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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在我来说,都是因缘际会,都是顺势而为,周俊也都是选择了最有利的道路,且事情大部分的起因都是我。然而我从未想问过周俊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他到底想不想做官?想做多大的官?他看起来太过无欲无求了,似乎娶我才是他人生中最费劲儿的事。
“吏部尚书这个官位不小了。”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周俊只是淡淡地一笑,并没有应话。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怎么回答舅舅的?”
“我应他道,顺势而为。”
我点了点头,他不是一直都顺势而为的吗?从来都是各种选择摆在他面前,他选择最有利也是最有效的那一条路。可我仍忍不住哀叹一声,皱起眉头来。
周俊伸手抚平了我眉间的皱纹,安抚道:“你若是想问我什么,也只管问我,我都会答你。”
我苦着脸歪着头望他,终是无奈地倒进他怀里,抱怨道:“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还是自己坦白从宽吧,我不愿费心思猜测试探什么。”
“那……你就全心全意信任我就好,这样你过得也会轻松愉快一些。”
我点了点头,环着他的腰,“你说感情是要两个人用心经营维护的,所以我给你信任,你好好经营维护就是。”
周俊柔柔地笑了起来,抚着我的头发喃喃道:“两个月不见你总觉得难熬,可是今天才见到你又觉得好像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似的。”
我和周俊正腻在一起说话,莲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说是崔凤钰跑来李府了,因为不止崔大少被抓进了牢里,就连崔老爷和还在生病的崔鹤也被抓了起来。
我愤愤道:“这些官真讨厌!崔大少犯事抓崔鹤做什么?”
周俊听了,微微有些诧异,而后才恍然道:“崔鹤么?原来他是泸州崔氏的庶子啊……”
“你认识?”
周俊点头道:“他参加过去年的秋闱,我倒是注意了一下他的卷子,写的不错,所以有些印象。”
毕竟这事因我而起,我也不好亲自过去见崔凤钰, 便让周俊去说一声,惩治一下崔大少就是了,旁的无关的人还是放了的好。
周俊见天色实在晚了,也不愿再让我出面解决此事,便嘱咐我好生休息,自己去处理后续事情了。
第二天就有官府的人时时上门来请周俊,无非是说要审判崔大少,好让周俊去看着解解气。周俊没那么大气性,只说按律法行事便可,于是崔大少杖责二十,被判了一年的牢狱。
其他崔家人并未受到什么牵连,不过泸州的官府都知道崔家之前对李家多有责难,如今李家找到周俊这么大的靠山,泸州的官员们谁都不敢和崔家走的太近了。
反倒是李府越发的炙手可热,许多官员家眷送了帖子想要请我和李崇海去参加各种名头的宴会。而我和李崇海忙的要死,根本没空理会这些意在周俊的帖子。眼看着婚礼近在眼前,两家也算是终于重视起这个婚礼来,所以多了不少麻烦事。且因着此刻管家的人是我,李府多的是让我头疼烦心的事情。
周俊每天都陪在我身边,随着我四处奔波,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在我累了的时候十分关怀,偶尔亲自给我下厨,这点让李焘对他也有了几分改观。而李府的下人对周俊都十分敬畏,连带着对我也都恭敬了起来。
三月二十八如期到来,李崇海一早就欣喜万分地起来了,待到了吉时,他和萧彧己出门去崔府迎接新娘,我和周俊在李府迎接宾客。
因着周俊,应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见周俊一个吏部尚书站在门口,他们都十分惶恐,然周俊却依旧很平和,对一众人等十分友好,便是李焘和李崇海的商人朋友和店铺的掌柜,他都很是礼貌亲和地接待,宾客没一个不夸赞他的。
当然,总少不了带着家眷来的官员,他们的妹妹或女儿们时不时抛向周俊的媚眼,我也都瞧了个清楚。周俊视而不见的功力很高,甚至有几个想搞不期而遇的都被周俊彻底地无视掉了,当然这是由时刻服侍周俊的莲叶报告给我的。
新娘子迎进了门,崔鹤作为送亲的兄弟,亲自来李府了。崔鹤见了周俊,少不了一番拜见,周俊对他也颇有几分认同,对他还算亲切。
婚礼十分热闹,气氛也极好,仿佛一切的烦心事都在此刻消散,只有幸福满满。李崇海和崔凤钰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我们看着也十分欢喜欣羡。我靠着周俊站着,想着不久后的九月,我便也会成为新娘了。
婚礼第二天,来自北都的使团就到了应城。周俊算了算日子还早,所以让使团在应城休整一天再走。
周俊早与李焘说了要带我去边境之事,李焘倒是很好说话地同意了。据说张震已经先一步回北都了,周俊算了算等我们回北都怎么也要四月底了。所以李焘准备过了五月去北都,帮忙筹备我的婚事。
眼下婚事也算是商议妥了,北都那边自有人去说媒下聘,反倒是我们两个婚礼的主角在三月三十这一天前往了边境的栾城。
栾城是边境重镇,也是仑国和夏国交接的一处军事要地。年前的这场战争,栾城几易其主,终于在最后被张震和周俊收回了夏国的领土之内,新任的栾城城主也在此次的使团之中。
此次使团人员比较精简,除了我和我的丫鬟,只有几个以备不时之需的美人儿是女子。开始我觉得十分别扭,也不怎么敢和周俊搭话,后来发现使团确实没人有什么多言,也就放开胆子来了。
周俊这个吏部尚书也不是吃白饭的,从使团一到,就有一大堆的事务需要他处理批阅。北都那边更是三五天就有人过来送书信与请示,并等着把周俊已经批阅交代过的文书带走。
马车光线昏暗,且一路颠簸晃动异常,周俊还要一直批阅文书,眼睛也总是不大好受,让我十分心疼。
四月初六,我们一行人终于到了边境的栾城,住进了栾城的府衙里。而与我们同到栾城的,还有另一个消息,那就是国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沈耀昔果然成了新科状元!
