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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玄”拍掌笑道:“就是他了!陛下,这妖贼化做灰,臣弟也认得!”
楚易怒火上冲,化为狂放豪勇之气,哈哈大笑道:“好一个血口喷人,贼喊捉贼!李思思,你以为设下这陷阱,便能颠倒黑白,诱使我们自相残杀吗?嘿嘿,就算他们都被你蒙蔽,就算天下人都与我为敌,难道便能擒得住我吗?”
李思思“咦”了一声,格格笑道:“陛下,孤家身在深宫,足不出户,想不到这妖魔居然认得我,而且竟还如此抬举。唉,既然我有这等韬略计谋,陛下还不快封我做大将军?”
众人一齐哈哈大笑。
“李玄”笑道,“负隅顽抗,还敢发困兽之吼?大悲方丈,将他的狐狸精姘头拉出来,他若再不投降,立即先将狐狸精打个魂飞魂散!”
大悲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大袖一挥,白光闪耀,晏小仙软绵绵地跌落在地。
她俏脸雪白,云鬓凌乱,妙目悲戚地凝视着楚易,泪光滢然,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仙妹!”楚易仿佛被当头重击,几难呼吸。
他蓦一敛神,怒火熊熊,心中暗自立誓:无论如何,我也要救仙妹离开此地!思绪急转,苦苦思忖应对之策。
唐元宗缓步上前,冷冷道:“妖孽,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有今日,都是咎由自取。众位神仙、菩萨,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塔室内人影闪烁,神兵乱舞,杀气凌厉纵横。
楚易心中大凛,纵声长啸,以快逾闪电之势矮身急冲,将晏小仙抄身抱起,右手早已顺势拔出天枢剑,碧光怒舞,罩如光球,向着窗口飞冲而去。
眼角扫处,他突然大愕,大悲方丈、虞夫人、顾鲸仙等数十人竟无一追来,反倒团团站在塔室的另一角,围得水泄不通。
再一细看,李思思、“李玄”竟然软绵绵地躺在群雄脚下,身上架满了各种神兵法宝,动也不动,显是霎时间被封住了周身经脉。
奇变陡生,楚易瞠目结舌,饶是他素来机变百出,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
唐梦杳、苏曼如二女更是睁大了妙目,又是惊愕,又是迷惘。
李思思惊怒交集地瞪着众人,娇叱道:“你们疯了吗?还不快放了我们,将那妖魔拿下!”
只听唐元宗淡淡道:“谁是妖魔,十九妹心底最为有数。朕说过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逃得过一时,便能逃得过一世吗?”
李思思俏脸陡然变色。那“李玄”更是脸色惨白,吓得牙关格格乱撞,先前的威风一扫而光。
楚易又惊又喜,拍掌笑道:“妙极妙极!原来陛下圣明,早已洞察一切。倒是让我白担心了一场!”
李思思眯起妙目,摇头颤声道:“陛下,你莫听信这妖人谗言陷害,挑拨离间!我身在深宫,潜心向道,又怎么会是什么妖魔?陛下,冤枉啊!”满脸楚楚哀怜的神情,珠泪纵横,泣不成声。
唐元宗沉声道:“好。你既自称冤枉,那朕就叫来证人,与你当面对质,免得日后有人冤枉朕听信谗言,骨肉相残。”
大悲方丈道:“阿弥陀佛,委屈两位女施主藏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可以出来啦。”从袖中取出一个洁白光滑的玉净瓶,轻轻一抖,光芒闪耀,掉出两个人来。
“仙妹!晴儿!”楚易陡然大震,惊喜欲爆。
那两人一个清丽绝世,一个纯真而又妖娆,笑靥如花,正喜悦地望着自己,赫然正是晏小仙与萧晚晴!
楚易忽然又是一凛,倘若这是晏小仙,那怀中之人又是谁?念头未已,只听那晏小仙格格笑道:“大哥,你抱着我的姑姑做什么?”
