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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这样极为不利的条件下,二团官兵仍然拼命死守,打退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在前线最为紧急的关键时刻。李韧亲自带旅部直属手枪队前往支援。他已下定决心,派出了归建后的二团三营协同一旅三团一营的两个连拔掉喜峰口东面的这个钉子。
日军的防守相当顽强,他们占据地形上的优势,并且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敢死队的几次冲锋都被打退了,虽然有一次他们中有几个人冲入了日军的阵地,甚至与日军展开肉搏,但是跟进的一营官兵被日军的火力死死的压制在几个山包之后,没能趁势扩大突破。
眼看着日军在东面高地城墙上对己方实施火力封锁,李韧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敌人的上方,但是急也没用。他冷静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战术,适时做出了调整:让三团一营组织火力掩护,二团三营的两个连从正面佯攻,并让敢死队利用地形隐蔽接敌,在适当位置和时间突然发起攻击。与此同时,将旅直属手枪队加强到敢死队中,分多点向敌运动。利用其高地突出其他日军阵地的不利地形猛烈强攻。并用火力压制封锁其后援及后侧支援火力。
上午十时,战斗打响后两个小时,李韧终于看到血红地大旗插上了那段伤痕累累的城头。是役,二团三营十二连连长石二魁、排长谢忠邦等六十三名官兵壮烈殉国,伤者二百余人。
拿下东山头,李韧立刻派上一团一营两个连加强防守。
就在刚占领这个高地之后不久。喜峰口口部以东长城的正面之敌,重新调整了火炮阵地,炮火不断向城墙垛口及后方(喜峰口镇)射去,并以12门野炮集中火力指向二团九连守备的坍塌缺口部齐轰 30公尺宽,原以麻包装土堵塞,因敌不断炮击多已被炮火破 该口之两班士兵。均被炸伤震昏。顷刻敌炮火向缺口两翼延伸,敌步兵密集冲上缺口,九连连长刘永胜率部向敌反冲,官兵个个争先恐后,展开肉搏殊死战,杀声震野,血肉横飞,终因敌援增多,城墙已有部分为敌占领,颓势难挽。刘永胜腿部受重伤。被士兵抬下火线。排长赵应修右臂被砍断,排长侯鸣山、司务长薛富坤均在血战中手刃数敌后壮烈殉国,士兵伤亡七十余人,城上被敌占领。
此段城墙被占,使得守卫在婆婆山的二团五连之侧翼开阔正面暴露于日军火力之下。李韧得知后马上调一团一营前往该地反攻。
“旅长,还是等师部的直属炮团来了以后再反攻吧!”一营营长陈恒领了命令却不动身。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片坍塌口。浓烟遮蔽下,那里的碎石青砖显得格外狰狞。
一营的来历有点特殊。
这一个营的前身是林云在汉口军校时的警卫班,在朝鲜的时候扩充为警卫标,被郭鬼子拿去攻山头,伤亡殆尽,现任营长陈恒,是当年幸存的几个伤兵之一。从朝鲜回到武汉之后,入了军校第三期学习。毕业之后,便开始担任新军军校护校队队长一职,深得林云信任。
北上初始,军校护校队改编为学生军第一连。在洋河战役中,苦战恶斗,伤亡亦很惨重。创编武襄军时,林云将其整编入武襄军第一师第一旅一团,扩充为营级编制。号称“天下第一营”。也难怪,谁叫他们的番号都排在最前呢?相比之下,武巷军除第二师外,其他各团、营中,也只有第一营地基干部队是整个军校学生军第一连。在别的团营 中,大多是由新军低级军官或是军校毕业生充任军官而已。
“等?等到什么时候?”李韧毫不客气的训斥道:“难道等二团五连的兄弟们都死光了你们肯才上?要是炮团不来,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进攻了?”
