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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城急于修好,看样子和周国的战事快来了。”
我也沉了脸色,“我总觉得这次会盟就是动手的时机。”
“其实三国一城怕是都知道如此,这次会盟也不过是为了摸清楚皇上的态度。一旦昆顾锦发现皇上就是当初带走你的人,怕是他就要动手了。”
“我总是想不明白,昆顾锦到底觊觎我什么!阿黎和我是因为十几年的情谊,否则我这样普通的容颜,如何能让那样的男人倾心?”
“你且还是想想当初与昆顾锦见面的经过,或许能发现一些缘由。”
“我已经想了数遍了。”我头疼地说道,“当初和他也不过是见面点头的交情,后来给他做过一次炒饭,他给我测了字……总不会他为着一次炒饭便喜欢上我了吧?”
“也说不准。你分了他炒饭,他才肯为你测字,这才有了后面的预言,炒饭和测字这两件事里必定还有蹊跷。”
未城使者离开皇宫之后,阿黎宣召谭丞相进宫。
谭丞相叩拜之后,起身沉声道:“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阿黎把玩着玉玺,扬唇勾起一抹骇人的笑容道:“我和未城是要拼出个你死我活的,谭丞相最好现在就选好了队伍,否则……二月之前我便要你死。”
谭丞相抬起头来,面上并无畏惧之色,只是冷声道:“黎澈,你太让我失望了。虽然你性子放荡不羁,但是大事上从来不会被人左右。但是现在你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进行一场毫无缘由的征战,你这是要学那愚蠢的冲冠一怒吗?”
阿黎大声嗤笑,嘲讽道:“谭志,睁开你的眼睛好生看看!别只看着我后宫的小事,你去看看未城近期的动作,再去瞧瞧与未城休戚相关的仑国。仑国皇帝对昆顾锦唯命是从,仑国已经无异于未城的附属。再加上各地都有信奉未城的人存在,未城的势力不容小觑。”
“未城的一切动作都是在针对周国,皇上只需等他们鹬蚌相争便可,又何须非要亲自搅入这个乱局之中?”
“未城为何针对周国,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所以说那个张婉瑶是祸水,皇上不应留她。”
阿黎啧声嘲讽道:“果真是人越老便越蠢了吗?你好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未城低调数百年,为何到了昆顾锦这里就有了变化?他从一开始就四处游历,赚取声名,又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去欺骗那些愚昧的百姓,他为何这么做?你若是真的想不清楚,我看你现在就隐退养老去吧!”
“昆顾锦或许是有些野心,可是之前他并未过激行事,不过是待认识张婉瑶之后才开始大举动作的。”
“所以说,冲冠一怒的不是我,而是那昆顾锦。”
谭丞相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不是认为未城可以为友,防着未城扩大势力是应该的,甚至和周国联合抵抗仑国和未城也是可行的。只是张婉瑶不能再留居尧国,不管昆顾锦对她到底有什么心思,她终究是个隐藏的祸患。”
“说起祸患,你的宝贝女儿谭馨凝才是真正的祸患!”阿黎邪声道,“昆顾锦高调接任未城城主一职,仑国的军防多番变动。此时未城却有人逃离,身上还带着求救信。显然昆顾锦和未城的前城主之间有巨大的分歧与矛盾,未城一方面高调举办会盟,一方面又有人请求救助,谭馨凝到底是哪一派的,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凝儿不管在未城的经历如何,她毕竟是尧国人。”
“你自然是如此说,可是她离开尧国十数年,你真的确定她还是原来那个只会冲你撒娇的小丫头吗?别告诉我你这么冷情的人,如今也被这所谓的亲情扰乱了去。”
“凝儿的事,我会注意的。”
“未城使者来给了她一封信,她可是嘴巴严的很,丝毫不肯透露半句。她费尽心思想做皇后,你觉得她这么做只是因为你希望她成为皇后这么简单?”阿黎晃着脚,半敛着目光慵懒道,“你这个做父亲的,该去好好探探她的底细了。”
离开御书房,谭丞相便面色严肃地去后宫探访谭馨凝。谭馨凝温婉地笑着亲自给谭丞相沏茶,又笑颜说起过往的趣事来。
谭丞相放下茶杯,肃声道:“馨凝,不管你在未城待了多久,经历了什么,你都是我谭志的嫡亲女儿。”
谭馨凝动作一顿,佯笑着问道:“爹爹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严肃地说这些话?”
“馨凝,记得你姓谭,你是尧国人。”
“女儿自是记得,若不然也不会从未城跑回来……”
“你从未城回来,究竟真正是为了什么原因,我不去追究,此刻也不想询问。我对你依旧疼爱如初,是因为你行事有分寸。”谭丞相冷目望向谭馨凝,继续道:“可若是有一天,你为了未城背叛了尧国,我作为你的父亲,将亲自击杀你。”
“我从未想过叛国!”谭馨凝激动地站起身子,攥紧拳头抑制着身体的颤抖,“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化解干戈,我不想生灵涂炭,不想我的亲人混战在一起!”
谭丞相淡淡地望向她,谭馨凝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坐回了原位,端起茶杯猛喝了两口,这才平静了一些。
谭丞相再次开口道:“未城虽外人探听不得,可是我们还是得到了些消息。那个昆顾锦和未城原城主怕是早已不和睦了,若不然也不会在原城主病重期间,有未城人想要送求救信出来。”
“求救信?”谭馨凝大惊,“爹,你说什么求救信?上面写了什么?”