“姑姑?”楚易大奇,低头望去,怀中的“晏小仙”波光摇荡,渐渐变做了另一张妖艳妩媚的容颜,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放倒在地。
“大哥!”“楚郎!”
还未直起身,二女已经欢呼着扑入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软玉温香,耳鬓厮磨,那感觉如此熟悉而又甜蜜。像只隔了片刻,又像是隔了生生世世。
楚易悲喜交加,想要纵声大笑,却有热泪滑落脸颊。再也说不出话,只有用尽全身力气,恨不能将她们箍入体内,永不分离。
众人侧立旁观,或微笑,或鄙薄,或嫉恨,神情各异。
唐梦杳怔怔地瞧着,嘴角微笑,又是欢喜,又是酸楚。
离她咫尺之距,苏曼如经脉未解,软绵绵地靠在墙壁上,眉尖轻蹙,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晕红,垂下眼睫。
李思思惊怒交加,绝望、恼恨……尽数涌上心头,突然格格大笑起来,“原来你们这两个妖女没死,竟藏到和尚庙来啦!难怪我遍寻长安,也找你们不着!”
晏小仙心情大好,吐了吐舌尖,格格笑道:“现在才想明白,不嫌太迟了吗?三个事后诸葛亮,抵不过一个臭皮匠。”
挽着楚易的臂膀,笑吟吟地凝视着他,道:“大哥,那夜你走了之后,这妖女派了丁六娘一干虾兵蟹将前来捉拿我们。幸好萧姐姐眼尖,一下便瞧出了她们的破绽,连夜逃出了齐王府……”
萧晚晴挽起楚易的另一边臂膀,微笑道:“我们在长安城里东躲西藏了几日,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后来发觉顶替回来的李玄并不是你,猜到你必是中了妖女的算计,晏妹妹心焦如焚,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呢……”
晏小仙“呸”了一声,笑道:“你哭得就比我少吗?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也不知抹过多少回眼泪啦!”
看着她们无视大庭广众,真情流露,楚易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感动,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将二女往怀中一勒,在她们眼角各自温柔地亲了一口。
二女满脸飞红,嫣然一笑,心中都是说不出的喜乐甜蜜。
萧晚晴续道:“眼看着仙佛大会越来越近,你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我们思前想后,终于打定了主意,与其苦苦守候,倒不如反客为主,反戈一击。于是连夜潜入了慈恩寺,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悲方丈……”
晏小仙道:“我们当时早已做好了必死之念,心想,倘若不成功,便成仁,只当是陪大哥殉葬啦。所幸大悲方丈深明大义,感到事态严重,于是又带着我们连夜入宫,禀告给皇上……”
李思思格格大笑道:“原来如此!陛下,你口口声声说骨肉情谊重于世间一切,可是竟然宁可听信两个妖女的谗言,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子!”
唐元宗摇了摇头,沉声道:“朕所有兄弟姐妹之中,最为心疼信任的,就是你和七弟。想不到……想不到你们竟然欺朕最深!若不是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实在不愿相信发生的所有一切!”
他顿了顿,道:“当日朕听两位姑娘说完,根本不愿相信。于是请大悲方丈和顾道长将丁六娘与李慕唐抓来对质。想不到他们所招供的,竟比两位姑娘说得还多!”
