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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军队的主力是善捕营,不折不扣的正牌子宿卫大内的御林军,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比绿林还要绿林。父子即将交战的关头上,自己又没能抓住勤王军的暗兵,隆科多一个在外而安的想法,马上就让雍正失去了四千多的大内守备军力,从而荣登雍正最恨榜地亚军。
不过,隆科多的忽悠本事,的确可以直追冠军凌啸,善捕营和被携裹的侍卫内卫,四千人都以为他是要带领大家去追击勤王军地。但大家万万没有想到,隆大人竟是南辕北辙,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迂回截击,愣是把大军拉到了平谷,用心腹手下捏造的斥候情报,让大家在山沟里面兜***兜到半夜三更。误了回京的行程不说。没带粮草的御林军差点没在山里面冻饿而死。而当他的心腹第二天早上洗劫了七八个村庄之后,谁能经得住食物的诱惑,愣是齐齐参加了劫掠行动。
等到几乎每个人都有了罪行之后,隆科多奸笑地说他效忠于阿哥们地父亲~老皇帝康熙皇帝,也只有康熙皇帝胜了,大家的罪行才会变成标标准准扰敌后方的功劳。
于是,潘多拉魔盒被打开,隆科多率着一群蝗虫,县城、集镇、乡村通吃地扫荡着向西靠过来。可惜,没头没脑之下。他们也不知道凌啸的勤王军到底在什么地方,就这样,两三天时间,御林军沦落得和劫匪没什么区别。
他们做劫匪的时间,虽然还不长。手法也许不太专业,但鄂尔泰被扒得赤条条的,那封信自然也和一些碎银子一样被搜了出来。隆科多一看信封上的笔迹,马上就愣了一下,他认出来。这是雍正的笔迹,看一看冻得全身发紫却还在破口大骂的鄂尔泰,隆科多正眼也不给他一个。大大咧咧就撕开了信。
信是连环封,外书一等公飞扬古,内书皇阿玛亲启。隆科多一看之下,既喜又惊。喜的是自己赌对了,康熙皇帝地确没有死去,自己要是能找到圣驾所在,以康熙皇帝的雄才武略德高望重,那自己还不是中兴复辟的拥立重臣!可雍正给康熙写信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媾和意思?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这带人出来遛弯抢劫。可就是两边不讨好地大罪!
大冬天的密云县衙里面,隆科多却冷汗直冒,想要去拆信却是不敢,犹豫了半晌,总觉得心里的好奇心难于按捺。隆科多一咬牙,命人押走鄂尔泰,要来温水润了没有火漆的那头,颤抖着手将信从屁股头取出,心中七上八下地向信上看去。
“皇阿玛慈鉴:儿臣前晚骇觉替身和尚文觉及其师弟性音行事有奸妄小人之嫌,甚似西藏达赖喇嘛派来之奸细,儿臣星夜抄捡其佛堂,骇然见某些文稿,方才明白皇阿玛尚在人世之中,乃是儿臣辈之孝诚楷模。儿臣闻此喜讯,心中欢舞欣慰至极,诛杀文觉等人以为皇阿玛报仇血恨,时时盼皇阿玛隆重回朝,尊于皇极殿默护儿臣治国。惜驸马凌啸已误会儿臣之心,竟然挟持阿哥公然造反,甚或以皇阿玛之名蛊惑众生,危害社稷。儿臣身为皇阿玛指定之继统君王,社稷有难,怎能坐视?”
隆科多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雍正以前真不知道可惜皇帝没死?难道雍正真的想康熙在皇极殿当太上皇?翻过一页,他咂巴咂巴嘴往下面看去。
“儿臣以为,家国大事可宁而致祥,儿臣所征者,挟皇阿玛混淆视听者,若皇阿玛愿与儿臣一道,以列祖列宗江山为要,儿臣愿息干戈。或皇阿玛宁寿宫安享尊荣,国事人事咸回归于前;或儿臣明诏天下,退位而恳封西拔你牙实事世袭之王,二策皆可!如能一致而妥善,则远胜于兴兵京师、缟素百万、皇阿玛失三十年盛世之努力、儿臣以天授皇帝位而横死……儿臣为皇阿玛计,五台山之事,皇阿玛终难圆其说。纵使卸责于儿臣身上,则儿臣断不能苟活于世,终究于大清、于皇阿玛乃圣德有亏之恶名,徒污皇族名声,徒为汉人讥诮,涨其不屑及谋反之心……”
雍正竟是抓住了国家、朝廷、皇帝地名声和战祸要害,愿意用主动退位和明诏澄清来交换:要么保留帝位当儿皇帝,为子孙争继承权,要么就当一个地方上的实权世袭王爷!
