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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我才发现,身为女人的我,在男人面前是那样的无力。回头率百分之百,八成的人都以为看到了命案现场,给我和林彦宇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在护士的帮助下,林彦宇顺利进了急诊室,护士那双充斥着惊恐的眼不停的往我身上瞟。
我颇为无奈的耸耸肩,指着被推进急诊室的林彦宇,“那个……是他吐的。”
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同时脱掉了血淋淋的外套,感觉好点了。
出来时,那个护士正在到处张望,急得头上出了一层汗,一看见我过来立刻扑上来,把一块板子丢在我怀里叉腰看我,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哪里去了?”
我僵硬的脸上露出微笑:“清理污迹去了。”'TXT小说下载:。。'
护士竖着眉,脸上写着两个大字“冷血”,没好气的说:“你快点签字!他要住院治疗!”
我有种头顶冒青烟的感觉——我招惹谁了?关我屁事啊!所以说,路见不平绝对不能拔刀相助!
看也没看,把板子塞给她:“我不是监护人,我只是过路的。”
护士脸颊抽搐了两下:“他说你是他姐。”
我在天堂的妈什么时候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出来了?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很委屈,为自己哀悼半秒,我掏出手机,“容我打个电话给他爸妈。”
护士点点头,“赶紧给你爸妈报个信吧!你弟弟没什么大事,就是看起来挺吓人,急性胃出血。住院再静养,很快就没事了。”说完又把板子塞到我手上。
给林彦宇的父母打电话,提示关机,无可奈何之下,我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林彦宇,惨白的脸色配合着医院雪白的墙壁,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五色杂陈。他的手软绵绵的搭在一边,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陷在病□□,非常虚弱的样子。手臂上青筋毕露,插着针管在挂水,嘴角残留着血迹,已经干结了,一块块的血痂。
☆、一连两天都踩到屎了!
我走到床边,正想安慰几句,林彦宇那只没有挂水的手突然攥住我的手指,我浑身一僵,下意识的要甩开他,竟被捏的死紧。
林彦宇泪如泉涌,沙哑着嗓子:“姐!爸爸妈妈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哇!”然后开始泣不成声配合着地动山摇的咳嗽,床跟着一直在抖。
我瞬间被雷劈了,半天不能动弹!
护士和医生都紧紧盯住我,视线像一张网,还是烧着火的那种。
许久,医生走过来,清清嗓子,拍着我的肩膀:“这位小姐,长姐如母,小孩子要慢慢教。”
林彦宇忽然像活过来似的,恰到好处的摇着我的手:“姐,我再也不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不要我,姐呀……”瘦的下巴尖尖的惨白脸蛋配上那几颗眼泪还真有点凄惨的让人动容的意味。
我心想:等你爸妈来了,老子再好好的收拾你。
腹诽归腹诽,我还是摸摸他的头,笑的温柔:“姐姐怎么会不要你,你是姐姐的心肝宝贝!”说罢,转过身去握住医生的手:“谢谢您了,多亏您救了他,您辛苦了。”
医生露出“了解”的神情,语重心长的说:“还好没伤到其他内脏,不然就不是吐血那么简单了。急性胃出血调养好了没有什么后遗症的。”他又向着林彦宇,语气加重:“年纪轻轻,不干正事打什么架?尽给家里人惹麻烦!你看看你姐,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拖着你来医院,你知道多辛苦吗?你得懂点事!”
我泪眼汪汪的看了医生一眼,貌似很温柔实则恶狠狠的敲了敲林彦宇的头:“您放心,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据我所知,林彦宇家里开大排档的,说白了,就是社会最底层的小市民。我叫林彦宇给他爸妈打电话,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我说:不能打电话给我爸妈,否则会被他们打死的。我跺了跺脚,很想一拳头打爆他的脸。
第二天下课和方鸣过去时,已经是傍晚了,阳光从背后的窗户投进来。夕阳那耀眼的橘红色在林彦宇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勾勒出金边,这让他显得异常的柔和,好像身体的轮廓都在这光芒中模糊了,融化了。
我走过去和他对视,抬着面孔。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泪夺眶而出。
“米老师!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撒谎的!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好赖上你啊!我怕没人给我垫医药费医院不给我治我才说你是我姐姐啊!”他呜呜咽咽的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不是你在学校里对我使用暴力,害我受了伤,我也不会被打的那么惨!我一定会把医药费还你的,你放心!”
我腾出一只手来扶扶镜架,觉得自己一连两天都踩到屎了!
方鸣走上前来,叹了口气:“林老弟本质不坏,米老师您就原谅他吧!他爸妈是挺恐怖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还不得拆了林老弟的骨头,您就行行好,替咱哥俩瞒着这事。”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
我捂着额头,除了拿阴冷的眼神瞪着林彦宇,拿僵硬的脸对着方鸣,我竟然找不到别的解决方法。
坐了一会儿,两个大男孩开始向我发牢骚,我再次庆幸,我不是他们的班主任!
林彦宇边啃苹果边说:“闷死人的素描课能画上一天,理论课能滔滔不绝的讲上三四个小时,设计初步与画法几何的课能从周一横跨至周三。而剩下的时间,则被体育英语思想政治等等课程填了个满满的。当学生真他妈痛苦!”
他话音未落,方鸣接口:“甭提了,每次上跟美术有关的课,就必然要背着一块画板走上走下。茫茫人海里穿梭着的几个背画板的同胞,看着根本就是被压扁了壳的乌龟嘛!”
