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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原因。为此汉辰离家时还特地写了休书,留给娴如姐今后的自由。现在想想,娴如姐也很无辜,也是这黑暗家庭的殉葬物。
等不到立峰哥来接他们,别墅周围似乎有可疑的人在晃动,机警的汉辰带了秋月赶上回天津的火车。
火车到站,秋月仍靠在汉辰肩上,刚睡醒却不忍睁眼。
秋月知道,不管她如何使小性子,汉辰哥都会迁就她。汉辰哥就是她命中的白马英雄,就是《战争与和平》中那个年青英俊的安德烈公爵,是她的王子。就像今天的脱险,就像从龙城北上逃亡路上遇到流氓,都是身手不凡的汉辰哥为她解围。汉辰哥面上看来文质彬彬,可是骨子里的刚毅是谁都比不了的。那年听说汉辰哥要娶媳妇时,秋月伤心难过的哭了几天,汉辰哥也难过了很久。秋月希望汉辰哥永远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秋月,你听我说。”一直细心观察窗外站台动静的汉辰忽然侧过头,拉了秋月来到车厢的另一侧。秋月已经敏感得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
“秋月,你从后面的车厢下去,跟了人群走。”汉辰把学生帽扣在秋月头上,为她戴了墨镜说:“你直接出站,站口有电车,你别回家,去学校礼堂外的草坪等我。”
“龙哥,咱们一起。”秋月拉紧汉辰。
汉辰偷眼看看窗外说:“我看到护院的老何四了。”
秋月惊讶的张大嘴。
“秋月不怕,不会有事,可能是凑巧,你我一起目标太大。我先下去,把他们引走,你就快走,我去找你。如果没等到我,你明天就去秦府找立峰哥帮你。千万别回我们的家,危险。”
车停稳后,汉辰从车厢的另一门下车,左顾右盼的他正想吸引开老何四这些人的视线,冷不防在站台上却被几个便衣拦住,不容分说的将他带到站台边一个角落里。
“大哥。”汉辰见等候他的竟然是秦立峰,提到嗓子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
“你以为的没错,”秦立峰说:“杨大帅派顾夫子来抓你回去了。”
“龙哥”秋月也被带了过来。
“你们快走吧,敢快走,等下有趟火车去北平,你们离开天津再说。”秦立峰将准备好的钱递给汉辰:“路上用。”
汉辰同秋月互望了一眼。
“大哥,”汉辰说:“如果汉辰没猜错,大哥是奉父命在火车站来抓我们的。你若是放了我们,你如何交待?”
秦立峰拍拍汉辰说:“别婆婆妈妈的,快走吧。我家老头子多少比杨大帅还算讲理些。”
“可小弟也不能这么连累了大哥呀。”汉辰忧虑的争执。
在天津火车站,当怒容满面的师父顾无疾指挥了从秦大帅手里借来了人马开始围捕汉辰和秋月两只惊弓之鸟时,汉辰毅然拒绝了秦立峰大哥徇私要放走他和秋月的好意。他亏欠秦大哥的太多了,他不想严厉的干爹秦总理为此迁怒立峰哥;但汉辰也不忍让秋月重入虎口,汉辰知道秋月被擒回杨家,那将会是种如何凄惨的结局。所以,他推开了立峰哥,他毅然面对了严厉的恩师。面对师父,汉辰惨笑着将枪口指向自己的头颅:“师父,求师父放了秋月,汉辰随师父回龙城,任打任罚。”
“孽障,你还跟师父谈上条件了!你凭什么?”师父话语犀利毫无缓和余地。
“那就请师父带了汉辰的尸首回龙城杨家吧!”
