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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这个吻停歇下来,我忍不住擦了下嘴,喘息道:“干嘛?□言和?”
“只不过想起上午的事情,一时激怒罢了,怎么这时你不反抗了?”
我恼怒地推了他一把,周俊却把我环在怀里,就是不松手,脸上带着晦暗不明的笑容。我挣了半天都挣不开他,忍不住吐了口恶气,任由他抱着了。
周俊吻了吻我的脸颊,低哑着声音道:“怎么就那么大的气性?嗯?这事明明是该我发火的,我这边气刚起来,倒是被你厉声训斥一通,你怒火冲天的居然比我气性还大。”
“那我就活该被你喝斥一通?”
“我说你说的不对么?但凡你对他有一点厌恶,也定然不会任由着他轻薄你。你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防备,你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我。婉瑶,我是男人,别的可以忍受,可以宠溺,唯独绝不容许你心里放着另一个男人。”
我沉默不语,我对阿黎是没有厌恶,我了解他在闹着玩,所以我不认真对待。周俊说的很对,我对阿黎没有防备,之前因为嫣红的死而产生的那一点对峙,也早已化的无影无踪。因为我隐隐的有些明白阿黎的做法,他想让我看清楚这个世界的险恶,看清楚我一直逃避着的麻烦,他在暗中提点我些事情,虽然我现在仍然逃避着,却是看得更深了。
“不管你们过去如何,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该放的就彻底放手。”
我想周俊这次大约是真的火了,冷言冷语地竟是带了威胁的意味。我不应声,反倒是让周俊更加认为我心里装着阿黎。我也觉得很是无语,我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我对阿黎绝无爱意。可是周俊不信,我也无奈。
最后周俊还是放手让我回了将军府,但是我们两个这样谈了一番实在不算讲和。他心里火气未消,不过是不想放弃我,不愿和我闹僵了,才过来找我。而我也实在无话可说,任由着他继续认定他的心思。
愁闷和烦躁压在心里,让我觉得连呼吸都压抑难受。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蓬蓬的,我也很想尽快和周俊消除误会,言归于好,但是实在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他却认定了自己心中那个想法。我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只觉得这样的状况压抑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半睡半醒地耗了一夜,李娇一早就起来哄劝我。她自是听说了我和周俊闹了别扭,过来劝我柔和着些,不要死拧着。可眼下我却觉得拧着的是周俊,他若是认定了什么,比我还要较真。
李焘也来了,并未问我昨晚上是否和周俊和好了,大约他看到我的脸色就知道我们还未和好。李焘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我屋子里的嫁妆绣品还都好好的,倒也明白我们只是小打小闹了。
张震也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把我叫进书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大意就是我和周俊吵架,肯定是我有错。我懒得理他,任由他聒噪。倒是张兖也跟着说起我任性不懂得疼惜周俊来,我恼怒地呵斥了张兖一通,张兖却撅着脸与我怒目而视。
最后我反而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无理取闹才和周俊闹了别扭。我心里压着火气,又觉得愁苦。就这么压抑着才两三天,我终于昏倒了。
因着我昏倒是在晚上,除了若若也没人知道,若若担忧要去找大夫,我看着天色太晚了,想着若是找大夫闹腾一通怕也是扰的众人不能休息。再加上我觉得自己可能是郁结于心,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就没让若若叫人。
结果这一夜我忽冷忽热,难受至极,想要喊人都没有一丝力气,后来也后悔自己硬撑着,但是病情已经加重了。
待我第二天清醒之后已经是晚上了,李娇坐在我床前垂泪,见我醒了,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我心里不忍,想要宽慰几句,却发现嗓子哑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李娇见我这副模样,失声痛哭。
我好生喝了药,又勉强吃了些粥食,本想着第二天烧也就退了,好生养养便没事了,谁知第二天没有一丝好转,反而越发难受的厉害。
大夫面色沉重地和张震说话,张震脸色铁青,却不敢和我说,只嘱咐我好生养病。倒是李焘询问之后,居然也是脸色难看的要命,又遣人去找别的大夫。李娇见他们居然换了大夫,心里顿时不安起来,追着李焘和张震询问,两个人都不多言,越发让李娇不安。
我也颇有些不安,这些年也病过许多次,但是此次最是严重,口不能言,身不能起,我从未这般难受过。再加上李焘一向最是沉稳的人,此刻都显了慌张,我心下也知自己大约是不太好了。
当天晚上又不知有几个大夫过来诊病,我时昏时醒,期间似乎听见了李娇的嚎哭,然后就是一阵儿骚乱,屋子里都是低声的抽噎。
待我再次清醒,李焘正守在我身边,轻轻拍打着我,仿佛是小时候要哄我入睡似的。
“醒了?”李焘放柔了声音,满脸的慈爱,只是通红的眼睛溢满的伤痛。
我轻应了一声已是不易,李焘半抱着我起了身,端了药亲自喂我。我吞咽都有些困难,见李焘小心翼翼地,心里悲痛万分,想要说几句什么,却奈何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莫怕,舅舅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来治病,你只管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多想。一切都有舅舅在,你想怎么样,舅舅都会应你的心意,只要你好好的……”
李焘说话间都有些哽咽,终是没有说下去,我心中更难过,唔哝了两声,却是耗尽了力气一番,又昏睡了过去。
我似乎在梦境之中游走,黑暗中似有两个人缓缓走来,他们在和我说着什么,我却没听进去,只要细看,忽然觉得一阵儿剧痛,我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竟是清醒了过来。
睁眼只见一片橙色的光,柔和而温暖,我只觉得似乎是有人掰开我的下颚,随即一股清凉的液体倒进了喉咙中。我呛的轻咳,却忽的被人吻住,我正觉得越发的喘不上气了,对方却渡气给我。
我整个人都如同破败的木偶,动弹不得,任由那人吮吻痴缠,直到他满意了,才才抬起头来看我,带着明显的痞痞的笑容。
“你……”我只发出单音节的字,嗓子就再次卡住发不出声音来。
阿黎笑的好不开心,把我抱进他的怀里,还特意摆了摆位置,让我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我身子虽不能动弹脑子却是清醒了,可是就算满心的疑问偏生却问不出口,真是又气又急!
