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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这时已经一片混乱,即使是拥有着几乎最严格的训练和最精良武器的特里布松弓骑兵,也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中一片混乱。
从营地里冲出的骑兵只看到从侧翼的黑暗中突然出现的那一片头顶上闪动着雪亮刀光的黑影,即使因为作战而一直在精心的戒备,可是这完全初回他们意料之外的打击还是令正密切监视着对岸的罗马军队一片大乱!
“上帝呀,克尼亚人!”不知道是谁发出的恐惧的大叫引发了更大的慌乱,原本混杂在骑兵后面的那些曼齐克特农奴中霎时响起恐惧的嘶号!
多年来的习惯,已经让这些习惯了服从的农奴对克尼亚人产生了难以磨灭的畏惧,当看到罗马军队的时候,常年压抑的胆怯被一片激动和狂热所掩盖,而当罗马军队正面与克尼亚人发生那短暂却残酷的对射时,那些农奴中已经有人开始感到恐惧。
而现在,看着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掩杀过来的克尼亚骑兵,看着那一道道在头顶上划出雪亮痕迹的可怕马刀,由农奴组成的队伍终于在一声恐惧的大喊中彻底崩溃!
“不要畏惧异教徒!上帝给予我们的考验就在这里!在曼齐……”牧师站在雨里里举着十字架对转身逃跑的农奴们高声呐喊,可是随着一声破雨呼啸,一道黑影忽然迎头飞来,随着从牧师嘴里吐出的一声凄惨喊叫,一个两头都由带着尖钉拳头大的链锤已经紧紧卷住了他的脖子。随着牧师的身体被链锤巨大的力量带着在原地猛的转了一圈,一股血水立刻从被卡的已经变了形的牧师的嘴里喷洒出来,一直喷到了站在牧师身后的穆特的脸上!
“上帝呀!”穆特只能发出这么一声变了腔调的喊叫,他不辨方向的到处乱跑,随着脚下一空,他跌倒在一片水洼之中,在略一挣扎下,穆特立刻把身子紧紧挤在水洼深处,看着头顶上不住晃过的一个个克尼亚人可怕的巨大马蹄,穆特到现在才知道,之前那对荣誉的憧憬和狂热的美梦,终于在这血淋淋的夜晚彻底破灭了!
克尼亚人的骑兵是残酷的,他们就如同他们手中的马刀一般疯狂的向前狂冲,几乎毫不间隙的劈砍着眼前的所有敌人!
洛利尔温一直在不停的嘶喊,吼叫!他看到了稍微远处正迎面而来的一队罗马骑兵,于是随着他手中的马刀猛然晃起,紧紧跟随在他身后的几十个科尼亚人立刻发狂的猛冲上去,而这时的洛利尔温也几乎彻底陷入了疯狂!
可是也是在这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洛利尔温更加清醒!
因为洛利尔温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军队在高坡下营地中遭受到的罗马人那么少的军队的突然袭击,是绝对不能和现在自己突袭罗马人相比的。
自己是在完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受到了可怕的打击,甚至在虽然只是十分短暂却颇为致命的袭击中,曼齐克特总督将军穆历速都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而眼前这些罗马人,他们是在严密的戒备中被自己偷袭得手的!
而真正让洛利尔温不安的,是因为大雨和地势而导致的自己在沼泽地对岸的军队根本无法立刻越过沼泽加入进来。
自己只有不到五百人,但是敌人有多少他并不知道,就在如旋风般掩杀向罗马人的时候,洛利尔温知道自己同样是在冒一个巨大的风险!
“赶走他们,赶走他们!!”洛利尔温的嘴里不住的喊叫着。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这支突袭骑兵能把罗马人从阻塞在对象对岸的道路上的罗马人赶走,只要一点点时间,只要再一点点时间!他们就可以为自己在对岸的军队争夺出一条通道!
“冲锋,赶走罗马人!”洛利尔温的吼叫已经变得一片沙哑,他这时只想冲击,冲击,再冲击!