师徒二人在站台上目光对视,师父忿然又无奈的目光终于软了下来,师父在他的倔强中败北了。
秋月的火车开动,就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声声凄厉的呼唤着:“龙哥~~龙哥~~”
第11章 待罪之身
【龙城杨大帅府】
大少爷杨汉辰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固定在绑板上的断腿迫使他不得挪动。周身骨肉分离般的剧痛折磨得他痛不欲生、彻夜难眠。自从被擒回杨家的那一刻,汉辰就有如坠入了人间森罗殿,死去活来的折磨令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外屋传来绵绵的诵经声,透过纱幔,他能看见母亲正带了他的妻子娴如姐姐虔诚的诵念经文。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香声味触法……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听来是这么飘渺,真的有佛祖神灵吗?真的有前世今生吗?那他和父亲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前世冤孽,今世父子”呢?从小到大,他竭尽努力的谨慎做好每件父亲吩咐的事,而父亲很少露出过满意赞赏的笑容,也难得夸奖他,而无休止的家法斥责总是围了他的皮肉转。
汉辰昏昏欲睡,再睁眼,听到外屋母亲和师母、姨娘们的谈话。
“我就说吗,纵然是大少爷背叛了大帅,留下绝情的书信离家出走,这大帅还是顾念了父子情的。这不是留了大少爷一条命。”这是汉辰头一次听三姨娘如此尖刻的评点他,“不然凭了大帅那暴躁的性子,他是最恨人家背叛他了,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凭谁家的孩子犯下这等忤逆的过错,做老子的也是要气得七窍生烟的。”
三姨娘仍然喋喋不休:“这几个月大少爷是出去快活了,可苦了我们老二汉平了,这天天帮他爹跑前跑后,累得马不停蹄的,人都瘦了几圈。”
“呦,三姨娘,汉平累瘦了,那是他技不如人吧。龙官儿干一个时辰的事,老二那个笨头笨脑的样子怕三天也干不成。你怎么不把他生聪明点,也好给爹排忧解难呀。”大姐凤荣仗了父亲的宠爱,从来是口无遮拦的刻薄,三姨娘被噎的哑口无言。
“龙官儿这孩子,从小看他长大,从心里就喜欢。小小年纪能文能武的,又懂事又孝顺。谁成想这么出色个孩子怎么做出这等糊涂事。”顾师母的安慰。
几日来,汉辰吃不下什么东西,偶尔喝两口粥算是勉强撑着身体。
大太太携了顾师母来到汉辰病床旁,轻轻的坐在床沿上,仔细端详着熟睡中的儿子。
俊朗的面容、栗色的皮肤、微拢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人说“赖头儿子都是自己的好”,汉辰却真是生出了父母的所有优点。儿子被伤痛折磨的脸颊略显凹陷,眉头唇角间散不去的痛楚,额头还渗着微汗。大太太情不自禁的用手背轻轻去为儿子拭汗,指尖划过儿子俊美的面庞,停在干裂的薄唇边,眼泪却不觉掉了下来。
“这孩子要是生在个平常人家,怕也不会从小遭这么大的罪。”大太太一句感慨,顾师母也抹着泪。
大家都明白,身为杨家的长子就是种责任和负担。在家,行为举止要是弟妹的典范,出门在外就是代表杨家风范的“龙城少帅”。每次见了儿子穿上那身既高贵庄重又潇洒精致的白缨帽、黄绶带的天蓝丝绒少帅礼服,骑了高头大马,随父帅出席大场面应酬时,大太太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所有这些衣冠楚楚、声名赫赫背后,汉辰从小付出过多少倍于常人的代价。
“娘~~娘~~师母~~,你们来了?”汉辰被身旁轻微的动静惊醒,睁眼看了母亲,堆出令长辈安心的甜甜笑意。
大太太端来大半碗散了温热香气的人参鸡汤凑到汉辰的床前:“龙官儿,好孩子,来。起来把汤喝了,你最喜欢的菌菇鸡汤。”
