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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话。飞歌猜她是默认,但闹不明白王爷监视着自己作甚麽,也不再深问,道:“你下去吃饭罢。”小词赶紧退下楼去。
飞歌坐在桌边,心里还是乱作一团,刚才的事,十多年前的事都交织在一起,怎么理也理不清,飞歌只觉得很累很累,累得连感伤都不能了,趴在桌上,陷入一片昏沉。
红叶染山林,箫梦犹依稀
飞歌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屋里也有些昏暗。飞歌站起身来,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到地上,回身一看,竟是一件外袍。飞歌俯身拾起,轻轻叹了口气,他总是怕她着凉,总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师哥,如果你没有变,那便是我变得太多了。
月儿倚在窗边,看着满目的红叶,簌簌地落下,竟似醉了。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山后潺潺流动的清泉声。净泉山庄却是个宝地,静谧清澄,比那别院更加地与世隔绝,所有的屋舍似乎都与漫山的红叶融为一体。月儿一踏在落叶上,听得脚下碎裂的声音,很是不忍,忙踮起了脚尖。滕公子笑道:“早应叫人清出一条路的。”
“月儿。”滕公子在她身后轻声唤道。月儿转过头笑了笑。滕公子坐到她身旁,道:“我还怕你听了王爷的事,到这里就伤心,现下看来这里的秋景挺合月儿心意。”“翊轩,你别提那事儿,我总觉着有些物是人非的意思。”月儿道。滕公子陪笑道:“是翊轩的不是,不该提,还望少夫人原宥。”说罢,站起身来,深深一揖。月儿抿着嘴儿笑了。
“少爷,”一个小丫鬟进来禀道,“蒲掌柜求见。”“让他进来罢。”滕公子道,看见月儿起身要出去,又道:“月儿,你别往旁处去了。”月儿走回来坐了。一会儿,蒲掌柜进来揖道:“少爷。少夫人。”滕公子看那蒲掌柜一头大汗,知道是跑了别院没找着人,又赶到山庄来,便道:“蒲掌柜辛苦了。”蒲掌柜憨憨地笑了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踌躇了一会儿,道:“少爷,这个月的捐粮。。。。。。”“还跟上月一般。”滕公子不等他说完便答道。“少爷,今年扬州那边儿收成远不及往年,是不是能适当少捐些。”滕公子道:“这是少不得的,那些个动刀动枪的人是惹得起的么?大不了少卖些。”“可于家那头。。。。。。少爷,这一捐,于家便能占去五成的行市了。”滕公子道:“占就占去罢,亏这一年,来年大熟的时候再补上罢。”蒲掌柜脸上露出难色,但也不敢驳少东家的意思,只得应了一声退下。“蒲掌柜。”滕公子叫住他,蒲掌柜回过头来:“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若是粮价低过咱家的底线,就吃进罢。把城东新造的粮仓装满。”“是。”蒲掌柜很是不以为然,却只得应了,转身出去。月儿道:“翊轩,你真是照顾你那四哥。”滕公子笑道:“我要照顾的可不是于公子。”见月儿不说话,有些奇怪,笑问:“往常月儿定会追问我到底在照顾谁,今日怎么这般沉默?”月儿道:“你不是照顾于公子,就是照顾大将军了。”滕公子笑了笑,不再接话。
月儿走去斟了一杯茶,刚要入口,只听得丫鬟禀道:“少爷,少夫人,李副将求见。”月儿放下茶杯,心道:原是个清静地儿,怎么一住进来就热闹了。滕公子有些惊讶,道:“快请。”李成峻三步两步走进来,匆匆抱拳礼过,附在滕公子耳边说了几句话。滕公子皱起了眉头,道:“东宫六率才几个人,要这么多粮食作甚麽?东边儿起疑了?”李成峻见月儿在,本是小声说话,现下滕公子却不避讳,也不好再耳语了,便道:“监国和将军说起此事,将军初时只当玩笑话,哪知今日监国派了人去营中询问将军是否已谈妥,现下将军也怕监国起疑,还请滕公子鼎力相助。”滕公子想了一会儿,淡淡地道:“知道了,成峻你先回罢,上复将军,粮食的事翊轩自会安排。”李成峻对滕公子一抱拳,快步回去复命了。
