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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的人头交出来!”
吃过接风宴,安置了陈美仑,段连捷随汉辰返回杨府去拜望杨大帅。
路上小段将一封信递给汉辰:“胡子卿给你的。”
“你最近见过子卿?”汉辰问。
“子卿最近在忙,奉命整肃东北军军纪呢。听说是件苦差事,不好办。”段连捷说:“听说是这回直隶和东北的大军进城,子卿带的那支东北军军纪成为表率,深得民心。这点上老荀那些土匪兵傻了眼,外国报纸报导了很多。所以有人提议让子卿负责整理东北军军纪,胡大帅应了。”
“这不是拿子卿架到火上烤吗?”汉辰醒悟说。
东北军中元老很多,都是同胡云彪当年出生入死钻山沟的土匪朋友。粗野不羁的土匪作风,几十年养成的吃喝嫖赌的恶习,岂是一朝一夕能改的?就脸胡大帅屡屡下禁烟令,但东北军中抽大烟的风气也是屡禁不止,多少人私下还是吞云吐雾,在战场上哈欠连天,烟枪、手枪一起上。就算能改,又怎么能听令于子卿一个晚辈毛孩子的辖制?
“谁出的这馊狠主意?”汉辰问。
“听说是钱宇钧参议长给胡飞虎老将提议的,居然胡大帅也就同意了。子卿跟我讲起来也满是担心呢。”段连捷一句话,汉辰心里不快。钱宇钧是于远骥在日本陆军学堂的同学。
“钱宇钧同我是老相识。”于远骥接了话说:“这个人心思缜密,野心也大,当年在日本陆大,他就屡屡爱出风头。”
“难不成子卿跟钱宇钧有过结?”
“我看不是子卿跟钱宇钧有过结,怕是钱宇钧想借刀杀人吧。”于远骥笑骂。
“你是说钱宇钧同旧派老人有过结?要借了胡少帅去收拾那些老臣?”段连捷问。
“你担心什么?不是小七在子卿身边吗?”于远骥不屑的走在前面。
“嗨,别提杨小七了。”段连捷嘟囔说:“老霍跟我说,小七和小胡闹翻了离开东北有些天了,都没支语一声去哪里了。”
“闹翻了?为什么?”于远骥奇怪的发问:“胡子卿可是他杨小七挚爱呀,为了胡子卿他杨小七已经是六亲不认了。怎么舍得丢下子卿那个宝贝自己跑了?”
几个人说着回了府,胡管家早在门口望眼欲穿,见了汉辰就拉到一边埋怨说:“哎呀,少爷呀,你这是拿老爷的话当耳边风不是?不让你带于先生出去,你这是~~老爷在书房等你呢,让你一回来去就回话。”
汉辰引了小段和于远骥往里走。才过了二门,就见一群孩子在那里嬉戏玩闹。小弟弟乖儿正骑坐在一个女孩子背上,揪着那个小女孩儿的头发当马缰,嘴里喊着“架、架”,仰着头神气活现的样子。汉辰识别出来,趴在地上当马骑的那个小姑娘是厨娘七岁的女儿花丫儿,小姑娘侧过头一脸的汗,那样子让汉辰忽然想到一个人“秋月”。
“乖儿!”汉辰忙制止乖儿这种作践人的游戏,“你怎么能把小姐姐当马骑呢?”
“哎呀,少爷,看你这话说的。小少爷这是看得起她。”奶娘在旁边搭讪着。
“乖儿,起来!”汉辰板起脸。
乖儿翻了汉辰一眼,倔强的说:“就不!”
手里的柳条抽着花丫儿的屁股,嘴里喊着“架、架”,周围一群孩子在拍手叫好。
第152章 争宠
“乖儿!”汉辰喝了一声:“大哥对你讲话你没听懂吗?”
