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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没想好,但我做的事,对福晋您一定是有利的,若到时我需您相帮,您可愿意?”
娜仁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紧咬下唇,狠下心道:“那个狐媚子得宠,我们这些人都成了守活寡的,不除了她,我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你若有用我之处,我一定相帮。”
“好,一言为定。”乌春终于得意得笑了,她深吸一口气,心情舒畅得想:“无悔,海兰珠,这么多年,因为你,我没有一天快乐,没有一天幸福。我的丈夫把我看成罪魁祸首,我天天生活在被丈夫冷落的痛苦中。因为你,大汗在多年前就记恨上了我,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我和我
家族的地位都岌岌可危。所以,就算我的结局悲惨,也要拖上你当垫背的,我动不了大汗,还动不了你么!呵呵,要是你完了,你的大汗要多伤心啊,也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我的舅舅也不能白死。你完了,豪格也没有企盼了,我得不到他,他得不到你,呵呵,大家谁也别想好过。要下地狱,就大家伙儿一齐下吧!”
☆、六十三 水火
初六那日,大汗在大白天与海兰珠在宫里缠绵,把绰奇赶到门外放风的事,也不知怎么,竟传得满朝皆知。女真男人风流不羁,对此事竟十分艳羡,甚至有贝勒回到家,对着自己福晋叹气:“瞧瞧人家大汗,守着个倾国倾城的福晋,这日子过得比蜜还甜。”而听到这种话的福晋们往往会一脸不屑得瞅自家男人一眼,暗骂这些男人都是没出息的,别人的老婆就是倾国倾城,自己的老婆是怎么看怎么乏味。
初十傍晚,刚刚掌灯之时,豪格在外面喝得醉眼迷离,扶着奴才回到了自己府里的书房,这书房独门独院,平时他想独处时便在这里休息。今日一进那屋,竟意外看见他的嫡福晋乌春端坐椅上。
这里平日不让人随意进出的,豪格见乌春在这里,有些不悦,却也不问,只顾自己宽衣洗漱,旁边的奴才请示道:“爷这是就要歇下了?”
“不是,换件长袍,一会儿还要进宫去,今儿个晚上宫里有宴。”豪格用冷水浸脸,驱散酒意。
忙完了,穿戴整齐,他端起一杯酽茶喝了起来,竟看也不看一旁的乌春。
“贝勒爷的脸色好难看啊,奴婢这是哪里得罪您了?”乌春冷面立眉,幽幽问道。
“不敢,谁敢给大福晋脸色。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被你整治得服服帖帖?昨天不是才教训了一个小妾,掌嘴的声音隔着几个院子就能听到。”豪格亦是冷嘲热讽得回敬道。
“哟,怎么,心疼了?心疼怎么不过去拦住?”乌春冷笑。
“不心疼,”豪格喝完茶,站起来走到乌春跟前,脸对着脸,压低声音道:“这府里,一个让我心疼的人都没有。你随便折腾,爷不介意。”
“那你心疼的是谁!”乌春站起身,用力推了一下面前的豪格,可是豪格是何等体魄,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自己倒退了一步。
“此处平日不许随便进人,你也是知道的,既来了必是有话说,快说。”豪格整理了下衣袖,道。
“哼!”乌春轻轻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豪格,见豪格穿着簇新的锦袍,随意往那里一站,却仍是英姿挺拔,眉宇间漫不经心得散发出飞扬不羁的神态,确实是那种只要他勾勾手指,便可获芳心无数的男子汉。只是,乌春越看越有气,他再好,自己也留不住。
“你要进宫?可是趁机偷偷去见那狐狸精?告诉你,你死了心吧!你心疼她,她却不在乎你。
人家现在是最得宠的福晋,外面传的大汗与她如何恩爱缠绵的事,你没听说?人家卿卿我我,你却以酒浇愁,世上男人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觉得,你和她还有盼头吗?大汗正当壮年,除非你是个逆子,否则应该也是希望大汗长命百岁吧?”
豪格听完这番言谈,半晌没说话,乌春以为自己这番狠话打击到了豪格,不禁得意,正要继续说下去,却听豪格说道:“你就为说这些?乌春,没猜错的话,外面大汗与海兰珠的事,是从你这儿传出去的吧?其实,你是最想让我听到这些事的人吧?如你所愿,我确实听到了,而且听不同的人说了不同的版本,个个儿说的活龙活现的,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我心里难受,以酒浇愁,你的目的达到了。不过,我清清楚楚得告诉你,不管她是谁,就算真是狐狸精,我也死心塌地只爱她一个。是我先负了她,这么多年,她吃了那么多苦,如今终于可以安稳生活了,就算她不是在我的怀里又如何!只要她好,我就认了。我欠她太多,怎么偿还都不为过。”
“那你欠我的呢?”乌春阴沉着脸,紧握双手。
“我欠你?我们走到今时今日,始作俑者是谁?对你,我只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指婚时,我贪心而怯懦,我不敢反抗父汗,所以顺从了。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也清楚。我不欠你,因为我和你纠缠多年,耗尽了我们的所有,我耽误了你,你也拖住了我。你恨我,我又何尝不恨你?是以我们互不相欠。我只要你别再多生事端,别再考验我的容忍力,别再做让我不能原谅的事,尤其是,不要再去伤不能伤的人,如果你任意妄为,再伤她一次,我会新旧帐一起算。”
“你以为你离了我娘家的支持,还能在朝堂和你阿玛面前有多少份量?你放眼看看,哪个台吉贝勒的背后没有姻亲的支持!你是自毁前程,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像你阿玛那样了。你被多尔衮、多铎他们压着,永远翻不了身。”乌春已经气急败坏,当然,她说的,也完全是事实。
豪格冷冷看着她,心里只觉得厌恶,虽然乌春说的全是事实,但那又怎么样!豪格转头就走,再没回头多看一眼。
乌春一人在空空的房中,气得浑身颤抖。她如今已经完全绝望,也不会再指望豪格回心转意,她的心中只剩下仇恨。“好,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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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又是家宴,大过年的,家宴开了一次又一次,无悔却只参加了两次,一次是大年三十的,那是必须要露面的,还有就是今晚这次。本来她是不想来的,可是就因为初六那次“绯闻”,使得人们在背后众说纷纭,无悔含羞,几乎不敢出自己宫门,而皇太极却道:“些许小事你就如此,今后若遇到大事又怎样?咱们明媒正娶的夫妻,就算是大白天亲热了,关他们什么事!你这次不露面,以后就更别想在这宫里抬头了。这宴会是正月里最后一次,今儿个宫里所有福晋都要来,你更要出来让他们所有人都看看。”皇太极搂着无悔的腰,轻轻晃动,甜滋滋道:“让他们看看我的海兰珠有多美,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海兰珠。让他们艳羡去吧!”