看完之后,隆科多已是全身手脚冰凉。他明白,雍正说得有道理,就算有皇帝名分的雍正决战身亡,国家固然打得元气大伤,朝廷皇帝也都没有面子和名义,会被汉人笑话是小事,让他们生了八旗已然腐败肮脏地感觉,那才是整个满族的不幸呢。
隆科多当然不希望康熙接受,但如果康熙决议要接受的话,他好希望康熙选择裂国封王,不然的话,康熙一死,雍正或是他的儿子登基,自己和后人的小命可就悬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烫手的信
这封信,在隆科多的手里拈来捏去了老半天,他仍然没有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处置它。
在善于揣摩康熙心态的隆科多看来,这场风暴,无论是有着怎样的龌龊内幕,新旧皇帝联手对天下进行解释,皇家的名声、国家的和平都能得到很好的保障。不仅如此,雍正已将自己的权力、甚至后半生的身家性命,都交给康熙来快意恩仇!儿子不孝,自己的孙子却是无辜的,这样的提议,无疑对康熙有着很大的诱惑力。只要康熙当着天下人的面答应下来,他马上就可以得到实权,换了隆科多处在康熙的位置上,都会怦然心动。
可惜,隆科多不是康熙,他得罪雍正不是一星半点,怎么能容忍雍正得逞?但若是毁掉这封信,要是日后暴露出来,谁晓得康熙心里怎么想?大家都是玩仁义道德的,弄不好,会把父子相残京畿厮杀的“恶源”栽到毁信人的身上,那他隆科多可是绝对的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过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置鄂尔泰,重新封好了信底,就着炉火烘烤好了,隆科多嘿嘿冷笑,“来人啊,马上给本统领将鄂尔泰一行全部杀掉!”
他的牙齿咬得嘎嘣响,可话声未歇,就听到县衙外面喧哗声大响,衙门大堂口外奔来十几个手下弁佐,急切间也忘记了给隆科多行礼,“统领大人,大事不好了。勤王军……漫山遍野都是勤王军!他们封锁了县城外地大路。”
听是勤王军,刚刚被惊得蹦起身来的隆科多,一下子驰然下来,嘴角一奚哈哈笑道,“勤王军?呵呵,是咱们的友军嘛!”
隆科多的心中忽地一动。眼珠子急速地转动两下,他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封雍正信件了。勤王军乃是和雍正皇帝势不两立的力量,放眼天下,也只有凌啸是最不能容忍康熙和雍正媾和的人了:康熙如果让雍正当西拔你牙王,凌啸就将有了一个不死不休地仇敌之国,而要是康熙让雍正当傀儡儿皇帝,雍正的儿子就是将来的合法皇帝,勤王军一系将没有未来!
这一点,隆科多和凌啸有着共同的利益攸关,所以他很快就决定了。纵使在长安街两军曾经大打出手,纵使凌啸等下会对自己百般羞辱,自己也要刻意忍耐求全,因为,那封媾和信的烫手烦恼。一定要丢给凌啸。
不过,这支勤王军的首脑却不是凌啸。隆科多兴冲冲地押了鄂尔泰赶到城外的时候,马上就傻了眼,“勤王”大麾氅旗之下,赫然横马于上的。是甲胄披挂齐全的十三阿哥胤祥!
隆科多好希望满场将士全都是瞎子,没有看到被他绑成粽子一样的鄂尔泰,也没有看到他特意抬来地鄂尔泰的钦差仪仗。可胤祥却是眼尖。早在善捕营下级军官口中知道是友非敌的他,一看见隆科多就跃马过来拍拍他的肩甲,扫一眼面如死灰的鄂尔泰,爽朗地哈哈大笑,“老隆好样地!你果然是有忠心,不愧是皇阿玛特旨调进善捕营的副统领,不贪图我四哥升你一级的富贵。等此间日月恒定,爷定保举你至少是正统领!这一条,你把心放下。”
放心?!