楚易“啊”了一声,心想:难怪那丁六娘没来赴约,原来早被关在密牢之中了。
唐元宗道:“虽然如此,但朕还是不肯相信。听说楚公子和唐掌门被你所害,藏在华山之上,朕又请顾道长等人前往华山找寻,可惜仍一无所获。
“这些日子,朕辗转难眠,一直在想着你的事,多么希望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多么希望你还是朕那活泼单纯的妹子……可惜,事与愿违,你已经不再是朕认识的那个十九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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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越来越沉痛惋伤,说到这里,终于再也说不下去了。
李思思笑吟吟地只不说话,妙目中搀杂着愤恨、悲楚、凄凉、苦痛……诸多神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悲方丈叹道:“阿弥陀佛。仙宜公主,皇上对你可谓仁至义尽,虽然证据确凿,却始终不忍动手。若不是你今夜自露破绽,逼迫‘九尾狐’乔装晏姑娘,引出楚公子,皇上只怕还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萧晚晴嫣然道:“是啊,你知道那些番邦使者中,不少都是魔门眼线,所以故意逼迫‘九尾狐’当众演了一场好戏,将这位假的晏妹妹藏在慈恩寺,想引来楚郎,再借楚郎为饵,撩拨道佛各派自相残杀……”
晏小仙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眼下这慈恩寺周围,想必早已布满了魔门各派的妖孽,都想着乘着道佛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来收拾残局,抢夺轩辕六宝,但他们却没想到,最藏而不露的渔翁是你!”
萧晚晴微笑道:“可惜你忘了,皇上英明神武,又怎会容许你这般胡来?于是将计就计,骗过魔门耳目,在这里布下了个圈套,等着你自动钻进来……”
“唉,毕竟你是水火之身,又有玉衡神剑,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晏小仙叹了口气,唱双簧似地接道,“若想不惊动外面的魔门伏兵而将你擒住,就只有委屈我大哥受点惊吓啦……咦,对了,你不是费尽心机抢了玉衡剑吗?怎的不见你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
李思思此时似已完全平定下来,嫣然一笑,淡淡道:“倘若水火神兵在我身上,就凭你们也拿得住我吗?”
楚易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所有因果。心下大快,忍不住哈哈笑道:“李思思呀李思思,你自作聪明,不料却作茧自缚。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思思笑吟吟地凝视着楚易,柔声道:“傻瓜,你以为这样便算大获全胜了吗?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场呢。”
她秋波流转,瞟了窗外那黑漆漆的夜色一眼,悠然道:“小狐狸猜得不错,现在魔门各宗各派都潜伏在慈恩寺周围,只等我一个信号,便立即冲进来分一杯羹。倘若看不着我的信号,又见不到我从这里出去,你猜猜他们会怎么样呢?”
晏小仙抿嘴笑道:“你放心,你能让我姑姑变做我的模样,难道我就不能让她变做你的模样吗?‘九尾狐’千变万化,你猜猜外面的妖魔能不能辨认得出呢?”
她又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你呢,就只有委屈委屈,暂且扮作我姑姑,到九重地牢里待上一夜。至于明日要不要被当作祭礼,那便要看皇上念不念手足之情啦。”
李思思脸色微变,忍不住朝唐元宗瞟去。
唐元宗视若不见,朗声道:“众位神仙、菩萨,朕办这仙佛大会,原意就是要弘扬正气,诛邪伏魔。这些妖孽既然敢送上门来,那便不必和他们客气了。无论是今夜也好,明日也罢,只要出现一个妖魔,就杀他一个;出现两个妖魔,就杀他一双,直至将我大唐恢复为清平世界!诸位的功德,朕将谨记于心,天下百姓也必当谨志不忘!”
群雄齐声道:“陛下客气了。降妖伏魔,乃我辈本分。原当如此!”
唐元宗转过身,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楚易,微笑道:“楚公子,此次大劫,多亏你们及早发现,一力斡旋,不但帮朕整肃朝纲,除掉了许多奸邪妖佞;还联合起道佛各派,团结对外。你这齐王做得非常之好,可谓朕的左臂右膀,居功甚伟。依朕看,这王爷之位,还是由你继续坐下去吧。”
晏小仙“啊”的一声,和萧晚晴对望一眼,又惊又喜。
虽然她们对荣华富贵毫不在意,但由皇帝亲赐王爷之位,实是至高殊荣,忍不住大感得意。
楚易也大感突兀,愕然道:“这个……陛下,我……”
唐元宗笑道:“朕意已决,你就不必推脱了。当日上天派你参加齐王府夜宴,救朕一命,又让你乔装齐王,诛灭乱党,将国事治理得妥妥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