于是,海兰珠只好厚着脸皮,华服正装出席了今晚的宴会。
宫里的家宴,没有外臣,都是皇太极最亲的叔伯兄弟子侄们,已经成家的,大多人还带来了福晋。这些福晋们也都在宴会中,主动上前问候哲哲、海兰珠等人,光是请安、敬酒就应接不暇。
一大家族和乐融融的,无悔却只注意到与济尔哈朗交谈着的豪格,身边却没有乌春。人家都是一家子来,既显得亲切热闹又能趁机让自己福晋们与宫里的福晋套近乎,机会难得,怎么唯独他不带福晋来?无悔默默注视着豪格,心里很担心,难道真如传说中的,豪格与乌春早已水火不容?
正想着,豪格清冽冽的目光已与无悔相遇,两人虽隔得远,却能感觉到对方的惦念。每次都是如此,虽能见到,却总是天涯咫尺,不能说话,甚至连对视都不能长久。
无悔心中长叹,慢慢转开目光,装着无事,向四周看,不料却又对上了多尔衮狭长的双眸。多尔衮对她笑得云淡风轻,忽然,就在无悔的注视下,他冷不丁伸手搂住身旁的福晋,状似亲密得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边说还边盯着无悔,他那福晋也不知听到了什么,顿时羞红了脸。
无悔有些坐不住了,推说想更衣,悄悄退出正殿,往后面走去,高娃急忙带着两个小侍女跟在后面。
喝了口茶,定了定心,高娃劝她道:“略歇一歇就到前面去吧,不然大汗准要派人来催的,大福晋那里也不好失礼。” 高娃如今是全心全意得照顾侍候着无悔,无悔也没真拿她当奴才,大多事都不瞒她。
无悔无奈点点头,高娃却看见她鬓角松了,珠花似乎要掉下来,忙让她再坐会儿,自己急急去
找妆奁去了。
高娃才走片刻,豪格便走了进来。
旁边有不止一个奴才,又是在皇太极眼皮底下,两人难以说上一句贴心话,只是按规矩相互行礼,默默对视。
“福晋气色还好,在宫里还住得习惯?”豪格一肚子衷情,却只能说这一句客套的废话。
“习惯。多谢贝勒爷挂心。”无悔轻声应道。
“不敢。”豪格很恭敬的样子,似乎只是在以晚辈的身份关心父汗的妃子,“听说福晋在娘家时有些旧疾,不知可曾复发过?若是需要什么调理身体的药,只管吩咐。福晋的旧疾我也略知一二,依我看,静心是极重要的,旁的人说什么做什么,福晋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养好身体。若是因着那不相干的人,伤了身子,父汗心疼不说,就是我、”豪格艰难得咽下不应该说的话,压低嗓子改口道:“就是我、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也着急。”
无悔明了豪格的心意,眼圈发红,轻轻点头道:“请贝勒爷放心,我会保重自己。出征在即,刀剑无眼,贝勒爷也请千万当心。贝勒爷是大汗长子,社稷栋梁,更应保重才是。”
无悔抬眼看看豪格,又道:“人说家和万事兴,贝勒爷在前方打仗,家里更要平和才是,贝勒爷的福晋是结发之妻,贝勒爷也不要……”后面的话无悔无法再说,她虽担心豪格因家庭不和而失去在朝中的助力,甚至是拖后腿,但也无法张口劝他对别的女人好一点,尤其那个女人还曾那般狠毒得伤过她。
豪格听了这番话,先是凝视着无悔点点头,随后又苦笑着摇摇头。其中意思,无悔已然明了。两人相对而坐,太多的话无法出口。
此时,高娃已抱着妆奁赶了过来,豪格不好再停留,深深看了无悔一眼后,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 ̄)>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幸福、团圆!!
☆、六十四 玉玺
天聪九年的春节刚过,皇太极便任命多尔衮为统兵元帅,贝勒岳托、萨哈林、豪格等为副帅,以正黄旗固山贝勒纳穆泰为左翼,以吏部随政图尔格为右翼,统兵万余招抚察哈尔蒙古林丹汗子额哲。
大军深入青海却只围不攻,秋毫无犯,这一耗就是半年。这种怀之以柔的政策终使察哈尔十万兵马投诚,获元朝传国玉玺“制诰之宝”!
“啪!”皇太极将手重重拍在书案上,霍然站起,绕过书案走出来,在屋里大步来回走着,平时四平八稳的面容竟显出少有的激动神色。
无悔像往常一样坐在离书案不远的椅子上,与其他贤淑女子不同的是,她手里拿的往往是一本书,而不是针线绣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