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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相爷阁老拣你做女婿,只要人家钱多些想来你也是肯与人家婚书的,是不是?”
柳大小姐拉住妹子,道:“如今他是做不得那样地美梦了。阿菲,咱们布一回局也要几十两银子地本钱,再美貌的女子吃你睡过,能卖个一二百两就是上上签了。你……”
王慕菲面上阴晴不定,抢着说:“我待如何?你们又是好地?在南京跟汉口都是你们故意留下破绽把人家。叫人出海捕文书访我,不就是怕我甩脱你们两个么?再补一下,如玉像是要醒了。”……
相京生听了一会明白:原来这三人心不齐。虽是一起行骗,总是相互扯后腿。是以一直赚不到钱。看他三个吵地辛苦,忍不住好笑,道:“这三个人倒是天生一对半,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总想着还能到手更多。真是可笑。”
尚真真轻声道:“他本就是个不知足的人。不晓得叫他祸害了多少姑娘,阿京,我不信老天有眼,却要想个法子……”
相京生原是怕他们心齐,既然不齐,那王慕菲跟柳大小姐都不足惧,这三个人当中只那位柳青青扎手,或者可以就收拾。眼看就要天黑,不想法子把这几个人赶走。他们也走不成地。他想了一想计上心来,小声道:“何须再想法子,我走开几步学猫叫。你就使袖子掩着脸叫救命,许人家送你回家就有厚赏。声小些
真真道:“若是认得我的声音呢?”
相京生笑道:“就是要他认得。不然他不来地。我先过去。你喊的时候不可太响。”他轻轻走到草亭边。学了两声猫叫。那还在争吵的三个人都住了口,神情紧张的四下查看。
尚真真喊道:“救命。送我回家必有厚谢。”她一则是怕,二则是想到王慕菲行事心里不能不恨,声音又尖又颤,自家听着都觉得不大像自家的声音。她想着相公说地,就是要王慕菲认出她的声音,大着胆子又喊了两声。
王慕菲恍惚听到尚真真的声音,脸上就变了颜色。那柳青青听见声音猜是美女,喜欢道:“又有生意上门了,姐姐,你守着这两个,我合姐夫过去找找。”
王慕菲暗想:不见得真是真真,若真是,落在他手里却是天理循环,活该报应。他看柳青青已是抄他前头走,忙抬起腿朝前跑。柳青青不晓得他的心事,让他在前,自家落在后边察看还有没有人。
相京生看那王慕菲跑的飞快,心里却是有些急,他带娘子出来耍,并没有带趁手的家伙,急中生智拉下身上的玉佩轻轻搁在山石上,又捡起一块石子抛出去引人回头,忙忙的捡了块大石并一把小石子躲在一边。
王慕菲略一回头就朝真真那边走去,他怕还有人不敢闹大动静,速度就慢了下来。柳青青冷笑一声,一眼看见山石一角有白光一闪,想必是方才有人在那里丢了什么。她想到方才吵嘴叫人听去了,却是怕人走了消息,不免有些儿慌张,只朝草木摇动处走,却不防动静都是相京生丢的石块,一时不察走过了相京生蹲着地地方。
相京生静候她路过,猛的站起,把大石头拍在她头上。柳青青虽然学过些功夫,却是没有学过铁布衫并金刚罩这样的外门硬气功。只一拍就头破血流,尖叫半声就叫相京生再补一下晕了过去。相京生顾不得她是死是活,朝真真那边飞奔。
王慕菲听见柳青青地惨叫,晓得她着了人家的道,心里猜是这八成是人家设地局,真真嫁地那个姓相的心狠手辣又是有大靠山地,他心中害怕,一双腿就不由自主抬起来,换了个方向飞奔。相京生没把时机掐好,只得挑了王慕菲那头去追。
柳如茵听见妹子尖叫,又看见王慕菲逃跑,后边有个人在追,极是心惊。她看看昏睡倒在地下的如玉,钱财虽好却不如亲妹子,柳如茵只得自怀里取出一把雪亮的小刀藏在袖内,扶着竹树一步一步去寻妹子。
相京生本是头一回来这个地方,因王慕菲拐上一条小道不见踪影,他怕真真有失不肯再追,回来轻声道:“真真,快走。”真真早吓得两腿发软走不动路,相京生只得把她背在背上,疾行两里多路,山道上有了行人才把娘子放下,喘气道:“我扶你走罢,你可是又长肉了。”
真真在他肩上,心中实是替人家着急,放她下来头一句就问道:“那两个人怎么办?”