阿黎顺了顺我的头发,在我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笑道:“瑶瑶这般乖巧还真是难得,唔,不错,不错!小猫儿变成了小兔子,倒也还是可爱的!”
“大尾巴狼!”
一句话说完我也愣了,我居然能发出声音来了,虽然沙哑难听,但是能说话了!我欲抬手抚摸喉咙,结果手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被阿黎握住把玩了起来。
“我……怎么了?”我哑着嗓子问。
“没什么,不过是中了个毒,险些没死了而已。”
我心里一紧,也觉得之前的事情有些不对。我不过是心情郁结,半夜发起烧来而已,这些都应该是小病症,就算是病得急了,也不至于才三天就快要没了小命。
“傻瑶瑶,这才想明白哪里不对了?”阿黎戳了戳我的额头,“我总是提点你多警醒些,不要错估了人心,可不管我软硬兼施,你还是如此没心没肺。”
“谁……下毒?”
“你猜?”阿黎眨着眼道。
“夏灵?”
阿黎笑着点了点头,又亲了我脸颊一下,“总算还没蠢到家。你当你自己离了北都,她就放过你了?不只是夏灵,还有叶尚书。周俊这么有用的一步棋,多少人都觊觎着,你说你这个挡路的,他们又怎么会没有动作?还有,你怎么也不想想,你都快殒命了,周俊为何还不来看一眼?就算他心里从未喜欢过你,好歹也要装装样子来哭个丧吧?”
不经意的告别
我忍着怒意,把阿黎的话反复想了想,找出其中有用的部分。大意也就是许多人不想我嫁给周俊,想要把周俊收归到自己的阵营里。且周俊之所以没来,大约是被他们绊住了?
“周俊……在哪儿?”
“呵,他啊,他也没在做什么好事。”阿黎邪性地一笑,“不过眼下应该也听说你快死的消息了,想必这就赶回来了吧?毕竟明个儿可是中秋佳节呢!”
我吐了口气,微微笑了笑。
阿黎反倒是没了笑容,竟是少有地微叹了一声,他一手捋着我的头发,目光望向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
阿黎轻轻一笑,冲着我额头吧唧亲了一大口,不正经地戏谑道:“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都能想办法把自己恁死了,若是我离开了北都,真不知你还能蹦跶几天……”
我蹙眉不解地望向他。阿黎却是接连在我脸颊上亲了好几口,弄得我都恨不得抬手擦擦脸上黏腻的口水。
“我本想着过几天再来和你告别的,偏生你如此不安稳……”
“告别?”我蹙眉,心里不屑极了,阿黎这厮大约又不知要逗弄我什么。
阿黎弹了我额头一下,笑道:“这次是要彻底离开北都了,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费尽力气仰头望他,他笑眯眯地任由我打量,我迟疑道:“你莫不是……说真的?”
阿黎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我迟早要回到我应去的地方,夺回我应得的东西。而现在,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呵……”
我不禁反握住他的手,心里冰冷冰冷的,他之前只说要做一些事情,可我从未深想,更未想过他会有离开我的一天。
阿黎握着我的手,低头轻咬了一下,装模作样地笑叹道:“若不是天高地远,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把你扔给那周俊?”
“你……要去哪儿?”
阿黎歪着头笑道:“不告诉你!”
我心中斐然,觉得难过极了,到底这十一年都在一起,就算是有磕磕绊绊的,早已习惯了阿黎在身边,如今他说要离了北都,且永远都不再回来,这么突然的事情让我眼眶都酸的要命。
“哎呀呀,傻瑶瑶怎么哭了?这般舍不得我?”
“一边去……”
“呵呵,若是真舍不得,我也可以现在带你一起走。可是……你在这里生活平顺,怎么也不愿离开的吧?”
我闭眼一哼,我自然是不会离开北都的,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朋友还有周俊,便是再怎么不舍阿黎,我也不会离开北都的。
“所以,此刻我们只能分别,不过不久之后自有机会见面。”
我轻应了一声,问:“你何时走?”
“本来应该后天走的,不过嘛……呵呵,有点儿小事要处理一下,也许还会见你一面,也许就此走了。”
“那、那……”我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此刻我便是起身都费力气,想要给他置办些什么怕是也来不及了,不禁恼道:“你怎么不早说?”
阿黎咯咯笑出声来,“舍不得我?无妨,我们早晚会在一起的。只是我离了北都之后,除了保下你的小命,别的我不会再插手,该面对的一切,都只由着你自己了。”
“你不适合讲这么严肃的话。”
“傻瑶瑶啊,傻瑶瑶,你决定要走的这条路,注定是要伤的体无完肤的。你若是再蠢笨一些或者再聪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