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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种种猜测,让那天晚上的宴会变成了一场无形的战争。罗马的贵族们很聪明的冷眼旁边,狡猾的他们并不立刻搅进这场还不十分清晰的纷争之中,他们当然知道皇后在罗马人心目中所拥有的巨大声望。但是那位女子爵也用自己强大得令人生畏的实力和为罗马带来的巨大的财富和声望,在罗马人心目中树立起了自己的地位。
这就令贵族们开始为他们究竟该站在谁的一边感到头疼了,而根据他们的观察,做为皇帝秘书的马克西米安因为常年在宫廷之中而显得对皇后比较恭顺,而另外一位为皇帝同样立下了重大功勋的帝国贵族,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则无疑是女子爵身边的帮手。而那位总是令人感到畏惧的白化病人,则没有人能看出他究竟站在谁的一边。
至于那些其他拥有重权的大臣们,他们的眼神显然是看着皇帝的,而作为引起这一切纠纷的皇帝,却好像对这纷纷扰扰的一切并不十分在意。
一时间,君士坦丁堡里关于皇后与女子爵的传言在每一条大街小巷里沸沸扬扬,而就在人们在为这一切辩论的不可开交时,根据一位已经颇具声望,甚至因为他的这些声望有可能进入君士坦丁堡特里布斯会议的讽刺诗人的说法,那就是不论最终谁会胜利,都将会为罗马帝国带来一笔颇为丰厚的财富。
不过在“私下”里,那位讽刺诗人对一些朋友却用一种不无羡慕的口气说:也许对皇帝来讲,“现在这个样子最好。”
不过看起来不能共处的两个人并不需要多忍耐对方多久,随着阿赛琳带领她那令人生畏的舰队离开,帝国皇后玛蒂娜也很快送走了自己的丈夫,在一切看来又恢复了平静的君士坦丁堡,关于皇后和她的情敌的传闻就那么慢慢的平静了下去,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就在人们把视线放在那些关于皇帝的风流韵事上的时候,那个令人总是难以忽视的白化病人,却悄悄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
湿咸冰冷的海水时不时的扑打上船帮,看着远处海面上时隐时现的战船,阿赛琳不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哼声。
她把自己包裹在一件厚实的大毯子里,当听到身后甲板上传来的脚步声时,她微微转过头看着走到身后附近的赫克托尔。
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跟随舰队离开君士坦丁堡的赫克托尔是被安置在厄勒冈上离开码头的,当码头上的人们看着这条威武的掌门官离开金角湾外的码头时,丝毫不知道可怕的帝国监察大臣正站在在这条船的一个角落里冷冷道看着岸上的人们。
“小姐,请原谅我打扰了您,不过我想问您,对于最近的那些传言,你是怎么看的。”赫克托尔看着阿赛琳沉声问着。
“你说的是什么谣言?”阿赛琳冷冷的看着赫克托尔,她不喜欢这个白化病人,和不喜欢伊莎贝拉不同,对于眼前的赫克托尔,阿赛琳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在大海里游弋的贪婪鲨鱼。
“就是关于您可能有机会成为的里波黎伯爵的那个‘传言’。”
听到赫克托尔刻意把传言这个词说的很重,阿赛琳的眼里不由露出了愤怒。
阿赛琳喜欢阿历克斯,她认为那个年轻人是个勇敢的战士,喜欢汉弗雷,因为他对伦格那早已传遍基督世界的友谊,甚至喜欢粗鲁而没有教养的法尔哥尼,因为在眼里那个人更近似一个海盗,但是她却不喜欢马克西米安和赫克托尔。
而如果说不喜欢马克西米安还因为他给人的那种和粗鲁不同的印象,那么对于赫克托尔,阿赛琳就认为这个人是自己见过的最招人讨厌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伦格要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甚至还赋予了他十分重要的职责,而且说起来她也不喜欢赫克托尔的那些职责。
她喜欢用手里的剑和砍刀为自己说话,甚至即便是当初和伊莎贝拉面对时,她也不屑于去和那位耶路撒冷女王比试所谓的宫廷教养,而更愿意用武器来和那个让她恼火的女人。
“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但是我想如果您能成为的里波黎伯爵,那对皇帝陛下将是十分有利的。”赫克托尔压低声音对阿赛琳说。
“我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知道也许你有自己的一套,也因为这个伦格才重用你,但是我有我的一套,不要让你那些肮脏的东西打扰我。”阿赛琳不满的对赫克托尔用力一挥手臂,然后转身向后面走去。
“也许我的一套很不令人喜欢,可是如果我能让你成为的里波黎伯爵呢?”
赫克托尔的话让阿赛琳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看着白化病人。
“小姐,不要告诉我你不想成为的里波黎的女伯爵,从你夺取塞浦路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渴望拥有那一切,”赫克托尔依然声调低沉的说“我知道也许对你来说权力并不重要,但是你难道不是却在渴望着成为你自己所憎恨的那些人吗?那些拥有着足够的权力和地位,同时也可以和皇帝陛下真正站在一起的人?”
赫克托尔声调低缓的话在阿赛琳的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她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白化病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中的那些话却被眼前这个令她讨厌的人说了出来,同时她的心中也开始感到一阵莫名的畏惧,那是对自己内心中一直隐藏的东西被人揭开后的不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不喜欢被眼前这个白化病人揭开自己内心时的那种感觉。
“小姐,如果您允许,我会帮助能完成那个心愿的,事实上成为的里波黎的伯爵,这对任何人都有好处,毕竟当您成为伯爵之后,整个地中海东岸都有可能成为罗马的世界,这不也正是皇帝所希望的吗?”赫克托尔继续说着。
赫克托尔的话如同大大小小的重锤般敲打在阿赛琳心头,她抬头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舰队,再回头看看等待着她回答的赫克托尔,一时间似乎陷入了难以抉择的沉吟之中,她的手指一直不停的轻轻拍打着腰间的配剑,在当赫克托尔开始不禁为太长的时间微微皱眉时,她向白化病人缓缓的说到:“也许你认为自己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也许你认为我会听从你的话,但是你错了,我是阿赛琳,是厄勒冈的阿赛琳!我不会因为你的一些胡言乱语就和你一起做那些让我讨厌的事,也许伊莎贝拉会听你的话,也许玛蒂娜会听你的话,但是我不会!”
