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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知道明年圣诞节送你什么了。”赫敏愉快地说。她看见罗恩还是闷闷不乐,又说道:“行了,罗恩,这不是最糟糕的。至少你的手指上没有沾满了脓水。”赫敏用起刀叉来十分费劲,她的手指全肿起来了,僵僵的不听使唤。“我真恨斯基特那个女人!”她突然恶狠狠地大声说,“即使我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赫敏仍然不断收到恶意信件,尽管她听从了海格的忠告,不再打开它们,但有些对她心存恶意的人寄来了吼叫信,这些信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炸开,尖声吼出侮辱她的话,使全礼堂的人都能听得见。即使那些不看《巫师周刊》的人,也都知道哈利、克鲁姆、赫敏的所谓三角恋关系了。哈利反复跟人解释赫敏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觉得厌烦透了。
“慢慢会平息的,”他对赫敏说,“只要我们不理它……上次她写的那篇关于我的文章,人们就慢慢腻烦了——”
“我想知道,她本来是被禁止进入场地的,却怎么能偷听到别人的私人谈话!”赫敏气愤地说。
在他们的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赫敏留下来向穆迪教授请教几个问题。班上其他同学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穆迪在课上毫不留情地测试他们转移符咒的本领,使许多人都受了轻伤。哈利中了很厉害的耳朵抽筋咒,离开教室时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
“看来,丽塔肯定没有使用隐形衣!”五分钟后,赫敏在门厅里追上哈利和罗恩,气喘吁吁地说,她还把哈利的手从一只抽动的耳朵上拉开,使他能听见她说的话,“穆迪说,在进行第二次项目时,他没有在裁判桌或湖边什么地方看见丽塔!”
“赫敏,我叫你别想这件事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罗恩说。
“就不听!”赫敏固执地说,“我想知道她怎么能听见我跟威克多尔的谈话!还有她怎么会打听到海格母亲的事!”
“也许她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哈利说。
“窃听器?”罗恩不解地说,“什么东西……是把臭虫放在了她身上吗?”①
①英语中“在……装窃听器”一词,同时也有“臭虫”的意思。
哈利便向他们解释什么是暗藏的麦克风和录音装置。罗恩听得很入迷,可是赫敏打断了他们。
“你们俩没有读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吗?”
“有必要吗?”罗恩说,“反正你已经记得滚瓜烂熟,我们问问你就可以了。”
“麻瓜使用的魔法替代品——电啦,计算机啦,雷达啦,所有这类东西——一到霍格沃茨周围就会出故障,因为这里空中的魔法磁场太强了。不对,丽塔是靠魔法偷听别人说话的,肯定是这样……但愿我能弄清是什么魔法……握,如果是非法的,她可就逃不掉了……”
“我们要操心的事儿还不够多吗?”罗恩问她,“我们一定要跟丽塔·斯基特闹得你死我活吗?”
“我没有请你帮忙!”赫敏没好气地说,“我自己处理这件事!”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大理石楼梯,甚至没有回头望一眼。哈利相信她一定是去图书馆了。
“我敢说她会抱着一盒‘我恨丽塔·斯基特’的徽章回来,你信不信?”罗恩说。
然而,赫敏并没有叫哈利和罗恩帮她一起找丽塔·斯基特算账,这使他们俩都松了口气,因为复活节就快到了,他们的功课越来越多。哈利坦白地承认,赫敏既要跟他们一样完成作业,同时又要研究偷听魔法术,真是很了不起。他光是对付那些家庭作业就忙得焦头烂额了,但他坚持定期给山洞里的小天狼星寄去一包包食物。自从去年夏天以来,哈利就一直没有忘记天天挨饿的滋味。他还顺便给小天狼星捎信,告诉他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他们仍然在等待珀西的回信。
直到复活节快要结束时,海德薇才回来。珀西的回信附在一包复活节彩蛋里,是韦斯莱夫人寄来的。哈利和罗恩得到的彩蛋都有龙蛋那么大,里面装满了自制的太妃糖。赫敏的彩蛋却比鸡蛋还小。她一见就拉长了脸。
“你妈妈不会碰巧也看《巫师周刊》吧,罗恩?”她轻声地问。
“没错,”罗恩说,他嘴里塞满了太妃糖,“她要看报纸上的菜谱。”
赫敏悲哀地望着她的小彩蛋。
“你想看看珀西写了什么吗?”哈利赶紧问她。
珀西的信很短,而且口气很不耐烦。
正如我不断告诉《预言家日报》的,克劳奇先生工作太辛苦了,目前正在休整。他定期派猫头鹰来发布指示。没有,我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我认为你们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上司的笔迹。目前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却还要平息这些无聊的谣言。请不要再打扰我了,除非有什么要紧的事。祝复活节愉快。
往常,夏季学期一开始,就意味着哈利要加紧训练,准备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可是今年,他要准备的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项目,但他仍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终于,到了五月的最后一个星期,麦格教授在变形课后把他留了下来。
“波特,你今晚九点到下面的魁地奇球场去,”麦格教授对他说,“巴格曼先生要在那里告诉勇士们第三个项目是什么。”
于是,那天晚上八点半,哈利在格兰芬多塔楼与罗恩和赫敏分手,来到楼下。当他穿过门厅时,塞德里克正从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出来。
