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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缺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口气这么大,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原来比那两个牛鼻子还不如!”
不等楚易缓过神来,御剑疾冲,雷霆反攻。
众人全都罢手不攻,纷纷仰头观望。漫天凶鸟呀呀怪叫,远远地盘旋飞舞,兽群亦呜鸣不前。
银光纵横,双剑气势如奔雷急电,震得楚易虎口酥麻,骨骼直欲裂散开来,心中大凛:这厮浸淫五行金道,眼下又借了雷电之力,真气之强猛,只怕业已超越地仙之境!五行金克木,我真气原已不逮,又用天枢剑与他相斗,那不是以己之短,击彼所长吗?
想明此节,适才的狂怒仇恨登时大减,迅速变得冷静下来,转念又想: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眼下雷老妖金灵之盛,无可匹敌。但他的‘天雷地火’伤人伤己,不能持久。既然不能力敌,倒不如利用火属法宝,与他周旋游斗,等他耗成了强弩之末,再全力反击!
楚易当下大喝一声,御剑震退左面飞剑,顺势从乾坤袋中抛出火族“明王盾”,抵挡住右面狂风也似地劈来的神剑。
嘭嘭连声,红光交迸,那赤铜宝盾竟被雷缺劈得裂开一个细微的口子,剑芒透入,楚易衣裳嗤嗤激响,登时碎裂开来。
众人惊叫声中,楚易却已踏着风火轮冲天掠起,两道紫芒回旋怒舞,又抛出火族的炼魔圈与离火神枪,朝着雷缺双双攻去,光芒激爆。
眼见楚易穿花舞蝶似地与雷缺周旋激战,法宝、神兵层出不穷,道佛群雄惊愕、羡妒之余,又觉得重新燃起了希望,纷纷为楚易呐喊助威。
雷缺脸上虽满不在乎,心底却是不胜骇异,轻敌之意尽消。
适才他接连击败道佛三大绝顶高手,狂性大发,原以为在百合之内便可将楚易彻底击溃。
想不到这小子潜力竟似深不可测,韧力极强。
兼之法宝、神兵数不胜数,奇功怪法花样无穷,好几次都已被他逼至绝境,却屡屡使出见所未见的奇功、宝物化险为夷,令他恨得牙根痒痒,肝肺欲炸,却偏偏又无可奈何。
当下凝神聚气,全力猛攻。缺列银光交迭爆闪,犹如蚕丝结茧,又似狂潮汹涌,将楚易笼罩在重重气光中,人影也瞧不见了。
缺列双剑名列魔门第一神兵,自是锋利无比,由雷缺使来,更是锐不可当。楚易火属神兵虽多,却难有匹敌,常常战不三合,便被打得迸裂卷刃,重新更换。
楚易心中暗凛:能与缺列争锋的,只有这天枢剑了,偏偏五行属木,被它所克……
他蓦地一动:是了!五行木生火,我何不将天枢剑作为太乙离火刀的气媒呢?
一念及此,楚易精神大振,将天枢剑收回手心,紧紧握住,默念那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的“气兵两御诀”。
气随意转,火属真气滔滔不绝地输入剑中,剑身嗡嗡直震,几欲脱手冲出。
突然之间,只听得楚易纵声长啸,天枢剑碧光鼓舞,轰的一声,陡然爆涨为一道数十丈长的紫火气刀,竟将缺列双剑打得分散抛飞。
“气兵两御大法!”众人大哗,就连大悲方丈、玉虚子等人的脸上亦闪过愕然惊异的神色。
修真修炼到仙人级时,都可以气御兵,杀人于百尺之外。
其中盛名最著者,当属青城飞剑术,玉虚子曾以真气御使天刑,斩杀十里之外的妖魔,因此被称为天下第一飞剑。
但当今天下,却无一人能像楚易这般气兵两御,先以真气御使神兵,又以神兵激生气刀,两两相激,循环不已,将神兵与气刀的威力双双激增至最大。
这种气兵两御之术据说是黄帝所创,只是失传已有数千年,想不到今日竟又重现人间!
雷缺“咦”了一声,惊怒交迸,道:“好小子,果然有些能耐,难怪敢这般张狂!”