终于,仓促的迎上来的罗马骑兵开始动摇了,先是一点点,接着所有奋力阻挡在前面的罗马骑兵都开始向后缓慢的退去!
洛利尔温看到这时在最前面的克尼亚骑兵的刀光已经越挥越高,他知道这是即将击溃敌人展开追击战的先兆!
而就在对岸,正小心的一边用树枝探寻着道路,一边焦急的前进的克尼亚军队,已经缓慢却坚定的推进到了沼泽地的中间。在他们的后面,越来越多的克尼亚人开始谨慎的跟着前锋留下的标志冒雨涉水缓缓前进!
“只要再一下!再一下!”洛利尔温大喊着,他手里沉重的马刀用力挥起,借着战马前冲的巨大力量和突厥马刀那前重后轻的特性,对面的一个敌人在一声惨叫中已经被他活生生的拦腰斩成两截!
忽然,洛利尔温感到自己面前的压力猛然一缓,在愕然中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突破了一直阻挡在自己面前的罗马人的队形,深深的撕开了敌人的防线!
“突破了……”一刹那间不敢相信的惊喜让洛利尔温发出一声大叫,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
“大人。我们已经不能再快了,要知道我们已经几乎扔掉了所有的东西。”一个骑士冒着雨水大声向前面的汉弗雷喊着。
自从越过阿拉加茨山脉之后就如同疯了般前进的军队这时的确已经几乎完全精疲力尽,在看到第一个村庄的时候,原本指望能得到休息的队伍,却只得到了一顿还算热乎的食物,随后,在汉弗雷的命令下,一举掠夺了这座混住着罗马自由民和克尼亚人的村庄粮食的队伍立刻继续前进。
这已经是进入曼齐克特的第六天,按照地图一直向北的队伍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越来越湿冷的气息。
这时从北方那遥远的地中海上吹来的冷湿水汽,一年之中的这个时候,地中海季风将给草原草原带来春天滋润牧场的雨季。同时也会给这片土地的河流带来年年一度的汛潮。
越来越密的大雨在草原上已经形成了一片片大小不一水泽池塘。而随着地势越来越低,汉弗雷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要带着这支军队迈进地狱中去了。
“大人,我们的骑士会因为您这样的举动受到伤害,”一个博特纳姆骑士高声喊着“很多人的盔甲需要擦拭,而且他们也无法在这样的天气里象异教徒似的行军,大人,我们是骑士!”
汉弗雷的眼中闪动起一丝凛冽,他死死的看着眼前的骑士,再回头望向后面那些驮带着沉重装备的驮马,他知道自己已经几乎榨干了这些骑士所有的力量,甚至已经一路上已经出现了因为负重过多而倒毙的马匹。
“即使是异教徒也不会这么干的。”眼前的骑士低声说着,他无法接受自己的伯爵做出这样的事情,当做为财富的马匹倒下时,每个骑士的心头都不禁阵阵震颤。
“原来是这样……”看着那些骑士,汉弗雷的心中忽然明白了在伦格给他的那封信里面,提到的一个始终让他感到不解的要求“伯爵,除了最有声望能帮助你的,请把你的其他骑士留在城堡里,他们并不适合在克尼亚人那里寻找荣誉。”
“我却还是带出了他们。”汉弗雷心头懊悔的谴责着自己,多年来的教育和习惯让他无法想象一支缺少骑士军队该是什么样子,可是现在,他却终于知道自己因为没有听从伦格的吩咐,而做出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还能不能挽救?”汉弗雷的心头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做出的决定将会带来什么,也知道如果那么做,对这些骑士的侮辱将会给整个博特纳姆带来什么!
一声沉闷的雷声从天际响起,汉弗雷似乎被立刻惊醒般猛然抬起了头,他向着那些骑士微微挥手,让他们来到自己面前。
“骑士们,对于你们对我的效劳我十分感激,不过我现在需要留下来,我会给你们足够多的兵力,而我要继续轻装前进。”
“大人,你怎么能……”“上帝,难道您要放弃您的骑士吗?”
