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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来回抚摩我身体的手马上停了下来,然后就那么压在我身上毫无动静,一时间,静寂的空间里只剩我俩如雷的喘息声回荡。
过了许久,他放开我。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仿佛被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咬,我浑身又痒又痛,但还是保持着优雅的步伐缓缓上楼。
一进洗手间,我迅速扯下挂在身体上的衣服,用淋蓬头冲洗自己的身体,冲过三遍,用了无数的香油沐浴液花瓣还是觉得不舒服。我咬牙叫来佣人给我拿消毒水。
我想,我是病了,其实身上不应该有任何的不适,那种痒痛的感觉纯属是自己的幻觉。但我不想去认清现实,只想洗去这个人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只要是他碰过的东西,我都觉得很脏,特别是和他有过亲密关系的自己。
好不容易感觉自己身上好些了,窝到沙发上去准备躺着看电视,刚抱起抱枕,立时像触了电般,不受控制地把枕头扔得远远的。不是发神经,我只是依稀闻到了枕头上残留的男人气息,让我神经过敏的气息。
接下来,我又进入机械性状态,命令佣人进来拆抱枕套,再拆沙发套,拆睡枕套,拆被套,拆床罩,反正能拆出来洗的东西,我全让她们拆了,连窗纱也不放过。虽然,这一切都是前些天才换上的新的。
不能让那种恶心的味道染到我的身上,更加不能被他肮脏的手碰到!
这样持续了几天,我既不出门也不理会沈熙,只着了魔的打扫房间的卫生,佣人们神色惶恐,却不敢多言。我喜欢穿一身雪白的衣服,像是披麻戴孝的孝子一般拎着一块手帕捂着鼻子,瞪着眼睛指挥佣人们做事。
“嫂子,你做什么,疯了啊!”门被推开,立在门口的沈韵大惊小怪地嚷嚷着。
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我在做卫生。你等我们做完了再进来吧,还没消毒。”我瞪了她一眼,继续指挥。
沈韵听完我的话,表情像见了鬼般,扭曲得不成样,嘴巴张合了半天,才找到声音,“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今天才洗这些,你是昨天也洗,前天也洗,大前天也洗,天天都洗。如果真的觉得脏,就全部扔掉,换上新的。嫂子,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话说到最后,带着些许哭腔。
我吃惊地回看着她,偏头想了一下,“有吗?我忘了,我只是好像又闻到怪味儿了,就忍不住想去洗。”
“嫂子,你该不会得了什么强迫症了吧,要不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心理医生?”脑子里面瞬间出现久远的恐怖画面,我身体一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是不是真的快疯了?
“去买新的,把这些全部扔掉。”出了房间,我向着在房间里忙碌的佣人们吩咐着,她们动作一顿,纷纷点头。
“嫂子,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不放心!”沈韵依然担忧地看着我,一副很怀疑的样子。
“我没事。”我快走几步,躲开她欲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眼眸里划过一丝恐惧。
我和沈熙之间的交流,最终只剩下“谢谢、对不起、恩……”之类的,基本上,无论他说什么,我的回答永远都是听来温柔实则疏远的。我拒绝和他亲近,更别提和他上床了,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我都会在洗手间里面反复用洗手液消毒水冲上半个钟头。我的声音和我的态度一样,淡淡的,和初次与他见面时一样的冷漠。
白天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像是误入麻风病院的正常人,生怕受到一丁点的感染。晚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却又是噩梦连连。
梦里我们依然像往日般热情如火地纠缠着,他依然强悍霸道地进入我的体内,那火热的眼神,足以把我整个人燃烧殆尽,感觉是那么强烈,就在我以为我们重归于好的时候,却被一股力量撞开了,然后我震惊地发现,躺在他身下的女人不再是我,而是美丽的杨颖,她扬着眉看我,笑得很嚣张……
然后他身边的女人就不停地在变化着,都是我不认识的女人,直到后来,沈熙冷冷地看着我,残酷地说了声:“这都是你欠我的,你活该落得如此下场!”,瞬间,他的面目和梦中那个被我一剑刺死的美人重叠在一起,那被鲜血染红的美眸直直的瞪着我,把我从噩梦中吓醒。
随后的几天,我反复做着各种各样的噩梦,在噩梦中,我时而被一群看不清面目的人追赶着,他们在身后叫嚣,我在前面没命的奔跑,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被他们生剥活吞……时而又回到了小时候,母亲带着尹晓璐爬过一个山头,我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坡,任我在山脚哭叫哀嚎,母亲和尹晓璐也没有回头来找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越走越远,动物的嚎叫铺天盖地,四周都是让我心惊胆颤的怪物……
这样的我,是不是真的快疯了?
在她们带着一丝惊惧和谨慎的眼神里用完晚餐,我上楼,沈熙随着我上来,经过那么多次的教训,他学乖了,不再偷偷的靠近我,而是一头栽进了洗手间。
我优雅的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一会儿,沈熙随手扔在沙发上的电话响了,屏幕上闪烁的,是‘杨颖’两个字。
惊愕了半秒,我暗自冷笑了一下,懒洋洋地接电话,杨颖到底是按耐不住了。
杨颖软软的声音劈头盖脸传过来:“沈熙,你究竟想玩什么?都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我?好过分哦。”
我没吭声。
“还没哄好你家里的母老虎么?!”她开始娇笑。
☆、让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早就跟你说了别娶她,你就是不听,她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次没了孩子,你就等着受她折磨吧。”
我噼啪按了挂机键。
杨颖很快又打过来,显然已经冷静,“沈熙,我说过,我不要你负责,我只是喜欢你,想跟着你,你别这样对我,我受不了。”说完,她发来一条短信。
上面只有几个字――今夜8:30,机场见!