阿赛琳伸开手臂指着两侧海面上的舰队,同时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赫克托尔:“听着,如果我要成为的里波黎的伯爵,那么我就会带领我的舰队去夺取那顶桂冠,如果我想在海上驰骋我就是令人畏惧的海上的女海盗,这一切都只能由我自己来决定,没有人能约束我,甚至就是伦格也不能!”
说着,她向赫克托尔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转身消失在船舱黑暗的阴影里。
看着空荡荡的船舱口,赫克托尔默默的沉思了一阵之后,才用一种透着感慨的声调低声自语:“我的皇帝,你的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呀。”
………………
当阿赛琳的舰队沿着地中海的东岸向着已经被盖伊占据的提尔城前进时,在那座早先曾经做为引领西方来的超朝圣者的城市中,原来的,或者还算是现在的耶路撒冷国王盖伊正望着对面的一个长相邋遢的男人出神。
经过了哈丁之战后的盖伊,已经完全变得和之前不同了,这位早先依靠容貌和得体的举止一举击败了众多对手,成为了西比拉丈夫的耶路撒冷王国驸马爷,这时不但已经没有了刚刚继承王位时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甚至连在哈丁之战后虽然失败,但是却依然保持的尊严和高贵也变得稀少了许多。
还不到四十岁的盖伊这时的头发已经微微有些发白,而这不过是最近一年多的事情而已。
而让他始终沮丧的是,他能够再次出现在这里,与其说是他妻子的功劳,不如说是因为撒拉丁的仁慈或者说是超乎常人的缜密心智。
当西比拉多次写信之后,自认可能会就此死在大马士革狱中的盖伊忽然获得了释放,同时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撒拉丁慷慨的派人把他送出了叙利亚,甚至还很有风度的给他派了一支具有象征意义的骑士小队做为他的跟随,以避免让他单独一个人回去显得过于丢人。
不过撒拉丁的这个好意并没有得到盖伊的感恩,在离开叙利亚之后,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用比自己所受的耻辱更多十倍的羞辱来报复那个异教徒的撒旦。
然后他就带着自己那个只具象征意义的骑士小队一路打探着来到了提尔城。
让盖伊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当伊莎贝拉在君士坦丁堡要了自己那个短命的未婚夫康拉德小命之后,很多人的命运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应该因为据守提尔城,而成为新的圣地英雄的耶路撒冷二驸马康拉德,因为没有能够提前进入提尔而成了自己未婚妻手下的亡魂就此消失,而盖伊则不但因此避免了在被释放之后却被康拉德拒于提尔城外的潦倒,甚至还成为了这座基督徒唯一困守的几座城市之一的国王。
而且,让盖伊感到还算欣慰的是,随着提尔大主教不惜辛苦的在西方的奔波,一队来自西西里的舰队及时带着一批欧洲的骑士赶到了提尔,虽然这些人远远的不够能帮助他重新夺回耶路撒冷,但是至少他可以守住这座提尔城。
这让盖伊的确照实高兴了一段时间,但是很快,随着从曼奇克特,从君士坦丁堡,从色雷斯传来的消息,他开始感到一阵阵的不安了。
说起来对于那个贡布雷,盖伊并不是十分在意,虽然他认为那个人早先的确和自己一直在做对,但是在听到那个人一路好运之后,他尽管颇为嫉妒但是却并不十分在意。
但是当他听说伊莎贝拉一直在君士坦丁堡时,盖伊开始焦急了起来。
他不知道贡布雷会不会最终帮助伊莎贝拉夺取耶路撒冷的王冠,不过一想起之前那个人曾经不遗余力的帮助她获得了圣墓守护者的桂冠之后,盖伊就认为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会认为那个人不会帮助伊莎贝拉。
这让盖伊在焦急的同时也不由为之无奈,而后就在他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好机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个来自考雷托尔的人向他报告,罗马的共治皇帝瑞恩希安,那个他曾经在耶路撒冷见到过的商人,决定把贡布雷的父母交到自己的手中。
这让盖伊立时变得欣喜若狂,虽然十分清楚轻易得罪罗马皇帝会给他带来的更糟糕的处境,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盖伊已经认为自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阻止伊莎贝拉挑战自己的地位了。
尽管,他自己也知道,他这个国王的地位,也已经没有多少尊严可维护。
而后,一切就变得简单了,盖伊派人在半路上劫持了要从海上乘船赶赴君士坦丁堡的老贡布雷夫妻,然后他立刻给伦格写了一封虽然词句颇为强硬,却又隐约透着乞求的信。
让盖伊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伦格并没有如之前在考雷托尔那样显得过于激动,这让盖伊正在为伦格是不是会答应自己的条件而忐忑不安时,伦格却让人把伊莎贝拉送到了正至于巴里安监护之下的的里波黎。
这让盖伊不由在感到愤懑的同时也还算稍稍的放下了点心,但是就在他以为自己可以全心全意的对付伊莎贝拉时,一个令他大出意外的消息却再次让盖伊陷入了恐慌之中。
瑞恩希安在罗马的突然倒台,让盖伊一下子失去了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