相京生苦笑道:“是我思虑不周。看她们造化罢。此时出头,人家小姐家里只怕要拉扯上我。我们在长沙还没有立稳脚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真真想到人心险恶。也是无奈,总不能助人反把自己助成坏人。想到那位小姐的性子刚烈必是有死无生。不住叹息。他们到客房,天已经黑透,房中早摆上晚饭。
然相京生跟真真两个都吃不下,各自捧着一碗粥慢慢呷着,不约而同道:“那个投水的……”
相京生笑起来。道:“我知道你的……”正要说话,外边已是有人敲门,知客带着一众管家进来,站在门口道:“客人,有事相求。”
相京生听见是知客僧的声音,忙叫人开门,他接了出去,那知客僧道:“董家丢了两个使女,听说客人方才曾在后山闲逛。可曾看见?”
一个管家模样地人已是抢着道:“有一个穿绿衫系白裙的,还有一个却是妆了小姐打扮的。”
相京生情知是那两个,偏装想了许久地才想起来的样子。笑道:“我带娘子去散闷,倒是见过两起妇人朝那个方向去了。”他不肯说是潭边。只指相近地方向。
知客僧道声:“坏了。想是去了乌龙潭,万一贪耍跌到潭里如何是好?咱们快去寻。”
相京生道:“天黑人少只怕不成。我还有两个管家可供驱使,叫他们随你们一起去。”把两个管家喊来。那董家的管家甚是感激,带着人去了。因丢了两个人,各院子都查问过,又查出来少了两个妇人。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个管家就回来,说是寻得了,虽是受了罪,四个人都活着。
真真听说了不曾出人命,才安心上床歇息。第二日清早起来,翠墨她们去大厨房打洗脸水,取早饭,就听了一肚子新闻回来,说把小姐跟姑爷听。原来并不是什么两个使女,实是董家的小姐心情烦闷闲走。在潭边遇到无赖,小姐不从投水,幸好老天有眼,叫使女把她救下,因天黑她两个不敢动弹,静候家人去寻。翠墨说的活灵活现的,最后笑道:“都夸说小姐智勇双全呢,使女忠心为主呢。”
真真跟相京生都不言语。那董家当日搬走了,才有流言传出来,说并不是什么无赖,却是租董家房子住地一个穷秀才,求亲不得纠缠董小姐的,又有穷秀才的两个姘头寻去,合秀才闹了一场,那两个妇人一个头被打伤,一个手被打断,那个穷秀才也逃走了。又说董家已是告了官,长沙城门处贴着那个穷秀才的绘像,若有知下落的去告官,官府跟董家都有厚谢。
相京生跟真真第三日下山时,在寺门口就看见那张人像。那个王慕菲居然画的极像,看笔迹柔媚,倒像是个女人画的。
真真猜测是那位董小姐的手笔,叹息道:“想必他们争吵的那些话叫那个小姐听见了。”
相京生后悔道:“却不晓得他又要到哪里去害人。那日我要是手重些,先结果他也罢了。”
真真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地女儿教养还要用心。”
相京生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两年之后
李青书从长沙回来,连家都顾不得回,冲进相家的书房,大声笑道:“大赦,大赦,京生,我们可以回家了。”
相京生跟尚真真都丢下手中地笔,惊喜的站起来。真真搂过相京生手里地大女儿,笑道:“相公,我们回老家罢。”