这事我早就猜到了,算不上惊奇。让我惊奇的是一同传来的消息,沈耀昔的国试成绩刚出来,就被皇上破格提拔为御史台侍御史,完全没有经过吏部的考核与调配。皇上破格提拔人,这并不稀奇,毕竟周俊也是如此被提拔上来的。但是皇上如此昏庸,他不会只因着看人顺眼就随意提拔一个人的,定然是有人举荐了沈耀昔。
而周俊看完那个消息便笑着对我道:“是周丞相提拔的沈耀昔。”
仑国皇子大驾
开始我并不太相信,毕竟沈耀昔和周丞相似乎没什么交集。而第二天新的消息就到了,周丞相认了沈耀昔为干儿子,正式与沈耀昔有了关联。
我十分忧心地说:“周丞相此举只有一个目的,定然是为了对付你。”
周俊笑了笑,并不十分在意,“我知道,无妨的。”
“可沈耀昔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不要小瞧了神童的名号,他若真要对人有所威胁,怕是十分不好对付的。”
“既然是神童,就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对付我,于他没什么好处。”
虽然周俊这样说了,但是我依旧担心,沈耀昔我毕竟还算接触过的,尤其后来那个乖张的他,我确实十分忌讳此人,不愿与他为敌。
周俊安抚道:“别在这里苦恼这些了,兖儿并未随张将军回北都,还在此地驻守,为的就是护送你回北都。我叫他中午过来一起吃个饭,你这个做姐姐的,亲自招待一下总是好的。”
我撇嘴道:“那孩子喜欢你多过我,我看他答应来吃饭,纯粹是来看你的!”
周俊轻笑:“兖儿是孩子心性,你不也是如此?所以你们两个才经常拌嘴。我倒是觉得这样的你们才有些像是姐弟。再者,明日仑国的人大约就到了,我也只有这一天工夫陪你们待会儿。”
禁不住周俊的劝说,我还是亲自下厨做饭去了。待我做好饭菜进了饭厅,就见张兖正老实乖巧地在和周俊说话。
不过半年没见,张兖长高了得有一头,且皮肤黑亮,身子也健壮的如同青年一般了。
周俊见我来了,笑着道了声:“辛苦婉瑶了。”
说完,周俊便给张兖递了个眼色。张兖不太情愿地故作恭敬地起身,对我拱手道:“见过三姐!”
张兖这一站起来,更显得高,个头比我还要猛了些。我不禁咋舌道:“你在边境吃了什么了?天天喝鸡血的吗?怎么一下子长了这么高?”
张兖气的脸红,正要反驳,却想起什么似的又委屈地看向周俊,无声地控诉着我。
周俊笑着拉我坐了下来,道:“男子这个年纪本就是要长个子的,兖儿在边境历练辛苦,所以个头窜的快了些。”
我笑着拍了拍张兖的肩膀,“倒真是人模狗样的了!听说你当校尉了?”
张兖轻哼一声:“若不是我年轻,他们舍不得现在就给我那么大的官,我此刻定然已成将军了!”
周俊笑着给我们两个夹菜,张兖诚惶诚恐又欣喜万分,看着碗里的菜都舍不得吃,简直对周俊崇拜到了一定地步。
周俊道:“我和你三姐的婚事已经定下了,以后便是一家人,你想要亲近我也不用那么多的忌讳。”
张兖面色古怪,看向我的时候满脸的鄙视,看向周俊就立刻变成了喜悦。似乎不知该为周俊娶了我而难过,还是不知该为周俊和他成为一家人而欢喜。
除去张兖的小别扭,这顿饭算是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周俊对张兖道:“明日仑国一行人马就应该到了,我因是首要陪同,怕是要一直伴着仑国那两位皇子的,不得什么空闲。你现下虽有了武职,但也不需日日巡防守戊,我想明日之后定然人多混乱,你三姐是女眷,你理应好生守护着。”
“哥哥放心,我定不会让三姐四处捣乱的!”
我踢了张兖一脚,挑眉道:“叫什么‘哥哥’,直接叫姐夫得了!”
张兖居然冲着我做了个鬼脸,“就叫哥哥!以后管你叫嫂子便是!”
我追着他作势又要去打,周俊把我扯到身边,道:“是我让他这么叫的,总不好一直叫我‘大人’,平白的生分了去。你也好歹有个姐姐的模样,和他这么打闹,总是不成体统的。”
我轻哼一声,没有回话。对于周俊的考虑和安排,我没有什么异议,我也知道两国使团凑一块,定然乱哄哄的,周俊又有不少正事,理应没空陪我。有张兖在,就算是吵吵闹闹的,总算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依靠信任。所以也算是默认答应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仑国的先行者前来栾城报信,说是仑国使团两个时辰后就会到达栾城。周俊换上官服,带着一众官员早早地就候在了城门外,等着仑国的人马。
栾城的百姓也都纷纷走向街头,等着看热闹。我和张兖都是闲不住的人,少有的一拍即合,选了个靠近城门的茶楼等着看仑国的人马到来。
越靠近中午,街上围观的人就越多,茶楼里也已经满座,周围不少人都在讨论着仑国的那位六皇子,反倒是对于两国合约以及仑国的太子没怎么提及。
我不禁问张兖:“未城的人就这么奇特吗?”
张兖很是惊诧,反问我:“难道不奇特吗?你不好奇未城的人究竟有什么样的神力吗?我从听说过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