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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强作淡定的眼眸中闪过痛苦之色;这疼痛顺着血液快速地传达到了心口——陛下,恳请您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要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只会他让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更加快速地溃散。
“对不起……”莫忘突然反应了过来,低下头轻声道歉;这样的姿势也让她无法看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眸,自然也无法查知其中几乎满溢而出的情绪。
“陛下;您并没有犯错。”
青年柔和的安慰并没有让莫忘的心情好上多少;她深吸了口气:“不……是我太过任性了,艾斯特你要想离开;肯定是因为有着重要的事情吧?”
“……”这句如同惊雷般的话语将他从迷惘中扯出;是的,没有什么要比陛下更加重要了,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必须的。艾斯特同样深吸了口气,微微颔首,“是的。”
“……我知道了。那么,”女孩抬起头,小小声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而此时的青年,已经完全收敛了一切情绪,目光诚恳而笃定地回答说:“陛下,请您相信,即使**离开,臣下的心与灵魂也一直会守护在您身边。”
“哈……”莫忘有些无奈地抓了抓脸颊,“你说肉麻话的天赋还真是max了。”而且说出这种类似于竖flag的台词真的没问题吗?总觉得不吉利啊。
“因为之后可能有很长时间无法像现在这样与您交谈,所以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再多说一些……”因为,陛下,这也可能是最后的谈话了。
“噗!”莫忘笑出声来,“艾斯特你是笨蛋吗?”
“……”
“你不是随身带着手机吗?就算出去办事,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呀!还是说,你压根不记得我的号码?”
“当然不是。”
“真的?”眯起眼眸,怀疑看。
“真的。”
“不太相信啊。”女孩促狭地摸了摸下巴,突然朝面前的高大青年伸出手去,“手机拿来,我要检查!”
在这样的插科打诨下,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似乎逐渐消散无踪,从来不会拒绝魔王陛下要求的忠诚守护者依言拿出黑色的手机,将其递到女孩手中。
莫忘当然不会翻通讯录,一来这是艾斯特的**,二来上次发短信也足以证明她在其中。她所想做的是——打开相机,而后跳起身单手勾住青年的脖子,摆好姿势后“咔嚓”一声,相片被永远地保留了下来。
“哇,艾斯特你的表情好僵硬。”女孩一边笑着,一边举起手机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
事实也的确如此,大概是因为事发突然的缘故,青年的眼神有些错愕,偏偏脸孔却依旧面无表情,这二者结合起来,真是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僵硬感,而勾着他脖子的女孩,则笑得异常灿烂。
“好,设定完成。”这句话后,青年的手机背景从那乏善可陈的默认画面变成了这张照片,女孩一边做着一边低低念叨,“只有我一个人拿你做背景也太不公平了吧?”做完一切后,她把东西递了回去,眨了眨眼睛,“这个世界的科技可是很发达的,即使相离再远,也可以正常地通话甚至会面,而如果……”话音顿了顿,渐渐低了下来,“如果艾斯特你要去的……是某个无法使用电话的地方,那么至少还有相片可以看,对吧?”
“陛下……”
“不过,”再次开口时,莫忘的话音恢复了开朗,“要快点回来哦,不然手机没电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哦!”
“……以魔神大人之名发誓,”青年握住女孩的手,贴在额头,因为这样做,她就看不到他此刻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的表情了,“只要一息尚存,必然会再次回到您的身边。”
“……都说了不要老说这么肉麻的话啦。”女孩嗔怪地说了这句话后,猛然想起了更重要的问题,“对了,你什么时候走呢?”
“即刻就动身。”如果再继续停留下去,也许他真的会厚颜无耻、自私自利地改变心意也说不定,所以越早……越好。
“那么快?”莫忘明显被惊到了,但马上点了点头,“也是,早点去就可以早点回去,嗯,路上小心。”
“遵命,陛下。”
这句话后,青年果然松开了女孩的手,站直身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莫忘注视着他的背影,下意识贴在心口处的手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肌肤的温度,只是……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不顾一切地喊住他,强行阻止他离开的脚步。
“我在想些什么啊。”她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奇怪的片子看多了吗?”艾斯特那么厉害,才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呢,所以……那种想法是没有任何必要的吧?嗯,肯定是这样没错!
她一边像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缓步转身,朝教室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还没有对你说谢谢呢。
——所以,千万不要有事啊,千万要平安回来啊。
——艾斯特。
而就在她离开不久,走到校门附近的艾斯特也遇到了另外一人。
“准备逃跑了么?”
青年停下脚步,侧头注视着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的同伴,今天的他没有将那头美丽的紫色长发梳成马尾,只是任其自右肩垂落,于后半段段松松地系上了一条浅紫色的发绳——艾斯特一眼就认出那是陛下送出的小礼物。
虽然他也很想要,不过陛下说短发的他和赛恩完全没必要用发绳,为此格瑞斯得意了很久。
心中虽然闪过了无数的思绪,青年的话语声却依旧镇定自若:“格瑞斯,现在的你应该在保护陛下。”
“闭嘴,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身穿白色休闲服的青年轻嗤了一声,原本抱臂的双手插入上衣口袋中,依旧靠着墙冷笑说,“看看现在的你,简直像是一只丧家犬。”
即使被这样骂了,艾斯特也没有生气,只轻声反问:“是吗?”
