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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意识的清醒,他听出那是矮黑瘸子的阴恻恻的话语,心里徒然警觉,料想矮黑瘸子又对自己施加什么妖法。
心念所及,骤然睁开眼睛,却见矮黑瘸子那炭黑的脸庞,凌乱的发丝间,有几缕雪白,丑陋的面孔,琢磨不透的幽深眼睛。
“嘿嘿,小子,醒了?”矮黑瘸子转动着那双深邃的眼珠子,奸邪地笑着。
唐风霍然端坐起身,怒目圆瞪,大喝一声:“大恶人,你想干什么?”
矮黑瘸子悠然地起身,铁拐杖支撑着腋下,托起着矮小的身影。
他竟是破天荒地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地说:“心魔魅惑,一晃竟是百余载,侠剑重现,天下将乱。孰为正道?孰为邪魔?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妙哉,妙哉!”
唐风疑惑地盯着矮黑瘸子,面容竟是有几分黯淡,他也竟是从心底里发出对这老者感到一丝怜悯。
虽然不明白他滔滔絮语,可隐约间,他竟是风烛残年,已然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
矮黑瘸子漆黑的面容低沉,柳眉倒竖,凝声喝道:“小子,你不必可怜我,老夫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唐风不料被矮黑瘸子戳穿心事,但嘴里却是犟得紧,不屑地辩驳道:“呸,谁要可怜你这大恶人,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小子,你口口声声说善恶正邪,那么你告诉老夫,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正?何为邪?”矮黑瘸子一阵铿锵有力地质问,几乎是一字一顿,恰如一击铁锤重重地敲在唐风的心坎上。
唐风一怔,憋红了脸,倒也说不上来,只好执拗地说:“反正你就是大恶人,虚尘大师、醉道前辈是好人,还有仙夫人、楚玉她们都是大善人!”
“放屁,臭不可挡!”矮黑瘸子不由得愠怒道,“老夫可曾奸~淫掳掠你姐妹嫂婶?放什么狗屁大恶人,小子,你不要试图挑战老夫的忍耐极限。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唐风深感眼前矮黑瘸子喜怒无常,只好闭嘴,但目光如炬,仍旧凌厉地瞪着他。
矮黑瘸子脸上干瘪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神情有几分痛楚,幽幽地道:“老夫曾经也天真地以为黑即黑,白为白,总是泾渭分明。可是,当我这双腿被无情地打成残废,我终于明白,天下存在颠倒黑白!于是,我恨,恨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唐风默然聆听着矮黑瘸子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他倾诉的悲楚,矮黑瘸子之所以变成今天这般模样,想必是遭遇了令人痛心的冤屈事。
但他是不会主动问矮黑瘸子的,尽管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可是,他没问。
“乱党以贼天下,男儿当以剑击之!若苍天弃吾,以命立誓,吾宁成魔!”
矮黑瘸子脸色酱紫色般阴郁,难看至极,微敛心神,“尔乃乳臭未干的小子,又岂会领悟。也罢,也罢,天命所归,怎转乾坤,抑或上天垂怜,在老夫这枯槁之年,让我遇到你这臭小子!”
唐风骤然间从矮黑瘸子的幽深眼神中看到一丝暖意,宛若一泓清泉涤荡过心间,顿时让他心微微一凛,疑惑地看着矮黑瘸子。
矮黑瘸子“咳咳”咳嗽几声,幽幽地道:“小子,你不必用那眼神看着我。算你幸运,老夫想得透彻,决定将我的一身本领传授于你。”
若是这矮黑瘸子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正义之士,唐风定然忙不迭地跪地拜师。
可矮黑瘸子亦正亦邪,阴晴不定,他不由得心变得凝重,垂首不看矮黑瘸子。
谁料,矮黑瘸子眉峰一沉,喝道:“怎么?小子,不乐意?”
唐风倔脾气上来,冲着矮黑瘸子不屑地道:“我……我才不稀罕学你那什么狗屁武功,动不动就要人生不如死的!”