“具体的信我未见到,但是皇上见了。我今天来就是让你好好想想,昆顾锦和前未城城主夫妇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尧国和未城你又更在乎哪个?你若是放不下未城,我便送你回去,以后你是生是死我便不再管了。你若是确定留在尧国,留在我身边,断了和未城的往来,那我便为你谋取一切。”
谭馨凝一时无话,低头沉默着。谭丞相也不急着等她的答案,只是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在那边生活了十多年,一时不好割舍。但是国家和这天下,不是你一个女子可以谋划的。”
第二天未城使者再次请求入宫觐见谭馨凝,却被谭馨凝主动回绝了。谭丞相对此很是满意,并入宫见了阿黎说:“凝儿的心到底还是向着尧国的。”
阿黎对此嗤之以鼻,“她不过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做而已,我最讨厌她这样优柔寡断的女人了!”
反倒是更加优柔寡断的我又收到了一份丰厚的贿赂,未城使者急切地希望能在他离开尧国之前见我一面。
我犹豫地看着满满一箱珠宝,其实很想见见这位未城使者。我倒不是因为收钱收的手软了,而是我一直从谭馨凝那里探不到什么消息,所以想试探一下这位使者。只是夜昙花千叮万嘱地不许我露面,而我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以犹豫不决。
阿黎晚上过来,见到满地的珠宝,嬉笑道:“这未城倒是大手笔,正好充作军饷。用未城的钱打未城,怎么想怎么觉得心情愉悦呢!”
前去会盟
未城使者第三次送贿赂来的时候,阿黎怒了。当然他只是佯装发怒,但是表面上他把未城使者臭骂一顿,说使者觊觎我的美色,对我心怀不轨。于是阿黎下令把未城使者带来的东西都搜刮了一通,这才把人赶出了尧国。
据说那未城使者怒不可解,却对阿黎的无赖行径毫无办法,就这么悻恹恹地离开了尧国,耗尽了所有的钱财也没有见上我一面。
二月二一过,三国一城会盟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阿黎把国政交代给了谭丞相和李崇海,留下武师父和杨文越在东北驻军,并制定了应对突发状况的计划,以防会盟期间发生不测。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次会盟一定会出事,只是会发生什么事,以什么形式发生,却是心里没有底。
在安排随行人员的时候阿黎都当着我的面,却是一直未问过我的意思。他不说让我随行,却也没说不让我随行。我知道他是让我自己考虑。
夜昙花一直劝我不要冒险,毕竟宝珠才五个月大,需要我照顾,再者我也不会武功,怕是去了只会成为拖累。
我自己也仔细考虑过,我十分明白他们的担忧,但也明白若是我一直不去面对,此事永远也结束不了。事情的一切起因在于我,我若是不亲自把事情解决清楚,李娇和张震以及萧彧己的死,我永远都释怀不了。
“阿黎,我也要去。”晚上我睡不着,考虑了许久,终是说了这么一句。
阿黎本已闭上眼睡了,听到我的话,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勾起了笑容。他仍旧闭着眼,却是一把把我揉进了怀里,他接连的轻笑让胸腔微颤,我拧了他一把,才让他老实了下来。
“这才是好瑶瑶,比缩头乌龟的瑶瑶强多了!”
临行前我又去了趟春府,知道我也要随行,李崇海劈头盖脸地臭骂了我一顿,让我好生留在鸾城,不要四处捣乱。我沉默不语地任由他接连说了半个时辰,待他说累了,我才倒了杯茶递过去。
“表哥,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
李崇海气急,却知道劝说无用,跺脚恨声道:“都是这个尹黎澈鼓动的!若是周俊……”
“表哥,不管是谁,都不能帮我过我的人生。”
“我是想让你的人生更长久些!”
我柔声道,“之前表哥不是最喜欢我的聪慧狡黠吗?为何现在又希望我做个无知的妇人了?”
“无知的妇人才能生活的平和安稳。”
“可眼下不是我逃避就能让生活平和安稳的。”
李崇海辩驳不过我,无奈地叹道:“罢了,你的拧脾气上来了,我再怎么劝也是白费口舌!只是你万万小心,若是情况不对,就先行离开。姑姑和姑父已经过世了,他们不需要你报仇,只想你能保全自己啊……”
“我明白,我也不会去硬碰硬的。”
随后我又告别了婉柔和婉真,她们也是不愿我随行去会盟,只是说起昆顾锦才是真凶,她们的口头便又松了,甚至婉柔都有心思与我一同前去。若不是婉真的月份大了,鬼子也需要人照顾,怕是我们都劝不住婉柔。
回宫后我带着宝珠送去了夜昙花那里,夜昙花欲言又止终是叹道:“你被他都带的魔怔了。”
“这本是我的事,不好总是让别人帮我面对。我懦弱的时间够久了,也该打起精神,结束这一切了。”
宝珠依依呀呀地伸手让我抱,我心里也是酸涩,十分舍不得,忍不住又抱着她接连亲了几口。
夜昙花道:“宝珠还这么小,你也舍得?”
“宝珠让你照看着,我放心的很,你比我细心多了。”
“你明知去了就有可能是血雨腥风……”
“我便是一直躲藏着,外面也是血雨腥风啊!”我柔声宽慰道,“昙花你放心,我也会坚强起来的。毕竟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舍不得自己的命,更舍不得我的两个孩子受苦。”
夜昙花这才勉强地点了点头,沉声道:“谭馨凝也要随驾,你还是小心着她些。”
“你在鸾城也小心着点儿,谭丞相那边的事就别去理会。”
“父亲他虽有私心,可是绝对不可能危害尧国的根本。尤其要是面临外敌,他比谁的心都坚定。”
二月十八的早上我很早就起来,去夜昙花那里看了一眼宝珠,谁知这孩子像是有感应似的,居然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