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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茗紧张地问:“怎么样了?”
“还那样。产婆说胎位不对。正在按肚子。又推又掏地……”乔莺儿看了一眼方卿。后半截话咽下去了。
忆茗地哭声又大了起来。若茗忙问:“血流地多吗?”
“多啊。我地老天呀。跟血山崩似地。”乔莺儿又瞥了一眼方卿。“叶少爷。你先回避一下成不成?这里头都是结了婚地娘们儿。你在这儿我们说话也不方便呀!”
方卿嗫嚅道:“我不能走,我等着三姨……三姨好了我才能走。”
“哎哟,你把人救回来就是天大的好事了,不用再耗着啦!等有好消息老爷肯定会上门谢你的!”
方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答道:“不用谢。也不能谢。”
若茗这才知道闵柔是方卿给带回来的,忙道:“原来是哥哥帮忙,等三姨好了,我们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方卿更加惊慌了,连声说:“不,不谢。”
屋里闵柔地叫声渐渐高起来了,混杂着产婆歇斯底里的“使劲,再加把劲儿”,还有林云浦焦急万分的“别怕。有我在呢”!
乔莺儿跺了下脚:“老天,真是叫的我心头要蹦出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里去了。若茗心急如焚,只是不敢进去,正是束手无策,忆茗忽然擦干眼泪,异常镇定说道:“我进去看看,要是三姨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若茗吓了一跳,正要叫住她,人已消失在镂纱帘栊背后了。
方卿仍在垂头叹气。若茗一心想冲淡这浓重的令人窒息的焦虑,勉强开口问道:“三姨怎么摔地,当时没有丫头跟着吗?多亏你在,要不然还不知要出什么大事呢!”
“丫头?没看见有丫头跟着,就她一个,在芍药花圃后面摔的。”方卿眼中仍有掩饰不住的惊慌,“都怪我,要是我早点看见她,拦住她就好了。”
“该死。她的丫头都哪里去了,居然让她一个人走动!”
又一声帘子响,闵柔的贴身丫鬟杏儿慌里慌张跑了出来,若茗一腔急火总算有了发泄的地方,厉声道:“你太太出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着?摔倒了都没人知道,要不是叶家哥哥在,出了大事你担得起吗?”
杏儿哇一声哭了,抽搭着辩解道:“我原跟着来的,还有李妈也在。走到花丛跟前听见叶二少爷在对过说话。太太就打发我们回来取手帕子了,谁知道跟着就摔了!真的是太太打发我们回来地。不信小姐等太太好了问她去!”
若茗见她神色已知所言非虚,叹口气道:“好了,是我错怪你了,下回千万小心,取个手帕子也不是大事,你一个人回来就行了,怎么能俩人都不在跟前!”
杏儿哭道:“我原说了我留下,李妈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是太太非让我们都回来的。”
若茗不觉皱了皱眉,闵柔做事一向稳妥,怎么会这么没算计?只得道:“别哭了,这事不怪你。你太太现在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杏儿这才想起来,忙道:“产婆说快了,太太流血太多身子太虚,让去厨房端些参汤过来吊吊气。”
“那你快去吧!”
杏儿一溜烟跑走了,方卿忽然道:“若茗,三姨没事就好,若是有什么闪失,你看着点你姐姐。”
“姐姐?”若茗不觉想起忆茗之前的怪异举止,忙道,“姐姐今天说话没头没脑地,到底我也没想出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知道?”
方卿低声道:“三姨摔倒的时候,我正和你姐姐说话……”
“难道姐姐在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三姨摔了?”
方卿欲言又止:“也不全是……”
正在此时,产婆叫道:“出来了,生出来了!老爷,是个小少爷!”接着听见婴儿细如猫叫的啼声,林云浦惊喜的叫声:“儿子,是个儿子!老三,你给林家生了个儿子!”
若茗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脸上喜色犹未退去,跟着便听见黄杏娘焦急的叫声:“快叫大夫,快!”
李妈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一路高喊着:“大夫呢,大夫走了吗?三太太昏死过去了,快叫大夫!”