“哈哈……”矮黑瘸子非但没生气,反而朗声大笑起来,“这就对了,老夫赏识你,就是这犟脾气,一根筋虽然顽固了点,但精心雕琢,定然能够达到武学的巅峰,妙哉!”
唐风听得稀里糊涂的,嘟哝一句:“反正我不会学你武功的!”
“不行!”矮黑瘸子话音未落,鹰隼的犀利双眼已然瞪在唐风的面前,阴沉地道,“只要是我鹤啸天认定的事,天王老子也阻挡不了,老夫一身本事,你是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唐风第一次知晓矮黑瘸子名字并非“矮黑瘸子”,而为“鹤啸天”。
人本来都是有名字,矮黑瘸子当然有名字。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鹤啸天凌厉的目光瞅着唐风,倏尔沉声问道。
唐风不知是慑于鹤啸天的威严,还是突然间觉得鹤啸天并没有那么令人憎恨,竟是脱口道:“我叫唐……”
但旋即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改口倔强地说:“我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
鹤啸天抬手便是一个耳光子,啐道:“好生没教养的小子,不管怎样,老夫都是你的前辈,胆敢如此放肆,对一个长者这般说话!”
唐风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小脸蛋上一道殷红的巴掌印,他瞪圆眼睛,恨不得用眼神把鹤啸天杀死。
“哼,若是早些年,老夫心魔出现之际,你胆敢对我如此放肆,我不一掌毙了你,我名字倒过来写!究竟是人老胆小,脾气也没那么暴躁,就饶过你这一次!”
鹤啸天阴恻恻地道,“唐家小子,我可告诉你,能学我易宗绝学,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你可别不识好歹!”
唐风默然,依旧倔强地瞪着鹤啸天,神色俨然告诉鹤啸天,他是不会屈服的!
鹤啸天忽又嘿嘿地笑着,无关痛痒地道:“佛道功法,抑或以‘易’之道可以破解其反噬之法。放眼天下,唯有易之道,海乃百川,必然能有破解之法!”
这倒让唐风来了兴致,颇为好奇地道:“你的武功能够破解佛道功法反噬?”
第九章 反噬
鹤啸天蔑视了一眼唐风,“呸”了一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一百年前,我鹤啸天是何等叱咤风云的人物!”
唐风砸舌,怔了半天,琢磨道:“一百多年?我听村里的前辈说,人若是活过一百,那就是长寿。你有一百高寿了?”
“哈,唐家小子,你还不算朽木不可雕,嗯,那也就是可塑之才了。实话告诉你,老夫今年一百五十五岁了!”鹤啸天朗声答道。
“一百五十五岁?那……”唐风一时语塞。
同时,鹤啸天一双灼热的目光倏地扫来,见唐风没有言语,才缓和了脸色,“唐家小子,你是不是又在搜肠刮肚地找些阴损的言辞刺激老夫?”
唐风头别向一边,吞吐道:“我……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嘿嘿,唐家小子,你不用巧言令色,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有几道拐我都清楚得紧!”鹤啸天一语道破唐风的心思。
唐风心里嘀咕着:“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什么都清楚!哼,小爷才没心思理会你呢!”
鹤啸天剑眉低沉,一道利剑目光激射向唐风,阴嗖嗖地问道:“你竟敢骂我?”
“谁骂你了,骂你是乌龟王八蛋!”唐风略微吃怔,立即出言辩解。
“我要是能把你刚才心中骂我的话重复出来,你就是乌龟王八蛋?”鹤啸天竟是一本正经地睥睨着唐风。
唐风一睹气,寻思道:“我还偏不信你能知道我刚才心里骂你的话!”眉梢一扬,“有本事你就说,你要说对了,我……我就是乌龟王八蛋,要是你说错了,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鹤啸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摇头晃脑地悠哉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什么都清楚!哼,小爷才没心思理会你呢!怎么样?是不是一字不差阿?”
唐风彻底傻眼了,难道他真的知道我心里想法?不过,他犟脾气仍旧不屑地道:“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鹤啸天哈哈狼爽大笑道:“小乌龟王八蛋,认输就成,哪管耗子还是猫呢!”