“是!”
“那么,看到这样的我,你觉得满足吗?”
格瑞斯面色一凝,随即笑了出来,他站直身体,一边朝对方走近一边说:“满足……个鬼啊!”一拳挥出。
艾斯特动作灵敏地一把接住快速袭来的拳头:“格瑞斯,今天我不想和你打斗。”
“是不想,还是根本做不到?”
“……”艾斯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紫发青年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冷哼出声:“你把我当傻瓜了吗?那么明显的事实都发觉不到。”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别的姑且不说,就凭你主动提出离开陛下这点,就可以猜出一切了吧?”
“是么……”
“你以为呢?!”
“那么,”艾斯特微微勾起嘴角,目光满是信任地注视着同伴,“我就放心了。”
“……你什么意思?”
“即使只有你和赛恩,也一定可以好好守护陛下。不,必要时刻,这一次的勇者大人似乎也可以独当一面。”除他之外,还有这么多人守护着她,所以……他并不是必要的、不可或缺的……哪怕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青年的心头依旧掠过些许怅然,但更多的,是欣慰。
“所以你就想逃跑吗?胆小鬼!你根本不配做陛下的首位守护者!”
似乎被这样的指控微微激怒了,艾斯特近乎尖锐地反驳说:“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但紧接着,他就重新恢复了淡定,垂下眼眸说道,“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痛苦,但他坚信这一点。
格瑞斯却毫不客气地回应:“那只是你自己那么认为。”冷笑起来,“独自担负一切离开,听起来可真帅气啊。”他伸出双手连连鼓掌,“好伟大,好厉害,艾斯特大人,我好崇拜你。”
“……”
“不要再用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来亵渎陛下和我们的意志了!”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格瑞斯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隐瞒着我们,甚至隐瞒着陛下,就这样一个人下了所有决定,接下来我们只需要按照你所划出的道路行走即可……你真的认为自己的行为很正确吗?”
这一次,艾斯特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轻声说出了一句话:“……”
紫发青年的眼眸蓦然瞪大,他近乎惊骇地连连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注视着艾斯特,如同第一次看清这人:“你……你说什么……你竟然……”
“事实就是这样。”艾斯特微微颔首,再次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话语,“格瑞斯,陛下就交给你们了……”
“等……”
格瑞斯下意识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阵风,而他的“死对头”,已然消失了踪影。
——那家伙真的走了。
他无比确定这件事。
但是……混蛋!临走都不让人省心的白痴!
这样的想法让青年有些心烦意乱,他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低咒出声:“可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二更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莫忘深以为然。
虽然从前就认为艾斯特很重要,但他一离开,这种重要性就越发凸显了出来,简直体现在生活中的每个方面。
他还在时,几乎包办了所有家务——除去之前作为惩罚交给赛恩的打扫工作。
而现在,各人必须洗各人的衣服,当然,这对女孩来说毫无压力,毕竟从前都是亲自做,而即使艾斯特到来后,她的贴身衣物也都是自己处理,问题是……格瑞斯和赛恩啊!
前者不用多说,堂堂大少爷,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自告奋勇地接替工作洗衣服,一口气就把整袋洗衣粉给倒了进去,还拼命加水,结果泡泡之类从浴室冒了出来,直接淹了半间屋子。
最后这货还很委屈:“我以为洗衣服加的多……衣服就洗得越干净……”
莫忘:“……”好吧,她刚开始洗衣服的时候也犯过类似的错误,虽然没这么夸张。
紧接着,赛恩同志登场了。
这货非常明智地吸收了前辈的经验教训,加粉,加水,泡衣服,嗯,完全没问题。
但问题是!
这货手劲大啊!
看他使用的武器就能知道……
于是……
“刺啦!”
“哗啦!”
“哎?怎么都破了?”羞涩笑。
“你笑个鬼啊!我的衣服啊啊啊啊!”格瑞斯抓狂了。
莫忘:“……”还好里面没她的衣服。
最后这货也很委屈:“我以为越用力……衣服就洗得越干净……”
莫忘:“……”某种意义上说,这种说法也没错,问题是,力气要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吧喂!
最后,莫忘不得不亲自上场,问题是这两个家伙又不答应,说什么——
“居然要陛下您亲自动手,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小小姐陛下,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
莫忘:“……”洗个衣服而已,要不要想那么多啊?再说她又不是没有洗过,再加几件也只是随手之劳。
但最终,还是被阻止了。
几次讨论后,大家终于得出了最终的办法。简而言之,就是由莫忘来做示范,他们来学习,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