乖儿头也不回,一脸得意的玩着。
汉辰上前一把揪起乖儿的后衣领,顺手掼在地上,乖儿哇哇大哭起来。周围的孩子们也吓得一窝蜂般散去,只剩下那个被乖儿当马骑的花丫儿过来哄劝着乖儿。
段连捷慌忙过来阻拦,被于远骥一把拉住。
汉辰头也不回的引了段连捷和于远骥去见父亲。
段连捷见了杨焕豪,一再解释说,父亲段玉培总理已经竭尽全力同陈震天和荀世禹周旋,力图赦免于远骥的通缉令。无奈荀世禹总于中作梗,弄得段总理如今里外不是人。好在胡云彪大帅同段家是儿女亲家,一再表示会帮助段玉培,所以胡大帅已经表示并不支持荀世禹攻打龙城。
杨焕豪一再的道谢,也请小段代为转告对段总理的问候。
汉辰回到房里,大姐凤荣就拉了他到一旁,责怪的说:“弟弟,那个疯丫头是谁呀?疯疯癫癫的,爹直在追问我,我也说不出个究竟。”
汉辰诡笑了说:“姐,那个疯丫头,就是我跟你讲过的那个‘鸡屎汤’。”
一句话,逗得凤荣噗哧笑了,随即又板了脸说:“哪个跟你贫嘴,她一个女孩子,追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秋月还不够乱,你又搞什么?”
“怎么变成追了我来的,她是追了于司令来的。”汉辰不服气说。
“龙官儿,姐问你,是不是爹偏宠小乖儿,你看了不高兴?”凤荣小心的问,汉辰却不屑的说:“你能问点有用的问题吗?”
“那你惹这不痛快做什么?看爹回头不找你算帐,你把乖儿腿都摔青了,他从小就没受过这个苦。那个小杂种姐也不喜欢,可你打狗也看眼主人吧?何苦去惹爹不痛快。”凤荣叨念说。
正在说着,屋里传了一声尖利的惊叫,随即听到乖儿的哭声。
凤荣拉了汉辰撒腿往娴如屋里奔去。
卧房里,娴如惊恐的紧紧抱了襁褓中的小亮儿仔细抚弄着。
一旁的四儿也哭得泣不成声,连连说着:“四儿该死,都怨四儿。”
望着悬在半空中还在摇晃着的摇篮,和站在摇篮下方凳上抹着眼泪大声啼哭的乖儿,所有的事情都一目了然。
亮儿终于“呱呱”的哭了起来,憋得青紫的小脸也有了血色。惊魂未定的娴如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脸紧贴在亮儿的小脸上,痛哭失声:“儿呀,吓死娘了。”
“快看看有没摔坏。别落下什么毛病。”众人紧张的检查着亮儿。
凤荣绷起脸讯问大哭的乖儿:“乖儿,你这个小白眼狼,你要干什么?”
凤荣挥起的手掌在半空停住,用食指狠狠的戳着乖儿的脑门骂了说:“你嫂子白疼你了,晚上带了你睡,白天连亮儿的奶都要分给你这个小狼崽子吃。你怎么这么狠。”
“哇~~姐姐打乖儿,哇~~”乖儿大声哭嚷。
汉辰抱起哭闹不停的乖儿,拉下乖儿的手耐心说:“乖儿,看着大哥的眼睛。乖儿告诉大哥,是你摔的亮儿么?”
“亮儿自己掉出来的,不是乖儿摔的。”乖儿抽抽噎噎说。
“真不是乖儿摔的?大哥说过,只要乖儿说实话,大哥不打乖儿。”乖儿忽闪着眼睛,又摇摇头。
汉辰目光灼灼的逼视,乖儿垂下头,还是怯怯的搂了汉辰的脖子哭了说:“不是乖儿,是亮儿自己掉下来的。”
汉辰瞪着乖儿,乖儿惊慌的把头埋到哥哥的肩膀上,鼻涕眼泪的蹭着哭闹耍无赖。
汉辰没静静的紧搂了乖儿的腰,一手抽出来扯下乖儿的裤子。
“龙弟,你别~~”
“龙官儿!”
几巴掌打得清脆做响。乖儿哭得抽噎的泣不成声,长这么大哪里吃过这种苦,哭喊着:“嫂嫂,爹爹~~娘~~”
“龙弟!”娴如惊叫了过来抢乖儿,“龙弟,求你别打乖儿。乖儿他还小,不懂事呢。”
“嫂嫂~~哇~~嫂嫂~~哇~~”乖儿哭得凄惨,凤荣也忙拉阻拦。
汉辰打几下就停手问乖儿:“说实话。”
乖儿这才哭喘了说:“是乖儿把侄儿扔下来的。”
“下次还说不说慌?”汉辰让乖儿站在凳子上,板了脸问。
“不~~不敢~~”乖儿讨饶说:“哥哥不打,哥哥,呜~~呜~~乖儿~~不说谎。”
“杨汉辰!”一声惊呼,汉辰一回头,父亲已经来到眼前,豹眼环睁般的怒视他,随即狠狠踢了他几脚骂着:“老子还没死你,你倒是当家了!等我死了你再威风!”