若茗此时再顾不得避讳,一头撞进屋里,但见林云浦用被子裹着婴儿站在床前。乐的眉毛眼睛都挤到一起去了,女人们把闵柔围得密不透风,只能听见黄杏娘不断说着“妹妹,你快醒醒啊,看看你的孩子!”
不多时大夫进门,掏出两枚丸药就着热水研开。命李妈伺候闵柔服下,之后才慢慢搭脉看视,向林云浦道:“气血两亏,需要慢慢调养,总要躺足两三个月才能缓过来,不过性命暂时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需要什么补药尽管开方子,多少银子都行。”林云浦抱着儿子。简直如同天上掉下的凤凰蛋,一刻也不舍得撒手,又道。“给孩子也瞧瞧,不足月落地地,还不知道有没有妨碍。”
大夫果然凑近来瞧了瞧,笑道:“我不是小儿科的,此刻也说不出个大概来,只是看着有些瘦弱,到底是不足月,赶明儿最好请个高明点的儿科大夫来看看。”
“一定一定,你先给大人开方子吧。”林云浦此时心满意足。笑呵呵对黄杏娘道,“之后几个月你就多辛苦些照顾照顾老
产婆凑过来道:“老爷,你家太太这身子骨……奶水可不一定足啊,大夫又让她好好调养,你看这……”
“这个好说,老四,吟儿的奶妈不是还在吗,吟儿早就开始吃饭了,还要什么奶妈?到时候老三要是没奶就让奶妈过来吧。”
刘桃儿一脸春风顿时变成数九寒天。只是林云浦发话不敢不依,瞅人不备撇了撇嘴,心道,有儿子就不要闺女,老偏心眼!
乔莺儿见刘桃儿吃了哑巴亏,心中暗喜,赶忙讨好卖乖,对着林云浦说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等小少爷长大读书中了状元。老爷就是正儿八经官老爷啦!”
林云浦乐滋滋说道:“当初媒婆来说合时就说老三是宜男相。还真没看错!”
刘桃儿心里酸溜溜地,忍不住道:“就是晚了点。”
“好事多磨嘛!”林云浦此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她的无礼,笑道,“老蚌生珠岂不是更值得庆贺!”
满屋里欢声笑语,唯有忆茗神色凄惶,守在床前寸步不离,不住问大夫:“三姨怎么还没醒?”
正说时忽见闵柔睫毛微微颤动,跟着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忆茗忙凑到跟前,低声道:“三姨,生了个儿子。”
闵柔苍白的唇边慢慢漾出一丝笑意,嘴角微微动了几下,却没出声,忆茗忙道:“是想看看小孩吧?”忙大声道:“三姨醒了。”
林云浦大跨步走上前,把怀中的婴儿凑到跟前给闵柔看,又道:“老三,你可是林家的大功臣呀!”
闵柔眼巴巴看着孩子,眼泪悄悄滑落。
产婆忙道:“老爷,太太累了半天,最好是歇歇。”
“行,你们都出去吧,杏娘,你跟李妈在这儿瞧着,要什么吃地喝地吩咐下人做,我先出去,待会儿就过来。”
黄杏娘答应着伸手接孩子,林云浦却躲开道:“我再抱会儿,只一小会儿。”不顾肮脏,在小孩皱巴巴的脸上亲了又亲,只恨不能把孩子揣进怀中带走。
若茗只觉眼前场面异常温馨,正自微笑着,忽然见忆茗流泪向闵柔耳边说了句什么,闵柔微微摇头,从被子下伸手出来握住忆茗的手,眼中全是悲悯。
若茗不由自主走近几步,听见忆茗道:“都是我们不好,幸亏你没事。”
闵柔有气无力道:“姑娘,你们说的事,不成……”
忆茗正要再说,抬眼看见若茗,忙擦了眼泪,低着头匆匆走开。若茗正待追问,林云浦已将孩子交给黄杏娘,高声道:“老四老五,两个茗儿,都出去吧,别在这儿搅合了!”
