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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尔开车来到这条街上,原来这不是圣·彼得洛街,而是圣·被得洛·马尔基尔街。
他很想再回博物馆把那个老头儿从售票处内拉出来,让他在汽车前跑遍全城,谁让他乱说一气,但他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在一幢住宅旁,他看见了一个女人正在一个大箱内取邮件——至少取了十份报纸,五公斤左右的文稿。报纸内容空洞无物,没有什么消息报导,法西斯主义——有什么新闻报导和真理可言,相互都在造谣,明知都在说谎,然而谎言的编造者还要故意在这些恶毒的胡说八道的字里行间去寻找耶伯是—点点所谓的真理;这真是奇谈怪论,不是吗?
而——波尔却反驳自己说,这不是奇谈怪论,法西所主义——无论对谁这都没有保障的,不管部长或将军是如何看待佛朗哥的,只要他对谁不感兴趣,这个人就要遭难,或者被解职,或者被流放到某个边远地区。
“请原谅,您能告诉我圣·彼得洛街在哪儿?”罗门刹住车,询问道。
“在城市的另一端,”女人应声答道, “据我所知,它是在城南的某个地方吧……”
“是据您看,还是确实在城南?”波尔激动地问, “我是指的:圣·彼得洛……什么,这种街名城里很多,是吗?”
女人微微一笑,虽然已到了十月季节,但波尔发觉,在她那长着非常美丽的绿眼睛的脸庞上还长着痱子。
“我们大多数的街道都冠以‘圣’或‘圣多’以表示尊称, “她仍然微笑着,”我们是比罗马教皇更忠诚的天主教徒”。
“倒也是”,波尔笑了笑想,假如他留住她和自己交谈,然后进请她吃晚饭,再带着她去某个地方跳跳舞,该有多妙,她可能就是他从希特勒的俘虏营回来,乘海船横渡到海湾后这当年一直寻找的那个人。他原来在瑞典,从那里飞回家,在机场没给拉伊扎打电话,——他想让她感到意外,他就这样做了——随着突然的敲门声,一个身着黄色、薄薄丝绸短袖内衣的混血种人从床上惊起。
然而我没有和她说话,罗门明白,我像套上缰索的马,专心致志干事业,这是我的本性,我不愿离开我的事业,现在对谁我也不相信了,也停止相信白己,而当我埋头于工作时,任何感情、仇恨和追求部没有了。
他开出约40公尺,又紧急刹住车,他决定倒回去,因为他刚才遇见的那个女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他照了照镜子;街上空无一人,他最怕旁人看到他可能出现的窘态;他难为情地去按门铃,问:“请原谅,你们这儿任有一个姑娘吗,她长着一对很深亮的绿眼睛,脸上有点痱子……”
布鲁恩倒不要紧,他想,博尔津这肮脏的纳粹畜牲,我此刻要能和温伯格一起喝喝酒,而不用在这个倒霉的西班牙的刑讯室中转来转去,如得了法西斯主义?”
他回到普拉萨·马略,一个警察仔细听完他的问询后,意味深长地回答说,“我们看看吧……”
后来他弄来了一张破旧的城市地图,他打开它,仔细地看了很久,波尔从中断定那个售票处的老头儿是不识字的,尽管后者想帮助他找到那条该死的圣。彼得洛街。但是当车开到那幢独家住宅近旁一长着些许痱子的姑娘的住处后,当然就再也没有上大街了。
我们每一个人一生中仅会有一次机会,他对自己说,我们都知道这点,但所有的人都一样或早或迟地终将得到那个给不同的人淮备好了的机会,因此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一切都是混乱的。
……他需要找的房子,原来是一间旧的三层楼房,这楼房在一个绿村如荫的大公园里,站在金属大门旁的一个男人要他把车停在旁边,让他沿着一条两旁栽有柏树的林前道步行进去,——在入口处有人接待。
波尔大步走过红色的砾石小道,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怎么到这儿来。
“我猜不出,为什么我们这个集团需要这个布鲁恩?干嘛他们需要他?有什么意义7这里定居的纳粹分子还少吗?这恶棍让自己在狭小明暗的房子里隐藏起来,而与此同时他又如此猖狂,我知道,他为什么对我感兴趣,不过他们为什么要紧紧地咬住他,也许,这就是他们感兴趣的原由。”
“您好,罗门先生,”一个个头不高,穿着浅蓝色上衣,打着耀眼的蓝领带的敦实而健壮的人用流利的英语向他问好,他的脸上显出航海生涯留下的痕迹,酷似在于操、昏暗的地窖里过了一冬的陈旧的檄榄油色,特别使人醒目。
“您好,”罗门回答, “老实说,我很不习惯这类秘密的游戏,我的时间很话,然而办事的时问还是足够的。”
“明白,明白……关于‘马德里院子的秘密’的说法不是在华盛顿,而是在这个国家憾造出来的。
波尔明白‘只有从中心来这里的有地位的人物才敢于开这种玩笑。他显然不是当地人,要不就是普埃尔塔一得尔一索利来这里布尔戈斯的坐探。
“怎么称呼您?您没作自我介绍哇。”罗门说。
“啊,请您原谅,您可以叫我哈麦……格列戈里奥·巴甫洛·伊·哈麦。”
“很荣幸,我是波尔.罗门。我寻找的那个人在哪儿?”
“他已在我们的监视下,我将帮助你们。但我想了解是什么原因促使我早先的一个朋友艾罗尼莫热衷于去做这件有利害关系的事?我一定帮助您找到那个外表像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尼加拉瓜人。
“是友谊,我们和艾罗尼莫是朋友。”
“很久了吗?”
