发抚到耳后,笑得温婉,“今天早上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强烈,我忽然就明白了,原来白露告诉我的那些情感,是真的存在的。”
赵清持有些惊愕,她想不到邱白露会将对自己的感情倾诉给前妻。
蓝岭钗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困惑,笑道:“邱白露今年三十九,我比他还要大几岁,我和他认识了十几年,一起养大邱衡,如果要说我和他毫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感情也分很多种,他对我,即使不是当成知心姐姐,也是当成良师益友的。”
赵清持笑道:“我曾经听他说起过年少时候的你们,大学校园,青葱时光。”
蓝岭钗低头笑道:“他一定又把我描述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高不可攀,圣洁无暇。”
赵清持笑道:“还真是这样。”
蓝岭钗摇摇头,神情落寞,“那不是我,起码不是真实的我。”
赵清持想起方师兄,想起邱衡,没有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去做家教,今天只更一章。
64一纸休书
第六十四章一纸休书
蓝岭钗望向大海;她的脸上施着淡妆,四十多岁的女人,没有刻意去掩盖岁月在面容上留下的痕迹,反倒将岁月赐给她的内敛与底蕴融入身体,缓缓地、静谧地、优雅地绽放,“我最近常常做一个梦,梦里是二十出头的我自己和现在的白露;我们俩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一起;直到我醒来。一开始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做这样的梦,就像我不明白梦里的自己到底想对白露说什么;我想了很久;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
赵清持看向她。
蓝岭钗看了赵清持一眼,笑道:“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出头,年轻漂亮,才华横溢,家世又好,追我的男生可以组成一个系,那时的我,说是心比天高一点不错,于是我就坚定地认为,只要是我喜欢上了的,一定也会把我捧在手心,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最终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处境凄凉,落寞可怜。想一想,那个时候如果不是白露出现拯救了我,我这未婚生子,还惨遭抛弃的身份,在家族里,只怕也要被驱逐。”
赵清持想说些什么,想想,又闭上了嘴。
蓝岭钗笑道:“那个时候的白露比当时的我还小上几岁,但是他对人对事都很有耐心,我刚怀孕,又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情绪化特别严重,动不动就哭,甚至想过自杀,如果不是他陪在我身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度过那段黑暗的时光。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对待家人对待朋友都好得没话说,只可惜我和他最终还是不能以夫妻的身份相伴一生。”
赵清持的嗓子有些发干,她讷讷问道:“为什么?”
蓝岭钗笑道:“倒也不是因为他不好或者我不好,我这一生都生活在艺术里,而他们家世代经商,艺术家和商人,大概总有哪些地方是不能彼此接受的吧?况且,他从来没有真心爱过我,这我是知道的,他对邱衡视若己出,我已经很感谢了。”
“离婚是他提出来的吗?”赵清持问道。
“不,”蓝岭钗莞尔一笑,“是我提出来的,和我的婚姻不该成为束缚他的枷锁,我不忍心,也不能够。”
赵清持抿紧唇,半晌后点点头,“我明白了。”
蓝岭钗微微歪着脑袋,看向赵清持的眼里有明媚的笑意和淡淡的忧伤,“我认识白露这么多年了,他是真的喜欢你,我感受得出来,不管是站在邱衡母亲的立场上,还是邱白露多年好友的立场上,我都由衷地希望你们能生活美满。”
蓝岭钗在邱家吃了晚饭,却坚持不留宿,邱白露开车将她送回酒店,再回到家里时,邱衡已经睡了,客厅里只剩下邱老爷子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便开口道:“你和岭钗的事我过去没有插手,现在也不会过问,只是清持那边……她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
邱白露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和她谈谈。”
“你当初不过用了点手段将她绊在家里,她便直接去了美国躲开你,如果让她知道你……”邱老爷子叹了口气,无奈道:“白露,你这一生都在保护这个家,不管是婚姻,还是孩子,你都搭了进去,你曾经告诉我,你余生别无所求,唯赵清持一人,我过去不同意,是因为我看不透你,现在我只问你,赵清持,会是第二个蓝岭钗吗?”
