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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权允许自己恣意贪婪地凝视她的身影……只能几眼,因为他并没有忘记他俩已经结束的残酷事实。
要断,就断得彻底,再藕断丝连下去,他真的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失控,再度自取其辱。
他闭了闭眼,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拒绝她。“进来吧,我最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后我还有事。”
现在,她成为他行事历上的一个小记号了。蜜蜜心酸酸的,但是能有这半小时,她应该要偷笑了。
进屋后,介权倒了两杯咖啡,一杯递给她,“屋里没有可乐,请将就咖啡。”
“咖啡很好。”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慌慌张张地挤出笑来,“最近我也开始学着喝咖啡,喝着喝着也习惯了这个味道。”
他点点头,身体微微往后倚着沙发,口气客套礼貌,“你说有事要找我谈。”
“是。”她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心里祈求那些热度能够带给她一些支持。“首先,我想告诉你……昨天我没想到会在饭店遇见你。”
他耸耸肩。
不说话?那该怎么接续下去?
她硬着头皮开口,“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我……我……事实上我……”
他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是他这份平静感染了她,蜜蜜说话开始流畅了起来。“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呃……我想你。”
她期待一个欣喜若狂、紧实到把她的骨头压得轧轧作响的拥抱,不然至少来一个大喜过望的眼神也好。
可是……没有。
他唯一的回应只是略微耸起一边的眉毛,还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那种。
“我是说真的!”蜜蜜一慌,急急忙忙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我很想你,昨天无意中再看到你,我才发现我是个大笨蛋,竟然会放弃你,放弃我们两年的感情,我……”
“你和现在的男朋友感情触礁,发生了什么问题?”介权面无表情的开口询问。
她一呆,什么现在的男朋友?他在说什么鬼话?
但她还来不及解释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现任男朋友,介权已经带着淡淡厌倦的口吻道:“我们已经分手了,照说我没有任何资格给你忠告,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成熟地面对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并且好好地守住和另一位男子的感情……就算爱情是自私的,也不能如此任性,好吗?”
蜜蜜瞪着他,他在说什么?他在暗示……不,是明示她是个自私自利、任性的小鬼吗?
他的语气冷静生疏,像是不带感情地用显微镜和解剖刀冷冷地将她一刀划开,分析解释。
蜜蜜顿时感到受伤了,可是她强忍着被误会的痛楚,努力想要表达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弄错了,其实我并没有……”她口气又急又快,还带着一丝脆弱无助的哽咽。
“介权,楼下的客人是谁呀?”一个娇柔的女声从楼梯方向传来。
蜜蜜楞住了,她只能微张嘴巴惊愕地看着一名美女走近?
美女穿著粉红色飘逸的香奈儿洋装,足蹬普拉达银色皮靴,她秀发如云,脸上淡淡的彩妆点缀出美丽的五官,尤其当她缓缓拾阶而下,一脸甜蜜地依偎在介权身边。…
天啊,他没有推拒,他竟然没有拒绝——蜜蜜突然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锵地一声碎裂了。
她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喘不过气来,怎么吸都只吸到稀薄的气体。
“介权,这个小女孩是谁?”顾莲衣好奇地看着她。
小女孩……是啊,在她面前,蜜蜜的确稚嫩无知苍白得像个小女孩,而且自惭形秽。
她挣扎着最后一线希望地望向介权,可是他眼里的冷漠——她在里头见不到一丝残存的爱意——彻底地击垮了她。
蜜蜜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室内明明是温暖宜人的气温,她却开始发抖。
“她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介权强抑下胸口的翻腾和见到她面色若纸时的疼痛。
叶介权,你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男人,你不能再放下盔甲脆弱得任由这个女孩左右你的情感,掌握你的悲喜……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稍稍不让伤口那么明显,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又建筑起内心的堡垒,你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时,蜜蜜吸了一口凉气,但是他一点也没有打算修改自己的说法。
顾莲衣暗暗地松了口气,随即露出绝美的笑靥,“嗨,你好,我是介权的……密友,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这么小,是介权多久以前的朋友?”
她一直强调蜜蜜的“小”,让他们两人都有些刺耳。
“莲衣,你先上楼吧,我很快就好了。”他的眼神略带嘲讽地盯着蜜蜜,“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蜜蜜再度感觉到呼吸不到空气,她的胃紧缩成了一团,“那是……你现任的女朋友吗?”
如果他点头说是,她一定会当场碎裂成千千万万片……
“有一天会是。”他淡淡地道。
她紧捂住差点失控痛哭的嘴巴,拚命安慰自己——至少现在还不是,她还有希望!
“介权,我知道我以前太任性了,而且爱胡思乱想找麻烦,可是我真的——”
“半小时到了。”他突兀地打断她,微微一笑,可惜这个笑容并没有到达他眼里。“我还有事,请回吧。”
见他转身就走,蜜蜜慌乱得顾不得一切街上前抱住他的腰,泪如泉涌的说:“介权,你不要走……拜托……拜托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要把事实告诉你,其实我还是爱着——”
“够了。”他无情又坚定地扳开她的手,低头冷冷地看着她,“感情不是游戏,数一二三就可以再重来。”
她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成一片,却还是看得见他冰冷的眼神,“介权……”
他一副恍然的模样,“我忘了,我应该给你一笔分手费的,你要的就是这个吧,我唯一欠你的也就只是这个……你等等,我立刻开支票。”
方才他所有的态度和话语都远远比不上这句话来得伤人,蜜蜜摇摇欲坠地后退了一步,满眼受伤地看着他。
她看起来像是快死掉了。介权胸口剧烈一抽,唯恐自己会忘情地上前抱住她,只好紧紧地握住拳头,咬紧牙关不发一语。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今天是怎么了……”她颤抖着,缓缓地对他鞠躬道歉,在直起身的时候差点晕眩跌倒,她死命地抓住一旁的花几边缘,支撑住自己。“对你造成了困扰,我、我很抱歉……我该走了……对不起……”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口,就像是带着残破的翅膀跌飞出去的一只蝴蝶?