“从佛朗哥开始热衷于和合众国发展经济关系时起,我们就把他安插到联合国了……”
“不是‘他’,应该况是‘我们’,我们并没有让自己与独裁者分开。”
“这个是明白的,是您的权利……既然您没有让自己与独裁者分开,就意味着您该和我保持友好的关系,因为我也是不得已才没有让自己和我们的服饰用品同杜鲁门总统疏远。”
“这样评价自己的首领,您认为合法?”
“对宪法的修正——这就是我的标准,明自吗?请原谅我,哈麦,我已是成年人了,不玩儿童游戏,有问题就请提出来。您想帮助我找到布鲁恩本人,那就帮帮忙吧。不——见他的鬼去吧,我会告诉大使,西班牙的工作不能给我们以应有的协助,你们的国庆节快到了,让托马斯和你们的独裁者夫商讨这件事吧……”
“托马斯……他是谁?”
“大使。怎么,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啊,是的,是的,当然,但我怎么也不想把您和外交职务联系起来。”
“我们暂时没有另外的人。唉,不过, 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到来的。”
“大致在什么时候?”
波尔明白,他应当提供些什么情况;让他写一份说明情况给自己那讨厌的普埃尔塔·得尔·束利秘密警察局,到时他将不会感到自己遭受了屈辱;否则他会出来对我谈布鲁思,而我对他只表示轻蔑的嘲笑。只有在此地我和他才没有开始谈对他们曾产生过过分大的影响的是阿拉伯人和犹太人,而那些人,虽然他们生来狡诈,确是很聪慧的人,在这些人中,一些人很激动,可能会把事情搞遭,我们的谈话持不会对那些需要的人产生影响……
“在去我的委托人现在住的那个地方的路上,”罗门说, “我会高兴地回答您的提问。”
“我的助手会把您送到那里去的,波尔。我没有时间和您一起乘车去寻找那个尼加拉瓜人,您此刻回答我,那就太好了。”
“您平时记载太差,哈麦,所有一切都可能出现漏洞和引起反响,您从国际电报电话公司的人那里获得了设备,而他们从德国给你们送货,没有任何保障,因为干活的都是集中营的囚徒……让我们到公园里去散散步,那里荫凉,顺便活动活动腿脚,我开了六个小时的车……”
“然而波尔,我的帮助正是取决于我打算在此,即在这个房间进行的谈话。”
“那你们就进行吧,”罗门站起身来,说了声, “再见。”
他确信:佛朗哥的秘密警察只是在一定程度内才允许自己的助手们独立工作,特别是退踪的目标在精神上和体力上垮掉和需要去共同协作之后;至于提到广泛的主动控,像杜诺万既给了艾伦.杜勒斯这样的主动性,允许他未经批准可以来取必要行动,可在这里不行,而且也不可能,一切都需经主管老板同意和批准,一切都必须上报到独裁音的总部,并且要和军方讨论,并以某种方式与外交工作相互协调。这个穿浅蓝色服饰的人神气十足,其实他只配和难利是图者鬼混。他出卖的不只是合众国连亲爹亲娘他也会出卖的,只要能把自己的发具的贷推销给那些游手好闲,不泛空谈的高级负族……”
“等等,波尔,”哈麦在门口拦住他, “您用不着急……”
“我着急?”罗门着实感到吃惊, “真是没有那些事,也就没有什么了,走,我们散步去?’
“我就会赶上您的,”哈麦说, “耽搁一分钟。”
罗门明白,他将带着录音机,这个笨蛋。
当哈麦在公园赶上他时,波尔用眼睛打量路他的上衣,小声说:“关上您那玩意儿,我反正说得很小声,您什么也录不上,脚下吱吱作响的沙石会淹没一切声音的。”
“您太多疑了,”哈麦微檄一笑, “您来摸摸我身上看看。”
“您给马德里打了电话?经批准去进行一次录音的谈话?”
“听着,和您这样的人交朋友令人愉快。我现在理解艾罗尼莫了,可能,我们还会在马德里见面的?”
“您能给我什么?我不习惯白白浪费时间。”
“我也是。”
“使我感兴趣的是有专业的人。”
“是西班牙人?”
“上帝保佑!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内部事务。像您想象的那样活着吧,如果西办牙人喜欢佛朗哥,让他统治他们吧。”
“是统治我们,波尔,是我们。不要把我和西班牙人分开,我是希望独裁音统治我们的。”
“不要为所有的人说话,哈麦。适当地说点。”
‘我,明白吗7‘我希望佛朗哥统治我’。”
“只有当我的职责是充当民族意见的表达有时,那时我随便什么都能坚持住,、他也就是一个人,是空架子……”
“是一个人,哈麦,这可是很多的人,如果是只看一个1,即只看每个单个的1,就不足为奇,但如果后面有一连串零,百万个零出现后,那就是个很大的数,这时如果去掉那个1,零将会全部解体了……”
哈麦笑起来:“可我们为了什么?我们不会让它解体,我们将很好地控制它们……就这样,使我感兴越的是有专业的人,显然,不是使我们的市民成兴趣。”
“具体的是什么样的?”
“不是使你们的市民感兴趣。我理解您并珍惜您的有分寸的态岛西班牙人不会使您感兴趣,而美国人也不会使我感兴趣,让其它所有的人成为我们共同利益的目标,同意吗?”
“您建议交换情报?”
“是另这样。”
“为什么不呢?当然同意……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