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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无关?飞凤岛好,姊姊就会开心,你想姊姊高兴,追根究柢不就是要助她重建此岛?」这两样东西应该是画上等号的吧?花阴舞不懂,聪明如匡云北怎会不明白?「还是你看不起已没落的飞凤岛?别忘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便敝岛经过十余年的征战,实力、状况都大不如前,但好歹过去也曾盛名百年,绝不致什么宝贝都没留下。」
「要钱,我们西荻国也不会比你们少,只是还没开采出来罢了!而且,一座小小的海岛有啥儿了不起,再强大也不过如此,咱主子可是堂堂一名皇子,将来征战四方,要开创万代功业也不是难事,何苦入赘到你花家受气?」匡云北都还没说话,香香已抢出来替主子出气。
「我们几时给你气受了?」要不是看姊姊似乎对匡云北颇有意思,花阴舞才懒得管闲事。
虽然平时主子玩人玩得很凶,好几次,香香都希望主子早早挂点,他好早早超生;但一面临危机,常常,他还是会忍不住挺身而出;事後,再去後悔个半死。
「现在。」他莲花指指著她鼻尖。「你这种态度就够教人生气了。」
「而你的娘娘腔更教人恶心。」花阴舞拨开他的手。「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挺起胸膛,无所畏惧,谁像你,扭扭捏捏,真怀疑你是不是个男人!」
「花姑娘要有所怀疑,我是不介意叫香香脱衣验证啦!不过我得说,香香会养成这种别扭的行为,真是我的错。当年我捡到他时,他和我都还小,我也不懂得照顾小孩,就将他托给一班子太监、宫女照顾兼训练,直到他十二岁,一些服侍人的工作都学会了,才来到我身边。记得第一次看到长大後的他时,我也吓呆了。他现在还好呢!当年他可是连上茅厕都学那些太监蹲著上,我教了他足足半年,才改变他那个可怕的习惯。」真不晓得匡云北这番话是褒还是贬?
「主子——」香香脸都黑了。
匡云北却是一脸无辜。刚才被花阴茴削了一顿,他要不玩个人平衡一下,心里怎会好受?
「我说的是实话啊!」
「就算是实话……」侧首瞄了眼瞠目结舌的花阴舞,香香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别出来了。「也别当著人家姑娘面前说啊!」他压低声音在匡云北耳畔抗议。
「做人要诚实。」匡云北摇头晃脑。
「你是故意的。」明明答应过暂时不玩人的,太过分了!香香用力一跺脚。「我再也不理你了。」
「喂!」匡云北对著他的背影无奈地耸肩。「脸皮这么薄,怎么跟我出来混啊?」
「像阁下这般厚脸皮的,也很少了。」真不知道这对主仆的感情是算好,还是不好?花阴舞瞧得头都昏了。
「过奖了。」
「不必客气。」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有这种人当姊夫很丢脸耶!可是……顺著花阴舞的视线望过去,花阴茴的背影正被包围在一堆欢乐笑声中,温暖的火光映得她粉颊酡红,就连向来僵直的身子,也在幸福的熨贴中,逐渐软化。
这一切全都是匡云北带来的,他让这座久处阴霾之中的岛屿重新充满生气,他让遭受不幸折磨而丧失快乐的人们,脸上再度扬起欢笑。
他与之前追求花阴茴的男子们皆不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也没在发现事实後,断然地远离。
他或者真能够为这座岛、为岛上所有人,以及她可怜的姊姊带来重生也说不定。花阴舞不自觉地想赌一局。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
「如果是入赘一事的话,不必考虑。」
「难道你也与世间男子一般,看重无谓的声名,认为女子该为夫家牺牲一切?」因为责任,花阴舞知道姊姊绝不愿出嫁,置众人生死於不顾;而匡云北若坚持不入赘,这段大好姻缘就真的只能眼睁睁看著它错过了。
「那倒也不一定。」岂料,他却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你肯留下来,你愿意……」
「停!」他挥手打断她的话。「我可是什么承诺也没许喔!」要许也是跟花阴茴讲,对花阴舞说有什么用?浪费口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什么也没想。」他大笑著走向香香。「目前我唯一想做的事只有一件,安慰我可怜的侍从,助他从悲恸的深渊再度爬起,重新做人。」
「疯子!」花阴舞瞪他一眼。「你要这么看重他,当初就别气他。」
「你说得对,就因为祸是我闯的,自当由我来收拾。」他可是很有责任感的。
花阴舞看著他走到香香身边,坐下,侧首靠近香香耳畔,不知说了什么,让香香益发气得暴跳如雷。
「我瞧他脑子有问题。」不是说去安慰人吗?怎么把人越安慰越火大了?但下一刻,花阴舞瞠圆了双目。
她瞧见匡云北用一句话就让香香笑了起来,主仆二人前嫌尽释,快乐地划起酒拳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胎?」她呢喃。
「所以叫你别惹他啊!」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
「大姊。」花阴舞颤巍巍地转过身。
果然,花阴茴阴沉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匡云北的心思莫测高深,我们惹不起,你最好也别再企图撮合我和他。」都跟妹妹说过好几次了,她就是不听,花阴茴真怕她哪天要吃大亏。
「但他是近五年来,出现在岛上的最好的男人了。」做此事之前,花阴舞也不是没考虑过後果,就因为认定好处多於坏处,她才如此努力的。「况且姊姊之前不也说过,单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长久对抗鹰岛的,唯今之计只有拉拢强者,以为保障。」
「没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也说了,这个人一定要日後我们控制得住才行,否则,难保飞凤岛不会被并吞;届时,跟被东瀛浪人剿灭有何不同?」花阴茴指著不远处已然喝得半醉的匡云北,开口。「而你说,匡云北是我们掌控得住的人吗?」
他现在开始跟小孩子们玩起躲猫猫的游戏,周遭的人都在为他们鼓掌欢呼,满场子都是他的大笑声。
「不!」这个男人不会被控制,相反地,他会控制飞凤岛,只要他有那个意愿的话。花阴舞不得不承认,花阴茴说得对,匡云北是一个她们招惹不起的人。「但如果他喜欢你,愿意……」
「小妹,你还不懂吗?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因为它永远不会成真。同理,传奇、志异里所记载的英雄也不会这么简单出现。」很早很早以前,在鹰岛少主挥剑砍向她爹娘时,她的生命里就只剩现实,半丝梦想也无了。
而今,她也不需要别人给她梦想;因为有了梦想,又得眼睁睁看著它破灭的感觉更痛苦。
只是她不晓得,有位很喜欢充英雄的小人早就处心积虑,为自己的终身幸福打下金石难撼的根基,而那目标对准的人只有一个——飞凤岛当家之主,花阴茴。
「早安。」响亮的招呼声像根针一样,笔直地刺进花阴茴宿醉未醒的脑子里。
「早啊!」她有气无力地回了句,不免嫉妒起匡云北的好心情。昨晚,他明明喝得比她多、也比她醉,为什么他一早精神就这么好,而她却累得全身骨头快散了?