“可是眼下敌军火力太猛,我们没有重炮火力压制的话,伤亡会很大的!”陈恒梗着脖子,就是不肯带他的营投入反攻。
“你们的伤亡大,二团五连兄弟的伤亡就不大了?”李韧声色俱 厉,大声呵道,“马上带你的营投入进攻!给你们半个小时拿下丢失地阵地,否则军法无情!”
陈恒还想磨蹭,却听背后有人说道,“什么天下第一营,我看是窝囊废营吧。”
陈恒一听,这还了得?当着我的面损我?他猛的转过身,大声骂 道:“谁他妈的……”
林云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一眼,对李韧说道:“看看你带的这些 兵,要是我,早他娘的一脚踹到屁股上去了!”
陈恒脸上一红,憋足了劲,对林云和李韧敬了个军礼,转身便去带部下向刚才丢失地阵地扑去。
“大帅,我……,这里太危险,您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就来了?”李韧见林云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你这里算什么危险,我 看,最危险的是那个山头,谁把他们侧面的阵地给丢掉的?”
“是二团九连。伤亡太大了,连长负了重伤,排一级的军官就死了三个!”李韧垂下头,“怪我,没有早点把预备队支援上去。”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觉得,从目前日军的攻击强度来看,其主力会不会全力压上,利用突破口向我阵地契入?还是在这里迟滞我们的行动,由另外一路日军包抄夹击?”林云挥动着手里地几张纸。若有所思的说道。
“就我个人的感觉而言,恐怕日军这两手打算都做的很足。”李韧抬起头看着林云,眼光逐渐明亮起来,“是不是其他方向上已经发现了日军另外一路主力?”
“恩,在潘家口到龙井关一线。”林云叹了口气,半靠半依在身后地石壁上。将那几页纸递给了李韧,李韧匆匆浏览一番,惊讶的说道:“这么说,我军现在当面之敌人,既已经有八千余人了?”
“对,加上东南方向地另一
,总数应该在两万多人左右。”林云忽然不知道为 起来。他摸出怀表看了看,上午十一时差一刻。“现在各团的情况怎么样?”
“一团大半已投入战斗。除薰威营外,已无可调之兵,二团伤亡很大,但是仍能固守其阵地,三团主力作为机动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各处。”李韧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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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关附近,日军动向如何?”参谋长古刀问道。
“小股日军有过几次试探性进攻,均被击退。我看,日军没有把那个方向作为主要攻击点。”
“也要小心点,告诉他们。加强戒备,如果日军加强攻势,一定要固守待援。”古刀想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我倒觉得,日军不会从那个方向进攻,即使其得手了。也势必陷入我两侧夹击的狭窄地域,不利于大部队展开行动。”林云一边回忆着地图上的地形,一边在望远镜中眺望着那些山头、长城、谷地,想把它们与地图上那些名字一一的结合起来。
“张成亮团,你准备摆在哪儿?”林云转过身,对李韧问道。“我军防守的正面还是过于宽大了,你这六千多人,能够用么?”
“大帅。张团长,还是跟随你行动吧。”说着,李韧看了眼张成亮,那意思是你也别傻站在一边看啊。赶紧劝劝大帅吧!
没等上前一步的张成亮开口,林云便拒绝了,“我早说了,张团暂归你指挥,至于我和师部的安全,你们就别操心了。”他摆了摆手, “在战斗地第一线,你,李韧,就是全权指挥官,要对整个战役负责,只有这样考虑问题,才是对我负责,懂了吗?”
