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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不讨喜的别扭小孩儿,任凭我阿猫阿狗的喊他,他都不肯告诉我真名。直到那次……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诱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迷蒙间又睁开了眼,歪着头看着阿黎。他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贱笑着,我的第六感却突然觉得有丝危险的味道。
想了片刻,我歪头道:“还是算了,我觉得阿黎这个名字也挺好的。”
阿黎似是在冷笑,手却是温柔地拨开了我额前的碎发。
说实在的,我非常受不了这家伙冷漠的模样。这十年来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从一个凶残的孩子转变成现在魅力无边的骚包。只是偶尔这家伙还是会露出一丝阴狠戾气,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只能靠暴力,帮他化戾气为风骚。
“起来吧,若是晚了怕是张将军就早朝回府了。”
我一个激灵,昨夜的酒也醒了不少,这才慌忙起身。想到回府之后肯定要遭到老爹的训话,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洗漱一番,本想就离开的。阿黎却硬是把我按在饭桌前,让我吃了早饭再回去。
“你就不怕我正好和我爹碰个正着?”我蹙眉,很是不悦。
阿黎却是单手抚平了我眉间的川字,笑道:“我是怕你一回去就被罚跪,到时候来不及吃饭可怎的是好?”
我想了想也是,大约昨夜我那老爹就被二姐洗脑了。今日怕是我一回府就要被押进祠堂,大刑伺候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多扒了两口饭,把心情调整到“赴死”状态,放下碗筷时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情。
阿黎咯咯地笑个不停,好似我那脸悲壮的表情是专门用来逗乐他的。我恼怒地给了他两拳,气呼呼地往外走去。
阿黎倒是也不介意,陪着我一起下了楼,还叫了马车送我。只不过他向我告别时,居然也拿了个小手帕挥舞,看的我一阵儿恶寒。
待马车行到将军府停下时,我一掀车帘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匹熟悉的黑马慢跑而来。不由得吞咽了口吐沫,长叹一声:“天要亡我!”却还是英勇地下了马车。
车夫倒也有几分激灵,见着我家老爹原本还慢跑的黑马突然疾驰过来,车夫立刻掉头狂奔离去,生怕被我们牵连进去。
只是车夫跑了,我却是怎么也跑不掉的。干脆平心静气地背着双手,看着老爹策马到了我面前。
“早上好啊,今日早朝散的不晚啊,国家康泰,国家康泰!”我念叨道。
张震张大爷却是黑着脸从马上跳下来,那铜铃似的双眼恨不得用目光把我杀死。
“昨晚去哪儿了?”他把缰绳扔给门口的仆人,语气阴沉地询问。
“呵呵,烟波馆。”
“呼——”一阵儿疾风从面前扫过,幸亏我躲得快,要不然张震这一巴掌非把我打成鞋拔子脸。
“还敢躲!你这不孝女!”暴怒的喝声惊起树上一群飞鸟,就连门口的家仆都抖了几抖。
我看着张震这次是真的怒了,依着他的武功,若是真想整死我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刚刚我能躲过那一巴掌纯粹是洞悉了他的动作,可是后面就没这么容易了。
哀叹一声,不由得放低姿态,可怜巴巴地说道:“爹,便是真想打人也别在将军府门口啊!若是被别人看见你欺负柔弱女子,对你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张震浑身的肌肉紧绷着,那一身的煞气,若不是我与他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怕是早被他吓死了。最终他还是觉得我的话有道理,指着我大喝道:“给我滚进去!”
我撇了撇嘴,无奈地耸肩道:“爹爹先请……”滚进去。
后面三个字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不过张震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心电感应地听到我的腹诽,反而觉得我还是懂些礼仪的,火气稍稍降了些。
我随着他入了府,不由得上前两步说道:“昨夜二公主拉着所有仲梦组的人去了烟波馆,我总不能不去。后来她们都喝了不少酒,就闹得凶了些,我与她们玩色子输了,二公主说要不然我在烟波馆留一夜,要不然就赔她五千两白银。”
“所以你就彻夜不归?”张震虽然语气依旧恶劣,可是怒气却消了不少。
我一看有门,遂苦着脸说道:“爹你也不是不知道二公主那脾性,她哪里是为了那些银子。我便是真的说要赔她银子,她也得想出别的办法与我胡闹。而且那时候我被灌了不少酒,也实在是吃不消了,想着先把公主应付走了才是。这才答应了下来。结果公主是走了,却留了个小厮盯着我,我不得已,这才要了间空房睡了一夜,早上让那小厮回宫之后,才敢回家来的。”
张震脸色不太好看,沉默地朝着正厅走去。我觉得该编的瞎话已经变得很完满了,也就不再多言,无话地跟着张震去了正厅。
好在老天帮我,正厅里只有几个仆人,大姐和二姐都还没来,我不由得又松了口气。见下人端了茶水过来,我赶紧上前接了茶杯给张震递了过去。
张震这次满意地接过茶杯,慢慢地品了一口,这才抬头对我说道:“昨夜的事情就算了。毕竟二公主的要求你也不好违背。只是这烟波馆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若是你们那什么组……”
“仲梦组……”
“嗯,以后你们那仲梦组再有这类的活动,你早些离开就是。”
我立刻点头称是。
“不过你也别做的太明显了,毕竟是二公主组建的,你们那里也有不少别家的小姐,还是要维系好关系的。”
“女儿明白。”
“你和你两个姐姐虽与不同的人交好,可是你要记得,你们三个才是亲姐妹。”
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嘲讽的笑容掩埋在低垂的脸上,嘴上却是恭敬地称是。
“爹,您回来啦!”甜如蜜脆如铃,虽然我极其不喜欢我二姐,却是不得不承认她的声音实在好听。
“呀,三妹回来了,昨天去哪儿了?我晚上去找你都没见到人。”大姐直言快语地问道。
我笑而不答,只是叫道:“大姐,二姐。”
张震也不愿我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见大姐已经问道,遂转头对我说:“你昨夜定也没休息好,还是去睡睡吧!”
