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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新开幕的法国餐厅,在最近已经小有名气了。
「真好吃!'利露子边吃边说。
'真难得。你平常可是比小娃娃还挑嘴的。'「有什么办法嘛。从小到大都上这种餐厅。'「结婚以后可麻烦啦。'克己笑道。
'——咦,不是大哥吗?'一个理音传来。
'美香!'克己睁大了双眼:「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我不晓得哇。'美香说:「我只是跟客人约在这里见面而已。 这位是,哪家的小姐呢?'克己一时语塞,但总算还是介绍了太田利露子的身分。
「克己大哥什么时候交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我都不知道咄。'美香微笑着说:'那么,请慢用呢。'说着一个人坐到隔邻的一桌。
利露子两眼闪闪发亮:'叔叔的妹妹吗?'「是。」
'好漂亮!」
「哦?'「她是做什么的呀?」
'嗯——室内设计师吧。'「真的!我好喜欢她!'克己对利露子的赞美报以微笑。
四、手枪的位置「早安。'克己走进兼作餐厅的厨房,跟着说道。
说是早安,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不过对于克己来说,这可是正常的起床时间。
母亲香代子不在家,这是当然的。通常小弟正实也不会在。
可是今天正实却坐在桌子旁,这可是少有的事。
而且正实不只是坐着。他趴在桌上睡得正甜呢。
克己苦笑着:'把他叫醒也太可怜了吧……。'说着自个儿去泡咖啡。
克己对吃喝是很挑剔的。所以宁可自己来,不假手他人。
这是克己的习惯。起床后先喝一杯咖啡醒脑,然后出去吃一顿饭,吃完再决定今天是否有工作要做。 . .杀人的工作不是一年到头都有的。尤其委托像克己这样的行家办事,所需的费用十分可观,因此上门的客人更是有限了。
克己一面闻着咖啡的香味一面想道:——要是洗手不干了以后,要怎么过呢?
和当刑哲的正实一样——不过是在相反约立场上——克己如果洗手不干,这个世界就会更和平一点。
假如要退休,就拿至今为止嫌的钱到乡下去,开个果园也好——。克己在美香那个年纪的时候,就开始老气横秋地考虑这种事情了。
可是,虽然时有空闲,不知是幸抑或不幸——工作一直没断过。
'呜嗯——」正实动了动身子,醒了过来。
'起来啦。'克己说:'要不要来杯咖啡?」
'呀,大哥。'正实打了一个大呵欠:「那就拜托了。现在这样子,恐怕连门口也走不到啦。」
'太夸张了吧。」克己笑着把咖啡往杯子里倒:「这可是上品哟,好好品味吧。' '我一向是重量不重质的哪。'「真不想给这种人喝我泡的咖啡。'克己问被咖啡苦得七苇八素的正实:「有什么案子了吗?」
「嗯。——现在几点?」
「刚过一点钟。」
「那再不走就退了。两点半开始有个搜查会议。」正实说着像狗一样拚命摇着头。
「话是不错。不过至少洗个脸,胡子刮一刮再走吧?」
「啊,是、是。」正实连忙走了出去。
克己一迸苦笑,一迸拿起桌上的报纸来看。——有昨天事件的报导吗?
