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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麻烦你了。”蜜蜜感激地道,随即拎着一脸怔楞的小苹往二楼走去。
看她的模样像是对这栋大屋再熟悉不过,走在铺着柔软的地毯走道间,小苹再也忍不住的开口——
“蜜蜜,我再不问个清楚会爆炸的!”
蜜蜜睨了她一眼,不禁噗哧一笑,眉眼间刻意的自持和冷静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十九岁该有的稚秀气息,她伸指戳了戳小苹的肩头,“要爆了吗?来,我帮你,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小苹跺脚,“陶——蜜——蜜,我是正经的。”
“我也是呀。”她笑咪咪的回了句。
“老实说,这是不是你家?”
“说了几百次了,不是。”蜜蜜推开房门,熟悉的玫瑰花香气淡淡袭来。
她怔住了脚步,心头又是喜悦又是悲伤。
扭开了晕黄的灯光,里头的摆设一如从前,就像是她上个星期……不,是昨天还住在这里。
紫玫瑰的床罩,淡紫色的纱帘,浅粉黄染花办的座灯,嫩粉红色的长沙发椅,还有两只嫣红滚圆的抱枕,甚至水晶几上摆着的奥地利洛华水晶瓶子里,还插满了鲜艳的紫白相间的玫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蜜蜜怔怔地走进去,轻轻地触碰那柔细如丝的花瓣。
“哇塞,好漂亮喔!”小苹忍不住流口水,“简直比饭店房间还美……还有玫瑰花耶,而且房里还有一种很甜又很清爽的香气,我说不出来……是花的味道吗?”
“这是奥地利一家香水农庄的独家牌子,叫“情人”,是用紫色熏衣草和紫色玫瑰花精酿提炼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你好厉害喔!”小苹满脸崇拜。
“有人教过我。”蜜蜜有点心慌地转移目光,轻咳一声。“你要去看看今晚过夜的房间吗?”
“当然要!”小苹欢叫一声,转身冲出房间。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蜜蜜坐入沙发内,抱着苹果般的红抱枕,忍不住把小脸埋进柔软的抱枕内。
呜,她想哭。
这算什么?把房间维持得和她离开前一模一样,是要收买她的心吗?还是要故意害她更难过?
“可恶!你要我后悔,我偏偏不。”她握着粉拳在半空中挥舞,信誓旦旦地咒道。
谁也不能左右她的决定,她的想法!
饶是隔音效果好,她还是听得到小苹在隔壁欢呼赞叹的声音。
以前的她,也是这么天真又容易感到快乐啊!
蜜蜜觉得自己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婆婆,一点都不像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少女,也许是看过、经历过的许多事催化了她的心智年龄吧。
尤其遇到了他……
她甩甩头,不想再想,索性走进浴室里稍事梳洗。
待她梳洗完毕后,一名女仆来请她们下去用餐。
才走下楼弟,蜜蜜就闻到了熟悉的焗烤海鲜香味,肚子自动咕噜噜地大响,她不禁喜动颜色。
呵,叶伯还记得她喜欢吃焗烤海鲜,洒上双倍的起司条和一大杯的冰可乐。
分量十足十,热量百分百,吃上一餐恐怕得跑操场几百圈才消耗得掉,但她总是吃字当头就忘了减肥这回事,再说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她无论吃下再多的东西,体重依旧维持在四十五上下。
真是羡煞人也。
不过同样有这种本事的他,对于食物却精简得令人齿冷;一杯黑咖啡,上等鱼子酱夹面包,或是一盅海鲜汤,再配一杯安契尼白酒……
啐啐啐,吃饭、吃饭,不要想那么多。
走进餐室,桌上摆的果然是两大盘的局烤海鲜和两大杯冰可乐,还有她爱吃的草莓沙拉……
两个女孩当下欢然的扑向餐桌,坐下来就是一阵大快朵颐,吃得嘴巴也没空说话,直到烤得奇www书网香香嫩嫩的明虾干贝淡菜嫩鱼一扫而空后,她俩才啜饮着可乐大打饱嗝。
“叶伯,谢谢你。”似乎有几百年没吃得这么饱过了,蜜蜜抚着饱胀的肚皮感动得几乎掉泪。
啊,还真是有点想念这种吃饱睡、睡饱吃的少奶奶生活。
“小姐,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他微笑道。
就在厨娘把餐后甜点香草舒芙里送上时,蜜蜜情不自禁欢呼了起来。
“耶!”
“你还是那么爱吃舒芙里。”一个低沉温柔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啊,少爷!”叶伯的语调里有掩不住的欢欣。
蜜蜜伸直的双臂蓦地僵住了,她缓缓地望向餐室门边——
“好帅!”小苹脱口惊叹。
是他……可是他现在人不是正在国外吗?
蜜蜜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制止住狂跳的心悸与激动,勇敢地迎视向他。
他还是那么翩翩风度、徇徇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是迷人,一百八十二公分的身高和男模特儿般的身材,再搭上那英挺古典的男性容貌,深邃的黑眸里闪动着睿智与笑意,脸上鈇金细框眼镜还是框不住那朵朵盛放的桃花……
瞧!不到两秒钟,他又顺利地让她身边的小苹露出花痴般迷醉的表情了。
这个男人,平素一副温雅书生样,有谁会知道他简直是株会走动的大桃花树。
“我以为你不在。”她认命地拿起小银匙,稍嫌用力地戳向舒芙里。
“你就是以为我不在,所以才愿意回来的?”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丝无奈,眉宇间掠过的一抹黯然让小苹看得好不心疼。
小苹忍不住扯了她一把,“蜜蜜。”
她强忍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咕哝,“不用装感伤博取同情心了,我这人向来铁石心肠,最欠缺的就是同情心。”
“蜜蜜!”小苹差点昏倒。
她怎么对这么棒的男人口出恶言?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蜜蜜!
