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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宁儿的笑容丝毫不作伪,我也松下心来。
“你可还好?”
“嗯。”我轻应道,“只是不太放心我爹和大娘二娘。”
“待周俊登基,张将军自然是要放出来的。”
我瞧着外面天色还早,便道:“不若你陪我去大理寺瞧瞧吧,我许久没去看过他们,倒也惦记着。”
“可你身子这般重……”
“不妨事,多走动有好处。”
因着有沈宁儿陪伴,我便只带了若若一个驾驶马车。沈宁儿与我在车上闲聊,我倒也心情极好的笑了笑。
忽的马车停了下来,沈宁儿狐疑道:“大理寺这么快就到了?”
这时若若掀开了车帘,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马车前的萧彧己。他一身深灰色的很是暗淡的布衣,发冠也不过是普通的木质,尤其是他全身上下一点金玉挂饰也无,看上去就想个普通的老百姓似的。
“萧彧己……你……你破产了?”
萧彧己苦笑了下,对我身边的沈宁儿道:“沈夫人,我有话想单独与婉瑶说。”
沈宁儿见我低笑,便点头应允下了马车。萧彧己随即跳上车,把车帘拉了起来。
“前一个时辰我还见了昆顾锦,追问了他半天你的下落,你这后脚就出现了。只是瞧瞧你这身衣裳,若真没钱了,我还有呀!”
萧彧己低叹道:“周俊派了那么多人跟踪我,若不是如此,又如何找得到机会见你。”
我不悦地蹙眉,说道:“这事我会与他说的。倒是你……你和夏灵真的联络过吗?周俊的衣裳真的是你拿走的吗?”
萧彧己握着我的手,认真诚恳地说道:“婉瑶,我从未想过害你……可我确实对不起你。”
“我知道你若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被人蒙骗了,说你要害我,我也不相信。”
“谢谢……”萧彧己低下头,犹豫着什么。
“你有事对我说?”
“嗯。”萧彧己点头,似是鼓起勇气,终于吐了口气道:“我查到了一些事情,关于周俊的,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若是不想知道,就当我今日没来过。”
“周俊的……还有什么事?”
“张兖是周知。”
“周知?”我不解,“周知是谁?”
“周知是周俊的五弟,他四岁的时候因摔下假山划破了脸,不被父母喜爱,周俊抱养他到七岁,因着周知在新年连做了几首诗,被翰林夸为神童才得了父母的欢喜,从周俊处离开。之后周知一直用布蒙着脸,他死后两个月,你爹在兖州碰见了张兖。”
“可这也不能证明……”
“周知习武的事情,丞相府几乎无人知道。但是教他武功的师傅却是我的手下,他说张兖的武功路数正是他教导的。而且周知的右臂上有一个黑痦子,张兖在相同的位置也有一个。”
我深深地望向萧彧己,“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萧彧己苦笑:“对不起……我也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欲再问,萧彧己却翻身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匆匆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萧索,仿佛他要去做什么让人害怕的事情。
沈宁儿上了马车,见我神色不对,软声问道:“怎么了?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抬头问她:“你可知兖儿是周知?”
沈宁儿一愣,“张兖是……是周知?”
“你不知晓吗?”
“我只是知道周知并未死,在暗处帮着周俊,但是我不知道张兖就是……”
我嘲讽地轻笑:“也怪不得他总是亲昵周俊,叫他哥哥。”
“婉瑶……”
“罢了,还是去看我爹他们要紧。”
马车行到大理寺,沈宁儿扶着我下了马车。狱卒见到我们点头哈腰,恭敬万分地说道:“恭迎娘娘大驾,郑戈大人刚进去,娘娘您里面请!”
沈宁儿见状,柔声劝道:“你瞧,周俊心里装的都是你。你惦记的家人,周俊派了郑戈时时照看。不管周俊做什么,他捧在心尖上的人都是你,他从未想过害你分毫的……”
我憋闷地吐了口气,“如今这些事情我都不愿多想了,反正他瞒我的也不是一件两件事,我只想平安生下孩子,让我家里人平稳度日。”
“这有何难?以后有的是你们的好日子。”
我和沈宁儿往牢里走,若若在后面咬牙切齿地跟着。我瞧她那欲动手的模样,苦笑道:“好了若若,你在外面看着马车就是了。省的在牢里打起来,让我和我爹他们也说不得话了。”
若若点头依令守在外面。沈宁儿陪着我踏进牢门,好奇地问道:“若若要和谁打起来?”
“还不是郑戈,两个人一对儿欢喜冤家!”
正说着,走到转弯处郑戈突然出现,见到我们似是吓了一跳,居然张了半天嘴都说不出话来。
我不禁笑道:“罢了罢了,瞧你那傻样,上去找若若吧,被她欺负一下,你就欢喜了!”
郑戈躬身,匆匆地跑了上去。
我笑着对沈宁儿道:“我瞧着郑戈和若若极好,只是若若心思直,便是郑戈对她再好,她也什么都不明白。”
沈宁儿也笑了起来,“郑戈的性子我知晓,虽有些憨傻,却是会对人好的。他又有本事,和若若倒是匹配极了!”
正说笑着,只听外面若若一声怒喝:“你是何人?为何假装成郑戈?”随即就有兵器碰撞的声音。
我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宁儿也错愕地望向了我,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不好的预感让我战栗不已。
“爹!大娘!二娘!”