“谢爹爹关心,女儿先告退了。”
我福身行礼,抬眼看到二姐疑惑的目光。我却是淡淡一笑,起身离开了正厅。耳边还能隐约听到二姐那悦耳的声音询问着我昨夜为何不归家的事情。
不过我已经摆平了张震,也不怕她掀起什么风浪。张震最是古板恪守,受不了那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在自家出现,所以就算是二姐追问,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来。再说还有夏梦在,不行我就去宫里避几天,之前也不是没去过。
回了房间,就看见丫鬟莲叶和荷花朝我冲了过来,见我身上无伤,便开始一脸万幸地求神告佛。其实她们到不是对我有多亲,只是我若受罚,她们也没好果子吃。
“主子可用过早膳了?”
“用过了。”
“三夫人刚才来过,您要不要去三夫人那里请个安?”莲叶小心翼翼地提议。
我长叹一口气,走进里屋倒在床上。莲叶见我没答话,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便拉着荷花一起出去了。
其实我对这个娘亲倒是挺喜欢的,她是这个府上唯一掏真心对我好的人。她叫李娇,出生于一个农户人家。听说当年我爹张震打仗的时候,因为受伤被她救了,结果张震就在她家养伤。这么一来二去勾勾搭搭的也就有了我。
后来张震又回去继续打仗,李娇也被查出有了身孕,本来我是要被打掉的。但是我舅舅超级疼爱我这个娘亲,硬是带着娘亲逃跑了,还给张震写了信,说是张震若是不负责,我舅舅李焘便要告上朝廷。
大约我爹那时候只有两个女儿,忽然听到娘亲怀孕,真是喜不自胜。急忙下聘把我娘迎进了府,好吃好喝地供着。可惜我不给面子,穿越过来又是个女儿身。所以可以想象当时张震心里的落差有多大!
小时候我总是和张震犟嘴,张震说不过我就动手打。事后我对张震越发的嫉恨,李娇却总是劝我。
她说当初张震已经有了两个女儿,真心希望我是个男孩。怀孕期间,张震一个大男人都去按日子去寺里跪拜。而且还在她房里摆了一堆刀枪剑棍,早早就准备好了数百个男孩的名字。便是我婴儿时期的衣服都是按照男孩子的样式准备的。只是千呼万唤,我却仍是个女孩。所以张震才会对我尤其失望。李娇总是让我理解一下他。
对此我是全然不屑的,虽说我是穿越来的,年岁比张震小不了多少。可是我真身毕竟还是一个几岁的孩童,让我一个小丫头理解一个大男人为何对我如此过分,想来想去都不合理。
不过李娇讲的事情却让我对自身的境况有了更深地了解。我知道事情的根结在张震的心里落差,这是我不能解决的。我也没心情死求白赖地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父爱,既然他对我无情,我对他也就无义。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
倒是李娇对我太有情意,让我颇感到内疚。她对我可谓是好到了骨子里,吃穿用度每一样都给我打理的好好的。我脾气倔,有时候她一向着张震说话,我就冲她大喊大叫。她经常被我气哭了,可最后还是她先过来哄我。我身体比较差,总是生病。不管大病小病李娇都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哄着我吃东西,逗着我开心。所以我一直认为老天爷很是公平,给了我一个这么难得的好母亲,自然就不能再给我一个同样好的父亲了。
放下感情去相亲
不过最近李娇却是唠叨了些,原因无他,正是出在我身上。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十五岁了,也是及笄的年龄。虽然张震不疼我,在我生日时只是象征性地摆了个家宴。可是李娇却是如临大敌,开始四处给我找婆家。
“瑶儿回来了?”李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蹭地坐起身来。
只是此刻我已经无处可逃,因为李娇已经走进来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娘,你来啦!”
李娇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叹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在床边坐下,声音很是哀伤地说:“瑶儿,心里不好受就别强颜欢笑了,娘都知道了。”
我脸上有些抽搐,狠狠地瞪了眼在外屋的莲叶和荷花,就知道她们嘴巴碎,什么事情都和李娇说。
“其实你二姐也不见得是真喜欢那周公子,那周公子也不见得对你二姐有什么心思。我想着,许是你话少,正好你二姐去了,她又是个话痨,这才让你显得被冷落了。要说你和周公子也见过几次了,娘觉着你也是动了些心思的。昨天的事情算不得数,你还是再去约约周公子才好。”
我苦笑道:“娘,先不说二姐动没动心思,便是昨天的场景也不是出现过一次两次了。我是对周俊有些意思,因着我们两人不但有共同语言,性情也算是相投,我也本想着就这么定下的。可是昨天周俊却是与二姐谈笑风生,便是我离开他都不曾在意,如此你还觉得此人可以托付终身吗?”
“一次两次的,又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他的心在你身上……”
“娘,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的心不在我身上。”
李娇看了我一眼,忽然笑道:“我看呀,其实是你这儿醋上了!人家是丞相家的公子,不可能不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吧?总不能他一和别的女孩子说话,你这儿就给人家判了死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