马上就找到了。相当显眼的标题。
「丈夫枪杀偷情妻——大学讲师通缉中」。通缉中?这么说那男人还没被逮到。
回想起来,像那样迷迷糊糊的走法,应该马上就会被发觉才是。
男人的名字是神田正一。被杀的妻子叫做久子。
妻子外遇的对象,似乎到了现在还不清楚的样子。
「总算活过来啦。」正实走了回来。
「喂,你领带也该换一换吧。」
「啊?就这条不行啊?」
「绉巴巴的,能看吗?」
「是吗?可是还有哪条能系得紧的呢?」
「真是个靠不住的家伙。」
「好了。是什么案子?」
「你不是正在看吗:」正实说:「吃醋丈夫枪杀偷情妻子的那一件啊。」
克己瞪大了双眼。
「你……负责调查这件案子吗?」
「是啊,怎么了?」
天哪!连自己就是那个「外遇的对象」都不知道:「那,犯人就是被害者的丈夫罗?」
「很有可能。不过,还是得从头调查起。」正实说着又喝了一口咖啡。
「找到丈夫了吗?」
「还没有。畏罪逃亡了吧!自杀嘛,也有可能。」
原来如此。——那个男人的话,恐怕只有自杀一途了。
「被杀妻子的外遇对象查清楚了吗?」克己轻描淡写地问道。
「不,还没有。」
「会去查吧?」
「当然啦。那家伙也有可能是犯人嘛。」
要是知道「那家伙」就是自已的话,一定会当场昏倒吧。
「不过呢,因为凶器就去在尸体的旁边,」正实按着说道:「只要把上面的指纹跟丈夫的一对,真相就大白啦。大概今天之内就——」
「喂,等一下:」克已打断道:「你刚刚说,凶器在尸体旁边,是吗?」
「是啊。」
「那么……。那把手枪,是在饭店的房间里面哩?」
「当然。被杀的女人倒在床上,手枪就去在旁边的地板上面。」
「是这样吗:……。」
「干嘛?问这个。」王实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不,没什么。」克己连忙摇头。
「——啊,有电话。一定是找我的。」正实跳起来跑走了。
奇怪了。克已想道。——那个时候,神田明明是把枪掉在走廊上的。
现在,枪却在房间里被发现。
怎么回事呢?总之一定有内情。决不是普通约三角关系。
「真是的……。」接完电话回来的正实软了一口气。
「怎么了?」
「那个叫神田的跳河了。」
「他那么喜欢游泳吗:」
「大哥,拜托!」正实一瞪眼:「人命关夭,怎么可以这——」
「好了,我知道啦。人死了吗?」
「没有,被救了起来。目前意识不清,还在瞥院里急救。好像有生命危险的样子。口「那你要赶去皆院唆?」
「得一直在旁迸守着哪。要是意诚回复了,就得马上问案。」正实一骨碌站了起来,田今天晚上恐怕没办法回家了。」
「记得跟老妈说一声。」
「嗯。」
正实刚跨步出去,又转回头来:「大哥。」
「什么事!」
「那个——相亲的事怎么样了:」
「哦,这个呀。对方好像说见个面也可以的样子。」
「真的吗?」正实的脸刷地一下子红了。
「不过呢,看你办案子那么忙,也不用急着见吧?」
「我会一下子就把案子了结的!」正实说着精神充满地走掉了。
「还真现实哪。」克己苦笑。
话说回来——这可有点玄虚。
神田遗下的手枪,是谁捡起来,故意放在尸体旁边的呢?
又是谁会做那种事呢?就算是在走廊发现的,也会晓得那是凶器吧。
「哦——说不定是——'克己喃喃自语。
突然正实的脸又冒了出来,把克己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还在啊?」
「相亲的时候,应该穿什么比较好?」王实问道。
「噢,对不起!」男人说。
香代子和往常一样在的饭店的咖啡屋吃过午饭,正要回店里去。在走廊上,差点和这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哎,对不起。——没有怎么样吧?」男人把散得一地的文件一一抬起:「有受伤吗?」
「没事。」香代子说道:「我没那么娇弱。'「是、是。——抱歉,失礼了。」男人连连低头道歉,这才走掉。
香代子觉得这可得注意一下了。
刚才这个男人,怎么想都是故意来撞自己的。
按照平常的走法,在这个走廊应该不会有几乎要相撞的情形才对。而且,香代子曾经看了一眼对方落下的文件,几乎全是白纸。
「奇怪了。」
不过,倒也没有拿刀刺人,(当然,被刺一刀的话是不会不知道的:)好像也没有把毒蛇之类的乘机放进裙子里。
那么……。 '早川夫人,你好。'一个熟悉的女侍穿着便服走了过来。
「啊呀,今天值晚班吗?'「是的。」
「那,今晚「他」只好一个人寂寞地吃晚餐罗?'这个女侍,和同在饭店做事的仁台服务员同居。
两个人跟香代子都曾经商谈过情感方面的问题,所以香代子对他们的事可说了若指掌。
「今天他也是晚班。」
「哇,那不是刚刚好吗?'「偶尔也会这样啦。」
「两人彼此相爱,就会有这种好事哟。'香代子这么一说,女侍高兴地笑了。——这是多么温暖的话语啊。
「那我走啦——」女侍迈开脚步,「啊,对了,早川夫人,您好像有客人咄。」
「在店那边吗?'「是的,站在门前等着哟。」
「知道啦,多谢你。」
香代子加快了步伐。
走到古代艺术品店前一肴,没有半个人影。
「果然。」
轻轻系在门上的一条头发被拉断了。有人潜进去过。
就算上锁也没有用吧。对于道中人来说,开锁是轻而易举的事。
香代子悄悄地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