我仓惶地跑向牢内,却见到打开的牢门和倒在地上脸色青黑的三人。我跪在地上伸手去探鼻息,大娘和二娘却已经没气了。
突然张震睁开眼,看到了我,呕了一口黢黑的血。
“爹!爹你撑一下……”我费力地扶起张震,对沈宁儿催促道:“快去叫人找大夫!”
沈宁儿急忙跑了出去,张震却扯着我的衣袖颤声道:“我、我们是自愿的……要知道外戚、外戚是大患,我死了……周俊才、才会放心用兖儿,会放心……宠爱你……只求你照顾好兖儿和你两个姐姐……还有、还有文越……”
“爹……”兖儿不配你如此疼爱他!他不配啊!我抱着张震却哭得说不出这样破灭他希望的话来。
“我、我知道你恨我……”张震扯了扯嘴角,“你小时候、许愿,我、我就听见你说恨我……所以,所以我死了你也别伤心,我们……我们去见你娘亲……”
“不,不……你是我爹,我不恨你,我早就不恨你了……”我委屈地抽噎,不停地摇头,“真的,我真的不恨你,我爱你,我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我还想让你训我,还想让你追着打我……这次,这次我再也不气你了,你别死好不好?你别死好不好……”
只是张震再也没了回话,只有那微扬的嘴角似是对我第一次慈爱宠溺的笑……
夜半阿黎
我想,我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明明我刚想忘记李娇的死,刚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刚想不去计较过去的一切,可为何却又让死亡降临在我家人身上?
是不是其实该死的是我?若是我死了,他们会真正平安稳妥地活着……
“婉瑶,婉瑶,你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沈宁儿晃着我的手臂,哭的眼睛都红了。
“宁儿,该死的人是我,是不是?”
“不,不是!”沈宁儿抱住我使劲儿摇头,“是有人故意陷害郑戈,是有人故意要离间你和周俊,我们一定要揪出那个坏人来,才不会让伯父伯母枉死!”
“凶手!”我咬唇任由眼泪滑落。
周俊和张兖匆匆赶来,张兖见到牢内的三具尸体,立刻扑了过去。
“爹……”
我拼力地推开抱着我的沈宁儿,冲上前去给了张兖一巴掌,我拼尽了全力,打的手都麻木了,却仍觉得心中的郁愤排解不得。
“三姐?”张兖捂着脸,惊讶地望着我。
我揪着他的衣领愤声喊:“你有什么资格叫他爹?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三姐?他怕外戚专权影响你的前途,宁愿自尽也要为了你以后光耀!可你呢?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姓周!你是周知!爹他傻,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傻到为了你的前途去死,你得意了?欺骗他到如此地步你得意了!!……张兖,你不是东西,你不配姓张,你让我恶心!”
“婉瑶……”
“你别碰我,周俊!”我含泪怒瞪,“你就是帮凶!若不是你不肯尽快放他们出来,他们又怎会惨遭横死!如今我真的家破人亡了,你还想怎么样?”
“婉瑶,对不起,对不起……”
周俊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抱在怀里,我拳打脚踢却怎么也挣不开,直到失了所有力气,除了大声哭泣我已经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我真的后悔了,周俊,我一生从未这么后悔过……是我的错,我早该听了昆顾锦的话离开你,是我不该执迷不悟,不该爱你,都是我的错……”
我哭得昏了过去,黑暗之中都是不想醒来的悲痛欲绝,昏迷中不知是谁一次次的提起孩子,让我不得不忍着满心的伤痛,强撑着自己醒来。
“好了,醒来就好了……”昆顾锦擦了擦额上的汗,收起了银针。
周俊坐在床边淡淡地道了一声多谢,而我只是怔怔地望着床幔,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我无声无息地吃药休息,除了要保住孩子我已经没了别的念头,谁愿意来就来,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张震和李娇都死了,再做再说什么,也救不回他们的性命。
周俊停了一切事情,只每日坐在床边陪着。可我看到他就觉得难过,就觉得不想面对未来,我不停地哭,他才离了去。
将养了七日,才下能下了床,周知还是改用着张兖的名字,送张震和大娘二娘出殡。
晚上他穿着一身孝服站地在窗外看我,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我是真心把他当我的亲爹,他对我的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做张兖比做周知快乐,所以我还是姓张,他因我而死,我便一生为他尽孝。”
“你最好说话算话。”
“一定的!”
我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便是我恼怒厌恶他又如何?在张震心里他还是最好的。若他肯一辈子姓张,全了张震毕生的心愿,也算是我唯一能为张震做的事情了。
睡梦中我不太安稳,几次噩梦想要惊醒却困得睁不开眼,我似乎梦见有谁抚着我的头发在额上印下亲吻,但是困倦不安的我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发现窗前的桌子上插了一大束沾着露水的粉色牡丹,我微微有些诧异,转头就发现了被定在原地不能动作的若若。
“黎公子来了。”若若不清不愿地低语道。
我轻应一声,看着那捧牡丹发呆。直到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后,若若才能动作,她有些别扭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对我道:“我去叫莲叶和荷花来。”
我略点头,并让若若把那捧牡丹拿过来。若若依言行事,把牡丹拿出来送到了我手里。我一下一下的揪着花瓣,并无丝毫的欢愉。阿黎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存在,如今他再次回来……又与我何干?
撕碎了一地的花瓣,莲叶和荷花看着我都有些发憷,两个人不再多话利落地为我洗漱更衣,并且迅速地扫走了那些残花。
昆顾锦来的时候正见到荷花端着一簸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