骑士们大吃一惊的质问着,而回答他们的是汉弗雷严厉的命令:“我以博特纳姆伯爵的身份命令你们留下,这时我的命令!”
完全被震慑住的骑士们愕然的看着这个在不久前还只是母亲面前受宠的儿子的年轻伯爵。他们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年轻人如此改变,更不明白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大胆荒唐的举动。
没有骑士的军队,怎么打仗?
一片抛弃重物的声音从队伍里响起,昂贵却沉重的装备落在草原的水洼里溅起一片水渍,但是却已经没有人再顾得这些。
“前进,救赎骑士团!”
汉弗雷向着经过轻装的队伍发出一声呐喊,在众多高贵骑士的注视下,一支没有骑士的骑士团,向着北方继续前进!
“伦格,你一定要等到我到来呀……”汉弗雷心中不住呐喊。
“安拉保佑!”洛利尔温的高呼在这一刻从他干裂的嘴里迸发出来,他兴奋的把手里的马刀在空中用力一转,可是就在他还没来的及调转马头时,他就听到了从身后响起的一片惨叫!
洛利尔温愕然回过头,立刻看到那些已经被他突破的罗马军队居然没有立刻溃败,尽管已经有人开始动摇,并且向四周奔逃,但是就着火光,他看到在一名将领的带领,几十名最后仅剩的罗马骑兵也投入了那残酷的绞杀之中!
而也就是因为这几十个人的忽然加入,原本已经开始动摇的罗马阵脚立刻稳定了下来。
伴着火光和挥舞起的兵刃闪亮,他看到了在那名罗马将领身后紧紧跟随的一面在夜色中无法分辨出颜色的旗帜!
而随着那面旗帜在战阵中不住飞奔,粗略的懂得希腊语的洛利尔温愕然的听到了已经陷入苦战的罗马军队霎时发出的一阵高呼:“上帝保佑圣子!”
“圣子?”
洛利尔温在那一刻完全被这个称呼惊住了,他愕然的张开嘴巴,当他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没有听错时,他的嘴里霎时发出一声难以遏制的兴奋大叫:“安拉保佑!”
随即,洛利尔温就如同一条发现了可口猎物的郊狼般,挥舞起手里的马刀发疯的迎着对面那个罗马将领直冲过去!
洛利尔温的眼中这时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敌人,他只是死死盯着那面旗帜。他的心头这时甚至比在刚刚即将偷袭时还要紧张,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漫天大雨的夜晚,自己可能会继亚尔斯兰之后,成为第二个在曼齐克特创造下奇迹的克尼亚人!
如果说姆居切克战役的惨败可能会成为他受到惩罚的原因,那么在曼齐克特击败一支侵入苏丹国的罗马军队已经足够他抵消之前的一切罪责,而如果能在这里击杀那个拥有着法兰克人圣子之称的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呢?!
“安拉保佑!”洛利尔温的疯狂也激起了跟随他身后的骑兵们的疯狂,他们紧紧跟在自己的将军背后,向着那队试图稳定住军心的罗马队伍猛扑而去!
一刹那间撞击在一起的两队骑兵之间喷溅出漫天血水立刻混在大雨中消弭不见,嘶喊着,砍杀声,呻吟声和战马人体轰然倒地的声响,在草原上此起彼伏。
穆特完全被发生在自己附近不远的处的可怕战斗吓呆了,他从没见到过这样的惨烈战斗,更想象不到原来所谓的荣耀之路是这么残酷!
他只是把自己的身体紧紧伏在冰冷的水洼里一动不动,甚至连两个从马上扭打到马下,从远处厮杀到身前的人都没有去看!
一阵就在头顶附近发出的可怕厮打声让穆特胆颤心惊,而豁然溅起灌进嘴里的脏水则呛得他终于无法忍受向上抬起头来。
他看到的是一幕令他几乎尖叫的情景,就在他头顶几步的地方,一个克尼亚人正死死的用双手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