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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宝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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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子!”

他的暴吼消失在长廊尽头,憋了半天的严管家终于喷笑出声。

“对不起,少爷。”他弯腰抱起小猪仔,愉快地梳理它的短毛。“碍难从命。”

是日傍晚,彩霞满天,宋君澈却憋著一肚子火,飞速地离开办公室。

当他回到宋宅时,尽忠职守的严管家已经在门口守候了。

宋君澈将手中的公事包递给他,严管家则是忙碌地帮助他脱下大衣,披挂在挂衣架上。

“少爷辛苦了。”他恭恭敬敬地问候,眼中却有一丝藏不住的顽皮笑意。

“她呢?”宋君澈粗鲁地扯松领带。

“少爷是在问彤亚小姐的行踪吗?”

“废话!”宋君澈积了一天的气,正待发作。“那个蠢女人消失了一整天,没请假也没交代去哪里,call她又不复机,不知死哪儿去了。”他恼怒地抱怨著。其实心里有一丝丝、一丝丝不愿正面承认的担心,因为彤亚从未这样平空消失过。

严管家轻咳一声。“彤亚小姐刚回来不久,人好好儿的,在她房间里待著。”

“多事!我只问她在不在,你回答我‘她人好好儿的’做什么?”宋君澈不悦地咕哝著,其实心头都松了。他闹著气说道:“弄得好像我很担心她似的。”

“少爷当然不会担心彤亚小姐,这我知道。”严管家憋著笑,顺他的话尾说。

“这蠢女人八成是因为找来了那头猪,知道我会骂她,所以跑去躲起来。”对了,他还没跟她算这笔帐呢。想到做到、即知即行,他现在就去教训她!

严管家追著宋君澈跑。“少爷,你打算几时开饭?”

“等我骂完江彤亚就开饭!”他边走边卷袖子,有大干一架的气势。

“请快一点,少爷。”严管家像个忠谏的老臣子,声嘶力竭地进言。“今晚厨师费心?你准备了可口鲜嫩的猪肉大餐,凉了就不好吃,请你及早开饭。”

猪肉大餐?

宋君澈顿时感到很有成就感。嗯,很好很好,可见宋家上下的仆佣还是听他发号施令。在他一声令下,早上那头令他“惊鸿一瞥”的小猪仔虽然有彤亚撑腰,但还是在他的凛凛神威下被厨师处理掉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去找彤亚秋后算帐,帐算完了再来享受美味大餐。

宋君澈放掉一大半的戒心,往彤亚的房间冲去,一点点也没有留意到严管家脸上的笑容──十分诡异、等著看好戏的笑容。

彤亚坐在房间的梳妆?前,面前摊著一大叠资料,神思缥缈。

拜唐颢与青琪的盛大婚礼所赐,唐家人都纷纷回台加入祝福的行列。她今天跷班了一整天,其实就是去和大姑姑见面。

彤亚还记得她八岁那年,奶奶作大寿,她被秘密地带到唐家祖居去祝寿。那是她第一次在家族聚会上露面,见到她的父系亲属。她还记得,她的出现让奶奶非常高兴,当场便将她手边最心爱的骨董首饰──翡翠令牌取下来送给她。

可是,那道翡翠令牌却在她住在祖居的最后一天被人强行抢走了。彤亚当时年纪小又受伤,长辈们说会帮她追查下落,可是却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十三年来,彤亚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便郁郁寡欢、心情轻松不起来。那究竟是件如何价值连城的宝物,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代表父系亲属对她的认同与欢迎,然而却无端端地被人抢走了,她怎么想都觉得又伤心又不甘心。

现在她长大了,她有能耐去追查当年的事件。她希望能看一看唐家秘密派人去寻访失物的调查资料,看能不能从中寻获一些蛛丝马?,可那全由大姑姑负责,资料也在她手边,而她这两年已移居日本。

幸得唐颢与青琪的婚礼,她才有机会要求与大姑姑当面一叙。

望著资料,彤亚仔细地回想起她们今天的会面情景……□

“彤亚,这边!”在她踏入咖啡厅的时候,衣装华艳的唐如烟立即朝她招手。

她是个女强人,自营贸易公司,作风简洁明快、办事干脆俐落,在外观上看来是与彤亚完全不同的典型。

彤亚朝她走了过去,很快地入座,在简短的寒暄之后,两人随即进入正题。

“我回台之前,听你爸在电话里说你想要翡翠令牌的寻找调查报告,是吗?”

