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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纪学了耍老婆舌,竟然敢偷跑到军营来搬弄是非,还恶人先诬告,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爹爹,果儿没撒谎,果儿说的是真的。”男孩怯然说。
“你还敢狡辩!”陈震天的火气旺盛,根本听不进孩子的解释。“我看你是这半年没个人管,是欠打了。”
孩子委屈的哇的一声哭出来:“爹爹,果儿说的是真的。二娘同吴表舅她们~~”
“闭嘴!闭嘴!”父亲暴怒的吼喝,马鞭兜风抽下,孩子宽肥的黑棉袄抽开了一道口,棉絮都绽了出来。
“真是二娘把我打出来的,我说的是真的,爹我不要离开您。”
陈震天的脸阴沉的可怕,沉默许久,狠狠道:“不思悔改的畜生,你在家中干下的偷钱的下作事便不说了吗?”
男孩懵懂的望着父亲,不知所云。“爹爹我没有。”
“看来是我的错,竟苦了你二娘。今天我是替你二娘还个公道,也是你自作的。日后再若让爹听你在背下里讲你二娘坏话,我就一枪嘣了你。今儿个天晚了,明天一早我便派人送你回去,你也放明白些,少给我装死,你的鬼主意最多。裤子脱掉,趴在马背上!”
少年呆愕了,惊恐的眼神审视着父亲。
“叫你脱,听到了?”陈震天冷冷道。
“爹爹我没骗你,我……”
“住嘴,你还在诡辩!”
男孩僵硬了的手缓缓解着裤带,目光在查看父亲的神情,期冀着一丝转机。
“快些!”父亲喝道,“你是罪不可恕。”
四野白茫茫的,鹅毛大雪在乱飘。
随了一声无助的哭嚎,孩子也被一把从马上抓了过来,被父亲死死按在马背上。
肥大的棉裤被扒落了扔在雪地上,孩子惊慌着踢蹬着两条肥嫩如藕节的小腿,哭嚷着:“爹爹,果儿冷,好冷。别打果儿了。”
两记重重的手掌落在孩子白嫩的臀部,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山谷。
“你少给我耍花样,今天不打得你三天屁股沾不了凳子,你也不长记性。”
“爹爹,娘~~娘你在哪里?”孩子嘶哑着嗓子哭了起来,仿佛喊娘是他逃避爹爹重责的灵丹妙药。
“今天喊谁也饶不了你。”陈震天斥责一声。
“娘你在哪儿,救救果儿,果儿没扯谎,二娘和吴表舅睡觉被我撞到~~二娘胡说~~果儿没偷钱~~娘你跟爹爹说,果儿没扯谎~~”果儿哭得气喘不已。
陈震天怒不可遏的大喝几声:“住口!”
边自言自语骂着:“我不信扮不开你小子的牙,我让你不说实话。”
说罢一把拉过黑马的马缰,讲孩子横扔在马鞍上。
两手紧扒马鞍,一脚踩套进鞍蹬里。孩子按了父亲的吩咐不敢怠慢,只有哭泣。
“趴好,向上趴。”男孩不敢违扭,照着父亲的吩咐做着,臀部不偏不斜的正伏在鞍正中。
男孩预感在劫难逃,再次哭求起来。
父亲拉过马,“养不教,父之过。你爹我读书不多,可还知道道理,你小子从来鬼心眼多,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怕不知改悔!”
父亲咬咬牙,抡起马鞭抽了下去,随着孩子凄厉的惨叫,孩子臀上立时现出一道血印。
“说不说实话?你为什么扯谎?”
男孩痛哭哀嚎的哭爹喊娘挣扎起来,可无济于事,马缰握在父亲手中。那马恢恢的低鸣着驮着孩子在原地打转,充当着白茫茫的天地间唯一能承载他弱小身体的刑凳。
“你说不说实话,你说不说!”鞭子刮着风声一发清厉,男孩沙哑着嗓子的声声哀号并没令父亲有丝毫的不忍,反而边喝令孩子闭口,手却更重了。
“爹爹,果儿没扯谎,二娘不是好人,二娘和吴表舅他们~~”
“住口!”