“出什么事了么?”月儿看滕公子紧锁着眉头,问道。滕公子对月儿笑笑,道:“没事,就是多了个敲诈钱粮的。”“是太子爷么?”“他是琢磨着让滕家把所有的兵都养了。”滕公子苦笑,复又道:“月儿,你别担心,这点事还算不得什么。”月儿看着他的眼睛,虽然藏得极深,但她还是看见了那丝忧虑,想起那晚滕公子曾说有些事还不是让她知道的时候,也不再追问,笑道:“我担心甚么?你不克扣我的饭食就足了。”滕公子笑答:“还真得让月儿节衣缩食呢。”转而叫了个丫鬟进来,吩咐道:“去叫滕晋知会蒲掌柜多置办三万石粮食,都要上好的扬州米。”丫鬟应声出去了。
月儿坐到窗前,望着窗外的秋景,赞道:“净泉山庄的秋色却是动人,难怪将军料你定不会把山庄给王爷。”“可他料错了。”滕公子笑道。“要不是因为尹昭容的事,你怕也舍不得罢?”月儿道。滕公子看着月儿道:“刚才谁叫我别提这事儿来着?怎么自己又提上了?”月儿强辩道:“我只说了不让你提,又没管着我自己。”滕公子道:“那月儿可就别再问了,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月儿瞥了他一眼,转过话道:“翊轩,于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月儿怎么又想起这桩了?”滕公子笑问。月儿正色道:“我说正经的。于公子若是没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身份,王爷干么要跟他结拜?”滕公子道:“一弟他这么做自有他那么做的道理,我也是猜不透。”月儿有些失望,但既然他只是相信王爷,也就不再深究了。
沉默了半晌,滕公子道:“月儿,我想请将军来山庄赏秋,你看呢?”月儿想了想,道:“好,就是不知能不能。。。。。。”“你们姊妹定是能见面的。”滕公子笑道,站起身来吩咐去了。
飞歌勉强吃了一点东西,小词在一旁侍候着,虽然心里存了许多疑问,也不敢去问飞歌,今日飞歌把话挑明了,却没有怪她的意思,小词已是阿弥陀佛了,哪还会再去惹祸。“小词,把盘子撤了罢。”飞歌说话声儿也疲惫了。小词劝道:“妈妈再吃点罢,您中午就没。。。。。。”“我不觉得饿,就是困得紧,你下去歇着罢。”小词只得收拾了碗筷,退出门去。
飞歌见小词出去,便伏倒在桌上,虽然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却还是觉得很累,心里装满了事,却又不知是些什么事。悠悠地,窗外飘来箫声,像从天而降,弥漫在周遭,缓缓地透进人心里。飞歌微微笑了,他的箫声已经褪尽了昔日的幼稚酸涩,变得安稳悠然,隐隐地透出倦意。飞歌走到窗边,望着斜倚在柳树枝干上的身影,那承着他的枝干,在偶尔拂过的秋风中微微颤动着,那身影轻得如飘落的羽毛。飞歌轻声唤道:“师哥。”于释望着她,微笑道:“阿源,你休息罢,我再待一会儿就走。”说罢,吹起了一支儿时的歌谣,那时,阿源牵着长长地风筝线,喊道:“师哥——你快来帮帮我——”飞歌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忙别过头去。
青纱帐里,飞歌闭上眼睛,箫声始终环绕在耳畔,飞歌觉得格外安宁,梦里都是那金色的温暖的记忆。
“师哥。”阿源跳到于释跟前,吓了他一跳。
“师妹,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于释见阿源来找他很是高兴。
阿源一撅嘴,道:“下次我就真不睬你了。”又眨眨眼道:“师哥,我们去放风筝罢。”