唐风无言以对,敛聚面容,唯有白着眼瞪着鹤啸天,生着闷气,不搭理鹤啸天的讥讽。
鹤啸天也不和唐风计较,反倒一本正色地道:“老夫知道你叫唐风,虚若谷东方百余里的竹溪村的娃娃。如今魔域妖孽横行,荼毒苍生,醉道这老狐狸和虚尘这老秃驴,虽为方外之人,却是身遭残杀。老夫与这两老家伙,颇有些交情,然,此二者虽欲将佛道功法传授于你,欲为侠剑留下继承者,但他们却是忽略了佛道之法本就是两派功法,岂能相容于一体,是而这佛道功法反噬你的元神,令你神志不清。”
唐风端地见鹤啸天脸色肃穆,并非像是在夸大其词吓唬他,他亦是紧皱眉峰,苦思破解之法。
奈何他根本就不知晓当时虚尘大师与醉道是如何将这佛道功法注入他的体内,又怎能思得这破解之窍门。
鹤啸天微微叹息一声,“唐风,你我相遇,算得是前世修缘,老夫且传授你绝学,至于能否破解这佛道功法,完全在于你的造化了。”
这番话竟是说得唐风心间徒然一阵暖意,抑或眼前这鹤啸天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经历了一些不平之事,观念有些扭曲。
唐风本就是懵懂少年,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辈,听得鹤啸天对他有几分知遇之恩,当下,唯有默然垂首。
“老夫敝派绝学,一为元太极,天地初开,宇宙鸿蒙,天玄地黄,混沌森罗,始之为元,元以飘渺,凝聚太极。太极成,神通心,心通神,以噬心。噬心者,摄取他者心念,知晓他者之心。”鹤啸天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唐风若有所悟,但以他目前的学识,是理解不透鹤啸天这番“元太极”的心法的,故而也只好痴痴地看着鹤啸天。思忖半晌,乃道:“于是,你就能够知道我心里在骂你!”
“嘿嘿,傻小子,愣头愣脑的,倒也聪慧。老夫最喜欢这种傻乎乎但又聪慧过人的小子,这就叫做‘大智若愚’,不像那些自命聪明,却是名符其实的‘糊涂蛋’。”
鹤啸天此时与唐风之间的隔阂已经消去了不少,俨然少了些鸿沟。
唐风遭逢巨变,若不是他性格倔强,早已心灰意冷,但他一心想着替父母报仇雪恨,此番得遇鹤啸天。
此人虽然性格古怪孤僻,但是经由这番对话交谈,他隐约地感觉鹤啸天遭遇非凡。抑或是年轻时期,遭受了不平的待遇,才让他心入魔。
魔噬心,心不由己,则心魔。
鹤啸天顿首道:“不错,凡修炼敝派绝学,可达五神通之境。一曰妖通,二曰报通,三曰依通,四曰神通,五曰道通。
妖通者,狐狸老变木石精化,附傍人神,聪慧奇异,此谓妖通。
何谓报通?鬼神逆知,诸天变化,中阴了生,神龙隐变,此谓报通。
何谓依通?约法而知,缘身而用,乘符往来,药饵灵变,此谓依通。
何谓神通?静心照物,宿命记持,种种分别皆随定力,此谓神通。
何谓道通?无心应物,缘化万有,水月空华,影像无主,此谓道通。”——摘自《宗镜录》卷十五。
唐风虽然不甚解,但是鹤啸天自豪万千地讲述着,料想这等神通绝非泛泛,自是用心铭记。
待鹤啸天说完,他也已然熟记于胸,蹙眉之际,又将这番神通默念了一遍,确认无误之下,又将目光投向鹤啸天。
鹤啸天继而说道:“老夫刚才之所以知晓你心念,乃是借以敝派五神通的神通之法,摄取你心念。
古之道法,讲究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而佛言:善根有二:一者常,二者无常,佛性非常非无常,是故不断,名为不二;
一者善,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