隆科多在肚子里苦笑一声。恨不得回家抱着老娘痛哭一场,勤王军啥时候由胤祥作主了?!面对胤祥询问起鄂尔泰的事情来,隆科多的脚底板都开始出汗了。胤祥乃是曾经和雍正关系最好地皇子,不管他俩为什么反目,感情的积淀在那里摆着,父子兄弟和平解决,恐怕是胤祥最喜欢看到的!“十三爷,鄂尔泰诈称是伪帝雍正地钦差,去策反大将军飞扬古的,奴才闻言顿时大怒,所以准备将他绑缚了交给皇上的。”
鄂尔泰听到隆科多的信口雌黄,气得是呜呜闷叫,无奈他的嘴巴已经被一副臭布袜堵住,怎么样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正在担心胤祥会盛怒之下将自己一行全部杀掉,不料隆科多已经掏出了那封信,“爷你看,奴才在这厮身上还搜出了一封信呢!”
胤祥睃了一眼隆科多和鄂尔泰两人,接过信也不管信中套信,用力之下,竟是一股脑地撕开了内外两信的封口火漆,看着看着竟是愣在当地,拧着眉头久久无言。隆科多斜挑着眼睛望了胤祥半晌,看他为难的神色,也不觉呆住了,他不是最喜欢看到和气致祥局面的阿哥吗?怎么他也觉得烫手不成?
十三的确觉得烫手。
经过了这次亲身经历地夺位之争后,老十三的心理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四哥的拱手之策,说明四爷党已经完了,可对于四爷党的认识,胤禛和胤祥两人,向来却是一个党团,各自表述。在胤祥看来,四爷党的宗旨,就是励精图治继往开来,连张居正这样的人为了夺取执政权都不免出卖同僚,那要实现四爷党的目标,四爷党就只是一个工具跳板罢了。
现在四哥眼看着只能芶延残喘,无论胤禛是成为西拔你牙王爷,还是傀儡之君,他都不会再是自己实现政治理想的奥援,反之,很可能会是自己的拖累!因为,天下并非只有自己一个阿哥,如果帮了雍正“和气致祥”,其它阿哥往死里面怨恨自己尚且不谈,就是凌啸也会对自己别有芥蒂,而更重要的是,胤祥虽耻于像兄弟们一样对雍正落井下石,但这封充满威胁口气的书信,老十三也不看好,父皇康熙八成会火冒三丈,可真的结局究竟会如何,鬼知道?!
冰天雪地的天气里,老十三拽着这封信。感到自己背上都已经开始冷汗直冒了,等他瞟见隆科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地窃喜眼色,再一摸信纸有些硬硬不平的感觉,心中顿时大怒。他隆科多这是在给自己丢火炭啊!自己把信交给康熙吧,会得罪很多热望打落水狗以自肥的人!不交吧,事后传出去。光是落井下石罔顾家国的名声,都能把自己这个侠王给郁闷死!
“哎呀,时辰不早了。黄浩,师傅还等着咱们去接应呢!马上整军出发,前往左家庄!善捕营也来!”胤祥将信往怀里面一塞,拿定主意顾左右言他,一声令下率众就走。他毕竟也没有把握,像这种事情,胤祥第一个想到的解决办法,还是交给凌啸去决定的好。谁让他是师傅地呢?至于带上隆科多,胤祥实际上也是心生恨意,君子欺之以方,可我老十三不是君子!
有心算无心,就算岳钟麒正准备整军大举进攻密云。可勤王军联军很快就到了东直门左家庄。
夜后的亥时,胤祥马鞭挥舞间嘎嘎一笑,“隆科多!去,带你的善捕营绕袭朝阳门,掩护勤王军进攻。”
隆科多大吃一惊。死眼地盯着胤祥骇然欲泣。他带的御林军打仗少不说,将士们家眷又大多在城内,哪里及得上勤王军的战力。又哪里是坚定的倒雍派?自己原以为十三爷带自己来,是混在一起攻城的,可胤祥一声单独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