李韧无奈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古刀,参谋长对他微笑着摇了摇 头,跟在林云身后下了山坡。
前面的阵地上,激烈的战斗仍在继续。
被林云那句讽刺的话语激的满脸通红的陈恒,率领着一营的三个连从婆婆山脚下向敌隐蔽接近。无奈山陡雪滑,南面山坡又陡峭难行,难以发起有效进攻。虽然如此,他们的举动还是吸引了占领该阵地日军的火力,使得婆婆山上地二团五连压力顿减。
日军占领这一处高地城墙后,居高临下,武襄军活动均被敌瞰视,不时放冷枪,封锁交通。这让二团团长康继年大为光火,好容易把东边那处高地抢了回来,这边又被日军占领。他在口部东侧的一个庙里,决心与喜峰口共存亡,遂指挥二团第二营配合一团一营冒死攀登峻崖,誓夺高地,因只有一条小路可攀,又受敌俯射,士兵虽同仇敌忾,前赴后继,但因伤亡惨重,不得已奉命停止进攻,变换阵地。
李韧见攻击始终陷于被动,急令康继年率二团第二营占领喜峰口河滩以西高地及长城之线,特别注意隘口的防御。命令一团一营占领喜峰口长城南侧之老婆山高地北侧,右翼与二团五连阵地衔接,构筑工事,阻敌前进并保护五连之侧翼。
到了上午十二时,日军以最炽盛之炮火,掩护其步兵三千余人,向喜峰口东南侧三团第三营的阵地攻击,三营八百余官兵拼命应战,炮火激烈异常,其步兵攻至阵地前方,进退不下五、六次,同时日军在其炮火掩护下,步、骑兵向喜峰口西侧高地及小喜峰口阵地发起攻势。该阵地受日军重层炮火压力,伤亡极重,喜峰口东侧老婆山一带尤为激烈,情况万分紧急。
陈恒所率第一团一营自在老婆山北侧构筑工事掩护五连之后,屡次遭到日军重炮轰击,工事损毁严重,官兵伤亡三分之一。整个老婆山上硝烟滚滚,碎石横飞,阵地多次被日军突入,双方一度展开肉搏。关键时刻陈恒带营部手枪队四处冲杀,毙敌少佐两名,日军丢下几十几具尸体滚出了阵地。
激战至中午,日军一部又在炮火掩护下窜于喜峰口镇北端,另一部从镇北抄袭二团第三营第十、第十一两连背后,二团官兵立即与敌展开肉搏战。
当此危急时刻,李韧遂亲率王良昆特务营增加前线,向窜进喜峰口镇及老婆山之敌反攻,短兵相接,形成混敌,双方激战正酣之时,忽从喜峰口镇南小道杀出一群人马,衣着皆黑,头上亦缠黑色布条,手持宽背大刀,猛的冲入战团之中,见小鬼子便砍,刀法朴实无华,惟利在近战时奋不惜命,一时将鬼子砍的鬼哭狼嚎,此战斗二小时,敌被击毙砍死数百名,长城之坡,尽弃遗尸,尸体中多为无头之辈,而山谷低洼 处,则积有数堆日军人头。日军锐气为之一挫,无力再行反扑,纷纷向北退去。
斯役,计特务营营长王良昆,二团十一连连长孙全友、排长傅劲 涛、许贤宗等八名阵亡,士兵伤亡四百余名。而李韧亦被日军刺刀划伤肩膀,草草包扎之后,他便与刚才赶来支援地义和团首领攀谈起来。
原来这支义和团队伍乃是活跃于尊化县附近的黑旗团,其首领大师兄高静山得知武襄军在喜峰口迎击日寇,便带领手下这七百多条汉子前来帮忙,因赶至喜峰口镇时听到这边枪炮声,喊杀声甚为激烈,便顾不得休息立即加入了战斗。
“多亏了你们啊。”李韧握着高静山的大手说道,“我看兄弟们的刀法很好,砍起鬼子来真是过瘾,有空了,也教教我的弟兄们!”
“哈哈,好说好说!小兄弟,贵部是武襄军的?”高静山人如其 名,高高大大的如同一座小山,看模样,就知是练家子。此时他将那把大刀横在胸前,摸出块大布头擦拭着刀锋上的血迹。
“没错,我是武襄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李韧。”
“哦……那你们大帅是不是林……林大帅?”高静山将大刀收好,斜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