“先生叫你背的三篇文章,你可都记得了?”于释问道。
“你就知道功课,我不会背,爹又不会罚你。”“师哥,我知道你都会背,一会儿边放风筝边教我罢,走的呐。”
于释拗不过她,站起身来道:“说好了,只能玩一个时辰。”
“好,好,好。”阿源拉着他往外跑去。
阿源坐着听了一会儿,突然道:“师哥,你没有爹吹得好听。”“我当然比不上先生。”于释道。
“师哥,你别灰心,你练上十年二十年的还是能赶上我爹的。”阿源的话里带着些挖苦的意思。于释却没有在意,只是道:“但愿罢。”
“我一定回来,一早回来。”“我从前答应了给阿源糊一百个风筝,阿源忘了么?”“阿源,师哥不会走,永远不会。”“阿源,你知道师哥的心意么?”飞歌泪盈盈地答道:“师哥,我知道,可是。。。。。。”“阿源,你知道师哥的心意么?”于释仍旧追问着,声音却越来越远。“阿源,你知道。。。。。。”“师哥,我知道。师哥,你别离开阿源,别抛下阿源,师哥,你说过你永远不会走的。师哥。”飞歌惊醒过来,额上浸出细细的汗,窗外箫声已断。
飞歌蓦地觉得一阵寒凉,抱着胳膊,把头埋在膝盖上抽泣了起来。“阿源。”飞歌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睛,再也无法独自承受恐惧和哀伤,扑到他怀里,泪水断线而落。于释有些无措,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抚着她的青丝,道:“阿源,师哥不会走,永远不会。”
探源寻泉影,泉隐只闻音
秋儿踯躅了好一阵,终于问道:“平疆,出什么事了?”昨日司马公子从营中回来就一脸阴沉,秋儿问他,他也只说没事,秋儿也没好意思追问。这会儿见他又锁着眉,实在按捺不住,定要问个究竟。“没事。”司马公子对秋儿笑笑,还是像昨日那般答道。“平疆是因为我发愁么?”秋儿问道。司马公子听她这么问,有些奇怪,道:“怎么会是因着你呢?知秋想得多了。”秋儿道:“既然不是因为我,那就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知秋一介女流,或许拿不出主意,但凡事说出来也有个商量的人,总胜过独自一人愁苦。”司马公子见秋儿越说语气越是硬了,走到她身前,道:“平疆却是没有什么可瞒着知秋的,只是这事知秋确实帮不上忙。我已经拜托给三弟了,他自有区处。”秋儿知他不会说,轻轻叹了一口气。“知秋。”司马公子看她往门外走,唤住道。秋儿回过头来,“知秋,有些事以后自会说与你知晓。”秋儿应了一声,又要走,却听见空中羽翎声响,一只白鸽停在侧屋瓦檐上。秋儿忽想起那日在山寨的事,转过头看司马公子,他却没有要射它的意思。白鸽在屋檐上来回踱步,咕咕叫着,司马公子走出来,一招手,鸽子便飞来停在他臂上。司马公子从鸽子脚上取下字条,唤道:“青瑛。”青瑛走上前来,司马公子把白鸽交给她,道:“好好喂,别的他又说我虐待他鸽子。”青瑛答应了下去。
秋儿总觉得飞鸽传书的都是些隐秘的事,也不好在这里碍事,便要出去。“知秋。”司马公子叫住她,“一会儿随我去三弟那里罢。”秋儿心道:你去滕公子那里,带我作甚麽?突然想起月儿,答应道:“好。”
“那是滕公子的鸽子么?”秋儿坐在船上,有些无趣,寻了个话,问道。司马公子点点头,笑道:“是,知秋是以为我见到鸽子就杀么?”秋儿顺着话道:“这可说不准。”司马公子笑了,道:“玈云寨那一回可是惊着知秋了。”秋儿想起那人瞪着双目,浑身是血的样子,兀自心有余悸,问道:“平疆,你为何和那些山贼。。。。。。”那日回去时,秋儿便觉得奇怪,却没有机会问,后来又觉得不好问,现下左右无事,司马公子又提起了这事,便随着问问。“知秋认为呢?”司马公子反问。“问我么?官匪一家,自古已然。”秋儿笑答。司马公子握住秋儿的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