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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赛琳带领着罗马舰队的军人以一种得胜英雄般的气势穿过凯旋门,玛蒂娜在那一刻内心中有一种希望赫克托尔就在身边的冲动。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象那时候似的那么希望赫克托尔还留在自己身边,而且她当时暗暗发誓,只要那个白化病人能帮助她除掉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她甚至可以答应给他一块足够大的领地。
而更让玛蒂娜感到气愤的,是罗马元老院显然对阿赛琳在地中海上所做的一切感到万分高兴。
当知道罗马舰队返回时,元老院甚至派出了一位地位颇高的元老到军事门前去并迎接那些罗马的士兵,而君士坦丁堡人则自发的走上街头,去迎接战胜了罗马宿敌西西里人的英雄。
尽管万分无奈,但是玛蒂娜还是以帝国摄政的身份在利奥厅里召见了那些凯旋而归的将军们。
对于这次对君士坦丁堡人来说近乎千古奇观的情敌会面。很多人一直渴望着能看到一幕颇为神奇的戏剧景象,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整个会面是那么中规中矩,唯一有些出人意料的,是随着罗马舰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据说是当初皇帝的圣地时就已经颇为依仗的亲信。
看到巴布罗的到来,玛蒂娜还是稍微感到一丝欣喜的,虽然她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伦格一直对这个出身低微的小木匠那么看重,甚至还特意派人给他写信要他到君士坦丁堡来,不过看看到他那略显笨拙的鞠躬姿势,同时听到巴布罗熟悉的带着结巴的问候声时,她还是觉得颇为欣慰。
这让玛蒂娜感到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在考雷托尔时的熟悉情景,不过略微激动之后她就注意到,这个虽然能鼓捣一些奇怪东西,但是有时候脑子却又不那么灵活的巴布罗,显然对君士坦丁堡发生的事情还一片懵懂。
而且最让玛蒂娜感到不快的是,这个有时候实在有些呆笨的小木匠,居然和阿赛琳以及米利厄诺斯颇为亲近。
也许是正如他们所说火的,一路随着他们的来的木匠顺便为阿赛琳和罗马人的舰队改变了风帆的外旋角度和缆绳的绞盘,所以那些人和巴布罗变得格外亲近,或者是因为据说他正鼓捣的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引起了罗马海军统帅的极大兴趣,但是不论如何,玛蒂娜无法忍受这个伦格的亲信在刚一到罗马之后就和‘阿赛琳派’搅合在一起。
说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君士坦丁堡已经有人开始私下里把她们两个人身边的人分成了不同的派系,虽然‘皇后派’明显占据着名义和拥有众多的拥护者,不过‘阿赛琳派’也因为拥有众多罗马军人,特别是已经日渐强大的罗马海军的支持而毫不示弱。
所以当看到巴布罗那近乎不知好歹的和海军还有一些阿赛琳身边的罗马将军们关系密切之后。玛蒂娜决定派人去好好提醒一下自己丈夫的这个亲信。
同时她也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尽量拉拢一下元老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约觉得元老院似乎是在刻意制造自己和阿赛琳,甚至还有伊莎贝拉之间一种相互牵制的局面。
至少就在不久前,元老院刚刚通过了一条决议,同意在于伊莎贝拉的书信往来中,取消信封冠名上的正式称呼,而是以对同为罗马王室的君主才使用的尊称来称呼那位耶路撒冷女王,以此来感谢她解救罗马皇帝父母的恩德。
这一切都让玛蒂娜认为元老院是在故意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让玛蒂娜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巴布罗似乎对于在君士坦丁堡里休闲的过日次或者是和别人一起勾心斗角兴趣不大,在没有几天之后,他就焦急的向玛蒂娜提出,按照法兰西斯大人当初对他的吩咐,他必须尽量赶到皇帝身边,因为如果十字军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早在三月的时候就已经从德国出发,那么很快他们就要到达罗马边境了。
对于巴布罗的这个要求,玛蒂娜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对她来说,这个时候真是恨不得这个讨厌的小木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至于那个和他一起来到君士坦丁堡,同样每天嚷着要回到主人身边的叫胡斯弥尔的小异教徒。玛蒂娜也很爽快的答应了让他随着巴布罗一起离开去边界上等着伦格。
而且当巴布罗还在一位玛蒂娜不肯放他走,而费力的用他那结结巴巴的声音向皇后解释自己可以在边界的防御上为皇帝做些什么的时候,玛蒂娜看着他给自己摆弄的那些玩具似的模型,已经立刻下令任命巴布罗为边界菲利波*利城的城督,至于她是如何知道这座城市名字的,那只是从伦格在进入保加利亚之前给她的信中提到的而已。
“既然这个人这么能守城,而且在耶路撒冷他也做到了,那就让他去守边界吧。”在向大臣们解释为什么要任命这么个年轻人为城督时,玛蒂娜这样说。
看着那些大臣颇以为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令,玛蒂娜感到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自己任命一位官员,这也让她感受到了作为罗马皇后的权势和威严,不过在她心里,还有另外一句话没有说出来:“最好那个巴布罗就这么在边界上呆着,永远别回来了。”
于是,因为皇后陛下的关怀和赏识,巴布罗一下子就从考雷托尔总管变成了菲利波*利城督。
尽管和凯雷托尔比较起来,菲利波*利实在只是边界上微不足道的一座小城,但是当巴布罗来到这里时,他还是感到兴奋无比。
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巴布罗不喜欢君士坦丁堡,除了那座令他眼花缭乱的图书馆和城墙上那些让他爱不释手的巨大的守城机器,他几乎对那座城市没留下太多的印象。
而当他来到菲利波*利之后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城外面向登扎河道路上那些异于寻常的设置。
当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早在半年多前就下令安排的之后,巴布罗心头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帝显然是在为防止大量骑兵冲锋做准备!