他的碧眼中杀机大作,喝道:“只可惜就算你再修炼千儿八百年,也不是本王的对手!”指诀变幻,疾念密语。
缺列双剑风驰电掣,如影随形,声势越来越狂猛凌厉。银光电舞,火花激窜,远远望去,倒像是漫天流星,蔚为壮观。
“气兵两御大法”极为高深,需全神贯注,少有分心,则威力顿减。
楚易一击成功,正自惊喜,气刀突然又缩减了大半,登时又被缺列双剑杀得应接不暇。
他仓促之下脚踏风火双轮,左冲右突,每次都堪堪从缺列银芒交错的空隙间穿过,有惊无险,直看得晏小仙诸女低呼不已。
楚易虽已研习了气兵两御大法一段时日,但毕竟是第一次学以致用,难免生疏。起初尚不能把握运气要领,太乙离火刀时长时短,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但到了数百合后,气刀与天枢剑合二为一,真气流畅,光焰冲天吞吐,越来越强猛凌后,渐渐地挥洒自如起来。
唐梦杳双颊晕红,妙目始终眨也不眨地凝视着空中的身影,心中石头方甫落下,立即又重新悬了起来,突突忐忑,大是紧张,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咫尺之外那双注视自己的目光。
眼见爱徒的手指神经质地绞扭着剑穗,时松时紧,虞夫人眉尖轻蹙,又想起今夜她不顾一切为楚易求情的情景,气恼、恚怒、忧虑、疼惜……登时翻江倒海似地涌入心头,五味交杂,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
这十几年来,她对这小徒视如己出,一心栽培为茅山宗的下一任掌门,对她期望之大,远远超过了燕歌尘、李凝扇等得意门生,想不到她竟会为了一个男子患得患失,失态至此!
正自气恼,空中蓦地传来刺耳轰鸣,眩光耀目,群雄齐声欢呼起来。
原来楚易适才突然大举反击,太乙离火刀紫光爆舞,竟将雷缺打得连连飞退。
唐梦杳眼波闪耀,唇角登时漾开温柔而喜悦的笑容,俏脸竟似在一瞬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犹如春花怒放,让人望之意动神摇。
虞夫人心底陡然一震¨wén rén shū wū¨,这一瞬间竟像是认不出她来了。
唐梦杳向来恬静温柔,内向羞涩,绝少有这般忘情的时刻;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她,这些年来自己竟一直不曾了解吗?
一时间心乱如麻,走马灯似地闪过一些从未想过的念头。
人群中,只有虞夫人蹙眉沉吟,想着沉甸甸的心事,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夜空中那团团迸放的彩光气浪上,欢呼、惊叫、呐喊……交替响起,此起彼伏。
神兵乱舞,绚光重叠,楚易二人越斗越快,团团飞转,连人影也瞧不见了。
气浪震荡鼓舞,犹如炎风呼啸,所到之处树木断折,残垣崩塌,烟尘滚滚逸散。
众人纷纷避退开来,饶是如此,脸颊、肌肤仍被刮得热辣辣的烧疼,真气稍弱的,更被迫得胸闷气堵,几乎连气也喘不过来。
楚易体内积存了楚狂歌、李芝仪等人的真元,又得以修行上古诸法,真气之强绝不在雷缺等人之下,只是尚不知如何运用,临敌经验又不足,所以威力大打折扣。此时激战之下,遇强则强,潜力终于被雷缺一点点地激发出来。
虽然比之雷缺尚大有不如,但终于不再完全被压制于下风了。偶尔挥剑反击,气光舞转,酣畅淋漓,声势极之惊人,合着其他法宝一起使出,更将火属威力激增倍长。
道佛群雄大喜,助威呐喊声越来越响了。
雷缺生性桀骜嚣狂,这一生中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恶战,斗过多少仙佛神魔,从未服过谁,也从未有过半点怯惧。但此时面对这少年,竟像是渊停岳峙,深不可测。
斗得越久,对方真气非但没有半点衰竭之兆,反倒越来越强,源源不断。
他的心底禁不住第一次涌起森寒骇意:他奶奶的,这小子真元竟然如此充沛,难不成当真是黄帝转世吗?照这么打下去,千招之内也奈何他不得!