她将一个大型牛皮纸袋交给了彤亚。“喏,都在这儿。”

“谢谢姑姑。”彤亚接了过来,那沉甸甸的一大包差点让她拿不住。

唐如烟好奇地看著温柔似水的侄女儿,心里实在诧异。翡翠令牌被抢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除了偶尔想起来有些心痛之外,唐家几乎没有人对这个事件仍念念不忘──除了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以外。

想必是愧疚感作祟吧,翡翠令牌才到她手中不出三天就被人抢走了。“你爸爸说你常问起这件事。其实你大可不必耿耿于怀,奶奶她并没有怪罪于你。”

“我知道。”彤亚忧郁地敛眉。虽然奶奶知情后,只说了句“财去人安乐”,但内心执拗的她仍不甘心。那是她得到父系亲属认同的纪念,也是奶奶一眼就喜欢上她的证明,怎么可以被人抢走?“大姑姑,可以请你告诉我调查的情况吗?”

唐如烟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始?述。“我们根据许多证据推测,当年抢走翡翠令牌的人应该是惯窃犯。他是先在隔壁钟家闯了空门之后,正要逃逸时因缘际会地顺道抢走你佩挂的翡翠令牌。”这是依发生的时间顺序推断而得的结果。

“因为隔壁钟家被偷走的财物价值不低,闹上了新闻,而我们则顾虑到你父亲的官途,不敢像他们一样声张。所以我主张调查分二路进行,其中一路是直接追查那个抢犯与窃贼的下落。”

“没找到他,对吧?”彤亚早已知道这个结果。

“没错。据说他是个惯窃犯,技术很好,在钟家并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所以那边没有线索;至于我们这边,除了你以外,谁也没见过那个人。”

“但是我被他一脚踢到墙上、后脑受了伤,隔天就陷入昏迷,所以……”彤亚细细的贝齿咬著红唇,想起那时所受的痛苦折腾。

“你别自责。”唐如烟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情绪。“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回中部后又接连昏迷了五天,什么事都记不得,这绝不能怪你。”

问题就在于──她并非什么事都不记得!

彤亚微蹙著眉,清秀丽容满布著极力寻思的专注。虽然昏迷与疼痛掠走了她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她依稀还记得一些事:晕黄的灯光,偎在她身边吃食的野猫儿、气息可怕却面孔模糊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身上一个很重要、很特别的特征……究竟是什么特征?那个特征明明很容易认的,只要让她再见一次,她一定可以马上认出来……但,它到底是什么呢?她怎的就是想不起来?

那晚的场景就像旧电影的片段,光线模模糊糊,人影物影都在晃动,根本抓不住真切的感觉,十三年的岁月更像是消磁机,将记忆洗去了原来的色泽与形貌。

唐如烟未察她的恍惚,继续说下去。“另外一路则是去找寻翡翠令牌的下落。”

彤亚打起精神倾听,心急地问:“结果呢?”

“没多久之后,钟家失窃的财物都陆陆续续在黑市里找到了,不过那也已经转了好几手,最初到底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我们不得而知。”

“那……我的翡翠令牌呢?也在黑市里吗?”彤亚抱著最后一线希望问道。

“不。”唐如烟脸色凝重地摇摇头。“唯独那块翡翠令牌一直都没见踪影。”

“一点消息也没有?”彤亚难过地问道。

“那倒也不是。我派出去查的人曾经几回探到有人放出风声说要出售。可是那人似乎很机警、很狡猾,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啊……”彤亚失神地轻喃。

“这几年来,再也没有听说过这类的传闻。”她意在不言中──这件事没指望了。

彤亚不发一言,沉静地坐著,忧伤轻蒙著她芙面,让人见了好不忍。

唐如烟见彤亚听得怔忡,不禁揶揄地笑问著:“彤亚,你该不会是不死心,想要自己再去查吧?”

