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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这是干什么?既然决定走何必还毁了她,这不是畜生的作风吗?
不!我不能这样做!
如果这样做,我会永生永世瞧不起自己。这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的时候,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前,把它猛地打开,然后,把自己关在外面。
我仰头舒了一口长气,感慨万千。璇璇在屋里哭了。我听到了她绝望的声音。
“西门,我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能体会她的心情,因为她的痛苦和我一般无二。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爱情被我蹂躏成这副德性,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我怒不可遏,抬手给了自己两记耳光。我眼前一黑,鼻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迷糊中惊醒。我摸了摸鼻子,根本没有流血,这才发现是一场梦。
我的脸被汗和泪水全部占据,心里一阵恍惚。我急忙用毛巾被蹭了蹭脸,跳下床打开门。璇璇微笑着站在门口。
我说:“刚才做了一个春秋大梦,简直让我恍若隔世。”
璇璇笑着说:“做梦当大官了?”
我嘻皮笑脸地说:“是新郎官,还差点形成事实婚姻。”
璇璇说:“谁是新娘?”
我说:“还会有谁?当然是你了。”
璇璇脸一红,羞涩地说:“你就会捉弄人。”
我说:“真的,不骗你。”
璇璇说:“你的梦就跟你的人一样,肯定是半黄不黄的。”
我说:“这回你可错了,我在梦里出乎意料的是个正人君子。”
璇璇说:“我不信,你跟我讲讲。”
我煞有介事地说:“梦嘛,过程很复杂,情节却简单,总之一句话,有人强烈要求让我结束她的少女生涯,被我义正辞严拒绝了,嘿嘿!”
璇璇审辩着说:“梦都是反的,事实上是你勾引人家。”
我说:“不错,人生在世,就是要有锐利进取的精神,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常言道,只要功夫深,滴水能把石头穿个洞!”
璇璇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人家可不是石头。”
我嘻皮笑脸地说:“那就更容易……”
我看璇璇羞得满面绯红,不好意思继续贫嘴。
《说好一言为定》90(1)
那道伤口愈合得不错。但是,它在肘弯处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爬着,让我越看越难受。伤疤新鲜的刺眼。我暗暗咬了咬牙。
璇璇心疼地看着我,眼里有些湿润。我大咧咧地把胳膊一挥,笑着说,我得感谢白忠,幸亏他伤了我的胳膊,要是这刀划在脸上就麻烦大了。
璇璇说,都怪我,当时要不是我拉着,你就躲开了。
我说,这不算什么,斗争总要付出代价。
从医院出来,我和璇璇在街上闲逛。璇璇让我今天把全部时间交给她掌管,我巴不得让她表现一下领导才能,顺便体验体验被女孩呼来唤去的滋味。
我嘻皮笑脸地说,璇璇,我今天可是全天候被你包了,晚上你要让我再到街上逛来逛去不行,我身体正虚呢!
璇璇踌躇满志地说,放心,我早给你安排好了!
我们在街上逛了三个多小时,我看璇璇兴致盎然,就什么也不想地屁颠屁颠跟在她的身后。我用眼不时地瞄她,她脸上开心的笑容有些异常。
中午,我们简单吃了点饭打的去了游乐场。我从小害怕刺激性过大的运动,在大学报名参加跆拳道集训队纯属锻炼和培养自己的意志、胆量,再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动作潇洒漂亮。
我不想扫她的兴,壮着胆陪她把能玩的都玩了,结果我在那些惊险的机器上的表现比璇璇强多了。
从过山车上下来,璇璇的脸白得吓人,两腿筛糠似的乱抖。我扶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嘻笑着说,上次在电话亭里咱俩的腿都不行了,这次好,我幸免于难,接着跑马拉松都没问题,你瞧——为了证明我的实力,我原地做了几个跆拳道的踢腿组合。
璇璇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行,但是求你千万别再踢了,人家准以为你是耍把式卖艺的,真有心软的人过来扔给你两块钱,多不好意思呀!
我扭头一看,果然有很多人不错眼珠地望着我。我“嘿嘿”一笑,急忙规规矩矩坐在她的身边。
天黑的时候,我们找了一个气氛不错的酒吧喝了些酒。璇璇的脸红红的,眼睛放着光。我本来发誓戒酒的,但是拗不住她,再说和她在一起喝酒又没有危险,于是,半推半就地糟蹋了半斤长城干红。
我小声问璇璇:“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回家。”
“回你的家还是各回各家?”
“回咱们的家。”
“在哪儿?”
“别问,到时你就知道了。”
璇璇显得很兴奋,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她要把我领到哪儿,故意诚惶诚恐地说:“璇璇,我上有八十岁的老娘,下有十八岁的小妾,家里没我不成啊,你要把我卖了,他们怎么活呀!”
“放心,卖你和买你的都是我,再说我才不肯卖呢!”
“对,这笔帐你算得清楚,像我这样棒的壮劳力千万别卖,留着自己用多好!”
“好了,别贫嘴了,跟我走吧,我会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璇璇招手叫住一辆夏利,把我推上车。她用地道的方言和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点点头,一把方向拐上了右侧的快车道。
出租车大约走了十几分钟的车程,在黑乎乎的一片旧居民小区停下。璇璇从车上蹦下来,替我打开车门。
我下车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说:“这是哪儿呀?”
