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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杨家不是拿不出钱出来,是因为那些钱要给杨家老四考试打点用的,才没有给杨铁柱救命……
还据说,杨铁柱这次伤势极为严重,最重要的是他的左肩膀被熊瞎子给拍了,左胳膊废了……
……
最后一条才最最让人惊悚的消息!
杨铁柱是谁?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壮实汉子,人高马大、力大无穷,打野猪打老虎都没啥问题的
大牛人,这下居然胳膊废了!
胳膊废了在乡下可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了,因为农户人家要下地做农活,那都是些体力劳动的,一个男人胳膊废了,那就等同于废了一个壮劳力。
本来是村里有名的壮劳力,这下残疾了,着实让村里的人很是同情其遭遇的。当然也不乏以前有些眼红杨铁柱能打猎的人,心中扭曲的暗喜与幸灾乐祸。
不管怎样,反正关于杨铁柱胳膊废了的风闻在落峡村迅速蔓延开来,几乎发展到挨家挨户都知道的局面。
很多人都想上门慰问一下可怜的杨铁柱同志,但是碍于杨家有个古怪泼皮的何氏,都没敢上门。
何氏的古怪泼皮吝啬那在落峡村可是出了名的,除了些许人还敢招惹她以外,很少有人敢去招惹她。另外何氏也有些不隔人,在村里几乎没有什么谈的来的妇人,所以暂时何氏还是不知道这些流言的。
但是迟早也会知道,因为杨家有一个喜欢到处说人是非的王氏,还有一个喜欢跟附近村子泼皮无赖们喝酒赌钱的杨铁栓。
流言现在没进杨家人的耳里,只是别人都背着他们议论,等议论到了一定的程度,迟早他们都会知道的。
林青婉打得就是这么个主意,自己巴上去装可怜说多不可取呀,而且以后也不好交代杨铁柱胳膊为什么没问题。流言才是最好利器,传到杨家人的耳朵里,看还有人坐得住不。
……………………
另一边,何氏这段时间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杨铁柱受伤了,但是她没有掏治病的银子。虽说二房说是找杨氏拉的‘饥荒’到时候要还,但是在她眼里她是绝对不会认账的,这个血窟窿她杨春花填定了。
还有就是这次她的老儿子肯定能中个秀才回来,那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儿。
她不禁开始考虑等儿子考上了秀才公给儿子说门好亲事的事来。还有杨家二妹,也是15的大姑娘家了,也该要说亲了。
杨学章一直拖着没有说亲,是因为何氏一直坚信自己儿子一定会考中秀才的。当上了秀才公,什么样的亲事说不来?何氏可是打着给老儿子说门好亲事的主意呢!
还有杨二妹也是,当上了秀才公的妹妹,说不定能嫁个家境富裕的有钱人家当正房夫人。
送走了前去县里考试的杨学章和跟着一起到外面陪考的杨铁根,何氏不禁喜滋滋的在心里盘算起来。
落峡村的姑娘她都挨个盘算过了,都没有什么好的。附近村子里也没有听说有啥好的,何氏在想要不要去镇上给杨学章说个媳妇儿。
不过对于打听说哪家姑娘当媳妇的事儿,何氏也不是很擅长。她不禁又开始考虑起来,要不要找个好媒婆来给杨学章说亲事。
越想越觉得不错,支了杨铁根去县里给杨学章当陪考,何氏又支着杨铁栓去把十里八乡最有名的马媒婆给请到家里来。
杨铁栓本来是不愿意去的,但是被何氏骂了两句,只能无奈的起身出门。
过了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杨铁栓就把马媒婆请来了。
何氏在正屋招待了马媒婆,还罕见的让姚氏上了茶水和些果子之类的。
两人一番寒暄,何氏就对马媒婆讲明了自己请她的意思。
马媒婆对说媒可是驾轻就熟,了解了何氏要给自己老儿子说媒的意思,就把手里几个还算不错的姑娘大体给何氏介绍了一下。
何氏听完,沉默了一会,渐渐露出不满之色。
“我儿子可是马上就要当秀才公的人,马媒婆你是不是再换几个条件好的说说?”
什么家里有十几亩地,哥哥是木匠,什么家里住的是大瓦房,姑父是某村的里正……她儿子可是秀才公,这样穷酸的家境怎么配的上她的儿子!?
何氏忘记了,他们杨家其实也是这样的穷酸人家,甚至还不如别人。只是她此时沉醉在儿子马上要当秀才公的欢喜当中,忽略了这些罢了,想要给自己儿子配个家世顶顶好的姑娘。甚至觉得县太爷家的姑娘,她儿子也是配的上的。
马媒婆听完何氏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杨家的情况她也是清楚的,尤其是杨学章。
干她们这一行,手里掌握的资料不多可是混不下去的。尤其是这十里八乡未成婚男子,马媒婆手里可是都捏着资料的。
杨学章的资料马媒婆手里也有,怎么说呢,杨学章在马媒婆眼里可算不上什么好的成婚对象。
如果说马媒婆手里掌握的后生的资料分三等,那么杨学章顶多只算得上第二等。
一来手无缚鸡之力,考了几次县试都没有考过,家里还有一个这样的娘和那样的嫂子。
一般稍微殷实点儿的人家可是很少会有人把姑娘嫁给这样一户人家的,虽说杨家的家境在落峡村里算的上是不错的了。
不过为难是为难,马媒婆还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又给何氏介绍了几位家里环境不错的姑娘。
何氏仍然是不满意,马媒婆的脸色渐渐不好了起来。
心想这个老婆子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吗?还癞□□想吃天鹅肉,你倒想找个好的,关键别人姑娘家里得愿意才行呀!