我浑身恶寒!他们俩叫美术系出身的我情何以堪!曾经背着画板的韩雨辰被女同学说成是忧郁王子,怎么到了他们这儿,就是压扁了壳的乌龟?果然,不同年龄阶段的人,代沟是很大的。
“我听说呀,有人为了耍帅,单手夹着画板就走。结果一阵风吹来,画板就像一面帆,把该男生当着众人的面硬是吹得倒退了好几十米。让看见这幕的哥们笑趴了!”
医生终于进来,打断了这两位的侃侃而谈,他看见我哟了一声,“姐弟俩感情还不错嘛!正好这么巧你在这里,省的我打电话找了。你弟弟可以出院了。”
我不解的抬头:“出院?这么快?不是昨天才住进来的吗?”
医生点点头:“最近住院部床位特别紧张,像你弟弟这种急性胃出血的,回家静养就行了。”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意——哈哈!这下不能怪我了,一回家,林彦宇你这小子就穿帮了,等着被爸妈狠狠的凑一顿吧!
我正飘飘然,林彦宇靠过来,蹭在我肩膀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说:“姐,那我们就出院吧,别给医生他们添麻烦了。”
林彦宇还是那套刚来医院时候的衣服,脏兮兮的上衣上还有已经完全暗了的血印。
方鸣扶着他亲昵的走到医院门口,然后亲切的伏在他耳边问:“林老弟,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林彦宇瞠目结舌了一会儿,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楚楚可怜的看向我:“姐!我和爸妈吵架离家出走了,在外面住欠了好几个月的房租,房东肯定要把我赶出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啊!”
我浑身抖了一抖,哭笑不得的看着林彦宇——面前的人哭的像要立刻跪下来似的,他真的很适合毕业后考取北影广电的表演系。
“方鸣家就在S中附近,你们是好兄弟,住一起应该没问题!”
方鸣一听这话,一副狗腿样的靠过来,卑微的请求着:“不行啊米老师!我妈比林老弟他爸还要恐怖。”他哭丧着脸,小心翼翼的瞅着我,“林老弟,能,能去您家借住么?”
你们俩当我是冤大头啊!臭小鬼!
“你们搞清楚,我是个单、身、女、人!”
☆、为什么要救这种人?
说罢,我甩了甩头发,很潇洒的离开,不再理会那两个演技不错的小鬼。
身后跟着两条尾巴,我没坐公交,改坐地铁。
前脚踏进地铁,突然就觉得气氛不对,安静的有点过分。比如角落里那位姑娘,把自己缩的小小的,拼命盯着窗户玻璃看,又比如门边上这个大叔,一幅熟睡的样子但是表情严肃,眼睫毛也抖个不停。
我皱了皱眉,很想回头看看那两位准备跟多久,但还是忍住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车开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移动,开始对着那边的一个老大妈说话。
“唉,大娘,最近过的好不好?”
大妈不答话,眼睛瞟着脚面。
“借我点儿钱吧!”
大妈脸绷得紧紧的,喘气都不敢大声。
我有种挖个坑埋了那位的冲动,把视线移向窗外,一个劲儿的对自己说:我不认识那个人,我是安分守己的良好市民。
林彦宇安静而耐心的等了几秒,放弃了,转向坐在大妈旁边的初中生,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初中生吓得猛地一哆嗦。
“拿点零花钱出来,给哥花花!”
初中生脸色惨白,抖着小手掏出几个一元硬币放在他手心。
“就这点儿?你妈没给你零花钱吗?最少也有一两百吧!”
“没,没了,真没了……”
林彦宇扔下高中生,把几个钢镚儿揣在兜里,猛地转过头来。
我说,我到底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要救这种人?
他瞅着坐我身边的老大爷半晌,恶狠狠的表情和惨白的脸倒是一点没变,牙缝里憋出一句话:“老头儿,借点儿钱花花。”
老大爷很是镇定,不理会他,只冷冷的瞧着。
林彦宇几乎跳起来,身体前倾,都快贴在大爷的鼻尖上。
“你他妈聋了吗?拿点儿钱来花花!”
老大爷不屑的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的在身上摸了一遍,林彦宇眼巴巴的看着。
“没零钱啊!要不,开张支票给你?”老大爷一摊手,颇遗憾的样子。
“噗嗤……”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林彦宇面子挂不住了,一把拽住老大爷的领子:“你他妈敢耍老子!”
方鸣见势头不对,立马拉住林彦宇的袖子,说:“林老弟!米老师还在这儿,你收敛点!”
林彦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放开了老大爷,可怜兮兮的瞅了我一眼。看那意思是——我真的没钱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劫路人了。迟早会被警、察叔叔抓的。
我揉了揉因为笑得过度而僵硬无比的脸颊,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起身走到车门边。
到站,下车,又是平静的一天过去。
刚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门铃响了。
我气呼呼地去开门,才打开一条缝就下意识地想关上。
“姐……哎!”林彦宇一只脚伸进来,嘴里还大声呼痛。
我只好打开门,林彦宇毫不客气地越过我,笑嘻嘻地说:“姐,你这房子不错嘛!比我家的大多了。姐,你家里一定很有钱,是吧?”
☆、这混小子在得意什么?
我深呼吸,硬邦邦的挤出一句话:“方鸣呢?你不和他回他家,跟着我来这儿做什么?”
他大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像是在自己家似的,极为熟练的拿遥控打开电视,才说,“他老妈一见了我,就会抡起高跟鞋砸过来。我上次去,差点出不来,那老太婆一直说是我带坏了她家方鸣。我可不敢再去!”
我被他噎得无话可说,气急败坏地板着脸上茶,无意间瞟到林彦宇的目光,那是种让我想一巴掌扇掉的得意。——这混小子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