这让这个小木匠的精神立刻兴奋起来,他把所有公务都推给城市行政官,然后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整座菲利波*利城外围仔细勘察了一遍,然后他完全可以肯定,皇帝显然是在为对付即将可能出现的来自某个敌人强大骑兵的威胁做准备。
这让巴布罗变得更加兴趣盎然。他并不关心即将到来的究竟是谁,但是出于兴趣和职责的考虑,他立刻下令加强菲利波*利的城防。
于此同时,当他看到相继从北方军区各个行省赶来的罗马军团时,巴布罗很快意识到,也许皇帝的这些准备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这让他似乎又回到了许久之前的耶路撒冷,甚至在别人都在为罗马军队的出现而为可能会爆发战争忧心忡忡时,巴布罗的内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激动。
他立刻下令砍伐树木修筑城墙,同时他拿出了许久以前曾经在耶路撒冷建造过的那些可怕武器的图纸。
经过了将近两年的深思熟虑,巴布罗相信自己已经把那些武器变得更加可怕,投石机因为增加了复臂变得更加威力巨大,而那些可以射出如蜂窝般的箭矢的马拉弩车,则威力更加巨大,伤害也更见可怕。
巴布罗对于自己要制造的东西信心十足,不过唯一让他担心的是究竟有多少时间够允许他把自己的这些得意之作完全制造出来。
他焦急的走访那些罗马军团的将领们向他们询问情况,同时他不听的派人越过登扎河去打听关于皇帝在保加利亚的消息。
就在巴布罗大张旗鼓的忙着自己的事情时,一个完全出乎他意料,或者说是他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炙热的中午,就在菲利波*利城督大人匆匆忙忙的吃完了他的午餐,还没来得及把嘴边的肉汁抹干净时,胡斯弥尔忽然急匆匆的一头闯进了他的房间。
两年的时间已经让原本瘦弱的萨拉森小男孩变成了一个颇为英俊的少年,不过这位少年这个时候的脸上却是一片气急败坏甚至惊慌失措。
“发生了什么?法兰克人打来了,还是保加利亚人造反了?”巴布罗有些错愕的看着只是不停比划着的胡斯弥尔。同时他也听到了从城外传来的一阵阵奇怪的欢呼声,当他仔细听去时,他听到了那些带着北方行省特有腔调的大声欢呼:“埃罗帕西娅!”
巴布罗有些茫然的看着胡斯弥尔,他不知道这个被称为埃罗帕西娅的人是谁,虽然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他却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巴布罗你还愣着干什么,埃罗帕西娅来了,是埃罗帕西娅来了!”胡斯弥尔看着还一脸茫然的巴布罗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当他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时,他只好一把拉住巴布罗的手向着外面跑去。
“等等,胡斯弥尔。你……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巴布罗被男孩一边拉着跑一边结结巴巴的问。
“安拉,你真是太傻了,”已经不再对身边的法兰克人畏惧的小侍从焦急的喊着“你没听说过埃罗帕西娅吗?她是主人的宠妃呀!”
“宠……宠妃?”吓得立刻停住脚步的巴布罗愣愣的看着一脸焦急的胡斯弥尔,过了好一阵才明白男孩说的是什么“你是说,那,那是……大,大人的情妇?”
“可也是女主人,”胡斯弥尔立刻认为自己有责任纠正巴布罗错误看法“因为她是受主人宠爱的,所以也是我们的女主人。”
然后,菲利波*利城督大人就在一个小仆人的训斥和教授中匆匆忙忙的学了些该如何面对这位“大人宠妃”的知识之后,走出自己的城督官邸,去迎接已经来到了门外的埃罗帕西娅的车队。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马车,巴布罗不由暗暗皱起了眉头,虽然对于伦格有“情人”的事实他早已见识了不少,但是不论是阿赛琳还是伊莎贝拉,在他的心目中他都认为她们和伦格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伙伴,甚至这种想法在很多祈祷者教团和救赎骑士团当中都颇为认可。
他们认为大人身边的女人就应该是特别的,甚至是和任何女人都不一样的,他们欣赏阿赛琳那如海妖般的神秘野性,也欣赏伊莎贝拉充满骄傲的王族气概,至于玛蒂娜,做为伦格的妻子则已经被很多人看成是神圣的一部分。
而眼前这个已经怀孕很久,却依然难掩美丽的女人在巴布罗看来不过是个空有一副漂亮容貌的女人而已。
而且看着那些她的随从们从车上搬下来的各式各样的箱子,巴布罗不由开始感到一阵头疼。
让他更加头疼的是,根据刚刚从胡斯弥尔那里知道的消息,这个漂亮的陶瓷瓶(他在心里划了个十字,为自己如此腹诽大人的“宠妃”忏悔)的哥哥居然是一位位高权重的行省总督。
这让在明白了那些驻扎在城外的北方行省军团的士兵会如此欢呼的同时,也为该如何安置这位“大人的宠妃”头疼不已。
他相信这个陶瓷瓶肯定是来迎接大人的,看着她那圆鼓鼓的肚子,巴布罗不禁暗暗琢磨,该怎么想办法把这个绝对不能碰破一点外皮的陶瓷瓶送走。
巴布罗笨拙的向埃罗帕西娅行礼,但是却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实在做不到象胡斯弥尔那样跪在地上亲吻那个女人的脚,不过似乎那个女人也受不了这个,甚至还因为有些惊讶向后退了一步。
“女主人。我是大人,不,是陛下的仆人,我听从您的命令。”胡斯弥尔深深的鞠躬。
“想不到伦格有一个小萨拉森仆人,”埃罗帕西娅有些好笑的看着煞有介事的胡斯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