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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的缘故吧!晚上十点多。──已经没有公车可以回住的地方了。
一想到要独自走上二十分钟的夜路,心里就觉得好烦,但是也许这样反倒好吧!俱子希望自己能有多一点时间好让自己恨那个山仲,哪怕只是几分钟……。
俱子以前在山仲忠志的下面工作。──山仲是个年纪轻轻便当上处长的青年才俊型的人,对甫出女子大学校门,步入社会的俱子来说,正是最理想的「恋爱对象」。
不靠父母的经济支援,自力更生的心情让俱子凡事放得很开。
俱子没多久便跟山仲发生肉体上的关系。但是──俱子却怀孕了。
跟山仲之间的事被同事发现而无法在公司待下去,俱子便辞去工作,过了几个月被山仲「包围」的幸福日子。但是,要跟使君有妇的山仲结婚却是遥遥无期的。
痛苦,烦恼,这一连串的压力致使俱子流产。──而山仲却很明显地流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
仔细想来──从月台走下阶梯,俱子一边通过剪票口一边想到──其实那时候山仲已经在盘算着准备堆开自己了。
自己却一直没有发觉这一点。或者应该说是自己故意装作不知道。
如果山仲向自己明白表示「我们分手吧」的话,俱子大概会默默地消失吧。可是他竟然──用钱!是保密费吗?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满腔的忿愤令俱子的身子不住地打颤。
「请!」
车站前一个散发传单的人说了一声。俱子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反射性地接过传单。
走在夜晚的路上,传单迎着风在手上飘呀飘地。俱子想把它丢掉,可是却找不到垃圾桶。
在街灯的照明下,俱子瞄了一下传单上的标题,上面用偌大的字写着「幸福之馆」。
「来的真不是时候。」
俱子苦笑道,「对一个最不幸的人来说。」
「占星,星座。情人合婚八字。其他,青春的焕恼,为您解答任何烦恼」
烦恼。──恋爱的烦恼……要是真能用算命的方式解决的话……。
俱子用力把手中的广告单捏成一团:但是──。广告单背面的文字不经意地映入眼廉。
──到底是什么呢?怎么好像有瞥到上面有「咒」的字眼。
停下脚步,瘫开广告单,翻过背面一看,俱子怀疑自己的眼睛。
跃入眼廉。
「占星之馆──您所憎恨的人,想置之于死地的人。不消您亲自下手便可将害惨您的人置之于死地……」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这种广告单会?……
「占星之馆」这几个字俱子回头看看火车站的方向,还看得到火车站前的情景。但是,刚刚那个发广告单给自己的男孩却早已不见踪影了。
俱子把广告单上的文字重读了一遍。
「不消自己动手,便可将害惨您的人置之于死地……」
「笨蛋!」
俱子哺哺说道,「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难不成还拿支铁钉钉在稻草人身上吗?骗三岁小孩我看还差不多!」
可是──俱子并没有丢掉那张广告单,抚平之后摺成小片放进皮包。
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对!不能把纸屑乱丢在路上呀!所以才想把它带回家去丢进垃圾桶的,如此而已呀!