「看来你不常有欢喜畅饮到烂醉如泥的经验。」匡云北笑嘻嘻地蹲在她身边,看著她痛苦地挣扎著想要爬起,却屡屡失败,一直试到第五次,才摇摇晃晃地站起。他没有试图伸出援手。
「这种难过的经验不要也罢!」恶,她好想吐。
「只是难过?不是因为容易显出弱点,所以讨厌?」他挑眉,笑得轻邪。
「或许吧!但既然是弱点,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啧,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了解她不喜被看轻,时刻想磨练自己,以臻更强境界的个性。
边迈著不稳的脚步走向澡间,花阴茴不禁想,如此轻易就被人闯进心里不是件好事吧?尤其她还不讨厌,那情况就更惨了。
得尽快找到采金秘方,让匡云北走人才行。她可不要再尝一次那种以为有人可以依靠,结果却发现世上只有自己最可靠的恐怖滋味。
纤手才搭上门扉,她正想推门进入澡间,让热水冲去一身的疲累时,匡云北闲凉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
「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
「为什么?」
「因为香香刚刚进去了,而在他进去之前,你妹妹早在里头沐裕」
闻言,她愣了一下。「请问,你有没有阻止香香进去?」
「没有。」他回得理所当然。
她差点以为自己错听了他的话意。
「我想我得再确认一次;你明知阴舞已在里头沐浴,却没阻止你家侍从进去?」
「有必要吗?」
「当然有!」该死,她急推门扉,一脚才踏上门槛。
哇!一记可怕的尖叫声正迎面扑来,轰得她耳朵发麻。
「阴舞?」花阴茴慌忙地冲进澡间。「你还好吧……呃!」
这是什么情况?浴桶里,花阴舞一脸错愕地端坐著,神情是有些不安,却没有半点惊慌。
相反地,那不请自入的香香竟缩在角落,泪流满面地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照理说,女子在沐浴时意外被男人闯入、窥视,应该是女子比较害怕才对,怎么眼下的情形却恰恰颠倒了?
她才想著要如何厘清这一团混乱,匡云北抢先开了口。
「请问花二小姐,你欺负了我家香香吗?」
花阴舞怔仲片刻,大笑。「我欺负他?你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干么鬼吼鬼叫的?吵死人了!」摆明了是作贼的在喊捉贼嘛,真是疯了!
「是吗?」匡云北看看整个身子都泡在浴桶里,只露出半抹香肩的花阴舞,又瞧瞧香香,再瞄瞄花阴舞,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好意思,香香的老毛病又犯了,我立刻带他出去。」
「老毛病?发疯吗?」花阴舞确实觉得香香有问题。
「不是。」匡云北边摇头,边走过去扶起香香。「还站得起来吗?」
「嗯!」香香点头,颤巍巍地起身,一副标准「娇弱美人」的模样,瞧得花阴舞都快晕了。
「拜托,这还算男人吗?」饶了她吧!
「阴舞!」花阴茴瞪了妹妹一眼。「有话等你洗好出来再说。」
「可是……」
花阴茴不理她,迳自连拖带拉地将匡云北主仆二人给请出了澡间。
第六章
澡间外,花阴茴一脸凝重。
「今天之事请别让第四者以外的人知道。」她得保护妹妹的声誉。
「明白。」女孩子脸皮薄嘛,匡云北懂的。
「还有,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但希望你主仆二人在岛上的行为能更谨慎,毕竟,目前本岛情况特殊,我不要有任何谣言传出影响本岛的名声。」
这跟名声有什么关系?有关此点,匡云北就有些疑惑了。
「我想,有件事我要先解释一下。你刚才话意所指若是香香误闯澡间的行为,我得说,你想太多了,别人我不敢讲,但香香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违礼之事。」
「窥视女子洗澡已经违礼。」她其实可以叫他们负责的,但一想到香香的软弱,要匹配古灵精怪的妹妹,妹妹大概会想砍人。「你应该在他闯入澡间前先行阻止他的。」
「今天,误闯者若是他人,我大概会事先提醒,但香香,不必了,他比小猫、小狗更无害。」匡云北笑著要花阴茴别担心。
「不管他人品为何,他终是男子。」
「我说的不是人品,而是,香香自幼被宫女、太监带大,在他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性别对他而言不具意义。」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