介权重重一拳落在桃木桌面上,发出砰的巨响,但手上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心底的?
可恶,他并不想让局面演变成这样的!
第9章
蜜蜜狂奔在仰德大道上,直到精疲力竭了才坐倒在一株大树下,蜷曲成一团哀哀痛哭。
她的头痛、胃痛、心痛……浑身上下都痛,恨不得能有辆大卡车狠狠地对着她撞来,那么她就可以遗忘这一切了。
不,她一点也不勇敢,而且又没用,她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兼失败者。
“婇儿,我不行,我办不到……”她悲痛地呜咽着,“你说我是受不了压力的草莓也好,说我是缩头乌龟也好,我就是没办法再看到他鄙视厌恶我的眼神……”
更何况,他身边已经有个那么完美的女友了,他怎么还会回头要她呢?
看看她身上,廉价的一九九夜市衣服,搭配出低俗的品味来,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台妹,她拿什么跟那位香奈儿小姐比?
他会移情别恋也是很正常的,她一点都不奇怪。
蜜蜜摧肝沥胆般地哭泣着,小睑紧紧埋在双臂间,脆弱得像是个迷路回不了家的孩子。
汽车的引擎声驶近,然后缓缓停在她身旁的道路上,引擎低沉鸣吼着,像是某种等待。
车门打开,有人下来,蜜蜜却不管不顾,伤心彻底掩没了她所有的感觉,外界的一切早已被隔绝在外。
“蜜蜜。”一个沙哑沉郁的声音在她身畔响起。
她浑身一震,介权的声音吗?是介权在叫她?
不不,不会的,介权忙着跟香奈儿小姐联络感情,更何况,他们已经分手了。
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上车吧,”介权低低叹息,“先上车再说。”
他还是忍不住追了出来,并且一路上拚命告诉自己:因为仰德大道上很难叫车,他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才开车出来找她。
蜜蜜愕然地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介……介权?”
他浓密的黑发像是被手指爬梳过了一次又一次,显得有一丝紊乱,却增添了慵懒颓废的气息。
真令人嫉妒,她相信自己此刻定是哭得跟个鼻涕纵横的小鬼没两样。
但是她破碎的心渐渐燃起了一线希望……
他追了出来,他还是在乎她的!
蜜蜜急忙抹眼泪、擦鼻涕,怯怯地超身走到他面前。
“上车。”他只是打开车门。
她低着头坐进车后座。
如果,她能坐在驾驶座旁,就像以前一样,那该多好?
她的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恐惧一涌而上——她害怕他们之间再无任何挽回的机会,害怕那一切像被风吹散的云一般,不知飘散到何处去了。
介权稳稳地掌控着方向盘,车子平稳地往山下驶去,车里笼罩着沉默,他没有说话,她也不敢开口。
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畏惧他了?
爱情会深深宠坏一个女人,让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失去了爱情,就如同被剪断翅膀的飞鸟,没有那片包容的天空,剩下的只有飘零孤独。
“我以为我们协议分手了。”终于,介权语气很淡地开口。
蜜蜜一惊跳,小脸微微苍白,低声道:“是,而且是我主动提出的。”
“那么现在你又想做什么?”他脸上浮现一丝疲倦,“这是个游戏吗?我说过,我不喜欢玩欲擒故纵的游戏,我要的是真心。”
她心一痛,明白自己在他心底已有了不容原谅的前科。
“我……我忘不了你。”
介权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深吸一口气,“所以?”
“我想要重新追求你。”她脱口而出,“一切重新再来。”
他一怔,随即讽刺地笑了,“就因为你发现旧情难忘?”
“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取笑我,天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那么你的现任男朋友呢?他待妳不好?”
“从来就没有什么现任男朋友!”她忍不住大叫,“没有没有没有!我从来就没有想要接受别人,从来没有。”
介权微微震动,但始终未能从她“报恩说”的深刻伤痛里解脱出来,他不相信她现在说的任何一个字。
“你听到了吗?”她心里止不住地发慌,他为什么毫无反应?
“你的言词前后矛盾反复,我不像你这么年轻,无法习惯这种变来变去的恋爱方式。”他冷冷地道,车子驶近公车站牌,然后缓缓停住。“你可以下车了,这里有公车可以搭。”
“你……”她双唇颤抖,难掩绝望眼神,“你还是不相信我?”
“再见。”他狠下心,闭上双眼不看她。
蜜蜜抖着手打开车门,但是她在跨下车前突然回过头大声叫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会让你了解我是认真的,我爱你,这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不待他反应过来,她翩然奔下车,隔着挡风玻璃对他灿烂一笑。
那一笑,宛若春风吹暖百花绽放,介权霎时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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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嘴硬,心里还是关心她的,否则怎么会特意开车追出来送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