璇璇笑着说:“咱家附近。”
我说:“怎么觉得好像进了敌营似的,接应你的人呢,在哪儿?”
璇璇说:“才没有人接应我呢,这里谁都不认识咱们。”
璇璇拥着我走到一座六层居民楼前,抬头看了看楼顶,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看到那两扇不亮灯的窗户了吗?那就是咱们的家。”
听了她的话,我恍然大悟。
我惊讶地说:“我说租房子你就真租啊?”
璇璇说:“这是我同学她姐的,年前夫妻俩出国定居了,咱们正好给他们看房子。”
《说好一言为定》90(2)
我装作痛苦的样子说:“这下我被你毁惨了!”
璇璇疑惑地问:“怎么了?”
我苦着脸说:“你这是把我往未婚同居的绝路上推呀!”
璇璇笑着推了我一把说:“我就是推你,一直把你推到楼上。”
《说好一言为定》91
我为璇璇的勇气感动。我为一个女孩因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的付诸行动感动。
在这个不足70平方米的家里,每一扇门、每一扇窗户,甚至每一件旧家具都让我感到陌生的亲切。它们都被仔细地擦拭一新,甚至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馨香。四周墙壁的乳胶漆显然是新涂的,上面悬挂着她的几幅作品。卧室里除了她的照片,我给她画的那幅头像也装裱在镜框里。
璇璇歪着头说:“怎么样,像咱们的家吗?”
我激动地说:“像,太像了,比中南海都好。”
璇璇说:“这是我一个星期的劳动成果。”
我说:“璇璇,真是难为你了,你应该叫我过来帮你。”
璇璇说:“你的手臂有伤,再说我还要让你惊喜呢!”
我诚恳地说:“璇璇,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你为我受苦了。”
璇璇笑着说:“看你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我还没见过你这种表情呢,见惯了你嘻皮笑脸,觉得现在好滑稽。”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
璇璇过来搂住我,亲密地说:“好了,我知道是真的,你再看看咱们这个家还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我想让你夸夸我!”
我吻着她说:“想挨夸还不容易,这是我的强项。”
璇璇吊着我的脖子撒娇说:“别一概而论,要突出重点才行。”
我说:“那就说说我最满意的?”
璇璇点点头。
我用手一指那张铺着崭新罩单的双人床,坏笑着说:“就是它!”
璇璇问:“为什么?”
我说:“它被你收拾得如此性感,一看就是西门庆寻欢作乐的地方。”
璇璇知道我在捉弄她,羞得一头扎进我的怀里,双拳不停地捣我后腰。
我们陷在柔和的灯光里,快乐地沉默。
我们滚烫的目光承载着千言万语,从快乐的源头出发,沿着一道道幸福的流波,抵达了彼此的心扉。我的心被她的目光笼罩住的时候,仿佛有几次不经意的停歇。我知道,我的心被这个黑夜麻醉了。
璇璇的眼睛好美。
我寻着她漆黑的瞳仁望去,像一头扎进了一条温柔的小河,耳边听到的轻柔呼吸,仿佛我们趟过爱河时溅起的曼妙水声。我们就那样无声地相互凝视着。
我的眼睛说:璇璇,谢谢你让我懂了快乐和幸福原来是有天壤之别的。
璇璇的眼睛说:也谢谢你,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我的眼睛说:现在我才明白,爱是可以让人疯狂的。
璇璇的眼睛说:这是我甘心情愿为你做的。
我的眼睛说:可是,那天我真怕你永远不理我了。
璇璇的眼睛说: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不是么?
我的眼睛说:像在梦里一样。
璇璇的眼睛说:我也是。
我们慢慢走到一起,相拥着沉默。
我们两个人的四只眼睛,快乐地哭了。
《说好一言为定》92
我希望这个世界永远都是无声的。尽管我们拥有耳朵、拥有眼睛以及用来聆听和感觉爱情的心灵,当你让一种深入骨髓的幸福像腌制咸菜一样,被盐水泡透,你本质的味道还那么鲜明吗?在爱情的疯狂履历上,不重要的将不存在。
我和璇璇相拥的时间太久,通身是汗。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太热了,去冲个澡,顺便降降温。”
“好吧,你等我。”
“要不……咱俩来回鸳鸯的?”
“明天,现在我还是自己的呢!”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别让我等急了。”
璇璇发烫的双唇吞了吞我的脸,转身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响起让我心痒难耐的水声。
我感谢有人发明了“猴急”这个不太规范却一针见血的形容,其实,我比“猴急”的那只猴儿急多了。我坐在床边,夹着双腿干忍着。璇璇好像故意折磨我,洗了足足半个小时。她从卫生间出来,低着头,好像有些失魂落魄。
我打趣地说:“后悔了还是让水把勇气冲走了?其实,你后悔还来得及!” 璇璇不说话,摇摇头。
我疑惑地说:“到底怎么了,跟英勇就义似的。”
璇璇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看我,突然啜泣起来。
“怎么了,吓人呼啦的?”
“我……我来那个了。”
“什么时候?”
“刚才……”
“啊?”
我觉得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全身的燥热掉头哗变成冰。
“这么巧,不至于吧?”我有点不死心。
“是……真的。”
我从床边窜起来,张口喊道:“谁他妈让它来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一点组织纪律性也没有,这不成心毁我吗?”
璇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半晌,她嚅嚅地说:“对不起,我可能是紧张的。”
看她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