俱子打起精神堪缀往前走。
夜风寒冷彻骨,就像是催促着俱子快回家般地不断从背后袭来。
「──喏,你看!」女人说道。
「什么啦!」
一肚子不高兴的男人绷着脸说道,「没什么嘛!」
──不管「他和她」,或者「她与他」叫什么名字,总之,他们只是两个目击者。
今晚,这两个人到宾馆幽会。
三个月前就约好的事。男人努力打工,为的只是赚取今晚幽会所需的费用。
幽会之后,两个人去吃饭,然后到迪斯可舞厅跳舞。但是,女人最后还是提出分手的要求。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关系。」
对于男人的呕气,还是有一丝丝值得同情的地方。
「喏,你看嘛!」
女人停下脚步,推推男人的手肘。
「什么啦!」
「你看嘛,那边!」
男人鼓着活像吹了气的河豚般的脸往女人指的方向看去。
「咦……。那个人在干什么?」
那是一栋施工中的大楼。照明灯从下面往上照,灯光下的钢骨结构就像人的骨骸一样。
而就在大楼的极高处──大概有十楼高吧,有一个男人站在上面。
而且并不光是站在上面而已。而是站在细长的板子上,身体还作跳跃前的准备动作似的,双手向外张开,背脊挺得笔直。
细长的板子就像是跳板一样。只是,下面并没有游泳池。
「那个男人──穿着西装吗?」
眼睛不好却偏偏不戴眼镜的女人问道。
「啊……好像不是在工作耶──」
男人的话中斯了。
那个男人往板子的前方──换句话说,就是突出在空中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板子没几公尺,两三步便走到尽头。男人就像是空中早已架好一座看不见的板子似地往前踏出去──重力原理,男人笔直地往下掉了下来。
一瞬间,只听到「咚」地一声,幸好男人坠落的地方是工地的围篱内,两个人才不致看到那幕惨状。
「可是──那个人,掉下来了耶!」
女人一副不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是一件事实的表情。
「嗯──掉下来了。」
「死了吗?」
「大概吧。」
男人坠楼的地方离地面约有十层楼高,怎么想都不可能活命的。
「怎么办?」女人问道。
「这……怎么办呢?」
男人也不知所措。下决定的反而是女人。
「我们快去报警吧!唔?这是市民的义务哟!」
「市民的义务吗?……」
女人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男人的心。
果然不错,她实在是位迷人的女性!
真是一对单纯的情侣……。
5稳重的自杀「坠楼死亡?」
大谷问道,「会不会是意外事件?」
「这一点很不寻常。」弓江说道。
「怎么说?」
「在一对情侣刚好经过现场,目击了这一切。当他们住上看的时候,死者正在板子上「什么上!」
「在一片突出的木板上,工程用的踏板上。」
「差不多有多高?」
「大约十楼左右。我上去查过了,上面有死者的脚印。」
「这么说,死者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坠楼罗?会不会是有人推他?」
「不。据目击者说,四周并没有其他的人影。」
天已经亮了。
一大早大谷便接到命令赶往现场。
「这么说,死者是自杀的罗?」
大谷点点头道,「看来这不是我们的工作范围。」
「可是,组长……」
「什么?」
「没──没什么。」
据目击女证人的话有些地方令弓江感到有点狐疑。
「大步大步地往前走,好像浑然不知道自己正站在十层楼高的木板上。毫不犹豫地向前走──世界上应该没有这种自杀法吧?可是……。
「死者身上有没有遗书或身分证件?」
「我们正要查。想等组长来看过之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说着,弓江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布块。并没有大出血的现象,但全身遭受强大的撞击,当场死亡。
「好棒的西装。」
大谷说道,「订做的吧?」
「跟组长的同一个牌子的呢?」
「我的是母亲大人订做的。」
大谷说道,「有没有身分证或驾照?」
弓江搜搜死者上衣的暗袋,接着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您看这个!组长。」
弓江放在手怕上的是一把二二口径的手枪……。
「手枪!看起来不像是帮派份子呀!」大谷说道。
弓江从死者的口袋中掏出名片。
「──死者身上有名片。叫做「吉川一」。」
「是他本人吗?」
「是。其他各种卡上也是这个名字。──组长!」
弓江不自觉地喊道。
「怎么了?」
「你看。这个名片上的服务地点。」
名片上印着「幸福之馆事务课长」──。
「「幸福之馆」!你好像提起过想调查──」
「是的,地址也一样。」
「哦!……。「幸福之馆」的事务课长也会自杀呀!」
大谷说道,「不过,问题是这把二二口径的手枪。你去查一下它的来源。」
「是──果然不出我所料。也许那个叫沙奇、岩的男人有什么秘密。」弓江说道。
大谷微笑道;「你的直觉真敏锐!」
「哎呀,我才比不上你妈咪呢?」
弓江说道。这时候有位警官走过来报告道:「大谷组长,警车上有您的电话。」
「好。谁打来的!」
「呃──好像是您母亲。」
大谷乾咳了两声,说:「这样啊我马上去。」
弓江目送着大谷的背影,喃喃说道:「当儿子真是辛苦。」
如果我有孩子,我绝对不会如此呵护。再说,自己可能会单身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