“爹!”凤荣慌忙阻拦,父亲的话骂得太不堪也太伤感情了。
“他一个没娘的孩子,你们就不能容他吗?”父亲的声音颤抖,一把搂过乖儿,亲揉着乖儿红肿的小屁股,眼里居然泛着泪光。
“爹,你老至于吗?为了一个儿子,打另一个儿子。乖儿差点把你的大孙子给摔死,龙官儿发点火儿又怎么了。”
汉辰跪下说:“汉辰打乖儿不是为了他摔亮儿,是因为他撒谎。”
“呜呜~~不是乖儿摔的亮儿,不是,乖儿没有。”乖儿在父亲肩头鼻涕眼泪的乱蹭着扭动,杨大帅只是拍哄着乖儿,一脸的无奈。
“是不是孙少爷自己不小心翻下来的?”跟进来的五姨娘找着借口,但大家都知道比较牵强。
汉辰沉下脸,看着房梁上悬挂的婴儿吊篮下,一个高高的方凳。汉辰忽然发现地上的铜调羹,怕乖儿是要登了方凳去打摇篮里的亮儿,但不够高度,所以将摇篮晃翻,将亮儿扔了出来。想乖儿不过一个小娃子,居然如此的嚣张。
汉辰捡起地上的汤匙问乖儿:“乖儿,这是什么?”
乖儿将头扭过去埋在父亲的颈窝里,摇了头说:“不知道不知道!”
真相大白,杨焕豪抚着乖儿的头哄劝说:“乖儿,怎么能把侄儿从摇篮里扔出来呢?小侄儿要摔坏的。”
“乖儿不要做乖儿了,乖儿要当亮儿。乖儿要嫂嫂,乖儿不要亮儿。”
看乖儿哭的半真半假的一脸无奈,大太太解嘲说:“看把乖儿急的,这么小的孩子还会同亮儿吃醋了。好在亮儿无事。”
“你们也是,好端端的把孩子吊那么高做什么?”大太太嗔怪说。
四儿抽噎的接道:“就是因为乖儿少爷总拿筷子和铜汤匙敲亮儿的头,四儿才出主意按泉州老家的办法,拿个摇篮把亮儿吊起来养。”
“这个鬼灵精,够不到摇篮还知道垫了凳子去敲亮儿的脑袋,敲不到就把亮儿从摇篮晃下来。”奶娘笑骂。
“你个小混蛋,撒谎都不眨眼。”凤荣怒骂说:“爹,你也太宠溺乖儿了,龙官儿小时候要是敢撒谎,嘴都能被你老撕烂了,乖儿现在扯谎张嘴就来呀。”
“那也不用你们管!”杨焕豪紧紧搂了伏在他肩头痛哭的乖儿出门。
“龙弟!”
“龙官儿~~”
“姑爷~~”
汉辰不顾一切的冲进书房,把自己关了起来。
黄昏时,于远骥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外:“你们少爷还在书房?”
汉辰打开门,除去左脸上的肿痕,面色上没有丝毫白天发生事情的痕迹。
“明瀚,君臣父子,千载难变的禁锢。该低头时不妨低下头。”
汉辰腼腆的笑笑,“没什么,这些日子有些紧张,其实我对乖儿也太认真了。”
“就是吗。乖儿不过是爹养的只金丝鸟下的个蛋,玩意儿罢了。爹在一天,他是个玩意儿,我就不信离了爹他还能怎么猖狂。”凤荣摇晃着香扇进来,满不在乎的说。
“大姐。”汉辰制止说:“怎么这么说。”
晚上吃饭,碍了于远骥这位客人在,杨焕豪没好发作,只是耐了性子抱了乖儿坐在腿上,喂着乖儿吃蚕豆。
乖儿偷眼看看大哥,又看看父亲,嗫嚅的说了句:“爹爹,乖儿屁屁疼,爹爹揉揉。”
“来,奶娘给揉揉。”奶娘在一旁机敏的接到。杨焕豪的目光瞪了汉辰一眼,没多说话。
“龙官儿,吃菜。”顾师母打着圆场为汉辰夹菜。
汉辰慌忙将饭碗躲开,面含微笑起身恭敬的说:“多谢师娘,汉辰饱了。”
“龙官儿是不是有胃病呀?”于远骥说:“在西北的时候,明瀚就是一顿只吃半碗饭,有时候还不吃饭。我都一直奇怪着想问问杨大哥呢。”
“嗨,我们这龙城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