“你认为会是什么呢?”两人一起走下石阶,融进阴云密布的夜色中时,塞德里克问哈利。“芙蓉不停地唠叨着地下隧道。她认为我们要寻找财宝。”
“那倒不坏。”哈利说,心想他只要向海格借一只嗅嗅,把事情交给它去干就行了。
他们顺着漆黑的草坪朝魁地奇球场走去,然后穿过看台间的一道裂口进入了球场。
“他们在这里搞了些什么?”塞德里克猛地停下脚步,气愤地说。
魁地奇球场不再平整、光滑。看上去,似乎有人在这里砌起了无数道长长的矮墙,这些矮墙错综复杂,蜿蜒曲折地伸向四面八方。
“是围墙!”哈利说着,低头仔细观察着离他最近的那道矮墙。
“你们好!”一个愉快的声音喊道。
卢多·巴格曼站在球场中央,旁边是克鲁姆和芙蓉。哈利和塞德里克跨过一道道矮墙,朝他们走去。哈利走近时,芙蓉朝他露出灿烂的微笑。自从哈利把她的妹妹从湖里救出来以后,她对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怎么样,你们觉得?”哈利和塞德里克翻过最后一道矮墙时,巴格曼偷快地问,“进展不错,是不是?再有一个月,海格就会把它们变成二十英尺高。不要担心,”他看见哈利和塞德里克脸上不快的表情,笑着说道,“争霸赛项目一结束,你们的魁地奇球场就会恢复原样!好了,我想你们大概猜得出我们在这里要做什么吧?”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然后——
“迷宫。”克鲁姆粗声粗气地说。
“对了!”巴格曼说,“是一个迷宫。第三个项目非常简单明确。三强争霸杯就放在迷宫中央,哪位勇士第一个碰到它,就能获得满分。”
“我们只要通过迷宫就行了?”芙蓉说。
“会有许多障碍,”巴格曼欢快地说,一边踮着脚跳来跳去,“海格提供了一大堆动物……还有一些符咒必须解除……诸如此类的东西,你们知道。还有,得分领先的勇士首先进入迷宫。”巴格曼对哈利和塞德里克微笑着,“接着克鲁姆先生进去……最后是德拉库尔小姐。但你们都必须拼搏才会成功,就看你们穿越障碍的能力了。应该很好玩的,是吗?”
海格在这种场合会提供什么样的动物,哈利真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可是一点儿也不好玩的。不过,他还是像其他勇士一样礼貌地点了点头。
“很好……如果你们没有问题,我们就回城堡去吧,好吗?这里有点儿冷……”
大家一起跨过不断增长的矮墙时,巴格曼匆匆走在哈利身边。哈利感到巴格曼又要提出想帮助他了,可就在这时,克鲁姆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可以跟你说句话吗?”
“可以,没问题。”哈利说,微微有些吃惊。
“你跟我来,好吗?”
“行。”哈利好奇地说。
巴格曼显得有点儿心烦意乱。
“我在这里等你,哈利,行吗?”
“噢,不用了,巴格曼先生,”哈利忍住笑,说道,“我想我自己能找到城堡,谢谢了。”
哈利和克鲁姆一起离开了球场,但克鲁姆并没有朝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那个方向去,而是走向了森林。
“我们为什么走这条路?”哈利问,这时他们穿过了海格的小屋和灯火闪亮的布斯巴顿马车。
“不想被人听见。”克鲁姆简短地说。
他们终于来到一片幽静的空地,离布斯巴顿骏马的马厩还有一段距离,克鲁姆在树阴下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哈利。
“我想知道,”他沉着脸,说,“你和赫一米一恩是怎么回事。”
哈利刚才看到克鲁姆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呢。他惊愕地望着克鲁姆。
“没有什么。”他说。但克鲁姆仍然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哈利一下子又觉得克鲁姆的个头真高啊,便赶紧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我们是朋友。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从来不是。都是斯基特那个女人胡乱造谣的。”
“赫一米一恩经常谈起你。”克鲁姆说,将信将疑地看着哈利。
“是啊,”哈利说,“我们是朋友嘛。”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与威克多尔·克鲁姆谈论这个话题,克鲁姆可是大名鼎鼎的国际魁地奇球员啊。十八岁的克鲁姆似乎把他,哈利,看成了一个旗鼓相当的人——一个真正的对手——
“你们从来没有……你们没有……”
“没有。”哈利非常肯定地说。
克鲁姆显得开心一些了。他瞪着哈利看了几秒钟,说:“你飞得很棒。我看了第一个项目。”
“谢谢,”哈利说,他轻松地笑着,一下子觉得自己高了许多,“我在魁地奇世界杯赛上看见你了。朗斯基假动作,你真——”
突然,克鲁姆身后的树丛中出现了异常动静。哈利对隐藏在森林里的东西有过一些经验,他本能地抓住克鲁姆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
“怎么回事?”
哈利摇了摇头,盯着刚才有动静的地方。他把手伸进长袍,摸索着魔杖。这时,一个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从一棵高高的橡树后面走出来。哈利一时没有认出来……然后,他反应过来了,这是克劳奇先生。
他看上去在外面漂泊了许多日子,长袍的膝部被撕破了,血迹斑斑,脸上也布满伤痕,胡子拉碴,面容灰白而憔悴。他原本整洁的头发和胡子都需要清洗和修剪了。他的模样固然奇特,但最古怪的是他的行为。克劳奇先生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而这个人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见。他嘴里不停地嘀嘀咕咕,还打着手势。哈利一看见他,就想起他有一次和德思礼一家出去买东西时碰到的一个老流浪汉。那人也是这样疯狂地对着空气说个不停。佩妮姨妈抓住达力的手,把他拉到马路对面,躲开那个疯子。弗农姨父则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