他差点笑出来,蜜蜜看起来好象更生气了。
冒着激怒她的危险,他还是伸出手对小苹道:“你好,很抱歉一直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叶介权,蜜蜜的——”
“朋友的亲戚的妹妹的表哥的小叔的弟弟的隔壁邻居。”蜜蜜抢着回答,威胁地睨了他一眼。
介权哑然失笑,难为她临时想得出这么拗口的顺口溜。
那是什么关系啊?小苹傻眼。
蜜蜜管不了那么多,稍嫌急促地对小苹道:“一个晚上折腾下来也累了,你要不要早点去洗澡睡觉?”
“不要。”帅哥在面前,小苹兴奋得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而且,她好奇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吗?
“刘小苹!”蜜蜜咬牙切齿的唤道,真是搞不懂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迫不及待跟她作对?
她又累又紧张又心痛,乍见到他出现在面前的“惊喜”,更是让她紧绷的情绪雪上加霜。
蜜蜜想大吼大叫,旋风般冲回房间,把这一切纷纷扰扰全扔到脑后,但问题是……她不能,而且逃避向来不是她的个性,再说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所以……她才会对他提出分手。
蜜蜜的小脸有些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刻意回避他灼人的眸光。
“你不累的话就继续坐吧,我先上去睡了。”说完,她站起身,看也不看地往门口走去。
就在越过他身侧之际,介权倏地抓住她的手肘,语声低沉却温和地道:“我们谈谈。”
蜜蜜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他拖离了餐室。
小苹看得一头雾水,她不禁抬头望向叶伯,“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叶伯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疾不徐地替她将水杯斟满,“小苹小姐,舒芙里热热的吃最美味可口,你尝尝。”
“对喔,我差点忘了甜点还没吃。”美食当前,小苹登时把义气忘了个一乾二净。“哇!这个好好吃喔……”
反正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干脆让这种迷糊的情况维持下去,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
介权将她拉到有着大片落地窗的起居室,蜜蜜待房门一关就猛力甩开他的手。
“你弄痛我了!”她怒视着他,贝齿咬住粉嫩的唇瓣。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冷硬騺猛,随即又恢复冷静,甚至露出一抹微笑。“你改变心意了吗?”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没有。”她脸色一沉,无意识地揉着手腕。
他的眸光落在她的动作上,朝她伸出大手,“给我。”
“给什么?”她防备地瞪着他。
介权浓眉一蹙,不由分说地拉过她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在她微现出红晕的肌肤上轻揉着。
“你还是这么任性。”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也许你是在测试我的耐性能够到达什么程度……或是你仍然不能免俗地想玩起“我究竟有多在乎你”的游戏?”
他的口气好似暗指她像个被宠坏的任性少女!
蜜蜜猛地抬头,用力地抽回手。
“我的想法早在一个月前就跟你说得清清楚楚?”她不想激动,却发现自己在颤抖,连忙深吸几口气抚平激荡的情绪,“叶介权,我们结束了。”
“我并没有答应你。”他冷冷地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前,你很不恰当的在我赶着前往英国开会撂下这句话。”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如此,也没有让你的脚步停顿一秒。”她怨恨地道。
该死的,她不是在吃醋,不是在赌气,不是过度反应,更不是故意耍小女孩脾气她是认真的。
他们之间结束了!
介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光有一丝了然与容忍,“我可以接受你闹脾气,但是我不喜欢你过度考验我的耐性?”
蜜蜜差点又冲动地大叫起来,“你这个自以为是又天杀的男人……”
他脸色沉了下来,“蜜蜜,我说过了,你该记得你是个女人,起码要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她知道他最讨厌女孩子坐没坐相、吃没吃样,又口吐粗鲁秽言,在他的心目中,对女人自有一个高标准的完美模式。
而她……曾经好努力好努力地逼迫自己赶上他的标准,要做得好上加好,要达到他的要求,千万不要让他讨厌、不喜欢。
蜜蜜突然觉得无比疲倦,她挥了挥手,无力地走到一张织锦沙发前坐下。
“介权,我是跟你说真的。”她没有看他,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腿,瞪视着赤裸小巧的脚趾头。“我们分手吧。”
他沉默了半晌,低沉缓慢地开口,“为什么?”
“我配不上你。”她回答得极快,像是早已反复练习过这个答案了。
果不其然,他皱起了眉头。“不要对我说连续剧里的老台词。”
“那不是台词。”她眉毛一扬,又想生气了,但她极力克制下来。“你这颗比水泥墙还固执的脑袋究竟可不可以接受别人的想法?还是我们每一次都要各说各话真永远也没有交集?”
“蜜蜜……”他温柔的唤着她,蜜蜜控制不住心跳加速。“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她眼眶泛起一股热浪——怎么会不喜欢?她就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不可自拔的危险地步,所以她才要及时抽身,免得到最后跌了个粉身碎骨。
“问题不在这里,我现在和你谈的是我们不适合,我累了,我不想再勉强自己继续下去。”她看着他,澄澈的大眼里有着异于年龄的疲惫。“放我走吧,你还有那么多仰慕者,只要你愿意,随时有人顶替我的位置。”
这世上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她从他身上深刻地明白了这一点。
介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走到精致典雅的小吧台边,取过一瓶威士忌旋开瓶盖。
“也给我一杯。”她闷声道。
他瞪了她一眼,“妳未成年不准喝酒。”
“我十九岁了,秋天一到就满二十了。”蜜蜜像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女孩一样,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的成熟。
他倒了一杯鲜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