望着母亲关切的目光,汉辰心里一阵惨然。母亲额头的伤疤还挂着暗紫色的痂,那是在他身陷祠堂险境面对父亲家法酷刑时,母亲为了救他一命,而绝望的用头去撞祠堂大门求情时留下的伤疤。
汉辰没有胃口,犹豫的看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喝,他实在没有胃口;不喝,又难以面对母亲和师娘期盼的目光。
“龙官儿,你从小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从今开始做个令你爹满意的好孩子,不要再忤逆他了。师娘知道你好脸面,可这孩子被父母打,那不丢人。”
师娘安抚的话语,汉辰心中一惊,莫非这碗汤~~~
汉辰在母亲和师娘期许的目光中把汤一口气喝下。
“好喝吗?”师娘笑着问,眼里带了欣慰的泪花。
汉辰堆出丝腼腆的笑,点点头。
“我就说这孩子应该是喜欢喝汤的,怕粥还是不对他胃口。”师娘和母亲相互搀扶着满意的出门。
记忆里五年前,他曾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么碗美味鸡汤,那是父亲给他的奖励,同今天母亲捧给他的几乎是一个滋味。似乎只有父亲的“御厨”封妈妈才能炖出这么地道的汤。莫不是这碗鸡汤是爹爹要人做给他的?汉辰心里划过一丝淡淡的安慰。
下午,汉辰在昏睡,伤口隐隐作痛,他睡也睡不沉。娴如跪坐在床侧帮他不时擦着冷汗。
“进来,都进来~”父亲威严的呼喝声从院里传来。
汉辰一惊,自从那夜在祠堂被父亲打得死去活来后,这之后他卧床养伤的日子里只见过父亲一面。
门帘一挑,父亲带了两个弟弟汉平、汉涛进来他的卧房。
跪坐在床上照顾汉辰的娴如慌忙同公公和两位小叔叔见礼。
“父帅。”汉辰强撑起身子,他的腿上固定着厚厚的夹板难以移动。
大帅杨焕豪一步跨到儿子病床前,沉肃了面容注视着汉辰,手却伸向搭在汉辰身上的被单。猛然间,杨焕豪不容分说的一把扯落盖在汉辰身上的被单,汉辰和娴如同时惊羞得“啊”的叫了一声。
因为被家法吊打得体无完肤的伤口经常要上药,腿上又固定着厚厚的夹板,被子里的汉辰几乎赤裸着身躯。
“爹爹。”娴如本能的扯过被子的一角为丈夫遮掩,但又在公公严厉的目光逼视下不敢多言,缓缓的将被子拿去。
第12章 无颜于世
汉辰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遍体鳞伤的肌肤触目惊心。
而汉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得目瞪口呆,父亲到底要做什么?
“你们两个过来,过到床边来看仔细!”父亲的怒喝,汉辰羞愧的不敢正视,余光能看到两个弟弟颤抖的腿。
“把他翻过身子,仔细的看。”父亲的吩咐,两个弟弟不敢造次,凑到床边帮大哥翻动遍体鳞伤的身躯。
娴如在一旁咬了手绢,爱莫能助的开始啼哭,她知道这对汉辰是一种如何的奇耻大辱。
汉辰咬着牙,翻动身体牵起一身的伤痛,连带了断腿的疼痛都是他能咬牙忍耐的,但是这种羞辱令他难以面对,这要比那日在祠堂饱受家法煎熬还令他痛不欲生。
从后背到臀腰大腿触目惊心的伤都是拜父亲和师父所赐,留下的血肉模糊的伤痕惨不忍睹,很多伤口在渐渐结痂,有些伤势重的地方已经开始聚脓。
汉辰终于明白了,父亲根本不是出于怜悯或后悔之心来看望他这死里逃生的儿子,而是带了两个弟弟来拿他这活生生的例子以儆效尤。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弟弟们瑟瑟发抖的声音。
“看到什么了?”又一句怒喝。
两个弟弟沉默不语,汉辰已经听到了四弟汉涛的啜泣声。汉涛小他两岁,今年才十五,看来是被他一身“惊世骇俗”的伤吓坏了。
终于,二弟哭颤着声音说:“爹,儿子们记下了,以后定然不做忤逆父亲,背叛家门的事。”
“你们最好给我记好了,再有谁敢背叛家门,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禽兽之事,他就是你们的例子。所有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