相京生看了李青书一眼,李青书冲他点头道:“我们还要搬回苏州去住地,那边的事有我,你放心回家住几年。”
相京生也不多言,郑重谢过,就便收拾家当。他在长沙二三年凭那五百两也挣下了七八千两,不过把手头地生意交接给忠心的管事,把小庄托给尚家老管家照看,收拾了些风物土仪,带了金银并衣箱等物,嫡亲儿五口回山东济南去。
相家虽然分家,大多数都在济南城外七八里一个大镇上居住,如今都晓得当初三公子逃走是合大夫人商议过的,是为着相家少受牵扯把罪名都拉到他身上,所以人人对他客气,相夫人出私房赠三公子一个四进的小宅,人都无说。相京生坦然受之,合尚真真两口儿带着孩子们上坟、做法事、走亲戚,忙到十月才得消停,才能略在家闲坐,晒晒太阳逗逗孩子。
这一日正当正午,两个小的铺了地毡叫他们在地下爬,小团子却是搬了小桌小椅叫她坐在管家娘子翠墨身边学写字。相京生自家跟真真一人占据方桌一边,一个奋笔疾书,一个埋首作画,偶然抬头对视。
日头正好,偶然有风吹来也是热的。相京生写的得倦了,抬头笑道:“生日头这样好,不如咱们出门走走?”
真真正要说话,却听见外边一片喊打声,好奇道:“从来安静,这是为何?”
相京生笑道:“瞧瞧去。”
小团子正是喜欢热闹的时候,扑到爹爹的怀里拍掌:“瞧热闹瞧热闹。”两个小的也似团子一般滚到真真脚下,伸出小胳膊齐喊抱。真真只抱得一个,两个要抱抱哪一个都舍不下另一个,瞪了一眼相京生。
相京生把小团子架在脖上,又把大儿子搂在怀里,笑道:“走喽。”真真这才把小的搂在怀里跟着去。
原来是一群半大的孩子在戏弄一个穿长衫的乞丐。那乞丐身上全是泥点子。孩子们从捡起石头泥块如雨般砸过去,骂他“小偷,偷我们家的馒头,不要脸!”还有个七八岁的吸鼻涕娃娃,走到相家后门口处要捡青砖,看见门口站了几个人,不敢上前。
那乞丐使袖子掩着脸,脖颈一伸一缩,想是拼着挨砸也要把偷来的馒头吃下。翠墨看不过,从怀里取了几个铜板,道:“打什么,这个要饭的偷了你们几个馒头?与你们钱!”
那几个孩子有说两个的,有说三个的。正要为两个还是三个争吵。翠墨不耐烦道:“谁拾的谁得。”扬手把一把铜钱甩向远处,咣朗朗满地落钱的声音极是动听。
孩子们都弃了那个要饭的去追钱。那个要饭的听见钱响,冷哼一声道:“几个铜钱算什么?举人老爷我也曾经阔过,金山银山算什么?美人算什么?”突然停下自墙边拾起一枚黄澄澄的铜钱,眉开眼笑纳入怀里。又自怀里掏出一本脏兮兮的小册子来,移到有太阳处坐下,左手执馒头,右手执书本,嘴里还道:“这个李甲是个猪脑子,当留下她的妆盒再卖她么,活该他人财两空!”
尚真真跟相京生看见这个乞丐这般行事,都有些惊讶,真真听他说话却是有些耳熟,正想问相京生可认得这个。
偏管事的寻来,禀道:“薛老爷跟马少爷还有狄少爷来了。”
相京生对真真一笑,道:“他们怎么来了?”两个并肩回院,朱漆的门板悄无声息的闭上,真真就把那个乞丐抛到脑后,在心里策划备办酒席。
孩子们的欢笑声远远传来,温暖的阳光洒在长街的乞丐身上,也洒在相家后院的方桌上。一阵和风吹过,一本跟乞丐手中一模一样的小册子跌在地下,现出“醒世桓言”跟“尚氏印书局”两行醒目的黑字。满堂娇的故事完了。明天晚上前传。感谢蒋胜男大人的批评教育,感谢秋李子大人的教育批评。感动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