马被牵了缰绳在原地盘旋闪烁,踏碎一地积雪乱飞在孩子伤痕斑驳青紫的臀上。
忽听一声长嘶,马眼睛无意中着了一鞭,黑马竟然挣脱缰绳飞奔而去。
陈震天始料未及的变故,大喝一声:“小果子,抓紧马鞍别松手!”
陈震天惊慌得忙催马急追,无奈马似是受了惊,不听呼唤,孩子吓得大声哭喊着“爹爹,爹爹,我怕。”在马背上颠簸远去。
“果儿,快抓住马鞍别松手,快……”父亲开始紧张了,如果孩子不慎落马可能会被马踩碎拖死,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可怕的事发生了,马伤了眼,竟在薄暮中飞奔向了悬崖绝壁,那下面是怒吼的大河。
远远看了黑马纵身跃过断涧的一刹那,连狂呼的寒风都秉住呼吸。
父亲勒马悬崖边,目光呆滞了,失望后悔的他向着咆哮的大河狂呼着:
“果儿!”
父亲在河边徘徊,欲哭无泪,落魄的归途中只带回去那根带血的马鞭和男孩脱扔在地上的肥大棉裤。
陈维夏—雪地救孤
立马大河岸,漫天飞雪消失在滔滔河声中,黑夜中,呜咽咆哮的大浪飞向两岸,堤旁枯树上挂满冰琉。月色还算明皓,只是狂风翻舞着江成海的长髦,劈啪的风中作响。
“长官,回去吧,不早了。”勤务兵劝道。
黑马飞驰,卷起飞雪扬出一阵雪雾,犹如云中神骏般,在皎洁的月色下银光流泻的雾蔼中腾去。不等勤务兵明白,这马已奔得没了踪迹。一团东西被重重地摔在他们眼前的雪地里。迟疑片刻,勤务兵上前查看,是个奄奄一息冻僵的孩子,脱落的马鞍挂在脚踝。
大雪天,冻得将死的孩子,江成海惊厄世事的巧合,莫不是天意?
江成海将孩子抱进房中,借着油灯,才看清是个十来岁大小的孩子,圆圆的脸,虽是冻得青紫满脸尘垢,倒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灵秀可爱。已无血色的双唇紧闭、身体僵硬、身上的伤,都足以令人对这个孩子的来历生疑。可转念一想,能冰天雪地还能有一丝游息,也是命大同自己有缘。
江成海挪过一个碳火盆,解去刚才包裹孩子冰结了的袄,将孩子搂在怀里,却不由连打了几个喷嚏。令勤务兵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江成海熟练的揉在孩子身上用力揉搓他冰冷的四肢。
“长官,这本身就快冻死的孩子,还用雪来搓,行吗?”
“在日本士官学校,都是用这种方法救护冻僵的人,越是冻伤的人越不能用热水。”
江成海直揉得双手通红失去知觉,而孩子身上也又了丝热意。
孩子醒了,微睁开眼看看江成海,又侧头埋在成海的臂弯中睡下了,或是劫后余生,或是很久没能安然入梦了,仿佛一点不认生。姜糖水好了,成海晃醒他灌了下去,孩子蜷缩在怀里,这种感觉很难言。记得上次回家时儿子出疹子,平日见了他十分拘谨的儿子也这般可怜巴巴缩在他怀里,令他觉出一种不可取代的亲情。当时他很内疚,后悔平日里脾气不好,对儿子太凶,不是病的这么重,儿子怕不敢这么亲近他。
“大哥,这就是你拣来的孩子?”义弟何文厚闻讯赶来,看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仔细的审视。
孩子已经缓和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白净的皮肤更显得惹人怜惜。
长长的眼睫弯弯翘翘,睡梦中带了甜甜的笑。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这孩子没爹没娘,是被后妈打出来的。”
“他自己说的?”何文厚半信半疑。“山那边可是敌营,这孩子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是不是来历堪疑。”
江成海不屑说:“二弟你多虑了。你想那山对面虽然是敌军,可是栈桥毁了咱们都过不去,马就能飞过去了?或许这孩子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文厚提醒说:“你我落脚未稳,自顾不暇,还怎么带个孩子在军中。若是大些年纪,还能做个勤务兵,这么小,还是给他点钱打发走吧。”