邱白露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不是。”
邱老爷子点点头,“她在你的书房,你去和她谈谈吧。”
邱白露走上楼梯,穿过走廊,推开书房的门。
书房内,赵清持正端坐在书桌后,上身微向前倾,左手按纸,右手执笔,安安静静地写着什么。
邱白露走近几步,鼻尖闻到淡淡的墨香,笑道:“在写什么?”
赵清持头也不抬,淡笑道:“休书。”
邱白露心里一惊,站到赵清持身后一看,脸上顿时僵起。
赵清持手底下压着张薄薄的纸,纸页最边上不正写着“休书”二字吗?邱白露再定睛去看,差点被休书的正文呕出血来。
只见那不大的一张纸上用漂漂亮亮的小楷写着几行字: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振雄风,再创伟业,巧娶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女。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邱白露指着那纸,苦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休书啊。”赵清持说道:“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是毕竟彼此是有过这个想法的,写封休书给你,也不为过。”
邱白露想要去抓赵清持的手,却在出手前就被远远避开。
他差点忘记了,只要她不愿意,他这辈子都近不了她的身。
赵清持站直身,冷冷笑道:“邱白露,你骗了蓝岭钗十六年,可笑的是她至今都把你供奉成救命恩人,难道我会因为得知邱衡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而高兴吗?我宁愿她是你邱白露的孩子,宁愿你当年是真的轰轰烈烈爱着蓝岭钗所以娶她为妻,也好过现在这样,心里明白你居然是个可以为事业而利用婚姻利用他人感情的人。”
邱白露无言以对,片刻后,他只能低低问道:“你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赵清持冷笑一声,说道:“我不像蓝岭钗,一辈子把自己囚禁在象牙塔里研究艺术,艺术都是不沾烟尘的,她当然不会觉得哪里不对,邱白露,不要忘了,我也是个商人,我也曾经站在一个家族的最高点,你所做的那些,你以为我会想不到吗?”她顿了一下,胸口微微起伏,“蓝岭钗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但她母亲却是不折不扣的蓝家大小姐,她外公虽然已经退休在家,但是她二舅已经继承了父亲的职位,她三舅又是当权派,当然,这些对你现在的邱家而言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砝码,但是十六年前呢?你父亲当年轻信小人,股份被夺,实力被架空,你还在念大学,邱谷雨和邱小满也只是两个高中生,也亏得你父亲瞒得好,这事才没引起多大恐慌,外人也都不知道你们邱家,居然差一点就要宣告破产。”
邱白露淡淡接道:“不是我父亲瞒下来的,是我。”
邱老爷子正是在当年一战中,彻底看清了自己的老眼昏花和无能为力,这才把偌大个几乎被蛀空的邱家,交到了邱白露的手中。
这事本来没有多少人知道,当年图谋夺权的人已经被邱白露明里暗里地弄没了,赵清持能知道得这么详细,无非因为她有一个官商勾结的长兄。
邱家再能掩人耳目,重大的经济案件还是会被记录在案,若要人不知,当真只能己莫为。
赵清持不过打了一个电话,不到一个小时,十六年前的邱家底子就被搁到了她的手上。
赵钰在电话里暗暗担心,明眼人只要稍微看过资料就会明白,赵清持在查什么,她又是为了什么而在意。
读史使人明智。
当真不假。
赵清持说道:“你那时已经在接近蓝岭钗了,只可惜下手完了,蓝岭钗有了别人的孩子,姓方的为什么会突然有了出国深造的机会?邱白露,你最擅长的不就是抛出一个由你而起却看上去完全与你无关的诱饵等着猎物自己上钩,然后再慢慢将猎物拖下水,直到对方窒息,再一口一口将其吃掉吗?”
“你一手制造了姓方的抛弃妻女,在蓝岭钗最崩溃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邱家大公子娶了蓝家长外孙,你也走上了官商勾结的老路,虽然是老路,但是效果也是很满意的吧?连续两年你们家的衣服都被当成国宝赠送外宾,上海国际金融峰会,几大国的国家元首穿着你们的衣服拍照留念,全世界都看到了所谓的‘邱家制造’,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邱家死而复生,你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功臣,可是蓝岭钗呢?邱衡呢?她们活该被抛弃吗?”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