我如雷轰顶,手机无力的用手里滑落——沈熙一直在骗我,杨颖根本没有出国治疗,他们一直背着我在一起,而现在,他们要私奔!刹那间天旋地转,原来沈熙终于决定要抛开一切和杨颖远走高飞了!不,不,我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两个想就此风流快活,就算我不再爱沈熙,我也不要便宜杨颖。我要,让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我暗地里嘱咐我的好妹妹沈韵让她务必缠住沈熙,而自己则把那条短信删除,包括聊天记录。
8:30分,出现在飞机场的人不是沈熙,而是我。
我一早看见杨颖焦急的身影,走上前去,她看到我很是惊讶,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是怕我对她不利。
“怎么是你,沈熙呢?”
我淡淡一笑,“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是我的老公,就该知道他今天是不会来的了。”
她一怔,继而激动的抓住我的胳膊。“不会的,昨天他亲口对我说他会离开你!他愿意和我一起走,是他亲口说的。”
“可是你似乎忘记了,沈熙是很绝情的。当初你们也曾海誓山盟的吧,当初他也是娶了你,可是最后呢?他还不是一样和你离婚,和我在一起。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和我结了婚,在没有和我离婚的情况下,抛弃H市所有的资产跟你走,你真的以为他舍得吗?”
杨颖踉跄的退了几步,猛地摇头,“不可能的。沈熙不会骗我的,是你撒谎!”
我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这个是沈熙让我给你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一个人走吧,从此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杨颖接过文件袋,轻轻打开,里面是几张银行卡。“钱……竟然用钱打发我?”她突然将袋子扔到我脸上,“要钱,我多的是,我不稀罕要你们的钱!我会走的。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告诉沈熙,我是爱他这个人,不是爱他的钱!”说罢,转身进了检票口。
我痴痴的站在那里,一手摸着被文件袋砸的隐隐作痛的脸,一手紧紧的捏着文件袋。是啊!杨颖大小姐有钱,怎么会稀罕这点钱,但是我稀罕,不只是稀罕而已,我还要不择手段的去夺得。
不知道站了多久,机场大厅的人变得稀少,我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拖着麻木的腿回到家。
一家子人都坐在客厅里,连住在外面的杨姐也回来了。
沈熙一脸的阴沉,“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我不答,径自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你把我当神经病吗?
沈熙大怒,“你别走!我在问你话!”
杨姐忙拉住沈熙,“看她这模样也是很累了,今晚出去一定是有事情,她不想说你又何必追问?”
沈熙仍是怒气冲冲,对着佣人怒道:“还不去看着夫人。”
佣人点头称是,跟了过来。
沈韵一直没吭声,默默追进我的房间,“嫂子,你去了哪里?”
我慢条斯理的回答,“机场。”
她一愣,“是H市机场?嫂子,你去送朋友了?哎,怎么不喊我一起去呢?最近你精神不太好,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我瞪着她,“你把我当神经病吗?出个门还会忘记回家的路?”
她尴尬的红了脸,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我泡完澡出来,一家人都立在房间等着我,好像在等着向我兴师问罪。我无所谓的笑笑,手抚弄着发梢,来到他们面前,“这么晚了,你们有事?”
沈韵咬着下唇,似乎很难启齿。杨姐直直的看着我,开口:“你刚才和小韵说,你去哪儿了?”
“机场啊!”
“什么?”杨姐身形一晃,忙扶住桌子;又追问了一句。“你再说一遍,你去了哪里?”
我缓缓的坐下,“飞机场。妈,您的干女儿杨颖约沈熙今天晚上8点半在机场见面。不好意思,我没有告诉您,就擅自的做了决定。”
“你,你,你是怎么了??”杨姐又气又急,用纤纤玉指指着我颤声问道。
“您也是女人,难道不懂?我怎么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私奔?何况以后他们以什么为生?您的干女儿真的能过那种贫苦的日子吗?杨颖一时的冲动不过是害苦了所有的人,我怎么能让她那么自私的伤害自己伤害别人?”
杨姐怔怔的看着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沈韵跌坐在地上,忽然失声痛哭,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脆弱那么无助的沈韵。
沈熙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自言自语,“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不屑的冷笑,“呵呵……你怎么办?你就开心了吧,可以把杨颖找回来再续前缘啊!”
沈熙摇头,“给你看点东西!”然后打开电脑,搜索了一阵子,打开了一段视频。
画面拉开,没字幕,没旁白,黑黢黢的一片,从俯视的大场景看像是张艺谋擅用的手法,从色泽看像是希区柯克的一贯风格,从画质看像是爱好者拿一30万像素的破手机拍的。
“这是鬼片吗?不用特地拿这个来讨好我,我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我很好,谢谢你关心我。”
“你别急,看仔细了。”
右上角显示20时20分30秒。终于看出来了——这是我今夜在机场的实况!应该是机场内部的监控录像。
血管唰的一下结了冰茬儿,我有些晕眩,“你怎么弄来的?”
他淡淡一笑,但因脸部太僵硬,那个笑容看起来格外扭曲,说“现在知道我功能强大了吧!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了钱和社会关系,就