六十六 隐情Ⅰ
林云浦自从得了儿子,几乎时刻不离的抱着,一连数日连二门都没出,直到黄杏娘提醒他该办洗儿的宴席时,这才匆匆忙忙拟了请柬丢给林福,自己又忙着抱小孩去了。
黄杏娘欢喜之余些微有些心酸,因道:“到底还是儿子合心,咱家三个丫头从没见你这么欢喜。”
“话可不能这么说,”林云浦笑呵呵道,“当然是丫头跟爹娘更亲热些,我可不指望这小子长大了能像若茗那么体贴咱们。不过有了儿子,就再不用怕我死后这份家私落到那帮远亲手里了。”
黄杏娘笑道:“老爷那些亲眷都是远亲,多少年没有走动过了,怎么会担心那个?”
“现在说起来是远亲,可真要是我一闭眼,抢房子分地时就不这么算了。”林云浦正色道,“我乡下一个邻居就是因为没儿子,刚一咽气族里那些从兄弟就把他的家产分的一干二净,撂下孤儿寡母守着两间破草房,哭天喊地没人管。后来告到县里官家不接状子,告到族长那里,族长又说他家无后,田产理应由族里处置,唉,可怜。我这么多年之所以心心念念想要一个儿子,就是怕我闭眼以后你们受人欺负,如今好了,有他在,我看谁敢动我一针一线。”边说边亲着儿子,逗弄道,“乖儿子,赶紧给我长大大的,早点帮你老爹一把。”
黄杏娘笑道:“柔妹妹这次可是为林家立了一大功啊,老爷要怎么谢她?”
“后院的事你张罗就行了,我不插手,老三是个安分省事的,你看着办吧,该买什么吃的穿的尽管买,洗儿的酒席办的热闹些就行了。”
正说着话,若茗走了进来,先到弟弟跟前逗弄了一会儿,跟着笑道:“爹爹。是不是该算算有几天没去书坊了?”
“有我的乖女儿在,爹就是一年不去也没关系。”林云浦笑眯眯的。
“尽哄着我给你做苦力,”若茗笑道,“书坊里都还好,不过李良柯今天来问他什么时候能走马上任。”
“他直接跟你说的?奇怪,这老小子这回也太心急了吧!”
“倒没直接说。吞吞吐吐地。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见不得他这副鬼鬼祟祟地样子。直接问他是不是等着问二掌柜地事。他才点头说是。”
“你怎么给他回话地?”
“我当然说回来问你了。”若茗狡黠一笑。“这烫手地山芋别指望我接。书坊里好久没有老板了。我这跑腿打杂地做事都没主心骨了。特地来问问老爷。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开工?”
林云浦哈哈大笑道:“你倒会挑挑拣拣!李良柯那里我早就答应过地。你放心。绝不是烫手地山芋。你只需要当众宣布一下就行了。”
“这么重要地事情我去说。李良柯岂不是又要窝火了?”
“他窝什么火?”
“这次可是提拔二掌柜呀,爹爹,你这大老板不出面,把我推到前面支吾,李良柯肯定觉得面上无光,做事自然也不会那么起劲,到最后吃力不讨好。何苦来?所以爹爹,无论如何,你也得回书坊一趟了。”
林云浦笑道:“好,就找你说的办,等把你弟弟的酒席办好了我就回去。”
若茗拿食指轻轻点点小孩的脸,笑道:“小家伙,你这一来,爹爹非但不要你姐姐,连生意都不要了。瞧你多大的面子哟!”
林云浦笑道:“若茗眼红了?哈哈,没关系,哪怕你有十个弟弟,你出阁的时候爹一文钱嫁妆都不少你的!”
若茗一下红了脸,说了声:“我去看看三姨。”转身便跑。
黄杏娘看着女儿地背影,低声问道:“她跟端儿的婚事到底怎么说?”
若茗的打算林云浦并未告诉妻子,此时不免支吾道:“端儿忙着呢,等会试完了再说。”
“端儿有好一阵子没来家里了,”黄杏娘不无忧虑说道。“还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