何氏看马媒婆脸色不好看,心里也知道她是在想什么,不禁有些气恼马媒婆的狗眼看人低。
换成平时何氏早就闹将开了,可是这次她却不敢。杨学章马上就要开始说亲,得罪了马媒婆可没有媒婆再敢接手他们家的亲事。只得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草草敷衍了马媒婆几句,让她帮忙留意些好的姑娘说给她儿子,就将马媒婆送走。
等马媒婆走后,何氏气冲冲的将她喝过的茶水泼到院子里。边泼边心想等我儿子当上了秀才公回来,看你马媒婆还这么狗眼看人低不!
王氏刚才没在屋里,不知道情况,此时没有眼色的凑上来。
“娘,怎么样?老四的亲事说成啦?是哪家的姑娘?咱们家老四可是要说个上好人家的姑娘才行!”本来是来拍马屁的,谁知道一下子拍到了马蹄子上,马蹄子一蹄子上去把王氏踹得鼻青脸肿的。
何氏三角眼一个翻眼过去,满脸不耐烦地把王氏扒拉开。
“去去去,边上去。闲了是吧?闲了把猪圈铲铲去。”
王氏怏怏地撇撇嘴,扭身赶紧离何氏远点,生怕再遭鱼池之殃。
日子就在何氏数天数中一天一天过去了,到了杨学章考试完该归家的时间,杨学章和杨铁根两人仍然没见回来,何氏不禁有些心焦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可能是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何氏又放下心来。
可是一天两天三天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离杨学章该归家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天,杨学章依然没有
回来。
何氏再也坐不住了,把大儿子杨铁栓叫过来让他去县里找杨学章。老二杨铁柱现在受伤在身不便前去,家里可用的男丁就只有老大杨铁栓了。
老两口和大房两口子正在正房商量此时的时候,杨铁根回来了。
就只有他一人回来,不见杨学章。杨铁根满眼血丝胡子拉碴衣衫凌乱,看得出来人很憔悴也很疲惫。
何氏一见杨铁根回来,就立马把他拉去了正屋。姚氏和林青婉眼看事情不对也跟了过去。
“老三,你弟弟呢?你把你弟弟弄哪儿去了?”何氏此时真是肝胆俱裂,摇着杨铁根就吼了起来。
何氏的行为处事风格从来没有变过,不问事情缘由不问青红皂白,只要不是杨学章,上来就是一通谴责。
杨铁根本来想说的话,被何氏激动的这一摇一吼,顿时说不出来。
杨老爷子也非常着急,但他看三儿子憋得满脸通红说不出来话,赶紧把何氏扯到炕上坐下。
“行了,你别晃他了,你让老三慢慢说,现在急也没用。”
何氏也知道现在不是吼人的时候,手脚俱软的被杨老爷子拖到炕上。杨铁根这边姚氏又是搬凳子让他坐下,又是倒水的。
杨铁根坐下灌了一大碗水,才缓缓将事情缘由说了出来——
原来杨学章和杨铁根二人到了淮河县,就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同行一起的还有那位陈姓同窗和他的爹。
因为何氏给的银钱有限,两人就开了一间房。当然是杨学章睡床,杨铁根打地铺了。
在客栈休息下来,因为早到了一日,杨学章和陈姓同窗还游玩了一天。
第三日黎明前,两人去县衙点名入场。进去之前,都是踌躇满志、自信满满的。
杨铁根和陈姓同窗的爹两人一直在县衙外候着,一直等到下午时分,考生们才渐渐出场。
杨学章和陈姓同窗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两人都是脸色惨白,一脸的失魂落魄、不敢置信,仿若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在杨铁根两人的匆忙的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杨学章和陈姓同窗进了考场,本来是胸有成竹开卷答题。
谁知道看到题旨以后却是满脸的呆滞,两人看了八股文的题旨又去看试贴诗的题目,看了更是如五雷轰顶,原来那位胡姓书生给他们的考题根本与考试的题旨风马牛不相干。
此时的两人已经没有继续考试的心情了,满脑子都是题目为什么不对,一直到了规定考试时间到了,试卷也没写一个字,只能交了白卷。直到考场开始赶人,两人才手脚俱软的相互扶持走出考场。
听完两人的述说,杨铁根和那位陈姓同窗的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又看二人那遭受重创的样子,赶紧扶着两人回到客栈。
一直在客栈呆到晚上,杨学章和那位陈姓同窗才清醒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在各自亲人的陪同之下去找其他几位也买了考题的考生。
这次来淮河县里考试的考生,大部分都住在附近几个小客栈里,杨学章和那位陈姓同窗也是知道他们住在哪儿的。
一路挨着找过去,另外几名考生和他们的情况一样,几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上当受骗了。
从胡姓书生手里买考题的人都被他骗了,考题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亏他们对着那考题做了很多功课。
几个受骗的书生在一起坐了良久,商量了半天才商量出明天一起去找那个姓胡的。
可是又该到哪里去找呢?
他们综合了一下资料,只知道那人姓胡,家是淮河县的,在落云镇有亲友。而且连考题都是假的,说不定那人的资料也是假的。
但是不管怎样,那可是50两白花花的银子,这些考生家里都不富裕,几乎掏空了整个家里才拿出来的。
这是一番可以想象的到的寻找,在县里找了两天都没有打听出来任何消息。而且他们这毕竟是事关考场作弊,也不敢大声宣扬去报官,只敢私下找人打听。
连找了两天都无果,几人只得商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