若换了平时,遇上这等难缠的对手,以他狂妄好胜的性子,哪怕斗上几天几夜,也誓要决出生死胜负。
然而今夜的终极目标乃是轩辕六宝,为免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才是上上之策。况且天雷地火对他经脉的毁伤极为之巨,至多只能再支撑小半时辰了。
当下思绪飞转,想方设法诱使楚易与他硬碰硬地比斗真气,务求毕其功于一役。奈何楚易偏不上当,依旧仗着神兵法宝之利,一味闪避游斗,耗他真气。
雷缺久攻不克,越来越郁怒狂躁,道佛群雄欢声雷动,听在耳中,更添烦乱羞怒,忍不住喝道:“他奶奶的,都给我住口!”
右手一弹,银光电舞,七颗混元霹雳珠朝着人群怒爆飞射。
轰隆炸响,群雄惊呼退开,几个道士避之不及,登时横死当场。火光冲舞,地上竟多了一个方圆十几丈的深坑。
楚易听见女子尖叫,心中一凛,生怕晏小仙诸女受伤,忍不住低头望去。心神一分,登时被缺列双剑一阵奔雷急电似的猛攻,逼得险象环生。
雷缺心念一动,登时有了主意,叫道:“楚小子,这些苍蝇嗡嗡乱叫,忒也聒噪烦人,本王先宰了他们,再和你清清静静地分个生死!”
说着,雷缺突然转身俯冲,双剑如银龙缠舞,朝着晏小仙、萧晚晴雷霆电射。
楚易又惊又怒,喝道:“无耻!”脚下风火双轮青光闪耀,风驰电掣地抢到他身边,气刀轰然怒卷,朝他拦腰扫去。
这一刀毕集全力,如风雷呼啸,声势极之惊人。
雷缺正中下怀,哈哈一笑:“来得正好!”缺列双剑银光乱舞,霎时间与太乙离火刀撞个正着。
嘭!
楚易双臂剧震,太乙离火刀陡然收缩,就连天枢剑也险些把握不住。
雷缺微微一晃,陡然后撤,缺列双剑交错飞旋,气浪如陀螺怒转。
楚易呼吸一窒,重心陡失,仿佛突然被吸入了一个巨大强猛的漩涡之中,连人带剑不由自主地朝前猛冲而去。
他心下一凛,索性奋起全身真气,挺剑朝前疾刺。脑中霍然闪过万千念头,想着如何借对方招架之力反震冲起,再如何连环反击……
岂料前方竟似空空荡荡浑无阻挡,眼前一花,只听哧的一声,雷缺竟空门大开,避也不避,登时被气刀连着天枢剑当腹穿过,鲜血喷射,溅得楚易浑身都是。
众人哗然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楚易也瞬时呆住,瞠目结舌,想不出堂堂雷霆大帝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下意识地想要抽剑飞退,却觉剑锋生根似的嵌在雷缺体内,纹丝不动。
他心中忽地一沉,顿觉不妙,只听萧晚晴失声叫道:“楚郎,快撒手弃剑!”
话音未落,天地陡亮,雷声滚滚,无数道闪电如银蛇狂舞,骤然劈入雷缺头顶泥丸宫。
雷缺双目一睁,纵声狂吼,周身银光爆舞,竟似瞬间涨大了数倍,宛如顶天立地的凛凛神魔,双手一翻,登时将楚易双肩琵琶骨紧紧扣住!
嗵的一声巨响,两人之间鼓起一团冲天眩光。
楚易全身一震,全身扑扑闷响,仿佛被撕裂为无数碎片,一时间剧痛欲死,莫说撒手撤退,竟连喊声也发不出来!
“放开我大哥!”
晏小仙惊怒交加,和萧晚晴双双冲天掠起,不顾一切地想要援手相救,却被那鼓舞震荡的气浪拍得翻身飞跌开去。
虞夫人等人亦醒过神来,纷纷抢身冲起,魔门群妖则惊喜狂呼,迎面狙击,将他们重重阻挡在外。
雷缺碧眼圆睁,须发戟张,狞笑道:“小子,看你现在还能逃到哪儿去?还能使出什么法宝?今夜老子就算是经脉俱断,也要把你打成肉酱!”
说话间,两人之间的电光银芒越来越炽烈,虽然相隔不过咫尺,他的脸容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