何文厚同江成海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兼结义兄弟,回国投身革命后由于各方势力相互制肘,也没能一展宏图。
何文厚同江成海不仅是同乡,也是儿时好友,他知道义兄心里那段隐隐的情愫,难挥的阴影。他知道江成海为什么收留这个孩子,因为长得真是有几分相似。
“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又想到小弟了?”何文厚不想去揭那快伤疤,但又不得不提醒:“可你也不能~~”
江成海看了他没说话。
也是个大风凛冽的冬天,没有雪,天是潮冷彻骨的。
一贯娇纵的小弟偷了家里的钱去同几个玩伴逃课去场子赌天门。输得连衣服都被扒了天黑了溜回家。那是江成海第一次见父亲动了真气打小弟,下手的狠随着小弟惨厉的号哭声让他心颤。小妈哭求着,被父亲一脚踢出去老远。本想上去求饶,被母亲含了泪死死抱住了。小弟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打,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弟赌气咬紧牙不肯吃药。父亲一怒下将他关在了屋里,不想第二天清晨,邻家的护院便在一个大石凳下找到了小弟的冻僵的尸体。不知道是小弟怕再挨打,还是堵气,爬出了后窗不远就躲在了石凳下。
果儿那调皮可爱的神态中总能找到小弟的痕迹。
门外一阵嘈杂声,林参谋的带领两个副官闯进来。
“江团长,我们在营里拦截到一匹军马,象是敌营过来的,听说马上有个奸细在你这里。”
不等江成海答话,何文厚抢了说:“哪里来的奸细,栈桥断了,马怎么能过得来?”
“唉~~过去还有刘玄德马跃潭溪,江团长怎么就难保这军马过悬崖了。”林白眼从来同日本军校派系不合,正想借这个机会搞掉江成海。
江成海镇静说:“哪里是什么奸细,倒是我家小弟,从江东老家来。他是我二妈的孩子,我娘容不下他,他便偷跑来找我。”
林白眼已经迫不及待的旁若无人冲到床前,掀开了盖了孩子的被子。
“老林你误会了,不信你们看,他身上的伤。”
“哥哥,”男孩忽然睁开眼睛,乌亮的眼睛审视着合枪实弹的士兵天真的问:“他们是谁呀?”
江成海和何文厚都惊了,不知这孩子节外生枝的要在这紧要关头搞什么把戏,闹不好送了小命不算反要连累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林白眼笑着诱供问。
“果儿,”男孩眨眨眼睛,又补充道:“江果儿。”江成海为男孩的机警折服,分明听了林白眼那几句‘江团长’知道的。
“你爹爹叫什么?”林白眼狡猾道。
“娘不许说,说爹爹是长辈,要避讳,叫名字要撕烂我的嘴。”男孩怯懦的看看江成海。江成海笑笑拍抚孩子的脑袋说:“总算打出记性了。”心中窃喜孩子的灵精。
“谁带你来的,走哪条路来的?”林白眼不甘心的追问。
“坐汽车来的,我问了大兵叔叔怎么到山西,他们就带我上了车。”
“没大人跟着?”
孩子哇的伤心痛哭起来,抽抽噎噎道:“大娘要打死我,说我娘是扫帚星,我说她乱讲,她就打我。”江成海心中暗骂:“你小子到会顺竿爬。”
“我娘很固执的,爹在世时她吃了二娘的苦,结了疙瘩,后来爹和二娘都先后去了,我这个弟弟就成了出气筒。不过也是他自己不上进,不然~”江成海说罢掀翻孩子的身子,露出孩子臀上斑驳青肿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跟了林白眼进来的卫队见了议论纷纷。
“清官难断家务事,让林队长见笑了。我是不敢在家母气头上送这孩子去讨打了。你看~”
“别让他乱跑,回头让军医给他上点药。”林白眼悻悻的带人走了。
陈维夏—父子相认
阅兵仪式过后,陈震天被江成海军队的气势震撼了,真是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