看著身姿如弱柳似的彤亚,想必胆子应该也大不到哪里去,她只是伤怀、好奇,但绝不是想主动出击,唐如烟如是推断。

彤亚回过神,柔柔地微笑,敛眉掩住眸中坚毅不移的神秘光辉。

“你别说笑了,大姑姑。”她唇角凄楚一撇。“怎么可能?

我没这个胆子呀。”□

她真的没有胆子去追查一切吗?

她当然有。彤亚望著梳妆台镜中的自己,她只是模样堪怜了些,但她的心其实坚毅无比,就算是大姑姑告诉她的消息让她失望至极,她还是不会轻易放弃她的希望!

属于她的东西,别人就不应该夺走;被人夺走了,她必要亲手拿回来,这是她笃信的简单信念。

“江、彤、亚!”宋君澈重重的皮鞋踏地声在长廊响起,暴吼声也预告了他的到来。

彤亚忙不?地收起那些调查资料,忙乱中,一张照片却悄悄掉落在地面上。

宋君澈用力地打开门。这时,本来乖乖伏在彤亚脚边休息的小猪仔突然高高兴兴地冲向门口,用它的肥硕身子亲热地磨蹭著宋君澈的小腿,表示友好。

宋君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它怎么还在这里?”这头小猪不是已经在大厨的巧手之下,化?一道道美味佳肴了吗?

他的反应,才让彤亚觉得莫名其妙哩。“它当然在这里,不然它该在哪里?”

对呀,我该在哪里?小猪仔仰望著宋君澈的黑黑眼眸仿佛也在如是问著。

“它要不是该在天堂享福,就是该在地狱受苦。”宋君澈恶狠狠地瞪著突然喷了口气的小猪仔,看它的样子好像得意得很。“总之它不该在这里对我扭屁股。”

“你好狠的心,居然诅咒自己的老来伴。”彤亚哀怨地控诉他,替小猪抱屈。

“老来伴?”宋君澈噎了一下,真的要表演喷火奇观了。

“你不说,我倒忘记要跟你算帐了。说!你为什么找了一头猪来,还把它放进我房间里?”害他搂得很顺,还以为是彤亚的软玉温香在怀中呢。

小猪仔又适时地仰首朝他喷了口气,宋君澈咬牙切齿地认为它是在嘲笑他早上可耻的求爱举动。该死的,这头猪八成以为他发起情来“母猪赛貂婵”!

妈的,光是凭著落“猪”口贪这一点,它就该被剔骨去毛,煮成东坡肉一百次!

“是你自己说要的嘛。”彤亚在梳妆?前玩弄著自己的纤指,无辜地瞎扯淡。

其实,对于昨晚宋君澈脱口而出的话,她心里还真有些怨怼。

早就知道他不明原因地讨厌女人,也努力地想?他扭转对女人的观感,可他就是不受教;不受教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说娶女人算作茧自缚,他宁可养小动物当老时的伴儿!

她是很气,气他口不择言、鄙视女人,但更气自己莫名其妙地难过起来;她干??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低得猪狗不如而难过得要死?她又不是很喜欢他!

彤亚挺直了腰杆。她这人就是这样,谁让她难过,她也绝不让对方好过;这男人既然说要养小动物当友伴,她就“照他的意思”去办,看他好受不好受。

“你没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吧?”彤亚低柔地嘲讽道,等他再说出更伤人、更尖酸的话与她斗气。托宋君澈的福,在他身边、听他暴吼,她不但胆子练大了,连气量也变得一等一的好。

宋君澈狠狠地扒梳额前的墨发,不耐地低吼:“算我失言,这总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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